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灵魂撕裂之痛
痛。
无法形容、超越认知极限的痛。
仿佛每一个神经元都在被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搅拌,又被极寒的冰棱瞬间冻结、撕裂。这痛楚并非来自虚拟神经的模拟,而是真真切切、深入骨髓、烙印在灵魂上的酷刑!
意识从一片混沌的黑暗中猛然被拽回,如同溺水者冲破水面。
手腕和脚踝被浸泡过桐油的粗糙铁链死死锁住,铁环冰冷沉重,深深嵌入皮肉,每一次微弱的挣扎,都换来更深、更黏腻的摩擦。脊背上纵横交错的鞭痕,在潮湿阴冷的空气中反复灼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视觉缓缓聚焦。
摇曳的火光将狰狞的刑具和周围如同鬼魅般扭曲的人影投射在湿漉漉的黑色石壁上。雨水从高耸得望不到顶的阴沉梁木缝隙间漏下,砸在浸满暗红污渍的光滑石砖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碎响。
这是哪里
我的思维一片混乱。最后的记忆,是《万界仙穹》游戏仓弹出的刺目血红警告:【连接异常!痛觉同步100%!强制登出失败!】紧接着是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和吞噬一切的黑暗。
游戏不!这触感、这气味、这深入灵魂的剧痛…太真实了!
啧,沈凝师姐,一个刻意拔高的、甜腻得如同裹了蜜糖毒药的声音穿透雨幕和鞭声,清晰地刺入我的耳膜。
一个身着簇新鹅黄裙衫、纤尘不染的少女站在人群最前方,正是掌门新收的掌上明珠,柳芊芊,我名义上的小师妹。她站在人群最前方,与这污秽血腥的刑堂格格不入。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意,眼神却像淬了寒冰的毒针,毫不掩饰地扎在我身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老老实实当你的‘功臣’,让宗门给你养一辈子老不好么非要妄图染指不该你想的东西,落得现在这般…啧啧,真难看呀。
沈凝脑中剧痛,属于原主的破碎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游戏角色的庞大信息流,疯狂冲击着她的意识:
青云门。
北荒绝地寻得九转玲珑草,解宗门大厄的功臣。
一场蹊跷的走火入魔,修为暴跌,根基尽毁。
被诬陷盗取宗门重宝紫玉灵芝。
纠缠首席弟子苏沐风,污其清誉…
以及眼前这个笑靥如花、心如蛇蝎的小师妹——柳芊芊!
苏沐风那样风光霁月的人物,也是你能肖想的还有那株本该属于我的千年紫玉灵芝…凭你也配用柳芊芊俯下身,凑近沈凝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如同毒蛇吐信,告诉你哦,那株灵芝,药性太烈,我炼化时不小心‘浪费’了那么一点点药渣…就顺手掺进你日常的凝气丹里了。一点点,一点点哦。谁知道你的根基,这么‘脆弱’呢嘻嘻。
是她!原主修为尽毁的罪魁祸首!
滔天的恨意混合着原主残留的不甘,瞬间冲垮了沈凝残存的迷茫。她猛地抬头,布满血丝的眼死死盯住柳芊芊那张虚伪的笑脸,喉咙里发出野兽般低沉的嗬嗬声。
柳芊芊…你!嘶哑的控诉刚冲出喉咙。
啪!
鞭梢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地抽在早已皮开肉绽的背上。力道之大,直接将我剩下的话语抽成了破碎的痛哼,身体被巨大的力量带得向前猛扑,又被冰冷的铁链狠狠拽回,重重砸在冰冷的刑架上。眼前金星乱冒,喉头一甜,浓烈的铁锈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口腔。
肃静!一个威严、冰冷、毫无波澜的声音在刑堂最前方响起,如同重锤敲在铜锣上,瞬间压下了所有细微的议论和柳芊芊恶毒的轻笑。
青云门掌门,苏正阳。他端坐在刑堂主位的高大座椅上,一身藏青色道袍,纹丝不动,面容隐在火把光芒照不到的阴影里,只有那双眼睛,冷漠得如同两汪千年不化的寒潭,清晰地映出刑架上我狼狈不堪的身影。
他缓缓站起身,负手踱步向前。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刑堂里回荡,每一步都踏在人心上,带来无形的压力。
沈凝,他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的地方,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你曾为宗门立下汗马功劳,于北荒绝地寻得‘九转玲珑草’,解宗门大厄。此事,宗门上下,铭记于心。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公式化的陈述,听不出一丝一毫的温度,仿佛在宣读一份早已被遗忘的陈旧卷宗。
然!他语调陡然拔高,变得森然严厉,功是功,过是过!你私盗宗门重宝‘紫玉灵芝’,此为一罪!根基尽毁,修为尽丧,却不知收敛,妄图以卑劣手段纠缠首席弟子苏沐风,污其清誉,坏我门风,此为二罪!更于长老训诫时,目无尊长,口出狂言,此乃三罪!
他每说一罪,目光便如冰冷的锥子,在我身上重重剜过。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宣判的声音在回荡。
三罪并罚,本该废去修为,逐出山门,以儆效尤!苏正阳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丝刻意营造的、虚伪的仁慈,但念你昔日之功,本座,网开一面。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带着一种掌控生杀予夺的威严,最后落回我身上,冰冷刺骨。
只抽去你体内残余灵根,断你仙途妄想,留你一命,于宗门后山,了此残生。此乃宗门对你最后的恩典!
恩典二字,他咬得极重,如同冰冷的石块砸下。
2
灵根剥离之劫
来人!苏正阳不再看我,仿佛多看一眼都嫌污秽,他猛地一甩袖袍,厉声喝道,行刑!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吸力猛地从我头顶百会穴灌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冰冷黏腻的大手,粗暴地探入我的身体深处,狠狠攥住了那维系着生命本源、仅剩一丝微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的灵根!
呃啊——!!!
那不是皮肉撕裂的痛,那是灵魂被活生生撕裂、抽离、碾碎的剧痛!仿佛整个意识都被投入了滚烫的岩浆,又瞬间被万载玄冰冻结。
眼前的一切骤然失去了色彩,扭曲变形,耳边是无数厉鬼的尖啸,是山崩地裂的轰鸣!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铁链被挣得哗啦作响,几乎要嵌入骨头里。喉咙早已嘶哑得发不出像样的惨叫,只有破碎的、濒死野兽般的嗬嗬声从喉咙深处挤出。
我清晰地感觉到,那维系着我与这个世界最后一点玄奥联系的脆弱根须,正在被那只无形的大手,一点点、一点点地从血肉、从骨髓、从灵魂深处,残忍地剥离、扯断!
世界在崩溃,在旋转,在沉入无边的黑暗。
【嘀!检测到宿主生命本源遭受毁灭性剥离……符合紧急激活条件……】
【最高权限指令确认……灵魂波动吻合度100%……】
【‘寰宇主宰’终极模板……加载中……1%……5%……15%……50%……】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却带着一种超越凡俗理解的绝对威严感的机械合成音,突兀地在我的意识最深处、在那片濒临彻底湮灭的混沌黑暗中,骤然响起!
这声音如同开天辟地的第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那吞噬一切的黑暗和剧痛!一股难以形容的、浩瀚到无法想象的力量洪流,如同沉寂亿万年的星河猛然苏醒决堤,狂暴地、却又精准无比地冲刷过我的四肢百骸,每一个濒临死亡的细胞!
【……99%……100%!加载完毕!】
【寰宇主宰模板启动!权限全开!】
【警告:检测到低劣外力正尝试剥离宿主本源能量结构(灵根)……执行最高优先级防御指令……能量反冲启动!】
轰——!!!
就在那只无形大手即将彻底扯断我最后一丝灵根联系的前一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纯粹到极致的金色光芒,如同亿万颗恒星在我体内同时爆发!它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从我灵魂最深处、从每一个刚刚被那浩瀚洪流重塑的细胞中轰然迸射!
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绝对威严和纯净。它瞬间撑满了整个阴森晦暗的刑堂,将摇曳的火把光芒彻底吞噬、湮灭!潮湿的石砖、狰狞的刑具、墙壁上斑驳的血迹、周围一张张惊愕扭曲的脸……一切的一切,在这纯粹的金光面前,都失去了原有的色彩和形态,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残雪,无所遁形!
那只正试图剥离我灵根的、由刑堂秘法凝聚的无形能量大手,在与金光接触的瞬间,如同脆弱的琉璃撞上了坚不可摧的神山!
咔嚓——噗!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和能量湮灭的闷响同时炸开!
刑堂前方,主持抽灵根秘法的两名须发皆白、修为深厚的长老,身体如遭万钧重锤猛击!他们脸上那掌控一切的冷漠表情瞬间被极致的惊骇和痛苦取代,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如同两道破败的麻袋,狠狠撞在刑堂后方坚硬的石壁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生死不知。
整个刑堂,陷入了一片死寂。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雨水滴落的声音消失了。火把燃烧的噼啪声消失了。连呼吸声,似乎都彻底停滞了。
所有人的动作、表情,都定格在金光爆发的那个瞬间。掌门苏正阳脸上的威严和冰冷尽数碎裂,只剩下难以置信的茫然和一丝深藏的恐惧,他伸出的手还僵在半空。柳芊芊那恶毒得意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如同戴上了一副拙劣的面具,她那双漂亮的杏眼瞪得滚圆,里面充满了极度的惊愕和一丝被强光刺痛后的慌乱。
我依旧被锁在刑架上,浑身浴血,狼狈不堪。
但一切都不一样了。
体内,那刚刚被撕裂、抽离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完整和掌控感。仿佛之前被困在一具破败腐朽的躯壳中,而现在,这躯壳被彻底打碎重塑,每一个细胞都在欢欣雀跃地呼吸着,吞吐着天地间最精纯、最本源的力量。
浩瀚如星海的信息流在我意识中奔涌,那是关于力量、规则、乃至这个世界的本源认知。曾经遥不可及的境界壁垒,此刻脆弱得如同薄纸。只需要一个念头,仿佛就能引动天象,改换山河。
这就是……满级的力量游戏!这是她肝到关服的顶级账号寰宇主宰的力量!她真的带着满级buff,穿越进了这个游戏世界!开局,就是地狱刑堂,抽灵根!
灵魂深处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宿主身体遭受严重物理损伤及本源能量结构缺失(灵根被剥离)……执行修复指令……】
【修复资源检索中……锁定备用空间‘寰宇宝库’……】
【检索到‘造化塑生丹’(神品·唯一)……符合修复条件……是否提取】
造化塑生丹神品唯一这名字……不就是我账号仓库里那颗压箱底、连GM活动都舍不得送的、号称能活死人肉白骨、重塑仙基的顶级神丹吗!它也跟着模板一起过来了!
没有丝毫犹豫,意念瞬间确认:提取!
【指令确认……提取成功!】
嗡……
一点柔和却蕴含着无上生机的紫色光芒,在我被锁链紧扣的掌心悄然浮现。光芒并不强烈,却奇异地穿透了那尚未完全消散的金色光晕,清晰地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眼中。
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色泽深紫、表面流淌着氤氲霞光与无数细微玄奥符文的丹药,静静地悬浮在我的掌心之上。丹成的一刹那,一股难以言喻的馨香瞬间弥漫开来,霸道地驱散了刑堂内所有的血腥和霉腐气息。
这香气仿佛蕴含着生命最本源的诱惑,仅仅是吸入一丝,便让人感觉通体舒坦,神魂都仿佛被洗涤过一般清爽。更奇异的是,丹药周围的空间,竟随着霞光的流转,微微地扭曲、波动,仿佛承受不住这小小丹丸所蕴含的恐怖能量。
嘶——
死寂的刑堂里,终于响起了此起彼伏、无法抑制的倒抽冷气声。无数道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了那颗悬浮的紫色丹丸上。贪婪、震惊、狂热、难以置信……种种情绪在那些呆滞的脸上疯狂交织。
那……那是什么丹药!好恐怖的生机!一个内门弟子失声喃喃,眼神迷离。
引动空间涟漪……这……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神品丹药!一位见多识广的长老声音都在发颤,胡子剧烈抖动。
造化……难道是上古丹方中记载的……‘造化塑生丹’重塑道基的逆天神物另一位长老失魂落魄地低语,身体微微前倾,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扑过来。
柳芊芊脸上的得意和恶毒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极度的震惊和一丝本能的、难以掩饰的贪婪。她死死盯着那颗紫色丹药,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端坐主位的掌门苏正阳,此刻也无法再维持那高高在上的威严。他猛地从座椅上站起,藏青色的道袍下摆微微晃动,显示出内心的剧烈震动。他那双冰冷的眼眸,此刻爆发出骇人的精光,如同发现了绝世宝藏的饿狼,死死地锁住我掌心那颗小小的紫色丹丸。震惊、贪婪、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忌惮,在他脸上飞快地变换。
沈凝!苏正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和急促,他强自压下翻涌的心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威严,你手中之物,从何而来此等异宝,绝非你所能拥有!速速将此丹上交宗门!念在你……
他似乎想重复之前网开一面的说辞,但看着那颗散发着无上道韵的丹药,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上交这丹的价值,恐怕抵得上整个青云门!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刑堂的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锁链的冰冷触感依旧清晰,背上的鞭痕依旧火辣辣地痛,但体内奔涌的力量和掌心那颗小小的紫色星辰,却让我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缓缓抬起头,脸上血污和雨水混合,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异常地平静,平静得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清晰地倒映着苏正阳那张因贪婪而微微扭曲的脸,以及柳芊芊眼中毫不掩饰的炽热占有欲。
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扯动了一下。不是笑,而是一种冰冷的、带着无尽嘲弄的弧度。
在数百道目光的注视下,在苏正阳和柳芊芊贪婪而紧张的凝视中,我那只被锁链束缚着、沾满血污的手,拇指和食指,轻轻地、稳稳地捏住了那颗悬浮的、散发着氤氲霞光和无上道韵的紫色丹药。
造化塑生丹。神品。唯一。活死人,肉白骨,重塑道基,逆天改命。
然后,在柳芊芊骤然瞪大、写满那是我的的尖利眼神中,在苏正阳瞳孔猛缩、预感不妙的厉喝住手!声中……
3
神丹碎裂之怒
我的手指,轻描淡写地,向中间一合。
咔嚓。
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脆响。
如同碾碎了一颗普通的葡萄。
时间,仿佛真的在这一刻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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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颗承载着无数贪婪、渴望、足以在修真界掀起腥风血雨的紫色神丹,在我沾满血污的指间,如同最脆弱的琉璃,瞬间碎裂!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失控的狂潮。只有无数道比最纯净的紫水晶还要璀璨夺目的紫色光点,如同被惊扰的星屑,猛地从碎裂的丹体中喷薄而出!它们带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生命本源气息,如同亿万只振翅欲飞的紫色萤火虫,瞬间充斥了整个刑堂!
那馨香,浓郁了何止百倍!仅仅吸入一丝,便让人感觉四肢百骸暖流奔涌,连神魂都发出舒畅的呻吟,仿佛年轻了十岁。破碎的丹屑并未坠落,而是化作最精纯的紫色氤氲,如同拥有生命般缭绕在我的指尖、手臂,然后丝丝缕缕,主动地、温柔地钻入我背上那狰狞的鞭痕,钻入我被铁链磨破的手腕脚踝,钻入我体内那刚刚被强行撕裂、灵根被抽离后留下的巨大空洞……
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浸泡在生命母泉中的温暖舒适感瞬间席卷全身。皮开肉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着、愈合着,结痂、脱落,露出底下新生的、泛着健康光泽的肌肤。
体内那股因灵根被强行剥离而产生的、深入骨髓的空虚感和剧痛,如同被一只温柔的大手抚平,迅速地被一种难以形容的、更加圆融、更加浩瀚的存在感所取代。仿佛那失去的灵根,不过是一个低劣的容器,而现在,整个天地宇宙,都成了我力量的源泉!
不——!!!
一声凄厉到破音的尖叫撕裂了刑堂的死寂。柳芊芊整个人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向前扑出一步,脸上的贪婪和得意早已被极致的痛心和扭曲的疯狂取代。
她伸着手,徒劳地抓向空气中逸散的紫色光点,仿佛想抓住流逝的绝世珍宝,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我的!那是我的神丹!沈凝!你这个疯子!你这个下贱的废物!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毁了它!!把它还给我!!她状若疯魔,完全失去了平日精心维持的仙子形象,只想扑上来撕扯。
孽障!!!苏正阳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充满了惊怒交加和难以置信。他脸色铁青,一股强大的元婴期威压如同实质的海啸般轰然爆发,试图压下刑堂内混乱的能量波动和柳芊芊的尖叫,也试图震慑住我这个他眼中胆大包天的罪人。
他死死盯着我指尖残留的紫色氤氲,心痛得几乎要滴血,那眼神,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暴殄天物!罪该万死!沈凝,你可知你毁了什么!那是足以让整个修真界疯狂的逆天神物!你……
神物
我缓缓抬起眼,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甚至带着一丝刚刚从剧痛中恢复的沙哑,却奇异地穿透了柳芊芊的尖叫和苏正阳的怒吼,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和……深入骨髓的漠然。
我的目光掠过柳芊芊那张因嫉妒和疯狂而扭曲的脸,掠过苏正阳因暴怒和心痛而铁青的脸,最后,落在自己那只刚刚捏碎了神品造化丹的手上。指尖,还残留着一点细微的紫色荧光。
呵。
一声轻到极致的嗤笑,从我的喉咙里溢出,如同冰珠滚落玉盘。
灵根我微微歪了歪头,仿佛在思考一个极其无聊的问题,眼神里是彻头彻尾的、毫不掩饰的漠视,还有这种……靠着掠夺他人根基、靠着一点微末药力堆砌起来的、所谓的神物
我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个被我体内金光反冲震得昏死过去的长老,扫过周围那些目瞪口呆、眼神复杂的长老和弟子,最后,带着一种俯瞰尘埃般的怜悯,定格在苏正阳脸上。
苏掌门,我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像带着万载玄冰的寒气,你以为抽了我的灵根,夺了那株紫玉灵芝,就能成就你的好女儿就能稳固你这摇摇欲坠的青云门
我抬起那只残留着紫光的手,指尖随意地、极其缓慢地拂过自己刚刚愈合、光洁如新的手腕皮肤。这个动作,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轻蔑。
你们视若珍宝、甚至不惜为此构陷同门、行此酷刑的东西……
我顿了顿,清晰地吐出最后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扎进在场每一个人的心里:
……在我眼里,不过是垃圾。
垃……圾
苏正阳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般,死死地盯着我。愤怒、震惊、被冒犯的狂怒,还有一种被戳穿隐秘的心虚,在他眼中疯狂交织。他周身涌动的元婴期灵压更加狂暴,如同酝酿着风暴的海面。
狂妄!无知!他厉声咆哮,须发皆张,藏青色的道袍无风自动,你一个根基尽毁、灵根被抽的废人,侥幸得了不知从何而来的奇遇,竟敢口出如此狂言!毁我神丹,辱我宗门!今日若不将你……
废人
我打断了他雷霆般的咆哮,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在苏正阳和柳芊芊,以及刑堂内所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我微微垂下眼帘,目光落在自己那只被粗重铁链锁住的手腕上。
手腕纤细,皮肤苍白,上面还残留着挣扎时被铁环磨出的新鲜红痕。
然后,我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爆发,没有摧枯拉朽的力量宣泄。
仅仅只是,五指,随意地,向内,收拢。
如同拂去衣袖上的一粒尘埃。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金属被强行扭曲撕裂的脆响,毫无征兆地炸开!
那浸泡过桐油、加持了低阶禁制、足以锁住金丹修士的玄铁重链,在我那只看似柔弱无力的五指轻轻一握之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劣质蜡块!
手腕处的铁环,瞬间被捏得扁平、扭曲!紧接着,锁住脚踝的铁环,连接在沉重刑架上的粗大锁链,如同被无形的、恐怖至极的巨力瞬间贯穿!
哗啦啦——!
无数扭曲变形的铁块碎片,如同被炸开的烟花,猛地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深深嵌入刑堂的石壁、石柱之中!火星四溅!
束缚,彻底崩解!
沉重的刑架失去了拉力,发出一声沉闷的呻吟,向后轰然倾倒,激起一片尘土。
而我,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原地。脚踝和手腕上,只留下几圈浅浅的红痕,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迅速消退。
刑堂内,落针可闻。只有铁屑溅落在地的叮当轻响,以及……无数道骤然粗重、带着极致惊骇的抽气声。
徒手……捏碎了加持禁制的玄铁重链!
这……这需要何等恐怖的力量!这绝不是侥幸得了奇遇能解释的!这力量,超越了他们的认知!
苏正阳瞳孔骤缩如针尖,脸上那暴怒的狂潮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惊悸和难以置信。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周身狂暴的灵压都为之一滞。
柳芊芊更是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尖叫声戛然而止,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脸上血色褪尽,只剩下极度的恐惧。她看着地上那些扭曲变形的铁块碎片,身体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腕,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仿佛骨骼舒展的脆响。
然后,我抬起脚,迈步。
一步,踏在冰冷、潮湿、浸满暗红污渍的刑堂石砖上。
脚步声很轻,却像踏在了所有人的心脏上,让他们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跟着一颤。
我没有走向暴怒边缘的苏正阳,也没有走向惊惧后退的柳芊芊。我的目光,径直越过了他们,如同越过两堆碍眼的垃圾,落在了刑堂门口。
那里,不知何时,无声无息地站着一个人。
一袭纤尘不染的白袍,身姿挺拔如孤松,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天生的疏离与清贵。正是青云门首席大弟子,苏沐风。也是那个曾经与我有着婚约,却在柳芊芊出现、我修为尽毁后,便迅速疏远、甚至默许了今日这一切发生的未婚夫。
他显然刚刚赶到,恰好目睹了最后那徒手碎链的骇人一幕。此刻,他那张向来波澜不惊、如同上好玉石雕琢的脸上,清晰地浮现出剧烈的震惊和一丝……来不及掩饰的错愕。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地上那些扭曲的玄铁碎片上,瞳孔震动,随即猛地抬起,难以置信地看向我,看向我那平静得可怕的眼神。
我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怨恨,没有委屈,也没有重逢的波澜。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漠然。
在刑堂内死一般的寂静中,在苏正阳惊疑不定的注视下,在柳芊芊怨毒又恐惧的目光里,在苏沐风震惊的凝视中……
我抬起手,不是攻击,也不是防御。
那只刚刚捏碎了神品丹药、又徒手捏碎了玄铁重链的手,伸向了自己沾满血污、破败不堪的衣襟内侧。
摸索了一下。
然后,缓缓地,从里面抽出了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却被血水浸透了大半、边缘已经有些破损发黄的纸笺。
纸笺的材质是上好的冰蚕丝云纹笺,曾是这具身体原主视若珍宝的东西。
我捏着这张染血的纸笺,看也没看,手臂随意地一扬。
嗤啦——!
一声清晰无比的撕裂声,在寂静的刑堂里显得格外刺耳!
那张代表着过往情谊、也承载着原主最后一点卑微念想的婚书,在我指间,如同脆弱的枯叶,被轻而易举地撕成了两半!
我甚至没有停顿,双手随意地交错几下。
嗤啦!嗤啦!
两半变四片,四片变无数细碎的纸屑!
然后,我张开手。
染血的、破碎的纸屑,如同冬日里肮脏的雪片,纷纷扬扬,飘洒而下。落在我脚下冰冷的石砖上,落在那些扭曲的玄铁碎片上,落在……苏沐风那双一尘不染的白靴前方不远处。
苏师兄,我的声音响起,平静无波,甚至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你我之间,两清了。
苏沐风的身体,猛地一震!他那张俊朗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苍白如纸。他死死地盯着地上那些破碎的、染血的纸屑,又猛地抬头看向我,那双总是带着疏离和清冷的眼眸里,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剧烈震动、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彻底否定和抛弃的狼狈与刺痛。
两清苏正阳终于从极度的震惊中找回了一丝声音,带着被彻底无视和羞辱的狂怒,沈凝!你以为撕了一张破纸,毁了神丹,捏碎了锁链,就能抵消你的罪孽,就能安然离开青云门!你当我青云门是什么地方!今日你……
离开
我再次打断了苏正阳的咆哮,仿佛他根本不存在。我的目光,终于第一次,真正地、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近乎怜悯的嘲弄,落在了他那张因狂怒而扭曲的脸上。
苏掌门,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清晰地盖过了他涌动的灵压,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
我微微侧过头,目光扫过这阴森、潮湿、充满血腥和腐朽气息的刑堂,扫过那些惊惧、茫然、贪婪、愤怒的脸孔。
不是我要离开你这青云门。
我顿了顿,嘴角再次勾起那抹冰冷的弧度,一字一句,清晰地吐出:
而是你青云门这破庙……
我的声音陡然带上了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容不下我这尊真神了。
4
真神降临之威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不再看任何人一眼,径直迈步。
目标,是刑堂那扇沉重、象征着宗门律法威严的乌木大门。
脚步不快,却很稳。每一步踏在湿冷的石砖上,都发出轻微的声响,如同踩在所有人的心弦上。
拦住她!苏正阳终于彻底暴怒,理智被彻底焚烧殆尽,他猛地一挥手,厉声咆哮,给我拿下这妖女!生死不论!
离我最近的两名筑基后期的执法弟子,虽然眼中带着惊惧,但掌门严令之下,还是硬着头皮,怒吼一声,拔出腰间佩剑,一左一右,带着凌厉的剑光,狠辣地朝我后心刺来!剑光吞吐,显然用上了全力,要将我毙于当场!
我没有回头。
甚至没有一丝闪避的动作。
就在那两道足以洞穿金石、撕裂护体灵光的剑尖,即将触及我后背破旧衣衫的刹那——
嗡!
一层极其淡薄、几乎微不可察的金色光晕,如同水波般,自我身体表面瞬间荡漾开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声。
那两道凌厉凶狠的剑光,在触及那层淡金色光晕的瞬间,如同泥牛入海,没有激起一丝涟漪。剑身上蕴含的灵力、锋锐的剑气,甚至连同两名执法弟子前冲的惯性力量,都在接触光晕的刹那,被一种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规则之力,无声无息地、彻底地抹去!
两名弟子脸上的凶狠瞬间化为极致的错愕和惊骇,他们感觉自己刺出的不是剑,而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身体更是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却柔韧到极致的墙壁,前冲之势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股沛然莫御的反震之力,顺着他们紧握的剑柄,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轰入他们的手臂!
咔嚓!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啊——!凄厉的惨叫声同时爆发!
两名执法弟子如同被狂奔的巨兽正面撞上,手臂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折断,口中鲜血狂喷,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刑堂两侧的墙壁上,撞出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软软滑落,彻底昏死过去。
整个刑堂,再次陷入一片死寂。只剩下那两名弟子痛苦的呻吟在回荡。
这一次,连苏正阳都彻底失声了。他脸上的狂怒僵住,眼睛死死盯着我体表那层瞬间隐去的淡金色光晕,瞳孔深处第一次露出了真正的、无法理解的恐惧。那是什么力量!无视攻击反震伤人这完全超出了他对修真境界的认知!
柳芊芊更是吓得尖叫一声,猛地躲到了苏正阳身后,瑟瑟发抖,连看都不敢再看我一眼。
我没有停留,甚至脚步都没有一丝紊乱,仿佛只是拂去了两只嗡嗡叫的苍蝇。在所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我径直走到了那扇沉重的乌木大门前。
大门紧闭着,上面加持着禁制,寻常金丹修士也休想轻易破开。
我抬起手,没有动用任何灵力,只是随意地,向前一推。
吱嘎——嘎——
令人牙酸的、沉重木轴转动的声音响起。
那扇加持了禁制、沉重无比的乌木大门,竟如同被无形巨力推动,毫无滞涩地向内缓缓洞开!
门外,依旧是瓢泼大雨,阴沉的天幕低垂,将连绵的山峦笼罩在一片灰蒙蒙的水汽之中。冰冷的雨丝瞬间被狂风吹卷进来,打湿了门口的石阶。
一步踏出刑堂,冰冷的雨水立刻劈头盖脸地砸落,瞬间浸透了本就破败的衣衫。
我没有撑起任何护体的灵光,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和尘埃。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带来一种奇异的清醒感。
身后,是死寂一片的刑堂,是那些被恐惧和贪婪冻结的目光,是苏正阳铁青扭曲的脸,是柳芊芊怨毒的窥视,是苏沐风失魂落魄的苍白……
都与我无关了。
我沿着被雨水冲刷得湿滑的青石板路,一步一步,朝着下山的方向走去。步伐不快,却异常坚定。每一步踏在积水中,都溅起小小的水花。
青云门婚约灵根抽髓炼魂的酷刑
呵。
身后,刑堂的方向,终于再次传来了压抑不住的骚动和怒吼,显然有人不甘心,想要追出来。
就在那些杂乱的脚步声和呼喝声即将冲出大门的刹那。
我脚步未停。
只是,极其随意地,向后,挥了挥手。
如同驱赶一只恼人的飞虫。
轰——!!!
没有动用任何招式,没有任何灵力外泄的迹象。
仅仅是一个随意的挥手动作!
一股无形无质、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恐怖斥力,如同无形的海啸巨墙,以我为中心,猛地向后爆发开来!
哗啦啦——!!!
身后刑堂那扇刚刚被我推开的沉重乌木大门,连同厚重的门框、两侧刻着符文的石壁,如同被万吨巨锤正面轰中!
轰然巨响中,碎石混合着扭曲的木屑、断裂的门轴,如同暴雨般向内激射!烟尘混合着水汽冲天而起!
啊——!
噗!
数声凄厉的惨叫和吐血声从烟尘弥漫的刑堂门口传来,显然有几个试图冲出来的倒霉蛋被这股无匹的斥力直接撞飞,下场比之前那两个执法弟子还要凄惨。
烟尘缓缓散落些许,露出了刑堂门口一片狼藉的景象。破碎的大门残骸堆叠着,几个身影倒在血泊和碎石中痛苦呻吟。而门内,苏正阳、柳芊芊、苏沐风等人,全都僵立在原地,脸上再无一丝血色,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骇然。他们死死地盯着门外雨幕中那个渐行渐远的、湿透的背影,如同看着一尊从地狱归来的魔神。
苏正阳嘴唇哆嗦着,想要下令追击,却发现自己连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那随意挥手间崩碎山门的力量,彻底碾碎了他所有的勇气和妄想。
雨,更大了。密集的雨线连接着天与地,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水汽之中。
我沿着湿滑的山道,一步步向下。青云门那标志性的、笼罩在护山大阵灵光中的山门轮廓,在滂沱大雨中越来越模糊,最终被雨幕彻底吞没。
当最后一点代表着青云门的灵光消失在视野尽头时,我停下了脚步。
站在山道的一个拐角,前方是通往山下凡人城镇的道路,泥泞不堪。雨水顺着发梢流下,模糊了视线。
体内,那浩瀚无边的力量在奔涌,如同沉睡的星河。灵魂深处,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寰宇主宰模板运行稳定……检测到宿主坐标脱离‘青云门’区域……启动环境扫描……】
【扫描完成。检测到高能量反应(灵脉节点)……检测到空间波动(小型坊市)……检测到……】
信息流在意识中无声流淌。
很好。地图加载完毕,资源点清晰标注。
苏正阳的咆哮、白芊芊的尖叫、苏沐风那张失魂落魄的脸...都成了模糊褪色的背景板。他们视若珍宝的灵根、仙途、宗门荣耀呵。
我的游戏,现在才开始。规则由我制定。
效率。这是唯一的准则。苦修加入宗门太慢了,也太侮辱我这个顶着寰宇主宰ID的满级账号了。
资源碾压,经济殖民——这才符合我的美学。
5
资本扩张之路
原始积累简单。
我踏入离青云门最近的妖兽山脉。地图上,代表低级资源点的微光密密麻麻。盘踞山谷的炼气期妖狼群意识微动,【规则·湮灭】。连惨叫都来不及,原地只剩下一堆自动分类好的皮毛、妖核和几株闪着微光的凝血草。
废弃灵石矿洞【地脉感知】全开,【灵力汲取】启动。深埋的灵石如同被无形巨手挖出,流水般汇入我的寰宇宝库。效率堪比开着修改器扫荡新手村。
那些被强大禁制守护、需要特定钥匙或解谜才能开启的隐藏洞府、上古遗迹在我眼里,就是上了锁的宝箱——而我有万能钥匙。【规则解析】,【禁制无效化】。曾经让无数修士饮恨的机关陷阱,在绝对的力量和预知面前,脆弱得像小孩的积木。
短短数月,那些足以引发宗门血战的传承玉简、光华夺目的法宝、药香扑鼻的稀有丹药...像垃圾一样堆满了我的意识仓库。哦,还有几座在游戏里只能当摆设的玄天造化炉正好废物利用。
据点渠道寰宇阁诞生。
我不需要灵山福地。几个交通枢纽、资源集散地附近,空间坐标了然于胸。【空间折叠术式】启动,【规则屏障】覆盖。
几座外表毫不起眼、内里却广阔如小世界的金属堡垒悄然扎根,门匾上刻着两个冰冷的符文——寰宇。
核心商品当然是丹药!宝库里堆积如山的下品朱果、百年黄精占地方。丢进玄天造化炉一号,设定好【聚气丹·批量生产·品质上限:上品】。
很快,低级丹药区的传送带上,一瓶瓶圆润饱满、丹气氤氲的聚气丹、培元丹、回春丹...像工业流水线上的罐头一样被吐出来,堆积成山。
定价市场价的十分之一不,二十分之一吧。反正材料是白捡的,炉子是闲置的。
当第一个衣衫褴褛的散修,用颤抖的手捧出几块下品灵石,换走一瓶上品聚气丹时,他看我的眼神像看救世主,又像看疯子。消息比瘟疫传得还快。
寰宇阁门外很快排起了长龙,从绝望的散修到精明的商贩,再到一些眼神闪烁的小宗门采购,空气里弥漫着贪婪和不敢置信的味道。
技术降维这才叫垄断。
当中级丹药区开放,筑基丹、凝金丹以白菜价出现时,引发的骚动更大。但这还不够。
某天,一个自恃身份的元婴老怪仗着修为想强闯核心区,被我随手布下的【空间禁锢】定在原地,动弹不得。我正巧从宝库里翻出一把当年打世界BOSS掉落的九转还魂丹(神品,瞬满血蓝复活),糖豆似的丢了一颗进嘴里嚼着玩——纯粹是怀念一下游戏里的味道。那老怪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留影石忠实地记录下我嚼糖豆时百无聊赖的表情和他那副见了鬼的模样。
极品丹药当糖豆撒——这影像如同核弹,炸翻了整个修真界的认知。爽。看着那些所谓大能下巴掉地的样子,比捏死白芊芊还解压。
法器法宝同理。玄天炼器炉二号启动,制式飞剑、护甲、阵盘...源源不断。量大,管饱,便宜,质量吊打所谓炼器大师的心血之作。
杀手锏灵脉!
修真界的命脉是什么灵气!【堪舆术】(游戏里点满的被动技能)全开,整个大陆的地脉灵力流动在我眼中纤毫毕现。
那些被深埋的、被封印的、被判定枯竭的灵脉在我眼里,只是没被正确激活的矿藏。【地脉共振】,【灵力精粹提取】。磅礴的地脉灵力被强行抽取、压缩、凝结成拳头大小、晶莹剔透、能量纯度爆表的灵源晶块。
这玩意儿一推出,上品灵石瞬间成了垃圾货币。寰宇阁,成了修真界唯一的中央银行兼能源寡头。
资本扩张掌控命脉水到渠成。
手握无限丹药、装备、能源,我看着那些在寰宇风暴中风雨飘摇的小商铺、小商会。收购控股太温和了。
我派出化身,丢过去一堆灵源晶块或几瓶能让他们原地突破的极品丹药,语气平淡得像讨论天气:挂寰宇的牌子,按我的定价卖我的货,利润分你两成。或者,我抬手指了指街对面一块空地,我明天在那里开一家寰宇分号。
拒绝的代价,就是看着自家百年老店隔壁,一座由【物质重组】瞬间拔地而起、金碧辉煌的寰宇阁分号开门迎客,然后自家门可罗雀,直至破产清算。
寰宇金令一个有趣的玩具。持有者能打折、优先供货、还能低价租用我激活的顶级洞府。看着那些眼高于顶的圣地长老、一方巨擘为了区区一块金令争得面红耳赤,甚至大打出手,最后在我面前卑躬屈膝的样子...啧,比看猴戏有趣多了。发放权当然在我一念之间。金令成了身份的象征,而我是那个唯一能赋予身份的人。
五年。
仅仅五年。
寰宇阁主四个字,已成禁忌,亦是神明。我的意志,便是修真界运转的潜规则。丹药、法器、灵脉、商铺...修士生存的命脉,七成以上流淌着寰宇的印记。站在云渺天都——这座由我亲手打造、悬浮于九天之上的悬空仙城——的总阁顶层,俯瞰下方如蝼蚁般穿梭的灵舟人流,我晃了晃杯中用万年灵髓酿的酒。
游戏体验,勉强及格。我对自己说。
至于青云门,衰落,意料之中。刑堂那点破事传开后,名声臭了。丹药、炼器产业被我的廉价精品冲垮。弟子有点本事的都削尖脑袋想沾上寰宇的边。灵脉价值暴跌活该。苏正阳那老狗愁白了头关我屁事。
倒是苏沐风...这个曾经的未婚夫,最近蹦跶得有点烦人。留影石里偶尔闪过他憔悴又强装镇定的脸,眼神里那点自以为藏得很好的悔恨和...令人作呕的希冀啧,五年了,还是这么拎不清。
今天刚处理完几个试图用次品材料糊弄玄天炼器炉的蠢货执事,心情正不爽。意识里【全域监控】(游戏小地图升级版)微微一动,标记点显示:苏沐风,携带高能反应物体(仙器级波动·残片),抵达云渺天都寰宇总阁广场。
哦他终于来了
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行,看看戏,就当调剂心情。
站在总阁顶层的水晶幕墙后,视野绝佳。广场上,白玉铺地,人流如织。元婴化神在这里只是寻常路人。苏沐风那身几年前还算华贵、如今已显过时的法袍,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他努力挺直背,脸上混合着震撼、自卑和一种...令人发笑的自我感动他捧着个霞光流转的玉盒,走到我那两尊金丹后期看门的保安面前。
青云门首席弟子苏沐风,求见寰宇阁主沈凝师妹!
声音用灵力送出,刻意清朗,尾音却带着颤。
师妹
我嗤笑一声。谁是他师妹
守卫眼皮都没抬:阁主尊讳,岂是你能直呼可有预约金令
苏沐风脸皮涨红,像受了莫大侮辱。他猛地高举玉盒,声音拔高,带着孤注一掷的狂热:
烦请通禀!沐风此来,是为昔日旧情,特奉上古仙器‘玄天鉴’为聘!请阁主念在往日情分,现身一见!沐风愿终生侍奉左右!
聘礼仙器残片娶我回青云门当宗主夫人
哈!
广场瞬间安静。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惊愕、鄙夷、看好戏...如同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噗...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比刚才收拾那几个蠢货执事有意思多了。
【空间置换】。身影瞬间出现在缓缓开启的星辰陨铁大门内。几名气息沉凝如渊的元婴巅峰护卫(游戏里招募的精英NPC)无声跟上。
玄裙无风自动。我迈步而出,目光随意扫过。
苏沐风看到我,眼睛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亮,激动得浑身发抖。噗通!他竟直挺挺跪了下去,将玉盒高高捧过头顶,声音因深情而哽咽:
沈凝师妹!不…阁主!沐风知错了!当年是我懦弱无能,负了你!这五年来,我日夜悔恨!今日,我奉上宗门至宝,上古仙器‘玄天鉴’残片为聘!求阁主宽宏,回归青云门,执掌宗主之位!沐风愿为阁主座下马前卒,只求…只求阁主再给我一次机会!
字字泣血,姿态卑微到泥土里。配上他那张还算英俊却写满自我感动的脸…真是…精彩绝伦的表演。
广场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看着这场深情男主跪求女皇回头的大戏。
我脚步未停,径直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那玉盒上,【物品鉴定】瞬间完成:
【玄天鉴(残片)】:仙器级。蕴含微弱仙道法则。能量层级:化神中期。状态:轻微磨损。价值评估:尚可回收,熔炼后可得【星尘仙金】少许。
哦,能提炼点材料。也就这点用了。
在苏沐风充满希冀、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的目光中,在无数道屏息的注视下。
我那只穿着普通云纹软靴的右脚,随意地、带着点嫌弃地,向前轻轻一踹。
动作轻飘飘,像踢开路边碍眼的空易拉罐。
砰!
玉盒应声飞起,在空中划出弧线,盒盖掀开。那块流光溢彩的残片哐当一声摔在不远处的白玉地上,滚了几滚,沾满了灰尘,霞光顿时黯淡,如同蒙尘的垃圾。
苏沐风脸上的血色唰地褪尽,惨白如纸。高举的双手僵在半空,眼神从狂喜到错愕,再到极致的羞辱和不敢置信,整个人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只剩下空壳。
我甚至懒得低头看他一眼,脚步没有丝毫停滞,仿佛只是踢飞了一颗硌脚的小石子。清冷的声音在死寂的广场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别挡路。
身影越过僵化的苏沐风,走向广场边缘我那艘流线型的【虚空灵舟】。负责外务的元婴巅峰执事赵老已恭敬候在舷梯旁。
踏上舷梯前,我脚步微顿,侧头对赵老吩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炸响在每一个竖着耳朵的人心里:
通知‘万宝楼’、‘流云商会’、‘天剑宗药谷’,
我报出几个在修真界跺跺脚震三震的名字,他们租赁的十七条上品灵脉,租期下月初三到期。告诉他们,本尊今日亲自去收租。
顿了一下,我补充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滞纳金,按每日千分之一灵源晶结算。过期不缴…
我瞥了一眼地上沾灰的仙器残片,声音微冷,灵脉回收,永久拉黑。
说完,不再理会身后死寂的广场和那个石化般的前未婚夫,踏上灵舟。
【灵舟核心启动】。嗡!强大的空间波动荡开。
透过舷窗,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苏沐风跪在冰冷白玉地上、捧着虚无的双手、失魂落魄的身影,像一尊被世界遗弃的可怜雕塑。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他那句奉仙器为聘,求宗主夫人之位的呓语。
我嗤笑一声,指尖轻弹,启动【空间跃迁】。
仙器宗主夫人
不及本尊收租一刻钟。
6
收租时刻
全修真界的灵脉商铺,都是我的产业。这游戏,玩的就是掌控。
下一站,万宝楼。收租去。
我对灵舟智能下达指令,身影消失在扭曲的空间光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