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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朝露被绑住手脚,根本动弹不得,她绝望的闭上眼。
可也是那一刻,顾闻洲生生从旁边爬了过来,他不知道从哪里捡到一个遗弃在废弃仓库里的防毒面罩,用尽最后的力气,帮秦朝露戴上。
顾闻洲,这样你会死......
秦朝露抗拒的动作有些颤抖,可能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她哭了。
那滴眼泪被男人的指尖抹去,她听见了他的那句轻笑:可你能活。
很多时候,人类是一种情感极其复杂的物种。
爱与恨可以同时存在,厌弃与渴求也可以不相违背。
就好像,哪怕过去了好多好多年,秦朝露也始终没有想明白,这滴眼泪究竟为了什么而流。
浑浊的气体在空气里肆意挥发,顾闻洲早已趴在那里没了声响,秦朝露的意识也开始不甚清醒,她试图去摇醒他,让他再坚持一下。
直到,仓库外响起清晰的警笛声......
秦朝露不知睡了多久,睁开眼时是在医院。
她指尖微动,看向床侧的段商言,猛地坐起来。
别怕朝露,已经没事了。他忽然安抚般拉住她的手,他也没死,只是吸入过多有毒气体,已造成器官的实质性损伤,会留下一些不可逆转的后遗症。
这一刻,秦朝露终于对劫后余生有了一丝实感。
她喃喃开口:那天......
段商言叹了口气:是我报的警,我联系不上你,也打不通你的电话,托人找了当地的人脉,很快查到你们的下落。
秦朝露在医院住了一周,出院的那天,顾闻洲已经在加护病房醒了。
她去见了他一面。
一束洋桔梗被放在病床一侧,秦朝露平静的看了一眼:你的身体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到时候,段商言的人会安排你回国。
露露,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他音色嘶哑,仿佛拼了命才问出这一句。
秦朝露没有正面回答:我未来会长居国外,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都不会再回国了。
她说完,默然转身。
只余顾闻洲静静躺在病床上,空落的视线盯着那离开的背景,悲戚到红了眼眶。
两年后,陆时雨的案子在江城开庭审判。
因为案件细节还涉及到陆家,所以时间跨度有些久。
彼时,昔日辉煌的首富陆家也已经急速陨落,不但背上命案,也被查出了暗地里一些不法的勾当,最后竟落了个彻底破产的下场。
而陆时雨因故意伤害罪,虐待罪等数罪并罚,终生都要被困在那所高墙里赎罪。
那一天,秦朝露回国,亲自去听了这场针对陆时雨的宣判。
庭审结束时,一切尘埃落定,她接着电话走出法院。
段商言的车子就等在法院门口的台阶下。
这里。见她出来,男人快步迎了上来。
自然的牵过她的手:排了三个小时的队,总算是买到了,那款你最想研究做法的荷花酥。
秦朝露推着他往车上走:好了,飞机快要赶不上了。
两人下了台阶,紧靠在一起的背影在夕阳的余光下,很是赏心悦目。
让你多穿点,国内冷,手给我。
哪怕是几节台阶的距离,段商言依旧是握住她的手,揣进了大衣口袋。
是的,他们在一起已经半年了。
虽然秦朝露并没有明确做好与之相伴余生的准备,可她依旧想遵从本心,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试试。
那天,两人的车子缓缓开走。
秦朝露并没有看见,那个坐在轮椅上,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男人。
顾闻洲自嘲的收回视线,他在那场事故中受伤过于严重,器官衰败的身体,留下一堆后遗症,基本需要全年住在疗养院。
大概,这会是他最后一次看到秦朝露了。
看到昔日爱人,如此鲜活的存在着,在这个方圆世界里享受着美好的当下,真的很好......
顾闻洲滑动轮椅转身离开,至此,他这一生也算别无所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