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司机擦了擦额头的汗,抱歉,时总,我不知道她就是你一直在找的人。
我看不清他的脸,只听见他轻声唤道,岁岁。
我想睁大眼睛,但麻醉的药效还未褪去,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半梦半醒间,隐约听见有人在吩咐,用最好的医疗团队!钱不是问题!
再次清醒时,已是半个月后。
阳光透过窗帘洒在病床上,我费力地睁开眼,对上一张令人屏息的俊颜。
醒了他的声音清冽如泉。
我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嘶哑的气音。
他立即递来温水,动作轻柔,别急,你刚做完手术。
我艰难开口,我,我爸呢
贺凛川的眼神暗了暗,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
抱歉......他的声音有些哑,你父亲送来时已经......我让人看了几处安静的墓地。
我死死抱住骨灰盒,眼泪落下。
复健的日子很痛苦。贺凛川每天都会来医院,有时带一束雏菊,那是我最喜欢的花。
岁岁,他认真地看着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你六岁那年,他轻声说,为了帮我捡掉进池塘的作业本,自己差点淹死。
记忆的闸门猛地打开。
我怔怔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与记忆里那个瘦弱的小男孩重叠在一起。
我猛地想起来了,那个总是沉默寡言的转校生。
因为皮肤太白,性格太安静,他总被班上的男生欺负。
那时候爸妈还在,我还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拍着胸脯说要保护他。他就成了我放学后的小跟班。
可一个学期以后,他就转走了,连一声告别都没有。
后来你去哪了我哑着嗓子问。
奶奶生病了,他帮我掖了掖被角,我连夜跟着爸妈去了英国。回来这些年,一直在找你。
半个月后,我终于能下床走动。
贺凛川亲自开车带我去看爸爸的墓地。
墓碑前,我颤抖着跪下。
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如果当初我听您的话,如果我没执意要嫁给他......
贺凛川他蹲下身,用袖子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不是你的错。
春去夏来,在他的陪伴下,我的身体渐渐康复,心里的伤口也开始慢慢愈合。
一天晚上,贺凛川带我登上了游轮。
甲板上铺满了玫瑰,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闭上眼睛。他轻声说。
当我再次睁眼时,整片夜空突然被烟火点亮。璀璨的光芒中,他单膝跪地,手里捧着一枚钻戒。
姜岁,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从六岁起,你就是我的小英雄。现在,可以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吗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想起这些日子来他无微不至的照顾。
我愿意。我伸出手,眼泪落下。
他小心翼翼地将戒指戴在我手上,指尖微微发颤。
突然,一道暴怒的声音传来,
姜岁!你们在干什么!
我抬眼望去,不远处的游艇上,胥淮正死死盯着我们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