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哪儿来这块玻璃，还挺漂——”
卫同尘最初只做寻常，但很快就想起来，这好像是梦里那个夹子音蜘蛛精送的石头啊。
可那不是梦吗？
梦里的东西怎么会在现实中冒出来？
卫同尘整个人都有点凌乱。
他在思索这是不是家里原本就有的，只是昨天不经意看见，才变成梦的一部分。
但很快他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若石头原本就有，那昨天一定在床上，可他整理床铺时根本没看见，只能是中途出现的。
今早起床听到的落地声，原本还以为是头疼到出现幻觉，可现在想来就是这块东西。
所以这到底是梦境成真，还是别的什么神魂离体？
都经历过重生这种不可思议的事了，如今再来点儿别的，卫同尘还不至于震惊到失态。
他甚至在想，这算不算传说中的重生福利——金手指？
既然星辉石出现了，那昨晚梦到的一切，如赵伊宁、蜘蛛精、血色符文和邪恶仪式，理应也都是真的。
妖怪、滩隙、道韵复苏、灰域……
没想到这繁华的现代社会下，竟隐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世界。
从穿过镜子这点来看，那个世界很可能位于另一层空间，与人类世界相隔，仅通过一些节点连接。
突然，卫同尘心头一跳。
既然梦中一切皆为实际发生，那自己的放电能力岂不是……
他连忙闭眼回忆昨晚的梦，回忆那种自然而然释放和操控电弧的感觉，并努力复刻。
接着，卫同尘憋着气伸手一戳。
“……”
空气里很安静，什么都没发生。
嘶……不应该啊，就是这感觉啊，难不成只有梦里才有特殊能力？
那也太菜了！
他再次尝试，结果像头发丝一样细长的电弧从指尖迸发，在空气中不断游离变换。
“哈！道爷我成……额，好像只成了一点点。”
不过这好歹算是法术吧？按蜘蛛精的话来说，应该叫雷法。
但这么小的电能拿来干嘛，点打火机吗？感觉还不如电鳗呢。
卫同尘试着催动电弧让其变大，谁知心念一动，蓝色电弧就骤然膨胀。
他眼前因强光瞬间花白，耳中还有空气爆炸的轰然巨响。
卫同尘被震得懵在原地，狗眼都差点被晃瞎，耳朵也像只能听到嗡嗡蜂鸣。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恢复正常，晃了晃脑袋，觉得全身发酸，像连做了几组俯卧撑。
而书桌和墙壁上有一道绵长的焦裂痕迹，部分发黄的墙皮簌簌脱落，犹如战损风格。
屋外的冷风连着雨点倒灌进屋内，原来窗户玻璃也被震碎了。
“啪！”
卫同尘心疼地拍了下额头：“差点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且这得花多少大洋来修啊！”
然而，这懊恼的情绪只持续了一瞬，转眼就被兴奋冲散——
尽管目前还弄不清原因，但这表现可是实打实的超能力！
不过放电消耗体力的设定，怎么感觉有点像某个只会“皮卡皮卡”叫的黄皮耗子？
今天早上起来头这么疼，还这么累，估计就是昨晚消耗太大，被榨干了。
眼见吹进来的雨越来越多，地面湿漉漉的，卫同尘赶紧找来保鲜膜把窗户封好，顺带把碎玻璃、水渍和墙皮碎屑收拾干净。
至于新的玻璃，只能等明天再去买来装上。
这栋青砖黛瓦的老房子，用的还是以前那种旧式木框窗户。
只需花材料费买两块普通的单层玻璃，安装工作他自己就能搞定。
忙活完杂事，卫同尘因为中午补觉没吃饭，已经饿的咕咕叫，用整整三袋泡面填饱肚子，才有精力回头研究星辉石。
这是蜘蛛精为报解救之恩的赠礼，说其绝非凡物，卖相也确实不错。
以她表现出的忌惮，应该没胆子做手脚。
只是卫同尘不清楚该怎么用，滴血、意念连接，还是要什么特别的仪式？
后两者他不会，只能试着滴血认主，可戳出一滴血放上去并没有任何反应。
好吧，要是这么简单就行，那个夹子音蜘蛛精也不至于找不到法子。
可自己能跟超凡沾上边的，只有所谓的雷法。
难不成要给这块石头来一顿电疗，问它服不服？
卫同尘犹豫片刻，想着反正只能干瞪眼，不如有什么试什么，只是得小心些别弄炸了。
于是他唤出一缕细小的电弧，谁知刚一碰到石头就被吸收。
不是吧，还真有戏？
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石头……
只见其内部点点星辉游动起来，聚合到一起后，毫无征兆地射出一道光束，直入卫同尘眉心。
他都来不及躲，视野就只剩下黑暗，无数金色文字扑面而来。
整个过程感觉只有十来秒，可当视野恢复正常，已经是晚上九点。
“足足三个小时。”
卫同尘揉了揉额头，感觉眉心发胀，脑中也多出一段记忆，名为《清源小练》和《本方药札》。
前者是一套简陋的修炼功法，内容很少，甚至都没有境界讲解，透着一股大路货的味道。
内容最多的是药札，充斥着药物辨析和性质、熬炼方法，以及一部分病例和治疗手段。
怎么感觉被蜘蛛精骗了呀，这分明是个游方道士的传承，哪来的“绝非凡物”。
看来不仅秦凌静这样的漂亮女人会骗人，就连女妖精也满嘴鬼话。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卫同尘接收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相应的经验，不至于两眼一抹黑如看天书。
不过有了这个东西，未来的规划就得变了……
毕竟能修仙，谁还脑子有毛病去辛苦创业、装孙子拉投资搞AI。
谈钱，太俗了。
自己可是一个视金钱如粪土的高尚人士。
原本还打算今晚研究这一世的编程语言和上一世的差异，但现在……
练功，马上练！
卫同尘赶紧盘坐于床，初次运转功法。
根据传承记忆所言，修练的前提是入道，否则就算有再好的功法也不可能练出法力。
而入道只有三条途径：
一是经历人生起伏或某些磨难后，心神通透有所彻悟，与无形的道韵相合；
二是天赋异禀，生而入道；
三是有特殊际遇，犹如故事里的凡人侥幸服下灵丹妙药。
世间生灵何止百亿，绝大多数都在泥潭苦苦挣扎，困于躯壳樊笼，有所彻悟者寥寥无几。
卫同尘大概是因为上辈子的遭遇和重生的经历，根据功法，很顺利就感应到那渺渺无形之物。
入道者，采集天地道韵为药，以体为炉练成法力，即为内丹派。
当第一缕热力凝结，他脑中如有轰鸣，仿佛产生第三只内眼，观察到一副奇妙的景象：
空荡荡的黑暗中，悬浮着一枚晦涩的立体符文。一缕金色游丝绕其盘旋，并被其吸纳。
片刻后，符文外产生一株金色的树状虚影，根系将符文牢牢缠住。
我体内怎么会有一枚符文，还把练出来的法力吸收变成树了？
功法没提到这种状况，卫同尘有点迷惑，仔细一观察，发现符文环绕着些许细微电流。
“莫非这就是我放电能力的来源，也是重生福利的一部分？”
他试着催动电流，果然，那符文微微一颤，释放出无形的波动，丹田内景便生出璀璨的电光。
由于引而不发，卫同尘的身体竟漫出一股无形的过电感，令屋内电灯明灭不定。
“这是什么新用法……”
他明明是正常的语调，可一出口却宛如滚滚雷鸣。
卫同尘先是一愣，随即忽然明悟，为何自己释放电流会被蜘蛛精称作雷法，原来是这样。
待他撤去丹田内的电光，异象便随之消失，树状虚影也淡了一分。
所以这个东西应该称为……雷符？
尽管卫同尘不知道自己为何有这东西，但就目前观察而言，应当没有危害。
能提供雷法，虽然吸收法力，但法力并未消失，只是被捏了个树状造型。
这么爱绿化，感觉应该叫环保符……
卫同尘默默吐槽过后，继续凝练起法力，身体因亏空而产生的疲惫逐渐消失。
这让他忍不住想起亏空的原因，想起镜中世界，想起空洞无神的赵伊宁。
两个不同阶层的人，原本应该如同平行世界一样，却因为一个奇怪的梦产生交集。
这种际遇还真是奇妙！
卫同尘倒是有片刻担心，担心招来麻烦破坏自己平静的生活，但很快又释然。
就算赵伊宁还记得这事，也只会认为自己已经事了拂衣去，未必想表达谢意。
何况她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即便有心也无力。
哪怕双方暂时都在白碚一中，可只要自己不往剧组旁边凑，世界那么大，她就不可能碰到自己。
所以大可放心！
·
另一边，海宇酒店内，陆小颖正在挨训。
“这次香江岛陈家投资的这部电影，是伊宁重回大荧幕最好的机会，我到这边来，费劲心力想为她拿下一个主要角色……”
“可你呢？”
手机里传出经纪人严厉的声音，听着像个三十多岁的女性。
而陆小颖只能缩着脖子，弱弱地听着。
“我临走时还特地叮嘱过你，一定要照顾好她，不要让我分心，结果伊宁居然在拍戏途中晕倒，你难道是吃白——”
赵伊宁在旁出声打断：“周姨，不关小颖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电话里的声音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你就整天护着她吧，见人怯三分，当初我就不想招她。”
“周姨，我想睡了，先挂了。”
赵伊宁挂掉电话，歉意地道：“抱歉，害你被骂一顿。”
“没关系。”
陆小颖不把事往心里放。
赵伊宁叹了一口气。
她完全没跟经纪人提怪梦的事，毕竟说了也只会被当成精神病，徒增烦恼。
至于黑线，她检查过手腕，出院到现在过去总共五个小时，黑线增长了两厘米多一些。
按照这个速度，只需要三四天时间，黑线就会蔓延到胸口。
她不清楚到时候会怎样，但从黑线越长、自己就越虚弱来判断，绝对不会是好事。
这让赵伊宁心里压着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所以她画好梦中之人的模样后，就和助理一起通过互联网搜集江城各个寺观的信息，列出拜访顺序，以期遇到非凡之人，解除厄难。
陆小颖操作着办公本，中途瞥了一眼旁边的素描人像，越看越觉得自己真见过这张脸。
从下午到现在，她暗地里绞尽脑汁回忆了很久，似乎已经只隔着一层窗户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