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现场诡异死寂。
所有人被虎爷卑微的态度震懵。
那些撞汉也触电般松手,惊恐的踉跄后退。
虎爷顾不上其他,手忙脚乱帮我整理西装：林总！您......您受伤了
这......
他语无伦次额头冒着冷汗：钥匙！快！打开笼子！快！
直到笼门打开。
看客门才回过神,颤抖的语气也随之扩散：
林总......龙腾林总他不是一直在国外
真是是他！前些天有风声,说林总回国了。
完了！这下捅破天了！
听到议论,周玥僵在原地,手指颤抖的指着我。
虎爷您肯定是认错人了,他是出老千的骗子啊！
虎爷转身一巴掌扇在周玥脸上。
闭嘴！！
周玥喷血,半边脸红肿,脸上指印清晰浮现。
她趴在地上,头发散乱眼神涣散。
我甩开虎爷的搀扶,径直走向铁笼。
小心翼翼扶起弟弟。
他颤抖靠我怀里,茫然的看着我。
哥,你是龙腾......
我笑而不语,扶着他转身看向虎爷。
虎子......
我声音平静无波,眼神带着质问。
虎爷的身体猛抖,腰弯伏低惶恐回应：林总,是我管教无方,让这些蠢货冲撞了您和令弟！
我......
虎爷急切辩解。
我抬手打断,目光冰冷的看向周玥。
你是周家人
我走到她面前蹲下,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你刚才说我弟弟是你周家养的狗
迎上我冷漠的眼神,周玥眼里满是恐惧。
她抖若筛糠。
被我掐住脖子,想说话也只能发出沙哑低吼。
却在这时,楚然尖声吼道：
林总！！
就算你是龙腾林总,也不能仗势欺人,这么欺辱玥玥！！
我松开手站起,饶有兴致的看向这个不知死活的跳梁小丑。
呵,忘了还有只臭虫没收拾。
我缓缓逼近。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楚然脸色铁青,硬着头皮说：不管您是谁,林兴签的是卖身契！
这白纸黑字足以证明,他生周家的人,死是周家的鬼！
规矩不可破！
4
听到这话,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看楚然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周玥则趴在地上,惊恐的瞪眼：闭嘴......
楚然不以为意,仍旧用怨毒的眼神盯着我。
虎爷站在一旁,脸色难看。
我随意挥手。
虎子,你自己看着办。
得到我的示意,虎爷一脚踹翻楚然,怒斥大骂。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也配讲规矩！！
来人,好好教教他什么才叫规矩！
壮汉打手一哄而上。
是！
楚然瞬间被按倒在地,毫无反抗之力。
放开我！你们想干什么！！
楚然发狂嘶吼。
虎爷,你敢动我！
我是周小姐的人,是周家人,你敢动我,周家不会放过你！！
玥玥！玥玥救我！！
他目光投周玥求救。
周玥被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只能焦急看向楚然：虎爷！楚然是我的人！
看在周家的面子上,能不能别动他,放了他
虎爷看都不看一眼周玥,捡起地上的电棍,开到最大站在楚然跟前。
周家
他嗤笑极度轻蔑。
周家算个屁！
虎爷眼中凶光爆射,抡起电棍砸在楚然头上。
焦糊味传出。
楚然麻木抽搐,连叫都叫不出。
生理当场失调,散发出一股恶臭。
直到虎爷停手,楚然这才哀嚎,无力的爬向周玥。
玥玥......救......救我！
周玥看着模样凄惨的楚然,心疼到窒息。
她理智全无,抬头怨毒的瞪着弟弟。
林兴,都是你的错！
周玥歇斯底里的尖叫。
要不是你,阿然怎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你是灾星！扫把星！！
我示意虎爷扶住弟弟。
随后走向周玥,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喜欢他
我指着地上像烂泥一样抽搐的楚然,声音平静可怕。
一个废物,连男人都算不上的东西
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周玥双眼充血,直视着我的目光,透着一股偏执疯狂。
你们懂什么一群冷血动物,你们什么都不懂！
她的声音激动尖锐。
五年前城西废旧厂房,我被绑架是阿然不顾生命危险,拼了命救我！
为了我,阿然被砍了六刀！差点就死在厂房里！
周玥声嘶力竭的喊。
不管变成什么样,他是我救命恩人,是我欠他的命！
听到这话,身后的弟弟身体僵住。
绑架
六刀
废旧厂房
我看向弟弟,神色复杂。
当年的记忆再现。
五年前雨夜,弟弟迟迟没回家,我便出去找。
结果就看到弟弟浑身是血抱着一个昏迷女孩冲出厂房。
直到看见我才力竭倒下。
那时他后背满是狰狞刀疤,我担心弟弟安危,顺手把昏迷女孩交给下班路过的市民。
而那人,正是楚然！
却没想到,他竟然谎称救了周玥！
我眼神锐利盯着周玥。
你说什么
我声音低沉,指着楚然。
他告诉你,是他救的你是他替你挨的六刀
周玥怨恨的瞪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虎爷笑出了声。
他踢了一脚跟死狗一样的楚然鄙夷嘲讽道：
周小姐说的废旧仓库事件,真巧那晚我刚好路过看见了。
5
虎爷看向周玥,指着弟弟。
救你出来的人是他！
是这小兄弟拿刀跟那些人拼命,把你抱出来的。
虎爷脚下用力。
至于地上这玩意儿瘦的跟猴儿一样,风大点都能吹跑的怂货。
稍微有点脑子都看得出来,他跟亡命徒拼命还挨六刀一个见刀光都吓尿裤子,躲对面垃圾箱吓成鹌鹑。
要不是林总把你丢给他,他连捡现成的胆子都没。
这一刻,周玥陷入自我怀疑。
她看向楚然。
当初中歹徒迷药,意识模糊看到的背影明明就是楚然。
是楚然一直守在床边等自己醒来的。
那时他身上有血,手上还缠着绷带。
可他身子虚,又怎能从歹徒手里救下自己
突然,周玥想到买下林兴强迫他时,看到了他后背狰狞的疤痕。
啧,真恶心,疤丑得像毛毛虫爬......
那时,她毫不掩饰厌恶。
林兴只是低着头未有辩解。
想到这些,周玥声音颤抖得不成样。
林兴......
那晚真的是你......是你救的我
弟弟看她的眼神只剩冰冷漠然。
救你不过是本能,现在我宁愿没出现在那里。
谁能想到,当年雨夜顺手救下的昏迷女孩,会给他带来无尽噩梦。
玥玥......
楚然挣扎着爬向周玥。
看着像条臭虫一样的楚然,周玥眼里充满了厌恶。
她对林兴无法言说的愧疚达到了顶峰。
反而对楚然......
那个掏心掏肺,爱到骨子里的骗子带着浓浓憎恨！
你骗我！
周玥声音拔尖,是她对背叛的疯狂。
楚然！你骗了我整整五年！
这五年,为了你这个骗子,我竟然......
她情绪激动,说到嘴边的话,再难开口。
周玥扬起手,狠狠地打在楚然脸上。
楚然懵了。
下一秒,他充血的双眼,露出狰狞的笑容。
骗
楚然死死盯着周玥,目光扫过我和弟弟。
眼里是彻底的疯狂。
哈哈！骗你又怎么了,你蠢,活该被骗五年！
楚然癫狂大笑。
一想到你这么好骗,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自己没脑子,白痴！
怪得了谁！
说着,楚然看向弟弟,眼里带着嫉妒。
其实我早就认出他了,在周家见他第一眼就认出了！
那个雨夜,他抱着你的背影,我他妈死都忘不了！
我就是要折磨他,把他踩进烂泥！
楚然嘶吼,嘴里水血沫子喷溅。
凭什么林兴生来命好有人爱！活得像太阳！
我楚然就只能活在阴沟里,还连男人都做不成
积压多年的怨恨和不甘,彻底的爆发开来。
楚然歪着头疯笑。
每次看他锁在地下室,像条狗一样发抖！
听着他被折磨的惨叫,我心里他妈爽翻天！痛快得要死！！
楚然剧烈喘息,滴血的眼睛盯着弟弟。
我犯的最大的错,就是没有早点弄死你！让你活到今天,让那个蠢女人知道了真相！
6
楚然彻底疯了。
伪装算计下,他精神崩溃。
听到这些话,未等我有所动作,周玥也失去了理智。
她疯魔般扑向旁边虎爷的手下,拔出对方腰间的匕首。
发出凄厉的尖叫,捅进楚然的心脏。
楚然笑声戛然而止！
他瞪着眼,喉咙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周玥脸上喷洒上温热的鲜血。
她回过神,发出惊惧的尖叫。
看着喉咙冒血抽搐的楚然。
周玥抱头蹲地,语无伦次：我杀人了我杀人！我把他杀死了！
我没有理会精神崩溃的周玥。
看着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弟弟,我轻声安慰。
没事了阿兴。
弟弟缩在我身后微微发抖。
我挡住血腥场面,转头对虎爷说虎子,安排车送我弟弟去最好的医院！
立刻就去！
虎爷如梦初醒点头：是是是,林总放心,我亲自安排,保证以最快的速度送令弟去医院！
他指挥心腹手下,小心翼翼护林兴迅速离开。
等安排完弟弟的事。
我缓缓转身,目光冰冷扫过整个黑市。
他们两人,一死,一疯。
我声音不高,却清晰的回荡在拳场上。
接下来,也该算算我们的赌债了。
我走向赌桌,手指轻敲堆积成山的筹码以及地契股权文件。
诸位喜欢赌刚才下注挺兴奋的
我嘴角毫无温度冷笑。
刚才赢下的筹码、现金、不动产、股权......所有东西！
我目光扫过那一张张惨白的脸。
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全部,一分不少的送到龙腾集团。
听明白了吗
话落,人群瞬间爆发绝望哀嚎。
三天！
林总在宽限几天,求求你了,三天太短了！
林总！我上有老下有小啊,你这不是要我倾家荡产,逼我跳楼啊！
林总！求您高抬贵手给活条路！
我冷眼看向这群扮可怜的饿狼,心中只有冰冷厌恶。
我没有松口。
蹲在瘫软在地的周玥面前。
周玥！
我声音冰冷。
周家的账,我会亲自到周家清算。
至于你对我弟弟做的事,一切都还没完！
他受过的伤,我会让痛苦加倍在你身上偿还。
我说完,冷眼扫过众人。
没人敢拦路,也没人敢求饶。
我离开后,第一时间来到医院。
推门进病房,弟弟身上的伤都处理好了。
他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笑意。
亲切的呼唤：哥。
见弟弟下床,我快步上前,轻轻按住他的肩膀。
躺下休息,别乱动。
我顺手把床边的椅子拿来坐下,开始给弟弟削水果。
削到一半,我停下问。
周玥,你打算怎么处置
我切下半个苹果递给弟弟。
弟弟接过,眼神闪过挣扎。
我耐心等待。
片刻后,弟弟终于下定决心。
哥,按法律程序走,毕竟她杀人了。
果然心软的弟弟终究是下不了狠心。
我继续削水果。
好。
就在这时,病房外突然传来周玥的哭喊声。
让我进去,我要见林兴,求你们放我进去。
7
病房门被撞开。
保镖追进来,按住周玥。
周玥样子狼狈到极点,精心打扮的妆容早就被泪水弄花了。
林兴！
她看着坐在床边的弟弟浑身缠着绷带,眼底充满懊悔。
看到我眼神冷漠。
周玥扑通跪倒,不停地朝弟弟磕头忏悔：
林兴,我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喊着,楚楚可怜的望着弟弟。
我不知道是你救了我,我被楚然那畜生鬼迷了心窍！
我没骗你,我真正爱的人是你啊。
林兴！从头尾都是你！
周玥哭得撕心裂肺。
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林兴,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一定加倍的补偿你！
弟弟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是疲惫的像刚看了场拙劣的闹剧。
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弟弟不再看周玥。
平静的说道：你杀人了,应该去警局自首,在这里说这些毫无意义的垃圾话没用。
垃圾话三个字重重砸在周玥心脏。
周玥眼睛哭得红肿,死死抓住弟弟的手。
不,我不要坐牢,林兴,我真的知道错......
弟弟推开周玥。
滚！
见周玥还不离去,苦苦的望着自己。
弟弟苦涩的看着我,请求道：哥,让她出去,我累了。
我放下水果刀,抬手一挥。
下次要再发生这种事,都给我滚蛋！
保镖连连点头,立刻冲向周玥,粗暴的把她架了出去。
任凭周玥如何挣扎,始终没等到弟弟松口原谅。
我看着弟弟身体微微颤抖,到门关上都没有再看周玥一眼。
我知道,他并没有放下。
反倒是门外,传来周玥恶毒的嘶吼。
林兴你们都该死！！我周家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等死吧！
弟弟没有表态。
我叹了口气,眼神冰冷的走出病房。
别让狗乱咬人,送笼子里,让她涨涨记性。
人别弄死了,要完好无损的丢警局门口。
招呼完保镖。
我让助理把相关证据全部整理好。
等再回病房。
弟弟情绪再也压制不住。
哥......
他声音脆弱。
是我太没用了。
我心中一叹,轻声安慰。
你从小就善良,这并不是你的错。
见弟弟落泪,哽咽。
我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去想了,都结束了,我们也要重新生活。
8
往后一段时间。
我带着律师团队,亲自推动周玥案件进程。
楚然的尸体检验报告,黑市拳场、赌徒证词、以及周家各种虐待弟弟的痕迹。
人证、物证。
一桩桩,一件件,铁证如山,环环相扣。
周玥的罪证被彻底钉死。
被告周玥犯故意杀人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凿......
法官冰冷威严的宣判声落下。
周玥眼神彻底涣散。
在周玥入狱三个月后,消息传来办公室。
林总,周玥在监狱上吊自杀了......
助手打来电话说。
我淡淡回应：知道了。
晚上,我和弟弟坐在集团顶层。
弟弟望着城市的喧嚣,随口一问。
哥,周玥的事我听说了。
我握酒杯的手收紧,随即又放松。
弟弟抿口酒入喉。
别担心我,我已经没感觉了。
我愣了一下,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就听弟弟又说。
按理说,我该恨她,像我现在的状态,既不恨,也不怨。
弟弟看着我,疑惑的问：哥,你觉得我正常吗
我用力的拍拍弟弟的肩膀。
笑着说道：阿兴,你能有现在的状态,说明你彻底走出来了。
弟弟脸上浮现出笑容。
哥,我想进集团,帮你做事。
我眼神诧异。
你确定身体刚恢复,我建议你多休息。
毕竟,商业上的事太复杂,也太累了,你一时半会儿适应不了。
弟弟一拳打在我肩膀上。
哥,你小瞧我呢
怎么说我当初也是拼过命,一人七进七出杀了对方一个片甲不留的狠人。
我愣了一下。
弟弟笑了,给了我一个厚重的拥抱。
哥,谢谢你。
他松开后,认真的看着我。
我已经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了,有些责任必须承担起来,哥你也不能永远挡在我前面,对吧。
我难以言喻,心里满是欣慰。
小时候那个跟屁虫,需要我呵护的男孩,终于真正长大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