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先处理一下伤吧。
孟识因忧虑惶恐,不由地反手攥住了周庭夕的衣袖。
看着他嘴角的血痂,还有脸上的淤青。
装腔作势。
周庭夕仰头轻哼了声。
然后不等孟识因反应,便一把拦腰将她抱起,大步流星地走向大床。
将她摔向床榻的同时,他也扯开黑衬衫俯身压了下去......
一场风暴,带着刻意凌虐的凶狂。
最后的最后,孟识因精疲力尽。
气息奄奄地看着从浴室走出的他,挺括的腰身,壁垒分明的腰腹肌肉线条,流畅利落。
随意地只系了一条白色浴巾。
他没理睬一地的狼藉,但大步施施然地绕回了床边。
仿佛餍足过后似的带着一股子慵懒的松弛感。
可孟识因注意到,他习惯性地转着指间,那象征周家掌权人身份、造型古朴刻有印章的戒指。
昭示着他现在心中并不平静。
不想再自讨苦吃的话,就学乖点。
周庭夕扔了一句,便冷漠地收回目光,转身往外。
临踏出卧房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了一句。
哦,对了,把姓陈的衣服,扔了。
房门一开一合,很快楼下传来汽车的轰鸣声,他彻底走了。
早已陷入静谧的房中,孟识因难耐地忍着满身的剧痛。
好半晌,才一点点地挪身坐起,无助的屈膝抱紧了自己。
空洞的大脑像是失去了运转。
不经意间,她余光扫到了地上一角里的那件西服外套。
那不属于这里的,带着温暖木质调气息,亦如陈寅礼这个人一般。
但此刻却像一张无形的网,一棵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棵稻草,压得她喘不过气。
窒息的痛不欲生。
把姓陈的衣服,扔了。
周庭夕最后留下的话,又一次萦绕在孟识因的耳畔。
他不愿主动去扔。
回来的一路上有那么多次机会,他都故意忽视,偏偏提醒她,让她去扔。
那指代的又何止是一件衣服
周庭夕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她明白,她就是他养的一个玩物。
她斩不断,也逃不开。
还要按着他的要求,亲手切断陈寅礼的一切。
......
另边,一辆红色法拉利在城区飙驰,闯破黎明,却迎来了黯淡的天际。
不知不觉中,淅淅沥沥的雨水冲刷着疾驰的车身。
最终,沿着盘山公路驶上了半山腰屹立的宅邸。
周庭夕停车解开了安全带,下车点了根烟,抬眸看了眼宅邸顶层阳光房的窗户。
一片黑寂,什么都看不到。
自从五年前......
啪砰!
高空坠下,皮肉重重地砸击地面,鲜血横飞。
爸!
记忆中撕心裂肺的声音,刺醒了周庭夕拉远的思绪。
他努力调整呼吸,但捏着烟的手指,却还是止不住的颤抖。
孟识因......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他忽的一脚踹向车身,法拉利流畅的线条瞬间凹进了一大块。
清早就下了雨。
淅淅沥沥的一直没有要停的迹象。
华御湾中。
孟识因下楼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饭菜香。
孟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一早上就下了雨,还想着不吵你,让你多睡会儿呢。
住家保姆宋玉兰系着一贯的围裙,端出一屉小笼包时,也抬头招呼。
上午我还有课,哪能偷懒啊,宋姨别忙了,我什么都不想吃。
孟识因不自在地怔了下,强颜欢笑。
那怎么行啊
宋玉兰喋喋不休地又劝了几句。
见孟识因真的着急赶地铁,就打包了几样,让她带在路上吃。
目送她撑伞出了门,宋玉兰心中有些嘀咕。
车库里那么多车,怎么孟小姐上班期间就是不肯开呢这天天来回倒公交地铁的,多累呀。
一路紧赶慢赶,孟识因到学校还是迟到了。
幸好第一节课不是她的。
她忙跟教导主任解释,但还是架不住这个月迟到次数超过三次,工资肯定要被扣。
华御湾距离学校太远了,周庭夕又处处不讲理......
孟识因懊恼的心里烦闷。
但也尽快拿了套干净衣服去卫生间换了。
正要出来时,她手机也响了。
孟之林打的。
只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她心里咯噔一下,但电话也挂断了。
孟识因忐忑地攥着手机,犹豫地刚想回拨,一阵下课铃就传至耳畔。
孟老师,下节课是你的吧
同事也进了卫生间,还顺手将带着的书本让孟识因帮忙拿着。
那个英语竞赛的事,该通知了吧哎呀,还有周测呢,又有的忙了。
是啊,学生们挨累,咱们也要忙了。
孟识因就单手收起了手机。
闲聊了两句,就各自拐进班级上课。
孟识因将手机静了音,等下课了,她抱着一摞周测卷子出来。
还没进办公室,她就注意到手机里的未读消息。
【请问是胡辛的家属吗请您接一下电话好吗预存的治疗费已经欠费了。】
陌生号码,很明显是医院打来的。
孟识因慌乱的呼吸发紧。
匆忙将卷子交给一个同事,她攥着手机跑出教学楼。
在给医院回拨和孟之林之间,最终还是选了后者。
爸,合同他还没签,你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
电话刚接通,孟识因就焦急地压着音量解释。
废物!
却被孟之林直接冷冷的打断。
连个男人都伺候不好,你还有什么用!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非要你妈死了,你才能乖乖听话
最后再给你三天,拿不下合同,你就给你妈收尸吧!
爸......
电话已经挂断。
孟识因绝望地握着手机,指节早已青白。
三天......
最后的期限。
孟识因急得大脑昏沉,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也顾不上又一次被雨淋湿的全身,转头径直走出学校。
打了辆车,告诉司机。
去周氏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