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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遗产的逆袭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撞见妻子在安全通道搂着白月光:当年选你就好了。
>她闺蜜嘲笑我:穷程序员也配和苏晚在一起
>我默默签了离婚协议。
>三个月后,全球财经头条:【神秘华人继承千亿遗产】。
>妻子生日宴上,我随手给学妹转账千万:帮哥哥清空购物车。
>满场哗然中,妻子拽住我衣袖:老公我错了...
>我笑着抽回手:别蹭脏我高定西装。
>半年后她挺孕肚跪在暴雨里:求你看在孩子份上...
>车窗降下,新妻孕肚比她更大:老公,胎教时间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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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的瞬间
冷白的光线从楼道高处那扇积了灰的小窗渗下来,勉强描摹出两个几乎要融为一体的身影。空气里浮动着尘埃,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属于另一个男人的昂贵须后水味道,混合着陈年灰尘的气息,呛得人喉咙发紧。林琛站在楼梯转角下方那片浓重的阴影里,手里提着的外卖袋沉甸甸的,装着还温热的骨汤馄饨。他刚结束一个通宵的代码鏖战,眼窝深陷,想着苏晚加班辛苦,特意绕了大半个城,买了她以前念叨过的那家老字号。
就在几分钟前,他还想着推开门,或许能看见她带着点疲惫却温柔的笑脸。此刻,那些微弱的期待像被针扎破的气球,噗地一声,碎得连渣都不剩。
安全通道的防火门虚掩着,缝隙里漏出苏晚压得极低、却因激动而微微发颤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林琛的耳膜和心脏。
...顾辰,有时候想想,真的后悔,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林琛从未听过的、近乎撒娇的柔软,又浸满了遗憾,当年要是选你就好了...
被称作顾辰的男人身影挺拔,昂贵的深灰色羊绒大衣勾勒出精英的轮廓,与这简陋的环境格格不入。他低笑一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了然和纵容,手臂更紧地环住了苏晚的腰:现在也不晚啊,晚晚。他的指尖轻轻拂过苏晚耳边的碎发,动作亲昵熟稔,只要你想。
苏晚的身体明显软了下去,像找到了依靠的藤蔓,将头微微靠向他的肩膀,发出一声模糊的、带着无限怅惘的轻叹:可是...都过去了...
过去顾辰的声音带着蛊惑,在我这里,永远没有过去这一说。你值得更好的,晚晚。而不是...他的语气微妙地顿了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困在某个一眼望得到头的地方。
这话像一把钝刀子,狠狠捅进了林琛的心脏,然后慢条斯理地搅动。他握紧手里的外卖袋,塑料提手深深勒进掌心,滚烫的馄饨汤隔着袋子传递着热度,灼烧着皮肤,却丝毫暖不了他瞬间冰冻的四肢百骸。楼道里那盏接触不良的声控灯,随着他沉重压抑的呼吸,忽明,忽灭,像他此刻濒临失控的心跳。
他猛地转身,动作带起一阵冷风,头也不回地冲下楼梯。水泥台阶在他脚下发出沉闷空洞的回响。冲进冰冷的电梯轿厢,金属四壁反射出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眼底是深不见底的、被背叛后的剧痛和茫然。电梯门无声合拢,隔绝了那个让他窒息的世界,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喘息。他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字,眼神空洞,直到电梯叮一声到达底层,他才像被解除了定身咒,僵硬地走了出去。
深夜的风像冰水,兜头浇下。林琛把那袋已经凉透的馄饨,连同那点可笑又可悲的、残存的温热念想,一起扔进了小区门口那个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绿色垃圾桶里。塑料袋子落入桶底,发出一声闷响。
回到家,一室冷清。属于苏晚的拖鞋整齐地摆在玄关。空气里还残留着她常用的那款香水尾调,此刻闻起来却异常刺鼻。林琛径直走进书房,打开电脑,幽蓝的光映着他毫无表情的脸。他调出几个月前就拟好、却一直存在草稿箱里的那份文件。鼠标在离婚协议书几个冰冷的宋体字上悬停了几秒。
指尖冰凉,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点击了打印。打印机在寂静中发出低沉的嗡鸣,白纸黑字,一页页吐出,像是对他过去三年婚姻无声的判决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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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转折
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安静地躺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像一块沉默的墓碑。林琛只带走了几件换洗衣物和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离开了这个曾经被称之为家的地方。他搬进了公司附近一个狭窄、简陋的单间公寓,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行李箱,就是全部家当。空气中弥漫着新刷墙漆的刺鼻气味和尘埃的味道。
手机屏幕在昏暗的房间里亮起,是苏晚发来的消息,语气带着一种被冒犯的、高高在上的委屈和质问:林琛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昨天在楼道里我和顾辰说了几句话他刚回国心情不好,我安慰他一下怎么了你心眼怎么这么小动不动就离婚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赶紧把协议拿回去,别闹了!
林琛面无表情地看完,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停顿了许久。他没有回复,一个字也没有。只是默默地将那个曾经置顶的号码,拖进了通讯录最深处一个名为待处理的文件夹里。
生活像被按下了加速键,却又单调得只剩下黑白两色。白天,他把自己彻底埋进一行行复杂的代码和没完没了的需求文档里,敲击键盘的声音在工位上噼啪作响,成了隔绝外界的屏障。晚上,他常常在公司待到最后一个保安来催,然后回到那个冰冷的单间,倒头就睡。失眠的深夜,他就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渍斑痕,脑子里一片空白,或者反复重播安全通道里那令人作呕的一幕。胃部时常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三餐的不规律。
唯一打破这潭死水的,是一条来自大洋彼岸的陌生邮件通知,安静地躺在他几乎被工作邮件塞爆的收件箱里。发件人是一个拗口的英文律师事务所名称,主题冷冰冰地写着关于林振华先生遗产继承事宜的紧急通知。林振华林琛在记忆里搜寻了好一会儿,才隐约想起似乎是父亲那边一个早年就移居海外、断了联系的远房伯父。印象里只存在于长辈们模糊的只言片语中。他皱着眉,带着几分这年头诈骗邮件都这么拼了的荒谬感,随手点开。
冗长而严谨的法律英文扑面而来。他耐着性子一行行往下看,心脏的跳动在某个瞬间骤然失序,越来越快,越来越重,像沉闷的鼓点擂在胸腔里。邮件核心意思清晰得如同惊雷:林振华先生已于上月病逝,无直系亲属。根据遗嘱,其名下的全部资产,包括但不限于位于北美、欧洲及亚洲的多处不动产、大量股权、投资基金及现金存款,总估值初步核算逾千亿美元(具体数额待最终清算),指定由唯一在世的旁系血亲——林琛先生继承。
千亿……美元
林琛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带倒了桌上的半杯冷水,水渍迅速在廉价的地毯上洇开一片深色。他反复看了三遍,确认邮件地址后缀是那家国际顶级律所的正规域名,里面的法律条款和附件印章清晰无误。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近乎眩晕的不真实感攫住了他。窗外的城市灯火通明,车流如织,而他像个被命运巨锤砸懵的傻子,站在这个不足十平米、散发着霉味的出租屋里。
几天后,一通越洋电话打到了他手机上,对方是律所的高级合伙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语气恭敬而专业地确认了他的身份,并详细解释了后续繁琐的继承流程。对方提及,林振华先生生前似乎一直在关注他,只是出于某些复杂原因未曾联系。世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扭转了轨道。林琛握着手机,听着话筒里传来清晰冷静的陈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感觉脚下踩着的不是坚硬的地板,而是虚幻的云。
他请了长假。没有告诉任何人。处理继承事宜的过程复杂得像一场漫长而精密的战役。他频繁地飞往北美、瑞士、香港,在顶级律所、私人银行和资产管理公司的会议室里,面对着一群西装革履、眼神锐利的专业人士。他们看他的目光,从最初的审视、评估,到后来变成一种毫不掩饰的敬畏。无数需要他签名的文件堆叠如山,每一个签名都意味着天文数字的责任和财富的转移。他强迫自己像个最精密的仪器,高速运转,学习那些陌生的金融术语,理解庞大的资产结构,在顾问团队提供的方案中做出决策。巨大的财富像海啸般席卷而来,而他必须在被淹没之前学会游泳。
几个月的时间在奔波和高度紧张中流逝。当一切初步尘埃落定,林琛站在香港中环一间顶级私人银行VIP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维多利亚港璀璨如星河般的夜景,摩天大楼的灯光倒映在深蓝的海面上,流光溢彩。他穿着一身剪裁完美、价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手腕上低调的铂金腕表折射着冰冷而昂贵的光泽。镜子里映出的那个男人,眉宇间沉淀着一种深沉的、历经风暴后的平静和疏离,眼底深处却蛰伏着难以言喻的力量。那个为了一碗馄饨跑遍半个城市、在代码堆里熬通宵的穷程序员林琛,似乎被彻底埋葬在了过去。
他拿出手机,屏幕亮起,时间显示恰好是苏晚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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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宴的震撼
苏晚的生日宴设在市中心一家颇有名气的法餐厅。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光芒,空气里弥漫着昂贵的香氛、食物香气和浮华的谈笑。苏晚无疑是今晚的女王。她穿着一身当季高定的酒红色长裙,衬得肌肤胜雪,精心打理过的卷发垂在肩头,妆容明艳动人。她端着香槟杯,在衣香鬓影中穿梭,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恭维和艳羡目光,脸上的笑容像精心雕琢的面具,无懈可击。
顾辰如影随形,一身考究的深色西装,风度翩翩,俨然以男主人的姿态自居。他目光温柔地追随着苏晚,恰到好处地为她递上餐巾,低声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逗得她掩嘴轻笑,眼波流转间,情意绵绵。旁人看来,俨然是一对璧人。
晚晚,你这裙子太美了!是顾少送的吧一个妆容夸张的闺蜜凑过来,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附近几桌的人都能听见。
苏晚矜持地笑了笑,眼风若有似无地扫过顾辰,带着一丝甜蜜的炫耀:是啊,阿辰眼光一向很好。她轻轻抚过裙摆,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
啧啧,真羡慕死人了!不像某些人,闺蜜刻意拔高了声调,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精准地投向角落里一个安静坐着、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身影,以前送个几百块的假包,还当宝贝似的藏着掖着,也不嫌寒碜!穷酸程序猿,给晚晚提鞋都不配,真不知道当初怎么看上他的!尖刻的笑声像玻璃刮擦,引来周围一片心照不宣的窃笑和鄙夷的目光。
被议论的中心,林琛独自坐在一张小圆桌旁,面前只放着一杯清水。他穿着那身低调却价值连城的高定西装,身姿挺拔,与几个月前的憔悴判若两人。他安静地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那些刻薄的话语只是吹过耳边的微风。他甚至还端起水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目光平静地掠过苏晚那张妆容精致的脸,掠过顾辰带着胜利者微笑的嘴角,掠过那些幸灾乐祸的宾客。
他拿出手机,解锁屏幕。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点开了一个通讯软件,找到了那个备注为唐糖的联系人。唐糖是他大学时低几届的学妹,性格活泼开朗,像个不知忧愁的小太阳。在他最狼狈的那段时间,她不知从哪里得知他搬了家,没心没肺地发来消息:琛哥!听说你乔迁啦新家缺不缺暖房小天使自带零食那种!
后来知道他离婚了,也只是发了个抱抱的表情包,再没多问一句,却时不时会分享些搞笑的段子或者公司附近哪家外卖好吃。她的存在,是那段灰暗日子里,唯一不掺杂质的温暖。
林琛指尖轻点,打开了视频通话的请求。几乎是瞬间,那边就接通了。
屏幕里瞬间跳出一张元气满满的脸蛋,大眼睛亮晶晶的,背景似乎是嘈杂的夜市,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牌在她身后闪烁。唐糖嘴里还叼着一串糖葫芦,脸颊鼓鼓的像只小仓鼠,含糊不清地欢快叫道:琛哥!怎么啦想我啦还是良心发现要请我吃宵夜
她身后隐约传来烤串的烟火气和鼎沸的人声。
林琛看着屏幕里那张鲜活得不掺一丝杂质的脸,眼底深处那层冰封的寒意似乎被这明快的色调融化了一丝。他唇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异常真实的弧度,低沉的声音透过手机清晰地传了过去:糖糖,帮哥哥个忙。
啊什么忙上刀山下火海唐糖把糖葫芦拿下来,一脸好奇宝宝的模样,凑近屏幕,大眼睛扑闪扑闪。
没那么夸张,林琛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在餐厅背景的优雅音乐和低声交谈中,清晰地传到周围人的耳中,帮哥哥清空一下你的购物车。零花钱,管够。
噗——唐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眼睛瞪得溜圆,像两颗黑葡萄,琛哥!你…你喝假酒啦还是被甲方爸爸折磨疯了她夸张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琛没说话,只是低头操作着手机银行APP。几秒后,唐糖那边的手机发出了一声极其响亮、极具辨识度的到账提示音——叮!支付宝到账——一!千!万!元!
那声音,在原本充斥着优雅音乐和低语的餐厅里,不啻于一道平地惊雷!瞬间压过了一切声响。
唐糖的尖叫几乎刺破手机听筒:啊——!!!!她猛地从夜市摊位的塑料凳上弹起来,手机镜头疯狂晃动,映出她因为极度震惊而扭曲的小脸和身后同样被惊呆的路人,琛哥!!你你你…你抢银行了吗!还是你其实是流落民间的王子殿下!!一千万!!!
这声尖叫和那无比清晰的一千万,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苏晚的生日宴上掀起了滔天巨浪!
整个餐厅瞬间死寂!
所有谈笑声戛然而止。香槟杯停在唇边,刀叉僵在半空。苏晚脸上那完美的、女王般的笑容瞬间凝固、碎裂,眼中只剩下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顾辰脸上的从容消失无踪,眉头紧紧锁起,看向林琛的目光充满了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刚才还在肆意嘲笑林琛的闺蜜,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
所有的目光,如同聚光灯,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角落里的男人身上。他依旧安静地坐在那里,身姿挺拔,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对着手机屏幕,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和笑意:没疯。拿着花,不够再跟哥说。听话。
啊啊啊!琛哥!你是我亲哥!不!你是我祖宗!!唐糖在屏幕那边激动得语无伦次,手舞足蹈,背景音是夜市更嘈杂的喧闹,我我我…我这就去清!清空它!连购物车一起买下来!!她对着镜头狠狠地啵了一下,爱死你了琛哥!!然后画面一阵天旋地转,通话被她激动地挂断了。
屏幕暗了下去。
餐厅里依旧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无数道震惊、探究、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交织在林琛身上。
就在这时,林琛放在桌面的手机又亮了一下,屏幕自动弹出新邮件预览。发件人是那家顶级律所的名称,邮件标题异常醒目:【林振华先生遗产最终清算确认书及全球资产分布概览(含部分敏感资产摘要)】。
坐在林琛旁边一桌、一个打扮入时的年轻男人,恰好不经意地瞥见了这惊鸿一瞥的标题。他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卧……卧槽!林振华千亿……遗产
嗡——!
死寂被彻底打破!如同滚烫的油锅里泼进了一瓢冷水!
千亿美金
我的天……那个林振华新闻上那个
他……他继承的不可能吧!
刚才转一千万跟玩儿似的……我的妈呀……
苏晚她……
低低的、压抑不住的惊呼和议论声如同潮水般瞬间席卷了整个餐厅。所有的目光,从林琛身上,又齐刷刷地转向了今晚的主角——苏晚。那些目光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震惊、怜悯、幸灾乐祸、难以置信……
苏晚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煞白如纸。精心描画的妆容掩盖不住她此刻的失魂落魄和巨大的恐慌。她手中那杯香槟微微颤抖,金色的液体几乎要泼洒出来。她死死地盯着林琛,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那个被她视为窝囊废、舔狗、毫无前途的前夫……千亿遗产刚才随手转一千万给别的女孩当零花钱
巨大的落差和错失感像毒蛇一样噬咬着她的心脏。她看着林琛那张平静无波、却仿佛笼罩着无形光环的俊朗侧脸,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和贪婪瞬间攫住了她!不!不可以!那本该是她的!她苏晚的!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苏晚猛地放下酒杯,不顾一切地拨开挡在身前的人,踩着那双价值不菲的高跟鞋,踉跄地冲到林琛面前。她完全不顾形象,也忘了顾辰的存在,眼中只剩下林琛和他背后那令人眩晕的财富光环。
老…老公……她伸出手,带着哭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紧紧抓住了林琛的西装袖口,昂贵的布料在她指下皱成一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泪水夺眶而出,冲花了眼线,在脸上留下狼狈的黑痕,是我糊涂!是我不懂事!都是顾辰!是他勾引我!是他骗我的!我心里一直只有你啊老公!她语无伦次,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旁边脸色铁青的顾辰,我们不离婚了!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我们回家!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我保证!我发誓!老公你原谅我这一次……她哭得梨花带雨,试图将身体靠向林琛,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
餐厅里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一幕,看着昔日高高在上的女神,此刻是如何不顾一切地祈求挽回。
林琛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抬起眼睫。他的目光落在苏晚抓着他袖口的手上,那眼神平静得可怕,没有愤怒,没有厌恶,只有一种彻底看透之后的疏离和一丝……冰冷的嘲弄。
在苏晚充满希冀的泪眼注视下,在满场宾客的聚焦下,林琛轻轻地、却又无比坚定地,将自己的手臂从她紧攥的手指中抽了出来。
动作优雅,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矜贵和冷漠。
他看着自己昂贵西装袖口上那几道被苏晚指甲抓出的、清晰可见的皱褶和淡淡的粉底痕迹,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然后,他抬起眼,看向苏晚那张涕泪横流、妆容尽毁的脸,薄唇轻启,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落针可闻的餐厅,带着一种淬了冰的凉薄笑意:
苏小姐,他刻意用了最生疏的称呼,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手拿开。
他微微侧身,避开了苏晚试图再次靠近的身体,眼神如同在看一件被丢弃的、沾了污秽的垃圾。
别蹭脏了我的西装。
说完,他不再看苏晚瞬间惨白如死灰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也不理会旁边顾辰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眼神。他从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微皱的袖口,姿态挺拔如松,迈开长腿,在无数道或震惊、或复杂、或敬畏的目光洗礼下,步履沉稳地径直穿过人群,走向餐厅出口。水晶吊灯的光芒落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遥远而不可触及的光晕。
厚重的玻璃门在他身后无声合拢,彻底隔绝了身后那片狼藉的浮华和绝望的挽留。门内,是苏晚崩溃的哭声和一片死寂的混乱;门外,是灯火璀璨、无限广阔的自由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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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中的决绝
六个月的时间,足以冲刷掉许多痕迹,也足以让新生的希望扎根成长。
深秋,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席卷了城市。豆大的雨点狂暴地砸在车窗上,发出密集的鼓点声。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地左右摇摆,勉强划开一片模糊的视野。街道两侧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片迷离的光斑。
林琛坐在劳斯莱斯幻影宽大舒适的后座里,车内温暖干燥,高级皮革和淡淡香氛的气息隔绝了窗外的湿冷与喧嚣。他正微微侧头,专注地听着身旁的妻子说话。唐糖穿着宽松舒适的孕妇裙,圆润的腹部已经隆起一个明显的弧度,脸上洋溢着被娇宠的幸福红晕,正兴致勃勃地比划着育婴书上的内容。
老公你看,书上说现在宝宝能听到声音啦!胎教音乐要选轻柔的莫扎特,不能太吵……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叮咚的泉水。
林琛的目光落在她凸起的腹部,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珍视,仿佛那里孕育着整个世界的光。他伸出手,极其轻柔地覆盖上去,感受着掌心下那奇妙而有力的生命脉动。那里,是他和林琛血脉相连的、真正的未来。
好,都听你的。他的声音低沉温和,带着化不开的宠溺,等会儿到家就放。
车子缓缓驶近民政局大门。就在司机准备平稳滑过时,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的绿化带里冲了出来,不顾一切地扑向了车头!
吱——!刺耳的急刹车声在雨幕中响起!车子猛地一顿。
林琛下意识地护住身旁的唐糖,眼神瞬间冷厉如刀锋,射向前方。
暴雨如注。车前灯惨白的光柱穿透雨帘,清晰地照亮了那个挡在车头的人。
是苏晚。
她浑身湿透,单薄的衣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同样明显隆起的腹部,显得异常狼狈。长发凌乱地贴在惨白的脸上,雨水混合着泪水肆意流淌。她像一尊绝望的雕塑,挺着肚子,双手死死地扒在湿滑冰冷的引擎盖上,隔着被雨水冲刷的车窗玻璃,死死地盯着后座的方向,眼神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哀求。
林琛!林琛你下来!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们的孩子!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着,声音在暴雨中显得破碎而凄厉,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看在过去的情分上!给我一次机会!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求你了!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和孩子啊林琛!她哭喊着,身体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剧烈颤抖,高高隆起的腹部在湿透的衣裙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司机紧张地回头:林先生……
唐糖也下意识地抓紧了林琛的手臂,脸上带着一丝担忧和本能的不适。
林琛轻轻拍了拍唐糖的手背,示意她安心。他脸上的温柔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降下了自己这一侧的车窗,冰冷的雨水气息瞬间涌入温暖的车间。
车窗缓缓降下。
苏晚看到希望,哭喊得更加凄厉:林琛!孩子!我们的孩子!他是无辜的!你不能这么狠心……
林琛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在她那张被雨水和泪水冲刷得狼狈不堪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缓缓下移,落在她同样隆起的腹部。那眼神,没有丝毫波澜,没有怜悯,更没有一丝旧情,只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冰冷审视,仿佛在看一场拙劣的表演。
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多看苏晚一眼,只是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的唐糖,眼神瞬间切换成极致的温柔。
糖糖,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和苏晚的哭喊,带着不容置疑的宠溺和一丝刻意为之的征询,胎教时间是不是到了宝宝该听音乐了他伸手,极其自然地、无比珍惜地,轻轻覆在唐糖那明显比苏晚月份更大、更浑圆的孕肚上,动作轻柔地抚摸着。
唐糖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林琛的用意。她看着车窗外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又看了看身旁爱人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温柔,一股暖流驱散了那点不适。她甜甜地笑了起来,声音清脆,带着被偏爱的娇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宣告意味:嗯!到时间啦!宝宝说想听爸爸选的那首曲子呢!她也伸出手,覆盖在林琛的手背上,两人一起感受着掌心下那强有力的胎动,一个充满无限期待和爱意的小生命。
车窗外,苏晚的哭喊声戛然而止。
她所有的动作都僵住了。那双充满疯狂哀求的眼睛,死死地、难以置信地钉在唐糖高高隆起的肚子上。那弧度,那月份……比她的更大!更明显!
如同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她头顶炸开!
她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彻底消失,比这冰冷的雨水还要惨白。嘴唇剧烈地哆嗦着,却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巨大的绝望和一种被彻底碾入尘埃的羞辱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而来,淹没了她所有的神经。支撑着她的最后一丝力气被抽空,她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像一滩烂泥一样,顺着湿漉漉的引擎盖,颓然滑倒在冰冷肮脏的积水中。昂贵的衣裙被泥水浸透,精心打理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身体无法控制的、绝望的颤抖。
林琛的目光淡漠地扫过车窗外那瘫倒在泥水中的身影,如同扫过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升起车窗,冰冷的雨水和那令人厌烦的哭喊被彻底隔绝在外。车内瞬间恢复了温暖、干燥和宁静。
开车。他吩咐司机,声音平静无波。
是,林先生。司机恭敬应答。
劳斯莱斯幻影平稳地启动,无声地滑过积水的路面,车尾灯在迷蒙的雨幕中划出两道暗红色的光轨,迅速远去。只留下车后那瘫倒在暴雨泥泞中、如同被整个世界遗弃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彻底消失在模糊的后视镜里。
车内,轻柔舒缓的莫扎特小夜曲流淌开来。林琛的大手依旧温柔地覆盖在唐糖的孕肚上,感受着那充满生命力的律动。唐糖依偎在他肩头,脸上是恬静满足的笑意。
窗外的暴雨依旧猛烈,冲刷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将过往的一切不堪和污浊,彻底洗去。前方,是温暖明亮的家,和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