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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彻底慌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
他立刻通过秘密渠道向南方军求和。
他提出的条件,优厚到令人咋舌:割让三座城池,赔偿巨额军费,他愿意公开承认战败。
而这一切,只有一个条件:把李雪珠,还给他。
李诚惠将求和信拿给我看,他的脸上带着一丝询问:你的意见呢
我拿起信,连看都懒得看,直接扔进了纸篓。
我选择用最直接的方式回应他。
我走到了南方军的电视镜头前,向着整个北方发表了公开讲话。
我没有哭诉,没有指责,只是平静地陈述了事实。
从承恩的死,到我被迫抽血,再到我被逼舔鞋。
最后,我告诉所有人,我,李雪珠,从承恩死去的那一刻起,便与他,北方的将军,恩断义绝,死生不复相见。
我的讲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北方军心,彻底涣散。
士兵们终于明白,他们浴血奋战所保卫的,究竟是怎样一个为了女人而残杀亲子、逼走妻子的疯子。
军队的士气,一泻千里。
将军彻底崩溃了。
他的指挥越来越没有章法,节节败退,几乎是溃不成军。
两个月后,南方军的钢铁洪流,已经兵临壤城城下。
城破,只在旦夕之间。
就在李诚惠准备下达总攻命令的时候,城头上的将军,做出了他人生中最后一个,也是最疯狂的决定。
他拿着一把手枪,抵着自己的太阳穴,站在城墙最高处,向着城下的南方军嘶吼。
他愿意投降,愿意打开城门,但他要见我最后一面。
如果我不同意,他宁愿一枪打爆自己的头,让这座城池,和城中百万军民,为他陪葬。
李诚惠看向我,将决定权交给了我。
我看着城墙上那个形同疯魔的男人,心中一片死寂。
我答应他。我说。
我需要一个彻底的了断。
为了承恩,也为了我自己。
我独自一人,走上了空无一人的城墙。
他看到我,手中的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向我跑来,却被早已埋伏好的南方士兵死死按住,五花大绑地推到了我的面前。
雪珠!雪珠!他跪在地上,向我爬来,涕泪横流。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是被韩倩倩那个贱人蒙骗了!我爱的是你啊!我一直爱的都是你!
我们......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我们再生一个像承恩一样聪明的儿子,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都给你......
我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我曾经爱过的,也恨过的男人。
我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曾经给过你机会。在花园里,在去医院的路上,在韩倩倩的别墅里,在你抽我血的时候,在你让我舔她鞋的时候......我给了你无数次机会。是你,一次又一次,亲手把它们全部推开。
至于孩子......我笑了,那笑容里不带一丝温度,你不配再提承恩的名字。你也不配,再拥有一个孩子。
我站起身,不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去。
做好接受审判的准备吧,将军。
我身后,传来他绝望到极致的,野兽般的哀嚎。
最终,经南方最高军事法庭审判,前北方军统帅,因犯下战争罪、反人类罪、故意杀人罪等多项罪名,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行刑那天,我没有去。
李诚惠陪着我,去了承恩的墓前。
那只是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土堆。
都结束了。他轻声说。
我点了点头,将一束白色的雏菊,放在了坟前。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
李诚惠看着我,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和温柔:雪珠,过去的一切,都让它过去。未来,我想陪你一起走。可以吗
我看着他清澈而真诚的眼睛,许久,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的前半生,爱上了一个神,却被他拖入了地狱。
我的后半生,只想爱一个凡人,安稳地度过余生。
枪声,在遥远的刑场响起。
那段充斥着鲜血和背叛的过往,终于随着那声枪响,灰飞烟灭。
全国统一,再无战乱。
我牵着李诚惠的手,走在和煦的阳光下。
我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开始了。
而我,也终于过上了,我应得的,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