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加班猝死的林小雅重生为魔法少女。
系统逼她打怪升级,她却发现怪物素材是顶级流量密码。
第一次直播打哥布林,摔跤念错咒语意外爆火：家人们,这魔核包邮！
她成立魔法少女经纪公司,用PPT说服传统魔法少女加入。
当魔王军兵临城下,她掏出收购合同：
魔王大人,您的城堡已被我买下,改造成魔界主题乐园。
魔王捏碎酒杯：谁把商业计划书泄露给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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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蓝光从电脑屏幕里流淌出来,像一层黏腻的油污,糊在林小雅干涩的眼球上。键盘敲击声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噼里啪啦,单调又催命。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地抽痛,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后颈僵硬的肌肉,发出无声的呻吟。手边的咖啡早就凉透了,杯底残留着深褐色的污渍,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酸败气。
第十一版方案……甲方爸爸……求放过……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手指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眼前的字符开始模糊、扭曲、跳舞。视野的边缘,黑暗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无声地吞噬着最后的光亮。耳鸣尖锐地响起,盖过了键盘的噪音,整个世界猛地向下一沉,坠入无边的虚空。
没有光,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混沌的、令人窒息的虚无。
然后,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电子合成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刮擦玻璃,直接在她混沌的意识深处炸开：
【灵魂适配度检测完毕……100%契合……绑定中……】
【闪耀吧！爱与正义的魔法少女！系统绑定成功！】
【新手任务发布：击杀低级魔物‘哥布林’,净化世界！时限：30分钟。失败惩罚：抹杀。】
林小雅猛地睁开眼。
刺目的、带着奇异粉紫色光晕的阳光直射下来,晃得她瞬间又闭上了。一股混合着青草、泥土和某种腐烂甜腻花朵的怪异气味猛地灌入鼻腔,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身下是松软得不像话的草地,带着微凉的湿意。她撑起身体,大口喘气,胸腔里那颗心脏正以前所未有的狂野速度撞击着肋骨。
哈……哈……抹杀她甩了甩昏沉的头,试图驱散那濒死感的残留,也甩开那荒谬绝伦的电子音,什么鬼加班幻觉
她低头看向自己。那身皱巴巴、沾着咖啡渍的廉价职业套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套……嗯……非常具有视觉冲击力的服饰。粉得耀眼的蓬蓬短裙,裙摆边缘缀满了亮闪闪的、仿佛塑料质感的白色蕾丝花边。上身是同样粉嫩的紧身小马甲,胸口位置缝着一个巨大的、闪烁着廉价金粉的蝴蝶结。纤细的双腿上裹着白色长袜,脚上是一双……亮得能当镜子的粉色圆头小皮鞋。
林小雅的脸瞬间绿了。这审美,简直是对她二十多年社畜生涯的终极侮辱！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脸,指尖触碰到头顶两侧——那里硬邦邦地竖着两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形状的……发箍
呕……一阵强烈的反胃感涌了上来。
【警告！新手任务倒计时：27分14秒。请宿主尽快行动！目标位于正前方200米废弃矿洞内。】
冰冷的提示音再次响起,不容置疑。
林小雅一个激灵,猛地抬头。眼前不再是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格子间墙壁。参天古木拔地而起,虬结的枝干扭曲着伸向天空,遮蔽了大半阳光,只在林间空地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远处,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怪兽的巨口,镶嵌在长满青苔和藤蔓的山壁上,散发着阴冷潮湿的气息。
哥布林矿洞魔法少女
几组关键词在她被996摧残得一片混沌的大脑里疯狂碰撞、重组。加班猝死……系统绑定……抹杀威胁……还有这身羞耻度爆表的衣服……答案荒谬得让她想笑,又恐惧得浑身发冷。
抹杀！
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她的神经上。
淦！林小雅爆了一句粗口,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什么羞耻,什么审美,在生存面前都是狗屁！她低头,发现腰间挂着一个同样粉得辣眼睛的小包。她手忙脚乱地拉开拉链,里面空空荡荡,只在底部静静躺着一根……塑料感十足、顶端镶嵌着一颗巨大粉色塑料星星的魔法棒。
就这她绝望地拿起那根轻飘飘的武器,感觉自己的生存几率又暴跌了百分之五十。
【初始技能载入：闪光术（Lv.1）。吟唱咒语：闪耀吧！爱与正义！】
林小雅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这咒语……简直是公开处刑！她捏紧了那根塑料魔法棒,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活下去,必须活下去！她迈开穿着粉色小皮鞋的脚,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矿洞跑去。蓬蓬裙的蕾丝边刮过带刺的灌木,发出沙沙的轻响,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洞口比她想象的更黑更深,一股浓烈的野兽腥臊味混合着铁锈和腐烂物的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她几欲作呕。她停下脚步,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里面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低沉的、类似野兽磨牙的咯咯声。
恐惧像冰冷的藤蔓缠绕住四肢。她只是个刚猝死的社畜,不是战士！她死死攥着那根塑料魔法棒,指尖冰凉。
【倒计时：15分03秒。】
冰冷的提示音是最后的催命符。
妈的,拼了！林小雅一咬牙,猛地冲进了矿洞的黑暗之中。
洞内光线极其昏暗,只有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勾勒出嶙峋石壁的轮廓。适应了几秒,她才勉强看清洞内的情形。三只绿皮小怪物正围着一个破破烂烂的木箱翻找着什么。它们身高不足一米,皮肤粗糙布满疣粒,尖耳朵,獠牙外翻,浑浊的小眼睛里闪烁着贪婪和凶暴的光。正是任务目标——哥布林！
其中一只哥布林似乎发现了闯入者,猛地转过身,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举起了一根绑着尖锐石块的粗糙木棒。
闪耀吧！爱与正义！林小雅几乎是闭着眼,用尽全身力气尖叫出声,同时将手中的魔法棒胡乱地朝前挥去。
嗡——
魔法棒顶端的粉色塑料星星骤然爆发出极其刺眼、毫无方向性的强光！那光芒瞬间吞噬了昏暗的矿洞,像一颗闪光弹近距离炸开！
嘎嗷——！三只哥布林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嚎,它们那对昏暗光线极其敏感的眼睛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彻底灼伤,痛苦地捂着眼睛在原地打滚、乱撞。
林小雅自己也被这强光闪得眼前一片白茫茫,泪水狂飙。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脚下却踩中了一块湿滑的苔藓。
啊——！
噗通！
她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儿。手里的魔法棒脱手飞出,咕噜噜滚到一边,顶端的粉色塑料星星磕在一块石头上,光芒瞬间熄灭。矿洞重新陷入昏暗,只剩下哥布林痛苦的嘶嚎和她自己疼得倒吸冷气的声音。
疼死老娘了……她龇牙咧嘴地揉着摔疼的尾椎骨,挣扎着想爬起来。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检测到宿主强烈生存意志与……呃……独特操作模式……】
【被动技能解锁：素材鉴定（Lv.1）】
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似乎卡顿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紧接着,林小雅的视线仿佛被强制聚焦,落在了离她最近那只还在捂眼惨叫的哥布林身上。几行半透明的、闪烁着微光的文字,突兀地浮现在哥布林旁边：
【物品：哥布林的獠牙（轻微破损）】
【稀有度：普通】
【潜在价值：低阶附魔材料/粗陋工艺品原料/炼金催化剂（微量）】
【市场预估（参考）：黑荆棘集市收购价：1铜币/对】
【物品：哥布林的眼球（新鲜）】
【稀有度：普通】
【潜在价值：低级诅咒媒介/某些特殊药剂原料/观赏性猎奇收藏品（特定人群）】
【市场预估（参考）：神秘学爱好者地下交易：2铜币/颗】
【物品：哥布林的魔核（劣质）】
【稀有度：普通】
【潜在价值：最低级能量源/一次性魔法道具充能/炼金术基础耗材】
【市场预估（参考）：炼金学徒工会收购点：5铜币/枚】
林小雅的动作僵住了。
疼不疼了。
恐惧暂时退居二线。
她的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半透明的文字,尤其是最后那个5铜币/枚,瞳孔深处仿佛有金币的符号在疯狂闪烁！
铜币！钱！
上一秒还在生死边缘挣扎,下一秒,那些在她眼中原本只是恶心绿皮小怪物的东西,瞬间被打上了闪闪发光的价签！
钱！这些都是钱！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带着无与伦比的炽热和清晰,瞬间驱散了所有恐惧和羞耻！
三只哥布林不！那是三堆会移动的铜币山！是她的启动资金！是她的救命稻草！
强烈的求生欲瞬间被另一种更原始、更猛烈的欲望点燃——赚钱！活下去！赚大钱！
拼了！林小雅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那光芒比刚才的闪光术更加锐利,充满了社畜对金钱的无限渴望。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也顾不上姿势雅不雅观了,一把抄起滚落在旁边的塑料魔法棒,大吼一声：为了铜币！冲啊！
她完全抛弃了系统提示的爱与正义那套,像一头被激怒的、看到金矿的母狮,嗷嗷叫着扑向离她最近那只还在捂眼哀嚎的哥布林。
魔法棒那是什么她现在只想找个趁手的板砖！
去死吧！我的铜币！林小雅高高举起那根顶端镶嵌着粉色塑料星星的魔法棒,把它当成了一根实心棍子,用尽全身力气,带着破风声,狠狠朝着哥布林那颗长满疣粒的绿色脑袋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伴随着头骨碎裂的轻微咔嚓声。
那只哥布林的惨嚎戛然而止,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绿色的粘稠液体混合着奇怪的浆糊从它破裂的脑袋里汩汩流出。
【叮！成功击杀低级魔物‘哥布林’x1。经验值+1。】
系统提示音响起,但林小雅充耳不闻。她眼中只有那尸体上浮现的文字标签！獠牙！眼球！魔核！
发财了！她激动得手都在抖,完全忘记了恶心,蹲下身就开始摸索。魔法棒尖端的塑料星星被她粗暴地当成撬棍,用力别开哥布林紧咬的嘴巴,试图撬下那对沾满粘液的獠牙。
另外两只哥布林终于从强光的眩晕和同伴死亡的刺激中恢复了一些,它们发出愤怒的咆哮,挥舞着石棒,一左一右朝着这个行为怪异、满眼放光的粉红恶魔冲了过来。
滚开！别碰我的钱！林小雅头也不抬地怒吼一声,身体却异常敏捷地往旁边一滚,躲开了左侧哥布林的石棒横扫。同时,她握着魔法棒的手腕一抖,本能地指向右侧冲来的哥布林,嘴里下意识地吼出了一句完全变形的咒语：闪耀吧！我的铜币！给我亮瞎它！
嗡！
魔法棒顶端的塑料星星不负众望,再次爆发出刺目的强光！
嘎——！右侧那只哥布林步了同伴的后尘,捂着眼睛惨叫着栽倒。
林小雅趁机扑向左侧那只,动作凶狠而直接。没有技巧,全是蛮力！她骑在哥布林身上,双手死死掐住它细瘦的脖子,双腿钳制住它乱蹬的腿,嘴里还念念有词：我的！都是我的！眼球！魔核！拿来吧你！
矿洞内,只剩下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哥布林垂死的呜咽声,以及林小雅粗重的喘息和偶尔冒出的、对铜币的热切呼唤。
几分钟后。
林小雅瘫坐在矿洞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粗糙的石壁,剧烈地喘息着。粉色的蓬蓬裙沾满了泥土、苔藓和哥布林身上那种暗绿色的、散发着腥臭的粘稠血液,皱巴巴地贴在身上。精心梳理的双马尾也散乱不堪,几缕头发被汗水黏在额角和脸颊。她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蛋上,蹭了好几道黑灰,嘴角甚至还沾着一点可疑的绿色污渍。
形象狼狈不堪,惨不忍睹。
但她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黑夜中点燃的两簇熊熊火焰。那是纯粹的、狂热的、对财富的渴望之光。
在她面前的地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她的战利品：三对带着血丝的弯曲獠牙,六颗浑浊中带着血丝的哥布林眼球,以及三颗散发着微弱幽绿色光芒、只有小指指甲盖大小、形状不规则的不透明晶体——劣质魔核。
每一样东西旁边,都悬浮着只有她能看见的、标注着潜在价值和市场预估价格的半透明标签。
三对獠牙,3铜币……六颗眼球,12铜币……三颗魔核……15铜币！林小雅伸出同样脏兮兮的手指,一个一个点过去,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加起来……30铜币！整整30铜币！
30铜币！这是她在这个陌生世界的第一桶金！是她摆脱抹杀命运的希望！是她通往财富自由之路的基石！
狂喜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冲垮了所有疲惫和狼狈。她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大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在昏暗的矿洞里显得有些诡异。
【新手任务完成！奖励：基础魔法亲和力提升。解锁功能：个人面板。抹杀威胁解除。】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
林小雅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狡黠和贪婪。她心念一动,一个简洁的半透明面板浮现在眼前：
【姓名：林小雅】
【职业：见习魔法少女（）】
【等级：1（1/100）】
【魔力：10/10（微弱）】
【技能：闪光术（Lv.1）、素材鉴定（Lv.1）】
【资产：30铜币（实物）】
【系统评价：一个行为模式高度异常、但意外具备高效敛财潜质的个体。建议观察。】
高效敛财林小雅嗤笑一声,对这个评价相当满意,算你有眼光！
她小心翼翼地用哥布林身上还算干净的破布片,将这些散发着怪味的铜币包裹起来,打了个结实的结,珍而重之地塞进她那粉色的魔法小挎包最底层。
做完这一切,她才撑着酸疼的身体站起来,拍打着裙子上的尘土——虽然越拍越脏。目光扫过狼藉的矿洞和三具哥布林尸体,她心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清理干净的念头。
等等……林小雅的目光忽然落在刚才哥布林翻找的那个破木箱上。箱子已经被它们弄散了架,里面散落出一些锈蚀的矿镐碎片、几块黑乎乎的矿石,还有……一个巴掌大小、布满灰尘和蛛网的扁平金属盒子。
【物品：损坏的便携式留影水晶（旧型号）】
【稀有度：普通（已淘汰）】
【状态：魔力回路严重老化,核心符文磨损,储存单元部分失效。】
【潜在价值：古董收藏价值（极低）/拆解零件（部分可用）】
【市场预估（参考）：废品回收站收购价：约5铜币。】
留影水晶林小雅捡起那个沉甸甸的金属盒子,入手冰凉。盒子边缘有磨损的符文刻痕,正面镶嵌着一块布满裂纹、灰蒙蒙的水晶片。废品5铜币她掂量着这个盒子,又看了看自己粉色小挎包里的启动资金,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般在她被金钱点燃的头脑里疯长起来。
直播！
前世那个流量为王的时代烙印,瞬间在她脑海中复苏。打怪升级太low了！魔法少女打怪带货,这才是顶流玩法！那些贵族小姐、富商太太,甚至是整天研究瓶瓶罐罐的炼金术士,他们难道不好奇真实的魔物素材不想看看传说中的魔法少女（虽然是她这种）如何战斗不想第一时间抢购新鲜出炉的奇珍异宝
这个破水晶……就是她的敲门砖！她的聚宝盆！
修！必须修好它！林小雅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紧紧攥住了那个破旧的金属盒子。30铜币的启动资金,瞬间有了无比清晰的战略目标——投资未来！
当林小雅抱着用哥布林破布裹着的战利品包裹,像个拾荒者一样走出废弃矿洞时,那身粉得刺眼、此刻又脏污不堪的魔法少女装扮,立刻吸引了黑荆棘集市入口处卫兵和零星几个行人的目光。鄙夷、好奇、幸灾乐祸……各种视线像针一样扎在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社畜的厚脸皮和为了KPI豁出去的觉悟在此刻发挥了巨大作用。她无视那些目光,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这个喧嚣混乱的集市。
集市依着一道破败的土墙而建,歪歪扭扭的棚屋和地摊挤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牲畜粪便、廉价香料和腐烂食物的混合气味。叫卖声、讨价还价声、牲畜的嘶鸣声不绝于耳。穿着粗糙麻布衣的农夫、裹着油腻皮甲的佣兵、蒙着面纱的行商……形形色色的人在这里汇聚。
她的目标很明确：炼金学徒工会收购点,和……集市角落里那个堆满破铜烂铁、散发着机油和锈蚀味道的矮人废品站。
新鲜出炉的哥布林獠牙！附魔材料！工艺品原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林小雅走到炼金学徒工会那个挂着褪色招牌的小窗口前,学着旁边摊贩的调子,扯开嗓子吆喝起来,同时麻利地解开布包,将那三对还带着血丝的獠牙和六颗浑浊的眼球啪地一声拍在油腻的木板上。
窗口后面,一个顶着鸡窝头、眼圈发青、鼻梁上架着厚厚水晶镜片的年轻学徒被这动静吓了一跳。他皱着眉,嫌弃地用镊子拨弄了一下那些还带着粘液的素材,嘴里嘟囔着：品相一般……獠牙有轻微破损……眼球浑浊度偏高……魔力残留微弱……
小哥,识货啊！林小雅立刻换上热情洋溢（且略带浮夸）的笑容,身体前倾,隔着窗口,这可是今天早上刚新鲜出炉的！你看这獠牙的弧度,天然的武器胚子！这眼球的浑浊度,那是哥布林旺盛生命力的体现！魔力残留微弱正好适合你们学徒练手啊,稳定安全！打包价,15铜币！绝对友情价！
年轻学徒被她噼里啪啦一通说辞砸得有点懵,他推了推眼镜,犹豫地看着那些素材,又看了看林小雅那张虽然脏兮兮但眼神格外明亮、充满真诚的脸。
12铜币。学徒闷闷地还价。
成交！林小雅二话不说,立刻拍板,速度快得让对方又是一愣。她麻利地把獠牙和眼球往前一推,伸出手掌,掌心向上。
叮叮当当……12枚边缘磨损、带着污迹的铜币落入她手中。沉甸甸的触感让她心头一热。
还有这个！她变戏法似的从包裹底层掏出那三颗散发着微弱幽光的劣质魔核,能量源！炼金耗材！品质保证！
年轻学徒看到魔核,眼睛终于亮了一下。他拿起一颗,凑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又用指尖感应了一下那微弱的能量波动。品质确实很一般……不过能量还算稳定。5铜币一颗,三颗14铜币。
小哥,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林小雅立刻叫屈,这可是魔核！再劣质它也是魔核！市场价明摆着5铜币一颗,三颗15铜币！我这已经是批发价了！你看我这身……她指了指自己沾满污渍的粉色蓬蓬裙,表情凄苦,为了这点材料,差点被哥布林啃了！加点吧16铜币图个吉利！
年轻学徒被她那副生活不易,少女卖艺的表情噎了一下,又看了看那三颗确实还算能的魔核,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吧行吧,15铜币,不能再多了！你这丫头太能说了！
成交！小哥你真是慧眼识珠！林小雅瞬间变脸,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暖阳,飞快地把三颗魔核塞进对方手里,然后摊开手掌。
又是15枚铜币入手！加上之前的12枚,她此刻的资产达到了惊人的27铜币！启动资金几乎翻倍！
小哥,再跟你打听个事儿,林小雅收起铜币,压低声音,指了指集市角落那个冒着黑烟、叮当作响的矮人废品站,那边……能修东西吗比如……老旧的炼金设备
年轻学徒顺着她指的方向瞥了一眼,撇撇嘴：老铜须那老矮人脾气跟他的胡子一样硬,技术……还行吧,专收破烂和修破烂。不过收费可不便宜,就你这点铜币……他话没说完,意思很明显。
谢啦！林小雅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也不在意对方的轻视,抱着仅剩的包裹（里面只有那个破旧的留影水晶盒）,脚步轻快地冲向那个被黑烟笼罩的角落。
矮人废品站更像一个爆炸现场。各种锈蚀的齿轮、断裂的金属构件、报废的炼金器皿堆积如山,几乎淹没了后面那个低矮、用破旧金属板搭建的棚屋。一个身材敦实、胡子乱糟糟如同铁丝刷、几乎拖到地上的老矮人,正挥舞着一柄与他个头不成比例的大铁锤,叮叮当当地敲打着一块烧红的金属。火星四溅,热浪逼人。
老铜须大师林小雅提高音量,试图盖过那刺耳的敲击声。
老矮人停下锤子,转过身。他的脸膛被炉火映得通红,浓密的眉毛下,一双锐利的、带着审视和不耐烦的小眼睛上下打量着林小雅和她那身扎眼的装扮,最后落在她怀中那个破布包裹上。
有屁快放！老子没空陪小丫头片子玩过家家！老铜须的声音粗嘎得像砂纸摩擦。
林小雅深吸一口气,无视对方的恶劣态度,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裹,露出那个布满灰尘和裂纹的便携式留影水晶盒。
大师,您看这个……还能修好吗她将盒子双手奉上,眼神带着十二分的真诚和期待。
老铜须粗鲁地一把抓过盒子,凑到眼前,布满油污和老茧的手指在那些磨损的符文刻痕和裂纹水晶上摩挲着。他眯起眼睛,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又用鼻子凑近嗅了嗅（林小雅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最后嗤笑一声,随手把盒子往旁边一堆废铁里一丢。
嘁！老掉牙的‘萤火虫’三型！魔力回路烂透了,核心符文磨得亲妈都不认识,储存单元漏得跟筛子一样！修修它的钱够买十个新的了！垃圾！废铁！5铜币老子收了,拆零件！
林小雅的心沉了一下,但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反而更加灿烂了几分。她快步走过去,从废铁堆里把那个盒子又捡了回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大师,话不能这么说啊！她凑近一步,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力,您是谁您可是黑荆棘集市鼎鼎大名的老铜须大师！能让一件古老炼金造物重新焕发生命,这本身就是无上的荣耀,是对您技艺的最高挑战和证明！这‘萤火虫’三型,虽然老旧,但它承载着历史！它是上一个魔法影像时代的见证者！修复它,不仅仅是修复一个工具,更是修复一段被遗忘的时光！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老矮人的表情。当说到最高挑战、技艺证明、历史见证时,老矮人那粗犷的脸上,不耐烦似乎消退了一点点,浓密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
有戏！林小雅心中暗喜,立刻加大力度：大师,您想想,当您亲手让这件沉寂多年的老伙计重新亮起来,记录下新的光影……这份成就感,是区区几个新水晶能比的吗这将成为您履历上浓墨重彩的一笔！是您技艺登峰造极的象征！
老铜须抱着胳膊,鼻孔里喷出一股带着硫磺味的热气,小眼睛斜睨着林小雅：小丫头片子,嘴巴倒是抹了蜜。说这么多屁话,不就是想让老子给你修这破烂老子不吃这套！要修可以,材料费、工时费,一个子儿不能少！30铜币！少一个铜子儿就滚蛋！
30铜币！林小雅的心狠狠一抽。她全部身家才27铜币！这老矮人简直是狮子大开口！
她飞快地计算着,脸上却瞬间堆满了理解和敬佩的笑容：大师果然快人快语！30铜币,值！太值了！能请动您这样的宗师出手,别说30铜币,50铜币都值！她话锋一转,语气带上恰到好处的为难,不过……大师您看,我这刚出道,手头确实紧巴巴的。这样,我先付您……20铜币作为定金！剩下的10铜币,三天！就三天！我保证给您送来！而且,等这东西修好了,我用它拍的第一段精彩影像,绝对免费送给您！让您也看看您修复的杰作是如何焕发第二春的！怎么样
她一边说,一边飞快地从怀里掏出那27枚还带着体温的铜币,毫不犹豫地数出20枚,双手捧着,眼神无比诚恳地递到老矮人面前。
20枚铜币在炉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黄光。
老铜须看看那20枚铜币,又看看林小雅那张写满真诚和保证的脸,再看看她怀里那个破盒子。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只有炉火噼啪作响和远处集市的喧嚣。最后,他一把抓过那20枚铜币,塞进油腻的皮围裙口袋里,瓮声瓮气地哼道：哼！三天！多一个时辰老子就把这破玩意儿融了打马蹄铁！滚吧！别在这儿碍事！说完,他转身抄起大锤,又对着那块烧红的金属叮叮当当敲打起来,火星溅到林小雅的裙角上,烫出一个小洞。
林小雅如蒙大赦,抱着那个宝贵的盒子,连声道谢,飞快地溜出了废品站那令人窒息的黑烟范围。直到跑出很远,她才靠在一堵断墙边,大口喘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20铜币！几乎倾家荡产！只剩7枚铜币在口袋里叮当作响。
她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冰冷的金属盒子,感受着它粗糙的表面,眼神却异常明亮,充满了孤注一掷的疯狂和期待。
宝贝,我的摇钱树……可全看你了！
三天时间,林小雅过得像个真正的野人。她用仅剩的7个铜币,精打细算地买了最便宜、能硬得硌掉牙的黑面包和一小袋浑浊的饮水。晚上就蜷缩在集市外围一个废弃的、散发着霉味的马厩角落里,用干草当被子。蓬蓬裙彻底变成了抹布色,脸上身上的污垢结了一层又一层。
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件事上——练习战斗,或者说,练习如何在战斗中表演。
她找到集市外一片偏僻的、长满半人高杂草的荒地。这里偶尔会有落单的低级魔物,比如暴躁的史莱姆或者迷路的骷髅兵出没,是她的理想练级和彩排场地。
闪光吧！我的钱包！林小雅对着空气挥动魔法棒,努力调整着闪光术的强度和方向,试图让光芒更炫酷而不是单纯的刺眼致盲。
砰！她故意在一个小土坑前绊倒,摔得灰头土脸,然后爬起来,对着并不存在的观众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元气的笑容：哎呀,家人们！大意了！不过问题不大！看我怎么收拾它！
她对着一个充当假想敌的破草人,笨拙地挥舞魔法棒,嘴里喊着各种临时编造的、试图押韵但效果惨烈的口号：邪恶退散！铜币飞来！看我星光连击！买它买它买它！
每一次战斗都充满了刻意设计的狼狈、笨拙和意外。她研究如何摔倒看起来既真实又有点滑稽,如何在念错咒语时表情更无辜,如何在险象环生后掏出素材时,眼神能瞬间爆发出看到金矿般的狂热光芒。
三天里,她靠着这种表演和闪光术的偷袭,又成功干掉了两只落单的史莱姆和一只瘸腿的骷髅兵。素材鉴定技能忠实地工作着：
【史莱姆凝核（低劣）：1铜币】
【史莱姆粘液（普通）：2铜币】
【腐朽的胫骨（轻微破损）：1铜币】
加上之前剩下的7铜币,她又攒了10铜币。但这远远不够支付老铜须剩下的维修费。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那个盒子上。
第三天傍晚,夕阳给黑荆棘集市镀上一层暗金色。林小雅揣着仅有的10铜币和一颗忐忑的心,再次踏入了那充斥着机油和铁锈味道的废品站。
老铜须依旧在敲打着什么,火星四溅。看到林小雅进来,他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头也没抬,用沾满油污的手从旁边一个木箱里抓出一样东西,随手朝她丢了过来。
拿去！滚蛋！
林小雅手忙脚乱地接住。
入手微沉。是那个便携式留影水晶盒。但此刻,它焕然一新！表面的灰尘和蛛网被彻底清除,金属外壳被抛光过,虽然仍有无法修复的划痕,却显露出一种古朴的质感。那些磨损的符文刻痕被重新用暗银色的金属熔液填补勾勒,闪烁着微弱的魔力流光。最关键的,正面那块原本布满裂纹的水晶片,此刻虽然还有几道细小的白痕,但整体变得清澈透亮！水晶片下方,还多了一个小小的、同样铭刻着符文的金属旋钮。
【物品：修复的便携式留影水晶（旧型号）】
【状态：核心符文已稳定,魔力回路重构（效率较低）,储存单元部分修复（预计可用时长：约30分钟）。】
【功能：消耗微量魔力,可记录并投射实时影像（清晰度：低；色彩：灰白；投射范围：近距离）。】
成了！真的修好了！
林小雅的心脏狂跳起来,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强压住激动,立刻掏出那10枚铜币,双手奉上：大师！这是剩下的！太感谢您了！您真是神乎其技！
老铜须看都没看那铜币,不耐烦地挥挥手：少废话！钱放那儿！赶紧拿着你的破烂滚！别耽误老子干活！
林小雅如奉纶音,飞快地把铜币放在旁边一个相对干净的工具台上,抱着那个修复好的留影水晶盒,像抱着稀世珍宝,一溜烟跑出了废品站。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地平线,黑荆棘集市点燃了星星点点的灯火和火把,喧嚣声浪似乎更大了几分。林小雅抱着冰冷的金属盒子,如同抱着整个世界。她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刀。
该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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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目标明确,直奔集市外围那片白天踩好点的荒地。这里远离主路,只有一条被踩出的小径通往更深的黑暗,是低级魔物夜间出没的黄金地段,也足够偏僻,不会轻易被人打扰她的直播大业。
夜色如墨,荒草萋萋。夜风吹过,发出呜呜的声响,带来远处野兽模糊的嚎叫和不知名昆虫的嘶鸣,平添了几分阴森。林小雅找了个相对开阔、背后有一块大岩石作为遮挡的位置。她将修复好的留影水晶盒小心地放在岩石顶部一个凹陷处,调整角度,让水晶片正对着前方那片空地。
呼……她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草腥和泥土味的凉气,手指有些颤抖地按下了那个新加的金属旋钮。
嗡……
一声极其轻微、仿佛老式收音机启动的嗡鸣声响起。水晶盒表面的符文依次亮起微弱的白光,如同呼吸般明灭。正对着空地的那块水晶片上,开始浮现出模糊的、抖动的、黑白色的影像——正是前方那片荒草地和林小雅自己的背影。
成功了！林小雅心中狂喜。虽然画面模糊得像蒙了好几层毛玻璃,还是黑白的,但这意味着她的直播间开张了！
她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状态：蓬蓬裙依旧脏污破烂,但被她刻意撕开了几个战斗破损的口子,看起来更有故事感。脸上故意没洗,还蹭了点泥土,营造出风尘仆仆的冒险者形象。魔法棒紧握在手。
来吧！我的第一位‘观众’！虽然你现在可能只是一片虚无的数据流……林小雅对着水晶盒的方向,努力挤出一个带着紧张和期待的营业微笑,低声自语,今晚,我们一定要红！
她像一头耐心的猎豹,隐没在岩石的阴影里,紧紧盯着前方那片被黑暗笼罩的荒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夜露打湿了她的裙角和头发,带来阵阵寒意。但她丝毫不敢放松,肾上腺素在血管里奔涌。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草丛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一种类似湿漉漉的拖把在地上摩擦的黏腻声响。
来了！
林小雅精神一振,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握紧了魔法棒,目光死死锁定声音来源。
只见一只半人高的、果冻状的生物从茂密的草丛中挤了出来。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浑浊的暗绿色,身体表面不断分泌着粘稠的、散发着微弱酸臭味的液体,随着它的蠕动,在地面上留下一条湿滑的痕迹。两只由更浓稠粘液构成的、不成形的眼睛在身体上方晃动着,似乎在感知周围的环境。
低级魔物——酸液史莱姆！
林小雅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切换成战斗模式,带着三分紧张、七分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莽撞。她猛地从岩石后跳了出来,高举魔法棒,用尽全身力气大喊：
闪耀吧！爱与……呃不对！为了铜币！照亮它！
嗡——！
刺目的白光再次从塑料星星顶端爆发！这次她刻意控制了方向,强光如同探照灯般精准地打在史莱姆身上！
咕噜噜——！史莱姆发出痛苦的、如同气泡破裂般的嘶鸣。它对光线极其敏感,整个果冻状的身体在白光照射下剧烈地颤抖、收缩,分泌粘液的速度骤然加快！
就是现在！林小雅心中呐喊,身体却笨拙地前冲,脚下恰好被一块凸起的草根绊住！
哎呀！
噗通！
她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姿势,面朝下重重摔在潮湿的草地上,魔法棒脱手飞出,滚出老远。蓬蓬裙沾满了泥浆和草屑,狼狈到了极点。
好痛……她抬起头,脸上沾满了泥点,对着留影水晶的方向（她知道镜头在那里）,露出一个混杂着疼痛和懊恼的、带着傻气的笑容,家人们！出师不利啊！这史莱姆不讲武德！居然偷袭！
那史莱姆似乎被闪光术激怒了,也或许是感知到了猎物,它蠕动着,朝着摔倒的林小雅快速滑了过来,身体前端开始凝聚一团颜色更深、酸臭气味更浓的粘液球！
危险！真实的危险感瞬间攫住了林小雅！
别过来！她尖叫一声,手脚并用地往后爬,脸上写满了真实的惊恐。就在史莱姆即将喷吐酸液的瞬间,她慌不择路地摸到了滚落在身边的魔法棒,看也不看就朝着史莱姆的方向胡乱一指：
给我……定住！买定离手！
嗡！
又是一道强光闪过！这次光芒有些散乱,但也再次刺激到了史莱姆。它凝聚酸液的动作被打断,身体又是一阵剧烈颤抖。
林小雅抓住这瞬间的空档,连滚带爬地站起来,也顾不上形象了,抄起魔法棒就冲了上去,嘴里喊着乱七八糟、完全不成调的口号：看我星光……啊呸！看我物理超度！八十！八十！
她完全把魔法棒当成了锤子,闭着眼睛,朝着史莱姆那果冻状的身体就是一顿毫无章法的乱砸！
噗叽！噗叽！噗叽！
魔法棒每一次砸下,都溅起大团大团暗绿色的粘液,沾满了她的裙子和手臂,带来一阵阵微弱的灼烧感。史莱姆发出痛苦的咕噜声,身体被砸得不断变形、凹陷。
去死去死！我的素材！林小雅一边砸,一边咬牙切齿地低吼,眼神凶狠如同护食的野兽。
终于,在她狂风暴雨般的物理输出下,史莱姆发出一声哀鸣,整个身体剧烈颤抖后,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瘫软下去,化作一滩不断冒着气泡的暗绿色粘稠液体,只在中心留下一颗散发着微弱绿光的、鸽蛋大小的凝胶状核心——史莱姆凝核。
林小雅拄着魔法棒,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沾满了恶心的粘液和污泥,胸口剧烈起伏。她看着地上那滩液体和那颗凝核,眼中爆发出难以抑制的狂喜光芒！素材鉴定技能早已启动：
【史莱姆凝核（普通）：纯净度尚可。市场预估：5铜币！】
【史莱姆粘液（大量）：品质普通,酸度适中。市场预估：按桶算,至少10铜币！】
发了！她低吼一声,完全忘记了疲惫和狼狈,也顾不上形象,直接蹲下身,用魔法棒小心翼翼地把那颗凝核从粘液中拨拉出来,然后手忙脚乱地试图把地上那些粘液收集起来——没有容器,她就直接用自己的破裙子兜！
家人们！看到没有！新鲜出炉的史莱姆凝核！她举起那颗沾着粘液的绿色凝核,对着留影水晶的方向,脸上混合着战斗后的潮红、污泥和无比真诚的兴奋,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顶级炼金耗材！能量稳定！纯净度高！错过了拍大腿啊！
她完全沉浸在带货的状态里,一边用裙子兜着粘液,一边语速飞快地吆喝：还有这粘液！量大管饱！处理皮革、制作初级腐蚀药剂、甚至当强力胶水都行！效果杠杠的！今天直播间福利价！凝核5铜币！粘液打包10铜币！包邮……呃,包送到黑荆棘集市门口！先到先得！手快有手慢无啊！
她喊得口干舌燥,才猛地想起,她的直播间此刻可能空无一人。但那又如何只要水晶记录下来了,就是种子！就是希望！
就在这时——
【叮！检测到微弱精神力连接请求……】
【魔法打工人直播间信号接入中……】
【连接成功！当前观众：1人。】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提示音,如同天籁般在林小雅脑海中响起！
嗡！
林小雅的动作瞬间僵住了。她兜着半裙史莱姆粘液,手里还捏着那颗湿漉漉的凝核,脸上的兴奋表情凝固在脏兮兮的脸蛋上。观众一个真有人看！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混合着巨大的荒诞感直冲天灵盖！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然后又猛地松开,狂跳得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有……有家人进来了！她猛地转向留影水晶的方向,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狂喜而尖锐变调,带着明显的破音和颤抖,欢迎！欢迎家人们！欢迎来到‘魔法打工人’直播间！我是你们的主播小雅！
她手忙脚乱地想站起来展示一下,结果忘了自己还兜着半裙子粘液,脚下一滑,差点又摔个屁股墩儿,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岩石。粘液晃荡了一下,溅出几滴落在她的小皮鞋上。
哎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太激动了！让家人们见笑了！林小雅赶紧稳住身形,脸上瞬间堆满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营业笑容,强行把刚才的狼狈转化成节目效果,看！这就是我们直播间的特色！真实！刺激！绝对没有剧本！刚才和史莱姆的战斗大家都看到了吧险象环生！但为了给家人们带来最优质、最新鲜的魔物素材,这点危险算什么！
她努力无视裙兜里那沉甸甸、滑腻腻的触感和刺鼻的酸臭味,将那颗史莱姆凝核高高举起,凑到水晶盒前,让那微弱的绿光尽可能清晰地映在模糊的黑白影像里。
家人们！重点来了！看！史莱姆凝核！刚出炉的！还热乎……呃,还湿润着呢！她声音拔高,充满了感染力,纯净度高！能量稳定！炼金、附魔、当夜明珠照明（虽然不太亮）都行！直播间专属福利！不要998！不要98！只要5铜币！5铜币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仅此一颗！手快有手慢无啊！
她喊得唾沫横飞,眼睛死死盯着水晶盒,仿佛能穿透那模糊的影像看到另一端唯一的观众。她不知道对方是谁,在哪里,甚至是不是人,但她知道,这是她第一个客户！是命运的转折点！
时间仿佛凝固了。荒草地上的夜风似乎都静止了。只有水晶盒发出的微弱嗡鸣和林小雅自己粗重的喘息声。
几秒钟的等待,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突然——
【叮！观众路过的炼金学徒打赏：1铜币。留言：凝核我要了,粘液打包,明早集市西门交易。】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仙乐！
嗷——！林小雅再也控制不住,猛地跳了起来,完全忘了裙兜里的粘液！粘液泼洒出来,淋了她一脚,但她毫不在意,对着夜空发出了一声压抑到极致、终于爆发的狂喜嚎叫！
成了！成交！谢谢老板！谢谢‘路过的炼金学徒’家人！老板大气！老板发财！她对着水晶盒的方向疯狂鞠躬,激动得语无伦次,明早西门！不见不散！小雅说到做到！保证新鲜！
【路过的炼金学徒退出直播间。当前观众：0。】
提示音再次响起,直播间恢复了寂静。
林小雅却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背靠着冰冷的岩石,缓缓滑坐在地上。怀里还紧紧抱着那颗史莱姆凝核,半条裙子浸透了粘液,冰冷滑腻。但她脸上,却绽放着一个巨大无比、混合着泥污、汗水和纯粹喜悦的笑容,在朦胧的月光下,亮得惊人。
第一桶金！真正的第一桶金！5铜币凝核+10铜币粘液=15铜币！加上打赏的1铜币,入账16铜币！
更重要的是,这条路,通了！
魔法打工人……直播带货……她喃喃自语,低头看着手中那颗散发着微光的凝核,又抬头望向黑荆棘集市方向隐约的灯火,眼中燃烧起前所未有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等着吧！老娘要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