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省得。”
马车进了县城，喧闹的人声扑面而来。
在约好的东市口，赵清河将马车停稳。
“去吧，记住，不要分开。”他再次叮嘱道。
“知道了，你卖肉也小心些。”
胡玲珑应了一声，便招呼着其他几个妹妹下了车，五人手拉着手，汇入了人，流之中。
赵清河目送她们走远，这才调转马头，朝着往日摆摊的老地方驶去。
还是那个熟悉的巷口。
他将背篓里的卤肉一一摆开，那股霸道的肉香，很快就吸引了第一批客人。
“小哥，今天又来了！”
“可算等到你了，我家那口子昨天没吃上，念叨了一晚上！”
生意比预想的还要好。
赵清河一边切肉称重，一边留神观察着四周。
胡玲珑不在身边，他得自己一个人应付。
“小哥，还有吗？给我来两斤！”
“没了没了，就剩这点儿了！”
不到半个时辰，背篓里的卤肉便见了底。
赵清河看着剩下的三份用油纸包好的卤肉，那是他特意留出来的。
他记得昨天那几个妇人留下的地址。
“各位，今天的肉卖完了，我得去送个货，明日请早！”
赵清河冲着还围在摊前的人拱了拱手，便收起摊子，将那三份卤肉小心地护在怀里。
一个是城南的李家绣坊。
一个是县学旁边王夫子的宅院。
最后一个是县衙后街的陈捕头家。
赵清河按照记忆中的路线，一一将卤肉送到。
收到肉的人家，无不惊喜，连声道谢，还说明天一定再去光顾。
赵清河一一应下，心中也踏实了许多。
这些人都是他的回头客，是信誉。
等他送完最后一份，一身轻松地回到巷口时，脚步却猛地顿住了。
不对劲。
他的摊子前，一个人都没有。
那些买肉的街坊邻居一个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五个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壮汉。
他们穿着满是油污的短打，手里拎着剔骨刀，一副屠户的打扮。
而大嫂胡玲珑，正被这五个人围在中间。
胡玲珑的身前，护着刚采买回来的几个包裹。
她脸色发白，手紧紧攥着衣角，但脊背却挺得笔直，冷冷地看着这几个人。
赵清河的血液，嗡的一声，再次冲上了头顶。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一把将胡玲珑拉到自己身后。
“你们要做什么？”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那为首的一个络腮胡壮汉，上下打量了赵清河一眼，嘴角撇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你就是那个卖卤肉的小子？”
赵清河没有回答，目光冷冷地盯着他。
旁边一个看热闹的大爷，悄悄拉了拉赵清河的衣袖。
“小伙子，这是城西张屠户家的人，不好惹啊。”
“他们说你卖的肉，缺斤少两，是来找你麻烦的！”
另一个妇人也小声帮腔。
“是啊，他们一来，就把人都赶走了，非要等你回来。”
原来是同行。
是眼红他生意，来砸场子的。
赵清河心里瞬间就明白了。
他看着那个络腮胡。
“我卖的肉，一向只多不少。”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缺斤少两了？”
络腮胡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块用荷叶包着的卤肉，往地上一扔。
“这就是物证！”
“老子刚才派人来买了一斤，回去一称，连八两都不到！”
“你小子，敢在县城的地界上玩这种花样，是不想活了？”
另一个尖嘴的汉子也跟着起哄。
“就是，把我们这些老实本分的生意人都给比下去了！”
“小子，我看你这卤肉的方子不错，交出来，今天这事儿就算了！”
“不然，我们就把你送到县衙去，告你欺诈！”
这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要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