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停留。
那股支撑的力量骤然消失,只留下手臂上被他扣过的地方,传来隐约的酥麻的痛感。
温时宁连退两步才彻底站稳,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甚至不敢去看沈连杞此刻的表情,生怕在那双深眸里捕捉到一丝可能存在的轻蔑或审视。
只能死死低着头,盯着自己沾满泥污的鞋尖,仿佛那里突然长出了一朵花。
水!赵老伯在一旁催促,疑惑地看着面红耳赤的温时宁,没明白她怎么突然愣住了。
......来了!温时宁猛地回神,几乎是喊着回答。
嗓子发干发紧,带着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嘶哑。
她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冲出棚门,一路小跑着奔向灶房。
棚里重归寂静,只剩下小鸡虚弱的鸣叫。
沈连杞已将最后一只小鸡稳稳放进垫了干净干草的隔离筐里。
他面无表情地直起身,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尘,目光扫过门口温时宁消失的方向。
他站在原地,下颌的线条绷紧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冷硬的弧度。
无人知晓,那短暂接触的瞬间,他军装下肌肉曾有过一丝几不可查的僵硬。
他只是转身,大步走到棚子另一边,开始检查那虚掩的笼门插销。
修长的手指拈起那松垮垮的木片,粗糙的指腹划过边缘,那里似乎残留着一丝......滑腻的触感,不是灰尘。
沈连杞的眼神倏然冷了下去,锋锐如冰刀。
很快,温时宁端着一碗温热水回来。
她的脸红得不正常,低着头,根本不敢看沈连杞的方向。
她把水放在隔离笼旁边,小心翼翼地将温水舀进小鸡专用的水碟里,专注地看着它们伸着脖子去啄水。
几只小鸡喝了水,精神似乎好了一丁点。温时宁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一点,也才有勇气抬眼。
棚里只剩下赵老伯和她,沈连杞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莫名的失落感轻轻划过心尖,又被她迅速压下。
这算什么
她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一刻的慌乱。
直到傍晚,广播任务结束。
温时宁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向住处,肚子里空荡荡的,早已唱了好久的空城计。
忙乱了一天,脚底的伤加上持续的神经紧张,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了。
推开那扇歪歪扭扭的木门,一股夹着湿柴火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小小的窗格子里透进来的微光,勉强照亮坑洼不平的地面。
饥寒交迫,情绪低落。
温时宁靠着冰冷的门板,轻轻叹了口气。
就在她摸索着想点亮那盏油灯时......
门,被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
声音沉静,在寂静的暮色里格外清晰。
温时宁的心莫名一跳。
她犹豫了一下,上前拉开那扇单薄破败的木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沈连杞。
他高大的身影几乎塞满了狭小的门框,逆着最后一点天光,投下长长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