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泸沽湖的泪,北京的霜》
第一章
泸沽湖的孤女
泸沽湖的水,像一块巨大的蓝宝石,镶嵌在滇西北的群山之间。湖水清澈见底,能看见水底游弋的小鱼和摇曳的水草,湖面倒映着蓝天白云,还有湖边错落有致的木楞房。
十八岁的洪瓦尔,就坐在湖边的一块青石上,手里紧紧攥着一枚温润的白玉石头。石头不大,只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被摩挲得光滑透亮,中间穿了个小孔,系着一根有些陈旧的红绳。这是母亲洪希雅留给她唯一的念想,也是她去往那个遥远得只在母亲口中听过的城市——北京的全部理由。
三天前,最后一个亲人,她的舅舅,也永远地离开了她。舅舅是上山采药时失足摔下悬崖的,等族人找到他时,身体已经冰冷。母亲在半年前,也因为一场缠绵病榻的肺病,撒手人寰。
母亲洪希雅是泸沽湖畔最美的女人,像一朵静静绽放的格桑花。在洪瓦尔的记忆里,母亲总是很安静,尤其是在夜晚,会抱着她,指着天上的星星,轻声说起一个男人。
瓦尔,你的阿爸,是从很远很远的北京来的。他叫秦霄,是个很有学问的商人,只是当时运气不太好,来泸沽湖散心。母亲的声音很轻柔,带着一丝甜蜜,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他很好,很温柔。只是第二天,他接了个电话,就匆匆走了。他说,他会回来找我们的,这枚玉,是他留给我的信物。
洪瓦尔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在摩梭族,母系氏族的传统让她并不像外界的孩子那样执着于父亲的存在。但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期盼和遗憾：瓦尔,去找他吧……去北京,找到秦霄。告诉他,我等了他十九年,我不怪他……也让他知道,他有个女儿,叫洪瓦尔。
母亲的遗愿,舅舅的离世,让这个刚刚成年的摩梭女孩,成了真正的孤女。族里的两位老人年事已高,自顾不暇。洪瓦尔看着空荡荡的木楞房,看着这片养育了她十八年的泸沽湖,心中涌起一股从未有过的茫然和决绝。
她要去北京,找那个叫秦霄的男人,她的阿爸。
族人凑了些钱,给她买了一张去往北京的绿皮火车硬座票。这对从未离开过泸沽湖,甚至没去过几趟县城的洪瓦尔来说,是一段遥远而未知的旅程。她穿上母亲织的麻布长裙,背上一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包里装着几件换洗衣物,还有那枚白玉石头。
离开的那天清晨,天还没亮,泸沽湖被一层薄薄的晨雾笼罩,像一个朦胧的梦。两位族里的老人拄着拐杖送她到村口,浑浊的眼睛里满是不舍。
瓦尔,外面的世界复杂,要照顾好自己。
找不到就算了,泸沽湖永远是你的家。
洪瓦尔重重地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掉下来。她对着老人深深鞠了一躬,又看了一眼沉睡的泸沽湖,转身,踏上了通往县城火车站的路。
火车轰隆隆地开动了,窗外的风景一点点倒退,熟悉的山山水水渐渐消失在视野里。洪瓦尔靠在窗边,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不安。她不知道北京有多大,不知道那个叫秦霄的男人是否还在那里,不知道他会不会认她这个凭空出现的女儿。
她只知道,她必须去。为了母亲的遗愿,也为了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方向。
火车摇摇晃晃,穿过一个又一个隧道,越过一条又一条河流。洪瓦尔渐渐有些疲惫,她蜷缩在座位上,把帆布包抱在怀里,那枚白玉石头隔着布料,贴着她的心口,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清朗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喂,小美女,你一个人吗
第二章
火车上的邂逅
洪瓦尔猛地睁开眼,有些警惕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男人,看起来二十几岁左右,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牛仔裤,头发有些凌乱,却透着一股阳光帅气。他嘴角噙着笑,眼睛亮晶晶的,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在泸沽湖,很少有陌生男子这样直接地跟她搭话,洪瓦尔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一层红晕,她有些羞涩地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看你不像经常出门的样子。男人很自来熟,见她没有排斥,便顺势在她对面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洪瓦尔犹豫了一下,小声说：我……我去北京。
北京男人眼睛一亮,这么巧我也要回北京！我叫秦凡,你呢
我叫洪瓦尔。她小声回答,偷偷抬眼看了他一下,又赶紧低下头。这个叫秦凡的男生,笑容像泸沽湖的阳光一样灿烂,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心跳也莫名快了几拍。
洪瓦尔秦凡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觉得很特别,像个少数民族的名字,很好听。你是少数民族吗
嗯,我是摩梭族的,家在泸沽湖。提到家乡,洪瓦尔的话稍微多了一点,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光彩。
泸沽湖！我知道那个地方,听说很美！秦凡显得很兴奋,可惜一直没机会去。你是第一次去北京吗去做什么
洪瓦尔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她不想把找父亲的事情告诉一个陌生人,便含糊道：嗯,第一次去,有点事。
秦凡看出了她的窘迫,很识趣地没有追问,转而跟她聊起了北京的趣事,天安门、故宫、长城……他讲得绘声绘色,仿佛那些建筑就在眼前。洪瓦尔听得很认真,大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不知不觉中,洪瓦尔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秦凡很会聊天,总能找到她感兴趣的话题,而且他身上那种开朗热烈的气息,像一股暖流,驱散了她旅途的孤寂和不安。
坐在秦凡旁边的,是一个看起来比他年长几岁的男人。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衬衫,袖口一丝不苟地挽到小臂,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气质沉稳内敛。他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窗外,或者低头看书。
偶尔,洪瓦尔的目光会不经意地扫过他。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深邃,像是藏着很多心事。他不像秦凡那样耀眼,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这个男人,就是秦逸风。
秦逸风其实早就注意到了洪瓦尔。这个女孩穿着朴素的民族服饰,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眼睛像泸沽湖的水一样清澈明亮,带着一种未经世事的纯净和懵懂。她安静地坐在那里,像一株遗世独立的格桑花,与周围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秦凡跟她搭话时,他也听到了。听到她叫洪瓦尔,听到她来自泸沽湖,听到她要去北京,他的心里莫名地动了一下。尤其是看到她谈起家乡时眼中的光彩,和提到去北京时的不安,他心里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怜惜。
晚饭时间,秦凡兴冲冲地去餐车买了两份盒饭回来,递给洪瓦尔一份：快吃吧,火车上的饭虽然不怎么样,总比饿着强。
洪瓦尔有些不好意思,想掏钱给他,却被秦凡按住了手：跟我客气什么相逢即是缘,这顿我请了！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触碰到她的指尖时,洪瓦尔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了手,脸颊又红了。她低着头,小声说了句谢谢,拿起筷子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秦逸风是自己带了食物的,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和一盒牛奶。他吃得很慢,目光偶尔会落在洪瓦尔和秦凡身上。他看到秦凡看着洪瓦尔的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热情,也看到洪瓦尔在秦凡的注视下,那种羞涩又带着一丝欢喜的模样。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竟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夜晚,火车在黑暗中穿行。大部分乘客都睡着了,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火车行驶时单调的哐当声。
洪瓦尔靠在窗边,眼皮越来越沉。她努力想睁开眼,却抵不住浓浓的睡意。朦胧中,她感觉身上多了一件带着淡淡烟草味的外套,是秦凡的。
她微微睁开眼,看到秦凡正坐在对面,看着她,眼神温柔。盖着吧,晚上有点凉。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她的梦。
洪瓦尔的心里涌上一股暖流,她看着秦凡帅气的脸庞,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她轻轻嗯了一声,把外套往身上拉了拉,带着这份暖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她睡得很安稳,没有梦到母亲和舅舅,也没有梦到那个遥远的北京。梦里,只有泸沽湖的阳光,和秦凡灿烂的笑容。
第二天清晨,火车抵达了一个大站,停靠的时间比较长。秦凡提议下去透透气,洪瓦尔也跟着下了车。
站台上人来人往,秦凡买了两瓶矿泉水回来,递给洪瓦尔一瓶。还有一天就到北京了,紧张吗
洪瓦尔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
别怕,秦凡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到了北京,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存一下。他拿出手机,跟洪瓦尔互换了号码。
看着手机屏幕上秦凡的名字和号码,洪瓦尔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在悄悄滋生。她抬头,撞进秦凡炙热的目光里,那目光里的情意,浓烈得让她无法忽视。
她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赶紧移开视线,心脏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
秦凡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往前走了一小步,拉近了和她的距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洪瓦尔,我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我喜欢你,是那种……想跟你一直在一起的喜欢。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洪瓦尔彻底懵了。她站在那里,手足无措,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快要冲出胸膛,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该说什么她对秦凡,好像也有同样的感觉。从他跟她说话的第一刻起,她的目光就总是不自觉地追随他。看到他笑,她也会觉得开心；看到他皱眉,她也会跟着担心。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就在她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时,火车的鸣笛声响起,提醒乘客们该上车了。
秦凡看着她通红的脸颊和躲闪的眼神,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他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上车吧。我的话,你慢慢想。
回到座位上,洪瓦尔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她偷偷看了秦凡一眼,他正看着窗外,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她又看了看秦逸风,他依旧在看书,仿佛刚才站台上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但只有秦逸风自己知道,他听到了秦凡的表白。他握着书页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
接下来的旅程,车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秦凡看洪瓦尔的眼神更加炙热,而洪瓦尔虽然还是会害羞,但不再像之前那样躲闪,偶尔也会偷偷看秦凡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嘴角却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秦逸风依旧沉默,但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过。
火车终于缓缓驶入了北京西站。当洪瓦尔跟着人流走出车站,看到眼前那高耸入云的建筑,川流不息的车辆,和摩肩接踵的人群时,她彻底傻眼了。
北京,比她想象中还要大,还要繁华,也……还要陌生。
秦凡帮她提着帆布包,走到她身边：别害怕,有我呢。你先去哪儿我送你。
洪瓦尔这才想起,她还不知道父亲秦霄具体在哪里。母亲只告诉她,他是北京的商人,当年留下的地址,早就模糊不清了。她手里只有那枚白玉石头。
我……我不知道具体地址,我要找一个叫秦霄的人。她有些无助地说。
秦霄秦凡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你找他做什么
他……他是我阿爸。洪瓦尔鼓起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秦凡和站在不远处的秦逸风,听到这句话,都愣住了。
秦凡的脸上,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神情。而秦逸风,也缓缓抬起了头,镜片后的目光紧紧地落在了洪瓦尔的脸上,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情绪。
第三章
初入秦家的冷遇
你说……你找秦霄,是因为他是你阿爸秦凡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着洪瓦尔,眼神复杂。
洪瓦尔点点头,从脖子上取下那枚白玉石头,递给秦凡：这是他当年留给我阿妈唯一的信物。
秦凡接过那枚石头,入手温润。他仔细看着,这枚石头的质地和形状,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对了,他的父亲秦霄,书房里有一个类似的玉石摆件,只是比这个大很多。
一个荒谬却又让他心惊肉跳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但他很快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
你知道他……现在大概在哪里吗或者,他是做什么生意的秦凡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洪瓦尔摇了摇头：我阿妈只知道他叫秦霄,是北京的商人,其他的……都不知道了。
看着洪瓦尔无助又茫然的眼神,秦凡心里那点莫名的慌乱和怀疑,瞬间被心疼取代。不管怎么样,这个女孩一个人从那么远的地方来北京找父亲,肯定不容易。
没关系,秦凡把石头还给她,语气坚定地说,北京虽然大,但总能找到的。我帮你一起找。
真的吗谢谢你,秦凡。洪瓦尔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看到了救星。
站在一旁的秦逸风,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听到秦霄这个名字时,他的心里也是一惊。秦霄,正是秦家的主心骨,也是他名义上的父亲。
这个来自泸沽湖的女孩,竟然是冲着秦霄来的,还说秦霄是她的父亲这太不可思议了。
秦逸风的目光落在洪瓦尔脖子上的那枚白玉石头上,又看了看秦凡复杂的表情,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预感。
秦凡,秦逸风走了过来,开口说道,既然她要找秦先生,不如先跟我们一起回去吧。秦先生……或许认识她要找的人。
秦凡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啊,他怎么没想到洪瓦尔要找的秦霄,说不定就是他的父亲！虽然这个可能性让他心里有些发慌,但这确实是目前最直接的办法。
对！秦凡眼睛一亮,洪瓦尔,我家……我父亲也叫秦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但去看看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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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瓦尔听到这话,心跳瞬间加速。秦凡的父亲也叫秦霄这难道是天意吗她激动地点点头：好,好！
坐上秦逸风开的车,洪瓦尔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心里既紧张又期待。北京的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车水马龙,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又陌生。
车子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驶入了一个环境清幽的别墅区。最终,停在了一栋气派的独栋别墅前。
到了,这就是我家。秦凡下车,给洪瓦尔打开车门。
洪瓦尔看着眼前这栋富丽堂皇的别墅,心里有些发怵。这跟她想象中的家,太不一样了。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一种她无法企及的奢华和距离感。
别紧张。秦凡看出了她的局促,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走进别墅,客厅宽敞明亮,装修得奢华而不失格调。一个穿着考究,保养得宜,但眉宇间带着几分刻薄和傲慢的中年女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她看到秦凡和秦逸风回来,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目光在看到洪瓦尔时,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秦凡,这是谁女人的声音带着审视和不满,穿得这么……土里土气的,是哪里来的
这个女人,就是秦凡的母亲,秦家的女主人,赵兰。
洪瓦尔被赵兰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紧紧攥着手里的帆布包。
秦凡皱了皱眉,不太喜欢母亲这种态度：妈,她叫洪瓦尔,是来找人的,暂时跟我们回来住几天。
找人找什么人我们秦家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地方！赵兰站起身,走到洪瓦尔面前,上下打量着她,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看她这样子,是从哪个山沟沟里来的别是来骗钱的吧！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秦凡有些生气了,瓦尔不是骗子,她是来找她父亲的,她父亲可能……可能是爸。
你说什么！赵兰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秦凡,你疯了吗她怎么可能是你爸的女儿你爸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她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嫌弃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吵什么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深色西装,头发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正是秦霄。
爸！秦凡和秦逸风同时喊道。
赵兰看到秦霄,立刻换上一副委屈的样子：老秦,你回来了正好！你看看秦凡,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野丫头,还说……还说可能是你的女儿！你说气人不气人！
秦霄的目光落在洪瓦尔身上,眉头微微皱起。这个女孩看起来面生得很,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确实与这个家格格不入。
秦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霄的目光转向秦凡。
秦凡赶紧把洪瓦尔的情况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爸,她要找的人也叫秦霄,还带着这个信物。他指了指洪瓦尔脖子上的白玉石头。
秦霄的目光落在那枚石头上,瞳孔猛地一缩。那枚石头,他认得！那是他十九年前去泸沽湖旅游时,不小心遗失的一枚玉佩！当时他正处于事业最低谷,心情郁闷,在泸沽湖认识了一个叫洪希雅的当地女子,温柔善良,陪他度过了最难熬的几天……
难道……
秦霄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看着洪瓦尔,这个女孩的眉眼之间,竟有几分洪希雅的影子,也有几分……他自己的轮廓。
你……你阿妈叫什么名字秦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阿妈叫洪希雅。洪瓦尔看着眼前这个威严的中年男人,心里有种莫名的亲切感,她鼓起勇气问道,您……您就是秦霄吗您认识我阿妈
秦霄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十九年前的那段往事,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他没想到,当年的一夜情,竟然留下了这样一个女儿。
看到秦霄的反应,赵兰的心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了她。
老秦,你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兰尖叫起来。
秦霄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洪瓦尔,眼神复杂,有愧疚,有震惊,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情。是,我是秦霄。我……认识你阿妈。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了。
洪瓦尔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阿爸！你真的是我阿爸！
她冲过去,想抱住秦霄,却被赵兰一把推开。
你胡说什么！谁是你阿爸！赵兰像一只被激怒的母狮,指着洪瓦尔尖叫,你这个野种！想攀高枝想疯了吧！老秦,你不能认她！我们秦家丢不起这个人！
赵兰！秦霄厉声喝道,你少说两句！
我少说两句秦霄,你要认这个野丫头回来吗那我和凡凡、明明、诗诗怎么办我们秦家的脸往哪儿搁！赵兰哭喊着,状若疯狂。
洪瓦尔被赵兰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她看着眼前这个歇斯底里的女人,又看看表情复杂,没有上前扶她的秦霄,心里刚刚燃起的喜悦,瞬间被冰冷的现实浇灭了。
原来,找到阿爸,并不意味着幸福。
秦凡看着摔倒在地的洪瓦尔,心疼不已,他赶紧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对着赵兰吼道：妈！你干什么！
秦逸风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场闹剧。他早就知道赵兰的刻薄和势利,也知道秦霄在某些事情上的懦弱和犹豫。只是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方式爆发出来。
他的目光落在洪瓦尔苍白的脸上,看着她强忍着泪水,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无助,心里那丝怜惜,又加深了几分。
好了,都别吵了！秦霄烦躁地挥了挥手,这件事……先别说了。秦逸风,你先带这个……洪瓦尔,去客房安顿下来。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快步走上了楼,像是在逃避什么。
赵兰见秦霄没有明确否认,也没有赶走洪瓦尔,气得浑身发抖,但秦霄的态度摆在那里,她也不敢再闹得太过分,只是狠狠地瞪了洪瓦尔一眼,嘴里嘟囔着狐狸精养的狐狸精,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洪瓦尔压抑的啜泣声。
对不起,洪瓦尔,让你受委屈了。秦凡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很不是滋味。
洪瓦尔摇摇头,擦了擦眼泪：我没事。谢谢你,秦凡。
秦逸风走过来,对洪瓦尔说：跟我来吧,我带你去客房。
洪瓦尔点点头,跟着秦逸风上了楼。秦凡想跟上去,却被秦逸风用眼神制止了。现在,让她一个人静一静,或许更好。
客房很宽敞,布置得也很精致,但洪瓦尔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她坐在床边,看着窗外陌生的景象,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这就是她千辛万苦要来的地方,这就是她的亲生父亲。可迎接她的,不是想象中的亲情和温暖,而是冰冷的排斥和恶毒的咒骂。
她真的应该来这里吗
第四章
错爱迷局
洪瓦尔在秦家的日子,并不好过。
秦霄虽然默认了她的存在,却始终没有公开承认她的身份。他给了她一个房间,让她住下来,却很少跟她说话。面对赵兰的刁难和冷嘲热讽,他大多时候选择沉默,偶尔会制止一下,但态度并不强硬。
赵兰更是把洪瓦尔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处处针对她。吃饭的时候,故意不给她好脸色；家里的佣人也看主人眼色行事,对她敷衍了事；她想出门走走,赵兰也会派人跟着,美其名曰保护,实则监视。
秦家的其他孩子,秦凡的哥哥秦明,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对洪瓦尔不屑一顾；妹妹秦诗诗,被赵兰宠坏了,骄纵任性,经常跟赵兰一起嘲笑洪瓦尔土气、没见识。
在这个偌大的豪宅里,洪瓦尔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人,格格不入。只有秦凡,还像在火车上一样,对她温柔体贴。
秦凡对洪瓦尔的感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一方面,他知道洪瓦尔可能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个认知让他心惊胆战,想要疏远她；可另一方面,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看到她被母亲和哥哥妹妹欺负,他就心疼不已,忍不住想保护她。
他总是找各种机会跟洪瓦尔说话,偷偷给她带好吃的,带她避开赵兰的视线,在花园里散步。
瓦尔,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秦凡看着洪瓦尔日渐消瘦的脸颊,心里很不是滋味。
洪瓦尔摇摇头,勉强笑了笑：不关你的事,秦凡。谢谢你还愿意理我。在这个冰冷的家里,秦凡是唯一能给她温暖的人。
她对秦凡的依赖,也越来越深。不知不觉中,火车上萌生的那点好感,已经悄然发酵,变成了更深的情愫。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哥哥有这种想法,可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尤其是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秦凡的温柔和保护,像毒药一样让她上瘾。
秦逸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里焦急不已。他知道秦凡对洪瓦尔的感情,也知道洪瓦尔对秦凡的依赖。他更清楚,他们是亲兄妹,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只会带来毁灭。
他试图提醒秦凡：秦凡,你应该清楚,你和她……不可能。
秦凡烦躁地摆摆手：我知道！不用你说！但他的行动,却出卖了他的心。
秦逸风又想找机会跟洪瓦尔谈谈,却发现她对自己总是保持着距离,眼神里虽然有感激,却没有对秦凡那样的亲近和依赖。他心里的失落,越来越深。
这天,秦凡偷偷带洪瓦尔出去,去了北京的后海。
傍晚的后海,华灯初上,酒吧里传来悠扬的歌声,湖边有散步的情侣,充满了浪漫的气息。
洪瓦尔看着眼前的景象,暂时忘记了秦家的烦恼,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里真美。
喜欢吗以后我经常带你来。秦凡看着她的笑容,觉得心里暖暖的。
两人沿着湖边慢慢走着,谁都没有说话,但气氛却很温馨。
走到一座小桥上,秦凡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洪瓦尔：瓦尔,我知道现在说这些可能不合适,但我……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炙热：我喜欢你,不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从在火车上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喜欢上你了。
洪瓦尔的心脏猛地一跳,她看着秦凡真挚的眼神,心里又惊又喜,还有一丝慌乱。她也喜欢秦凡,可是……他们是兄妹啊。
秦凡,我们……我们不能……她的声音带着颤抖。
为什么不能秦凡抓住她的手,就因为那层所谓的血缘关系吗瓦尔,我不在乎！我只知道,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保护你,我想让你开心！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洪瓦尔心中紧锁的大门。是啊,为什么不能她从小在泸沽湖长大,对所谓的伦理道德没有那么深的概念,她只知道自己的心,是真的喜欢眼前这个男人。
看着秦凡炙热的眼神,感受着他手心的温度,洪瓦尔的心防彻底崩塌了。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了秦凡的唇。
秦凡愣住了,随即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紧紧地抱住洪瓦尔,加深了这个吻。
湖边的风,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两人之间炙热的爱意。他们像所有热恋中的情侣一样,相拥亲吻,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彼此。
他们都知道,这段感情是禁忌的,是不被祝福的,但此刻,他们都选择了沉沦。
这一幕,恰好被开车路过的秦逸风看到了。他坐在车里,看着桥上相拥的两人,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以为自己可以克制住感情,只要洪瓦尔能幸福就好。可看到她和秦凡在一起,他才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他默默地调转车头,离开了这片伤心地。后视镜里,那对相拥的身影越来越小,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洪瓦尔和秦凡的关系,在那一夜之后,变得更加亲密,也更加隐秘。他们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份地下恋情,在秦家众人的眼皮底下,寻找着属于他们的甜蜜。
秦凡会趁父母不注意,偷偷溜进洪瓦尔的房间,陪她聊天,给她讲笑话；洪瓦尔会亲手织一些小玩意儿送给秦凡,那是摩梭族女孩表达心意的方式。
然而,纸终究包不住火。
这天,秦诗诗无意中看到秦凡偷偷塞给洪瓦尔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两人的眼神交流充满了暧昧。她立刻把这件事告诉了赵兰。
赵兰本来就对洪瓦尔恨之入骨,听到这个消息,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她早就觉得这两个人不对劲,没想到竟然真的搞到了一起！一个是她的亲生儿子,一个是那个野种,这要是传出去,秦家的脸就彻底丢尽了！
好啊！这对不知廉耻的东西！赵兰咬牙切齿,我一定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她开始暗中观察,终于在一个周末的下午,抓到了现行。
那天,秦霄去公司了,秦明出去应酬了,赵兰假装不舒服,留在了家里。她算准了秦凡会去找洪瓦尔,果然,没过多久,她就看到秦凡偷偷溜进了洪瓦尔的房间,还反锁了门。
赵兰立刻叫上家里的佣人,气势汹汹地冲到洪瓦尔的房门前,使劲拍门。
开门！开门！你们在里面干什么好事！赵兰尖叫着。
房间里的秦凡和洪瓦尔吓了一跳,赶紧分开整理好衣服。秦凡打开门,看到赵兰带着佣人堵在门口,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妈,你……你干什么
赵兰一把推开秦凡,冲进房间,看到洪瓦尔慌乱的样子,还有床上凌乱的痕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好啊！你们这对狗男女！竟然敢在家里干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赵兰指着两人,对着佣人大声说,都看到了吧！这就是秦凡,我们秦家的好儿子！竟然跟这个野种搞到了一起！
妈！你别胡说！秦凡急忙辩解。
我胡说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好说的！赵兰拿起桌上洪瓦尔送给秦凡的那个手工荷包,狠狠摔在地上,洪瓦尔,你这个狐狸精！刚进我们秦家,就想勾引我儿子！你安的什么心！
洪瓦尔吓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兰！你闹够了没有！秦霄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站在门口,脸色铁青。
秦霄！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和你的好女儿！他们……他们竟然做出这种丑事！赵兰哭着扑到秦霄面前,我没法活了！这个家没法呆了！
秦霄看着房间里的情景,又看看秦凡和洪瓦尔苍白慌乱的脸色,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秦凡,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
秦凡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不能让洪瓦尔一个人承担。爸,不关瓦尔的事,是我主动的！我喜欢她！我要娶她！
你说什么！秦霄气得差点晕过去,你知道她是谁吗她是你妹妹！你竟然……竟然对自己的亲妹妹做出这种事！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秦霄顺手拿起门边的一根拐杖,就朝秦凡打了过去。
不要！洪瓦尔扑过去,挡在了秦凡面前。拐杖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背上,她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地护住秦凡。
阿爸,不要打他！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洪瓦尔哭着说。
秦霄看着挡在秦凡面前的洪瓦尔,又看看两人紧紧相依的样子,心里又气又痛,还有一丝深深的无力感。他扔掉拐杖,叹了口气,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赵兰看着这一幕,心里的恨意更浓了。她知道,这是赶走洪瓦尔最好的机会。
老秦,你看到了吧！他们根本就不知悔改！这个野种留在家里,就是个祸害！必须把她赶走！不然我们秦家迟早要被她毁了！
秦凡立刻反驳：不准赶走瓦尔！要走我跟她一起走！
你敢！秦霄怒视着秦凡。
一时间,房间里再次陷入混乱。
秦逸风站在人群后面,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他看到洪瓦尔为了保护秦凡,硬生生挨了一拐杖,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挂满了泪水,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知道,这场禁忌之恋,注定是一场悲剧。现在,悲剧终于上演了。
第五章
棋子与交易
秦家的这场闹剧,最终以秦凡被禁足,洪瓦尔被锁在房间里告终。
秦霄气得病倒了,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赵兰则寸步不离地守着他,趁机在他耳边吹风,说尽了洪瓦尔的坏话,一心想把她赶走。
秦凡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像一头困兽,焦躁不安。他不停地拍门,呼喊着洪瓦尔的名字,却无人回应。他知道,母亲是不会放过洪瓦尔的。
洪瓦尔被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只是默默地流泪。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她和秦凡的爱情,在世俗的眼光里,竟然如此不堪。亲兄妹……这个词像一把尖刀,时时刻刻刺着她的心。
她后悔了,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到北京,为什么要认这个所谓的父亲。如果没有来,她或许还在泸沽湖,过着平静的生活,虽然孤独,却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秦逸风看着这一切,心里焦急万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洪瓦尔迟早会被拖垮。他必须想办法救她。
他去找秦霄,试图劝说：秦先生,洪瓦尔毕竟是您的女儿,现在她还小,又经历了这样的事情,您不能……
闭嘴！秦霄打断他,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如果不是她,凡凡怎么会变成这样！秦家怎么会变成这样！
秦逸风知道,秦霄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劝。他只能另想办法。
几天后,秦家突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沈家的管家。
沈家是北京的另一个豪门,与秦家一直有生意往来,但关系并不算融洽。沈家老爷子病重,家族内部为了争夺继承权,闹得不可开交。
沈家管家带来了一个消息：沈家的私生子沈从文,愿意出资帮助秦家度过目前的难关,但有一个条件——他要娶洪瓦尔为妻。
这个消息,让秦家上下都愣住了。
秦家最近确实遇到了大麻烦,一笔重要的投资失败,公司资金链断裂,面临着破产的危机。秦霄正为此焦头烂额,四处求借无门。
沈从文是沈家老爷子在外面的私生子,一直不被沈家承认,在家族里地位尴尬。但他手段狠辣,暗中积累了不少财富和势力。这次他提出这个条件,显然是想借着联姻,名正言顺地进入沈家核心,同时也能打击其他竞争对手。
赵兰听到这个消息,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让洪瓦尔嫁给沈从文那个私生子,既能解决秦家的燃眉之急,又能把这个眼中钉赶出秦家,简直是一举两得！
好！我同意！赵兰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要能救秦家,一个野种而已,嫁谁不是嫁！
秦霄皱起了眉头,虽然他也觉得这是个解决问题的办法,但让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声名狼藉的私生子,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老秦,你还犹豫什么赵兰催促道,难道你想看着秦家破产吗到时候我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洪瓦尔本来就不该来这里,让她嫁去沈家,对她来说也是个归宿！
秦霄沉默了。一边是家族的兴衰,一边是自己亏欠了十九年的女儿。他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向现实低下了头。让我再想想。
秦凡听到这个消息,像疯了一样从房间里冲出来：我不同意！谁也不能逼瓦尔嫁给别人！她是我的！
你给我闭嘴！赵兰厉声喝道,你还嫌给秦家惹的麻烦不够多吗从今天起,不准你再跟她见面！
秦凡被佣人死死地按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和母亲商量着如何把洪瓦尔推向另一个火坑。他心如刀割,却无能为力。
秦逸风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惊。沈从文他认识,是个心狠手辣、野心勃勃的人。洪瓦尔要是嫁给他,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
他再次去找秦霄,语气恳切：秦先生,沈从文不是良配,洪瓦尔嫁过去,只会受苦。请您再考虑考虑。
考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秦霄疲惫地说,秦逸风,这是秦家的事,你就别管了。
秦逸风知道,自己在秦家的地位尴尬,人微言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他看着秦霄决绝的眼神,心里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他不能让洪瓦尔嫁给沈从文,绝对不能。
这天晚上,秦逸风趁着夜色,悄悄来到洪瓦尔的房间外。他敲了敲门,低声说：瓦尔,是我,秦逸风。
房间里的洪瓦尔听到他的声音,愣了一下,打开了门。
看到洪瓦尔憔悴的样子,秦逸风心里一阵刺痛。瓦尔,秦家决定……让你嫁给沈从文。
洪瓦尔的身体晃了晃,仿佛早已预料到,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神空洞。我知道了。
她的平静,让秦逸风更加心疼。你愿意吗
洪瓦尔苦笑了一下：我有的选吗在这里,我就像一件商品,可以被随意买卖。
不,你有选择。秦逸风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跟我走,我带你离开这里。
洪瓦尔愣住了,看着秦逸风真诚的眼神,心里一动。但她很快摇了摇头：谢谢你,秦逸风。可是我不能连累你。而且……秦凡他……
提到秦凡,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知道,她和秦凡之间,已经彻底结束了。
秦凡那边,我会跟他解释。秦逸风说,瓦尔,相信我,嫁给沈从文,你只会万劫不复。跟我走,我会保护你。
洪瓦尔看着秦逸风,这个一直默默关心她、保护她的男人,眼神坚定而真诚。她的心,动摇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是赵兰带着佣人来送嫁衣了。
洪瓦尔,出来！看看你的嫁衣！赵兰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秦逸风知道,不能再犹豫了。瓦尔,走！
他拉着洪瓦尔的手,从窗户跳了下去。幸好洪瓦尔的房间在二楼,下面又是草坪,两人没有受伤。
他们一路狂奔,躲开了秦家的守卫,消失在夜色中。
赵兰发现人不见了,气得暴跳如雷,立刻派人去追。
秦凡听到动静,知道是秦逸风带走了洪瓦尔,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松了一口气。他对着窗外,在心里默默说：瓦尔,祝你幸福。
第六章
沈家风云与复仇
秦逸风带着洪瓦尔,一路驱车离开了北京,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
他给洪瓦尔找了一个安全的住处,又给她买了些新衣服和生活用品。
这里很安全,你先在这里住下,等风头过了再说。秦逸风说。
洪瓦尔看着他,眼里充满了感激：秦逸风,谢谢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秦逸风看着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埋藏在心里很久的话：因为……我喜欢你,瓦尔。从在火车上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
洪瓦尔愣住了,她从来没想过,秦逸风会喜欢自己。在她的印象里,秦逸风总是那么沉稳内敛,对谁都保持着距离。
我……洪瓦尔不知道该说什么。经历了和秦凡的那场禁忌之恋,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再也经不起任何波澜了。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秦逸风看出了她的犹豫,温柔地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你好好休息,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
接下来的日子,秦逸风一边照顾洪瓦尔,一边暗中调查沈从文的底细,以及沈家的内部情况。
他知道,沈从文之所以要娶洪瓦尔,是想利用秦家的关系,巩固自己在沈家的地位。而沈家内部,二叔和三叔一直视沈从文为眼中钉,想要除掉他。
秦逸风的心里,渐渐有了一个计划。
他的亲生父母,当年就是因为卷入沈家的家产之争,被沈从文的母亲和他的党羽设计陷害,死于一场意外车祸。这些年,他一直隐姓埋名,在秦家生活,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为父母报仇。
现在,机会来了。
秦逸风联系上了沈家的二叔和三叔,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二叔和三叔得知他是当年被害的大哥的儿子,又听说他想对付沈从文,立刻表示愿意合作。
沈从文这个小杂种,早就该死了！二叔恨得咬牙切齿,只要能除掉他,我们愿意配合你！
好。秦逸风的眼神冰冷,我要让他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他们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首先,秦逸风让二叔和三叔在沈老爷子面前,不断地说沈从文的坏话,挑拨他们的关系。同时,他自己则暗中收集沈从文挪用公司资金、进行非法交易的证据。
另一边,沈从文发现洪瓦尔跑了,气得暴跳如雷,他去找秦家要人,秦霄和赵兰也不知道洪瓦尔的下落,只能推诿。沈从文因此迁怒于秦家,两家的关系变得紧张起来。
几个月后,在沈家的一次家族会议上,秦逸风带着收集到的证据,突然出现了。
沈从文,你涉嫌挪用公司资金高达一个亿,进行非法交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说秦逸风将一叠厚厚的证据,摔在沈从文面前。
沈从文脸色大变：你是谁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谁秦逸风冷笑一声,我是你害死的大哥的儿子,秦逸风！我回来,是为了替我父母报仇！
沈老爷子听到这话,震惊地看着秦逸风：你……你是逸风
是的,爷爷。秦逸风看着沈老爷子,眼神复杂,当年我父母的车祸,并非意外,而是沈从文和他母亲一手策划的！
他又拿出了当年车祸的调查报告和人证物证,一一摆在众人面前。
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沈从文彻底慌了,他指着秦逸风,尖叫道：你胡说！你血口喷人！
我血口喷人秦逸风看着他,眼神冰冷,那你说说,你为什么要娶秦家的那个女孩你不过是想利用秦家的关系,巩固自己的地位,好把我们这些人都踩在脚下！
二叔和三叔也趁机站出来,指责沈从文这些年的种种恶行。
沈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一切,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沈从文,说不出话来。你……你这个畜生！
最终,沈从文被赶出了沈家,名下的财产被冻结,还因为非法交易和挪用公款,面临着牢狱之灾。
大仇得报,秦逸风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他看着沈老爷子失望痛苦的眼神,看着沈家分崩离析的局面,心里五味杂陈。
他离开了沈家,回到了那个小镇,回到了洪瓦尔的身边。
看到秦逸风回来,洪瓦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事情……都解决了吗
秦逸风点点头,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解决了。沈从文已经被赶出了沈家,他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洪瓦尔看着他疲惫的脸,眼里充满了心疼：谢谢你,秦逸风。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秦逸风看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瓦尔,现在,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一个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
洪瓦尔看着秦逸风真诚的眼神,感受着他手心的温暖,心里那道冰封的墙,渐渐融化了。
这些日子,秦逸风的默默守护和付出,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不像秦凡那样热烈耀眼,却像一汪清泉,温柔而坚定地滋润着她干涸的心田。
她经历了太多的痛苦和背叛,累了,也倦了。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安稳的幸福。
洪瓦尔轻轻点了点头,眼泪流了下来,这一次,是幸福的泪水。嗯。
秦逸风紧紧地抱住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谢谢你,瓦尔。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第七章
泸沽湖的阳光
沈从文倒台后,秦家的危机也解除了。秦霄和赵兰得知是秦逸风救了洪瓦尔,还帮秦家解了围,心里五味杂陈。
秦霄亲自来找过秦逸风和洪瓦尔,想让他们回秦家,但被洪瓦尔拒绝了。
我不会再回去了。洪瓦尔看着秦霄,眼神平静,那里对我来说,不是家,只是一个伤心地。
秦霄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叹了口气,心里充满了愧疚。是我对不起你和你阿妈。这张卡,你拿着,算是我的一点补偿。
洪瓦尔没有接那张卡。我阿妈当年跟你在一起,不是为了钱。我现在也不需要。
秦霄无奈,只能收回卡,默默地离开了。
赵兰没有来,或许是愧疚,或许是不屑,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秦凡也来找过洪瓦尔一次。他看起来憔悴了很多,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愧疚。瓦尔,对不起……我没能保护你。
洪瓦尔看着他,心里还是有些难过,但更多的是释然。秦凡,我们都没错,只是缘分太浅。祝你以后幸福。
秦凡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有些爱,注定是错过,是遗憾。
解决了所有的事情,秦逸风和洪瓦尔决定离开这个小镇,回到洪瓦尔的家乡——泸沽湖。
他们一路南下,回到了那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泸沽湖的水,依旧那么清澈；泸沽湖的天,依旧那么蓝；泸沽湖的格桑花,依旧那么鲜艳。
看到熟悉的家乡,洪瓦尔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像一个孩子一样,拉着秦逸风的手,在湖边奔跑。
你看,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洪瓦尔指着湖边的木楞房,兴奋地说,那是我家,虽然现在空了,但我想重新把它修起来。
好,我们一起修。秦逸风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心里暖暖的。
他们在丽江古城,开了一家小小的民宿。民宿的名字,叫泸沽湖畔。
民宿的装修很有特色,融合了摩梭族的风格和现代的简约,院子里种满了格桑花和各种绿植。
洪瓦尔负责民宿的日常打理,她的笑容温暖而真诚,总能给客人带来家的感觉。秦逸风则负责民宿的经营和推广,他聪明能干,把民宿打理得井井有条。
每天清晨,洪瓦尔会去古城的早市,买回新鲜的食材,为客人准备早餐。秦逸风则会在院子里,修剪花草,或者处理网上的订单。
傍晚,他们会一起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西下,听着古城里传来的悠扬的歌声。
逸风,你后悔吗洪瓦尔靠在秦逸风的肩膀上,轻声问,放弃北京的一切,跟我来这个小地方。
秦逸风紧紧地抱住她,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不后悔。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在哪里都是幸福的。
洪瓦尔笑了,笑得像泸沽湖的阳光一样灿烂。
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这份幸福,虽然来得晚了一些,经历了太多的波折和痛苦,但终究是来了。
泸沽湖的泪,已经干涸；北京的霜,也已融化。
从今往后,她的世界里,只有泸沽湖的阳光,和身边这个温柔守护她的男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