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广播里催促着前往伦敦的旅客登机,
我以为,所有噩梦都结束了。
霍祁年的疯狂,叶落雪的报复,还有那些血腥的往事,都将随着这班飞机远远抛在身后。
拖着行李箱,汇入登机口的人
流时,一块手帕猛地捂住了我的口鼻。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大床上,手腕和脚踝被粗糙的麻绳紧紧捆绑着。
「醒了」
霍祁年就坐在床边的阴影里,像一尊行将腐朽的雕像。
他瘦得脱了相,眼窝深陷,下巴上布满了青黑的胡茬
哪里还像是高高在上的霍家家主。
「霍祁年！你这个疯子,放开我！」
我拼命挣扎着,铁链在床架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他却仿佛没听见,自顾自地说着,「这一世,我们还会有孩子的,对不对」
他俯下身,冰冷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
「你不是想出国吗不是想开始新生活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这辈子,你都别想离开我身边。」
我用尽全身力气偏过头,躲开他的触碰。
「你滚开！」
「霍祁年！你这个杀人凶手！！」
他癫狂地笑了起来,「没错,我是杀人凶手。我杀了我们的孩子,我杀了念念...可是婉晴,我们可以再生一个,再生很多个！」
说着,他突然扑了过来,沉重的身体压在我身上。
我拼命扭
动身体,可是被绑着的双手根本无法反抗。
「乖,不要反抗,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们母子,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
他开始撕扯我的衣服,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着,「霍祁年！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我张开嘴,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血腥味瞬间在我的口腔中弥漫开来,可他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没用的,婉晴。」
就在他即将得逞的瞬间,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
霍祁年重重地倒在了我的身上。
有人将霍祁年从我身上拖开,把外套披在了我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的身上。
我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直到凌容止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婉晴,没事了,我来晚了。」
霍祁年被警察押着往外走,经过我时突然道歉了
「对不起。」
我平静地回望着他,心中毫无波澜。
我们之间,隔着血海深仇,永不原谅。
三天后,凌家的车队来到了医院。
凌老爷子亲自前来,后面跟着浩浩荡荡的一行人。
他们将我接回了凌家庄园,所有人都把我奉为座上宾。
「婉晴,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凌家的千金。」
「以后谁敢欺负你,就是跟我们整个凌家作对。」
我毕竟是凌老爷子的救命恩人,凌家上下对我关怀备至,生怕我受到一丝一毫的委屈。
而霍祁年,那一枪虽然没要了他的命,却让他下半身彻底瘫痪了。
霍家权势滔天,自然不会让他进监狱。
可他下半辈子,都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对于霍祁年那样高傲不可一世的男人来说,变成一个残废,是比死亡更严厉的惩罚。
叶落雪死了,被人关在地下室里,折磨死的。
据说死状很惨,全身没有一块好皮,舌头也被拔了,连法医都吐了好几次。
凌容止把事情全部都告诉我了,
「她是故意接近霍祁年害死霍念的。」
「她的亲姐姐是霍祁年枪战里被牵连的路人。」
「她为了报仇,花了五年时间接近霍祁年,学会了那些邪术。」
我沉默了很久,心情复杂得无法言喻。
不出所料,凌容止对我还有其他的想法,我果断地拒绝了。
这片土地承载了太多痛苦的回忆,我不想再留下了。
凌容止没有强留,只是默默地为我办好了一切手续。
走的那天突然刷到了新闻头条,「霍家势力于昨夜发生严重内乱,霍祁年被劫持,为保全霍家,选择自尽身亡......」
心中那股滔天的恨意,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空洞和茫然。
他的死将我们之间的一切,彻底画上了句号。
血海深仇化为云烟,尘归尘,土归土。
我们的因果了了
「女士,您该登机了。」
我拉着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那条通往新生的通道。
再也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