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5.
旁边一个伴郎凑到程溶溶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我隐约听到族长、苏家项目公司合作等几个字。
程溶溶脸色一变,随即更狠地瞪向我,尖锐地质问:方瑾!你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小贱人,才不要我的
话音未落,她疯了似的朝苏瑶扑过去,扬手就要打。
我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苏瑶。
程溶溶,你疯了!我怒吼。
程溶溶看着我死死护住苏瑶的动作,脸上浮现出果然如此的冷笑。
她捡起之前电击棍,毫不犹豫地朝我大腿狠狠戳了过来!
滋啦——!
电流窜遍全身,剧痛让我闷哼一声,差点跪倒在地。
我看你还怎么护着她!程溶溶咬牙切齿,仍不解恨,她一把揪住苏瑶柔顺的黑发,用力将她推向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伴郎。
这个小贱人,赏给你们了!给我往死里玩!
我目眦欲裂:程溶溶!你这是违法!是要被判刑的!
苏瑶被几个男人七手八脚地抓住,手臂被反剪。
但她依旧倔强地昂着头,清冷的目光扫过那几个男人:我姓苏!叫苏瑶,你们这群杂碎的爹妈见了老娘,都得客客气气叫声小姑奶奶!识相的就放开我,别太放肆!
那几个伴郎手上的动作明显一顿,互相对视一眼。
你们家里人有人喊你们注意这一号人吗一个伴郎迟疑地问。
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另一个也有些发虚。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染着黄毛的伴郎突然嗤笑一声:装什么大瓣蒜!老子管你姓苏还是姓硬!送上门的美女,哥几个还没玩过姓苏的呢!
yin邪的笑声中,他们开始动手撕扯苏瑶的衣服。
苏瑶的外套本就披在我身上,她里面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连衣裙,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拉扯。
住手!我看着苏瑶雪白的肌肤在撕扯中若隐若现,对着程溶溶嘶吼,程溶溶!你别逼我!
程溶溶还没开口,付雅却上前一步:方瑾,都到这份上了,嘴硬有什么用
现在,立刻给溶溶下跪道歉,保证婚后跟那个小贱人断得干干净净,把你名下所有婚前财产全部转给溶溶,并且,三百万彩礼,一分不能少!
做到这些,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我们溶溶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谅你这一次。
我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轻蔑:不可能!
程溶溶,我他妈再说最后一遍,我们完了!你让他们放了苏瑶,从此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程溶溶脸上的得意和快意瞬间僵住,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从她眼底闪过。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如此决绝,事情的发展显然超出了她的掌控。
方瑾,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不复刚才的嚣张,只要你还肯娶我,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我就当没发生过,谁都不准再提!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又带上了施舍般的高傲: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程家,可是族长亲自点名,下一批重点扶持,承包度假村项目的!到时候,你方瑾想高攀都高攀不起!别给脸不要脸,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呵,我冷笑,那我就不高攀了。我说过,我不喜欢烂货。
方瑾!程溶溶彻底被激怒,漂亮的脸蛋扭曲得不成样子。
她猛地抬脚,用高跟鞋的鞋跟,狠狠踹向我的小腹下方!
啊——
剧痛!
断裂!
撕心裂肺的剧痛!
我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
方瑾哥!苏瑶惊呼,声音带着哭腔。
程溶溶却像疯了一样,一脚接一脚地踹在我身上,嘴里不停地咒骂:我让你嘴硬!让你不要我!让你说我是烂货!我踹死你这个废物!废物!
就在我意识模糊,感觉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
啊!一声女人的惨叫。
我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苏瑶不知何时挣脱了一个伴郎的钳制,手里抓着一个碎裂的啤酒瓶,瓶口正对着程溶溶。
程溶溶捂着后背,痛得弯下了腰,鲜血从她指缝渗出。
都给我住手!一声威严的怒喝传来。
人群骤然安静下来。
一个穿着中山装,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快步走了过来。
6.
程溶溶和付雅脸上露出一丝喜色,那几个伴郎也松了口气,来的人可是他们家的长老啊。
谁能不知道他们这的长老最为护短的,之前有人惹毛了长老手下的人,可是被打断了双手双脚,对方都不敢吱声。
然而,长老目光扫过狼藉的现场,当他看到蜷缩在地上几乎只剩一口气的我时,脸上的威严瞬间被惊恐取代。
小、小家主!
他声音发颤,脸色唰地惨白,噗通一声就跪在了我面前!
快!快叫救护车!打120!他回头冲着身后的人声嘶力竭地吼道。
这一跪,这一声小家主,像一道惊雷劈在所有人头顶。
程溶溶、付雅,还有那群刚才还嚣张无比的伴郎,全都傻了眼,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我再也撑不住,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我似乎听到苏瑶带着哭腔,又痛恨的声音: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呼啸而去。
长老才慢慢站起身,冷汗已经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看着呆若木鸡的程溶溶、付雅和那群伴郎,声音冰冷得像是能刮下层霜:你们摊上大事了!
知不知道你们刚才打的是谁是我们苏家族长都要敬称一声小家主的人!
知不知道你们刚才欺辱的是谁是我们苏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奶奶!
伴郎们腿一软,哆哆嗦嗦地开口:长老,我们就是婚闹,闹着玩的,没想过会这样。
婚闹长老怒极反笑:有你们这么闹的把人往死里打,这就是你们的婚闹
他转向面色惨白的程溶溶,眼神里带着一丝唾弃:你以为你程家凭什么能成为下一批度假村项目的重点扶持对象
难道你不知道,就是因为你和小家主有这层关系,族长才点了你程家的名
你以为你高攀了小家主是你程家,沾了小家主的光!
程溶溶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几步,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付雅和那群伴郎,此刻更是面如死灰,肠子都悔苏了。
他们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被他们肆意欺凌、踩在脚下的男人,竟然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7.
我醒来时,床边苏瑶似乎累到趴着睡着了。
她察觉到我的动静,猛地抬起头,眼底布满血丝。
方瑾哥,你醒了!
模糊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
那一次我高烧不退,昏昏沉沉中,似乎也是这样一个人影,默默守着我,喂我喝水,擦拭汗水。
五月那次我发高烧,照顾我的人,是你吗我声音干涩地问。
苏瑶一怔,狐疑地望着我:你不会不记得吧
心头像是被什么重重一击。
原来,那个模糊的身影,那个我以为是程溶溶,错付了那么多,可现在告诉他,竟然是苏瑶。
我该喜欢的人,原来是她。
突然,病房门被推开。
程溶溶冲了进来,头发凌乱,妆容花了,哪还有之前光鲜。
她扑到床边,试图抓住我的手,方瑾,你听我解释!那真的只是婚闹!他们闹得过火了,我,我当时也吓傻了!
我厌恶地避开她的触碰。
婚闹我冷笑,把我绑起来电击,撕我衣服,这就是你们的婚闹
不,不是的!程溶溶哭喊着,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方瑾,你不能不要我!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
闭嘴!我厉声打断她,程溶溶,你这种烂货,我嫌脏!
不!方瑾,求求你,原谅我!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看在我们曾经那么相爱的份上......
苏瑶上前一步,冷声道:你要是识相点就自己滚出去!
我瞥了眼程溶溶,对门口的保镖吩咐:把她扔出去。
两个守在门口的人立刻上前,架起哭喊挣扎的程溶溶,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消息传得很快。
苏家族老们听说我态度坚决,绝不原谅程溶溶,又怕我迁怒整个苏家旁支和那些依附的小家族,立刻做出了决断。
以往对程家、付家的种种扶持和资源倾斜,一夜之间,全部撤销。
程家想靠着我攀上苏家这棵大树的美梦,碎了。
那天的婚礼,也成了整个圈子的笑话。
夜晚,我靠坐在病床上,苏瑶在一旁为我削着苹果。
病房外传来一阵骚动,接着,几个苏家的保镖把今天欺辱过我的人都五花大绑了进来。
小家主,为首的保镖躬身道,长老们的意思,这些人任您处置。
那几个白天还嚣张跋扈的伴郎,此刻个个鼻苏脸肿,狼狈不堪,被按着跪了一排,新郎新娘也低头在后面。
小家主饶命!我们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都是婚闹惹的祸,我们再也不敢了!
他们磕头如捣蒜,悔不当初。
我看着他们,眼神冰冷。
苏家的家法森严,长老们显然已经惩罚过了。
拖下去,每人再加三十棍,以后都不许插手家族的产业。我淡淡开口。
惨叫声和求饶声立刻响起,又被迅速堵住嘴拖了出去。
程溶溶挣扎了起来:方瑾!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为了你,流过一个孩子啊,你怎么能辜负我
我看着她,像看一个跳梁小丑。
程溶溶,收起你那套吧。我平静地反问,那孩子是谁的,你心里比我清楚。
还有,我当初瞎了眼,喜欢的也根本不是你。
我转头,看向身旁的苏瑶,目光温柔下来:过段时间,我会娶苏瑶。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程溶溶如遭雷击,彻底崩溃了。
啊——!她尖叫一声,面目狰狞地扑向苏瑶,贱人!都是你!我杀了你!
苏瑶甚至没动,旁边的保镖已经眼疾手快地按住了程溶溶。
把她嘴堵上。我吩咐。
看着被死死按住,还在疯狂挣扎的程溶溶,我眼中没有半分怜悯。
让她也好好尝尝,被羞辱,被殴打,被电击的滋味。
保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从腰间解下电击棍。
伴随着程溶溶被堵住嘴也无法完全掩盖的凄厉闷哼和身体的剧烈抽搐。
我并不想看到的这一幕,便让他们拖下去自行处理。
8.
没过多久,病房门又被敲响了。
进来的是一对中年夫妇,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
方少,哦不,小家主,您好,您好!男人搓着手,一脸谄媚,我们是程溶溶的父母,特意来看看您。
程溶溶的父母
我忍不住打量了他们,确实是和程蓉蓉有几分相似。
小家主年轻有为,是我们溶溶高攀了!以后还请小家主多多照顾我们程家啊!程母也跟着附和,眼神热切地打量着我。
我看着他们,心中冷笑。
苏瑶在一旁,脸色微沉,但没有开口。
照顾我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嘲讽:你们女儿,可真是照顾我不少。
要不是抢救及时,他的命根都要被彻底毁了。
程父程母脸上的笑容一僵。
小家主,这话是什么意思溶溶那孩子,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惹您生气了您尽管说,我们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程父连忙道。
教训我扯了扯嘴角,你们还是先听听,你们的好女儿都做了些什么吧。
我没有隐瞒,将婚礼上程溶溶如何婚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每多说一句,程父程母脸上的血色就少一分。
当听到程溶溶命令伴郎还要唆使伴郎虐待苏瑶时,他们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这、这不可能,溶溶她怎么会这样程母喃喃着,身体开始发抖。
不可能我冷眼看着他们,婚车上的录像,路边的监控,还有在场那么多宾客,都可以作证。你们的女儿,就是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烂货!
畜生!那个畜生!程父猛地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声音响亮。
程母已经瘫软在地,放声大哭:我们怎么养出这么个孽障啊!作孽啊!
他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泗横流。
小家主饶命!是我们教女无方!是我们瞎了眼!程父磕头如捣蒜,求小家主看在我们不知情的份上,饶了我们程家吧!
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我们回去就打死她!打死她给您出气!程母哭喊着,哪还有半分先前的得意。
我冷眼看着他们,如同看着两只摇尾乞怜的狗。
我直接他们的面拨通了长老那边的电话,那些伴郎假如受完了出发的话,那就送去该去的地方了,这辈子都将在牢里度过。
程父程母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至于程溶溶,我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程溶溶品行败坏,德不配位,即日起,逐出程家族谱,断绝一切关系。
程父程母闻言,最后一丝血色也从脸上褪去,彻底瘫倒在地,面如死灰。
他们的女儿,不仅没能成为苏家少夫人,反而被自己的家族除名,成了丧家之犬。
9.
我挥了挥手,保镖会意,将瘫软如泥的程父程母拖了出去。
病房内,一时间只剩下我和苏瑶。
我对上她的视线。
脑海中,闪过当年我高烧不退,也是她,衣不解带地守在我床边,用湿毛巾一遍遍擦拭我额头的温柔;我落难时,她来救我时的焦急,为了救我砸别人的果决。
而我,却被程溶溶的虚情假意蒙蔽了双眼。
苏瑶。我轻轻喊出了她的名字。
嗯她疑惑的望着我。
之前谢谢你。
苏瑶微微一怔,随即浅浅一笑,都过去了。
不,我看着她的眼睛,目光无比坚定,还没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苏瑶,我喜欢你。不是兄妹之情,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以前是我蠢,是我瞎,是我分不清真心假意。现在,我看清楚了,我喜欢的人,一直是你。
苏瑶的身体猛地一颤,眼眶瞬间红了。
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砸在她的手背上。
方瑾哥。她哽咽着,声音带着压抑许久的委屈与狂喜,你知不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
我也是喜欢你的啊!一直,一直都是!
她再也忍不住,扑进我的怀里,紧紧抱住我,仿佛要将自己揉进我的骨血之中。
我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背,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
这一刻,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安定与满足。
那些被辜负的时光,那些错付的感情,在这一刻,都成了过眼云烟。
我拥着她,如同拥住了全世界。
三个月后。
一场盛大的婚礼轰动全城。
我穿着千万定制的礼服,站在红毯的尽头。
当苏瑶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苏家长老的手,一步步向我走来时,整个世界仿佛都为她静止。
她明眸皓齿,笑靥如花,像一道光,驱散了我生命中所有的阴霾。
司仪的声音庄严响起:方瑾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瑶小姐为妻,无论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我看着苏瑶含泪的笑眼,声音无比清晰:我愿意。
苏瑶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方瑾先生为夫......
她迫不及待地,声音清脆而坚定:我愿意!
交换戒指,深情拥吻。
台下掌声雷动。
我知道,从今天起,我的生命,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甜蜜。
她会在我处理家族事务时,默默泡好一杯茶放在我手边,从不多言,却总能给我最需要的支持。
傍晚,我们会一起在庭院里散步,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偶尔,她会靠在我的肩头,轻声问:方瑾哥,我总觉得我们在一起太快了,就好像是做梦一样。
我会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不是梦,傻丫头。这是真实的生活,是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那些曾经的痛苦与背叛,仿佛都已是很久远的事情。
我的世界本就应该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