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下水？
张屠户几人又愣住了。
那些玩意儿腥臊得很，城里讲究点的人家根本不吃，大部分时候都是他们自己拿回家随便对付一下，或者干脆就扔了。
这赵兄弟要这些干什么？
可他们现在哪敢多问。
“没问题！”
张屠户一口答应下来。
“赵兄弟你要是信得过，那些下水，我们白送给你都行！提什么钱不钱的，多伤感情！”
“那不行。”赵清河摇了摇头，态度坚决。
“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生意就是生意。”
他这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反倒让张屠户等人更加敬佩。
这是一个能做大事的人！
“好，都听兄弟你的！”
赵清河见事情谈妥，不再耽搁。
他转过身，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胡玲珑。
“大嫂，钱袋。”
胡玲珑如梦初醒，赶忙从怀里掏出那个沉甸甸的钱袋，递了过去。
赵清河接过钱袋，从中取出一锭足足五十两的银元宝，托在掌心。
巷口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五十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够一个普通人家舒舒服服过上好几年了！
赵清河拿着银子，走到张屠户面前，直接塞进了他那双不知所措的大手里。
“张大哥，这是定金。”
“从明天开始，我要的猪肉，就麻烦几位了。”
张屠户捧着那锭冰凉却又无比滚烫的银子，手都在抖。
他这辈子杀猪卖肉，都从没见过这么大一笔定金！
眼前这个年轻人，做事竟然如此干脆利落！
“赵兄弟，这也太多了。”
“拿着吧。”赵清河不容他拒绝，随即转身，对着陈捕头深深一揖。
“陈捕头，今天这桩买卖，还劳烦您，给我们做个见证！”
这一手，更是漂亮到了极点。
有官府的人作保，这笔生意，就牢不可破了！
陈捕头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赵清河的眼神，越发欣赏。
“好！”
“这个见证，我陈某做了！”
“张屠户，你们几个以后要是敢在肉的斤两和品质上，对不住赵小哥，别怪我陈某不讲情面！”
“不敢，不敢，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张屠户等人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
“我们一定把最好的肉，给赵兄弟留着！”
事情尘埃落定。
张屠户几人拿着那锭银子，对着赵清河和陈捕头千恩万谢，那股子亲热劲，仿佛真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告别之后，他们几个勾肩搭背，欢天喜地地离开了巷口，脚步都带着飘。
看热闹的人群，也议论纷纷地渐渐散去，嘴里念叨的，都是赵家小哥这个名字。
很快，喧闹的巷口又恢复了平静。
只剩下赵清河、胡玲珑，和还未离开的陈捕头。
赵清河再次向陈捕头道谢。
陈捕头摆了摆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有福气的。好好做你的生意，以后在城里，没人敢再欺负你们。”
说完，他便也转身踱步离去。
直到陈捕头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胡玲珑才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她感觉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腿肚子还在发软。
今天这一上午，当真是惊心动魄，跌宕起伏。
她看着身边的赵清河，那个曾经在她印象里，还有些稚嫩怯懦的小叔子，此刻的身影，却显得无比高大和可靠。
“清河，你......”
胡玲珑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眼神里是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崇拜。
赵清河转过头，看着大嫂那张依旧有些苍白的俏脸，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大嫂，没事了，走吧。”
“我们去接二嫂她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