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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却垂下了眼睛:反正又穿不了,挑的再好看有什么用
我不解问她:为什么
小茹却像发脾气似地咬了咬唇,不再说话。
我也没有在意。
当晚我睡得正香时,听到走廊里传来窸窸窣窣轻微的脚步声。
但在这个时候,整个学校就只有我和周怡人,周怡人又不可能这么晚还在走廊里溜达。
那么会是谁呢为什么脚步声显得这么小心翼翼
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几乎是担心的同时我就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走到了门边。
悄悄拉开一道门缝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黑影。
他站在周怡人的房间门口,不知道在干什么,像是在摆弄门锁,可手上的动作很慢,他就将脸靠近窗子往里瞧。
大半夜的,这实在吓人。
尤其是走廊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又长又大,如果不是我此时清醒,都要以为这个山村小学闹鬼了。
壮了壮胆子,我冲着那个男人大吼一声。
干什么呢!
我边嚷嚷边从门后拿出土扫把冲了出去。
那男人反应也很快,但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逃跑,而是气势汹汹向我走近几步,扬起手很是恐怖。
直到周怡人的房间也有了动静。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户射了出来,男人连忙捂住自己快被照亮的脸转身就跑。
我下意识追了几步,却还是折返回来敲了敲周怡人的门。
你没事吧!
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周怡人揉着惺忪的睡眼看我。
你在走廊里吼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周怡人说有个男人想趁夜进她房间的事情,又怕吓到她,只能含糊其词地说有一个人刚刚在这里,被我吓走了。
周怡人缩了缩脖子:又是小偷吗这也太可怕了,我早就说学校的门太矮了,就算晚上锁住,有心人一翻还是会翻进来的。
我没搭腔。
周怡人打了个哈欠,朝我摆了摆手。
反正现在东西早被偷完了,咱们也快走了,还是少跟他们计较,免得撕破脸皮,吃亏的还是我们。
说罢她就回房间锁上了门,打算继续睡觉。
我一边扶额:真是个心大的女人。
然而当我转身想回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是莫名其妙望了一眼黑漆漆的校门口方向。
只那一眼我鸡皮疙瘩便起了一身。
山上月光皎洁,我就那样和那个男人对上了视线。
他站在校门口,隔着又矮又破的铁门看着我。
那眼神着实恐怖,像是怨恨,甚至有隐忍的杀意冒出头。
汗毛立起来,我握紧了手里的扫把,仍然强撑着和他对视。
可他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僵持之下,他抬起脚缓缓后退。
那张模糊狰狞的脸也慢慢隐入了黑暗。
彻底消失了。
我瞬间像失力一般,手中的扫把砸落在地,我这才敢慢慢弯下身来伸手摸摸狂跳的心脏。
额头的冷汗落了下来。
我此时才开始认同周怡人的话。
或许我们确实要抓紧离开。
因为这里的人没有接受过教育,也不在乎大山外面还有法律束缚,他们也可能没有我一开始想的那样朴实,单从这晚的那个眼神来看,就足以对我造成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