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珑听着赵清河的描述,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
她们姐妹几个,一起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开开心心地挑选着自己喜欢的东西。
那样的日子,她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
她的眼眶一热,用手背飞快地抹了一下。
“好,都听你的,我们回家!”
两人说干就干,手脚麻利地将锅碗瓢盆收拾干净,抬上了马车。
夕阳西下,给皑皑的白雪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归家的山路上,马车走得很慢。
寒风吹来,胡玲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地抱紧了胳膊。
赵清河看见了,二话不说,就将自己身上那件打着补丁的粗布外衣脱了下来。
“大嫂,穿上。”
“那你怎么办?你身上还有伤呢!”胡玲珑连忙推辞。
“我没事。”赵清河的声音不容置疑:“我年轻,火气旺,不冷。你快穿上,要是冻病了,回去我可没法跟二嫂她们交代。”
说着,他不由分说地将那件还带着他体温的衣服,披在了胡玲珑的肩上。
衣服上有一股淡淡的皂角味,混着赵清河身上独有的干净的阳刚气息。
胡玲珑的心,没来由地漏跳了一拍,脸颊有些发烫。
她拉了拉衣襟,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小声地说了句:“谢谢。”
马车咯吱咯吱地走着。
突然,车轮轧到一块被雪盖住的石头,车身猛地一晃。
胡玲珑惊呼一声,身子一歪,眼看就要从车辕上摔下去。
一只强有力的手臂,及时地环住了她的腰,将她猛地往回一带。
胡玲珑结结实实地撞进了一个温暖而坚实的怀抱。
她的脸,正贴在赵清河的胸口。
“咚咚咚!”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能清晰地听到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赵清河也僵住了,怀里温香软玉,鼻尖是她发间好闻的清香。
最要命的是,他肋骨的伤处,正被她柔,软的身体轻轻抵着,传来一阵阵又麻又痒的怪异感觉。
胡玲珑最先反应过来,她像是被火烫了一样,猛地推开赵清河,手忙脚乱地坐直了身体。
她的脸已经红透了,连耳根都变成了粉色,低着头,不敢看赵清河。
“这路也太不平了。”她的声音细若蚊呐。
赵清河也觉得喉咙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嗓子,眼神飘向了远方。
“是该修了。”
“等咱们再多赚点钱,我就找人来,把从家到县城这条路,全都用青石板给它铺平了!”
......
马车驶入熟悉的山口,那远处的几缕炊烟,便是这世上最暖心的风景。
赵清河紧绷了一天的心,终于松弛下来。
胡玲珑也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上了笑容。
可就在这时,一阵寒风卷着隐约的叫骂声,钻进了赵清河的耳朵。
声音很杂,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赵清河的眉心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对劲。
这声音里,带着惊慌和哭腔。
是二嫂她们的声音!
“吁!”
赵清河猛地一勒缰绳,马车骤然停下。
“怎么了,清河?”
胡玲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晃了一下,不解地问道。
赵清河没有回答。
他侧耳倾听,脸色越来越沉,那双刚刚还含着笑意的眸子,此刻已是寒潭一般。
风中传来的,是男人嚣张的污言秽语,还有女人们压抑的哭泣和尖锐的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