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沈玉的手指扣紧战术腰带的搭扣,她将匕首插入腿侧的绑带,动作干脆利落,仿佛这只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任务准备。
桌面上摊开着一张地图,上面被红笔圈出的几个位置,全是高危区域。
她盯着那些标记,若有所思的计划着。
窗外雨势渐大,玻璃上蜿蜒的水痕像是某种预告。
她拎起背包,检查弹匣满的。
医疗包、爆破装置、备用通讯器,全部就位。
门被猛地推开,冷风卷着雨丝灌入,司墨浑身湿透地站在门口,呼吸急促,眼底翻涌着不可置信。
你要去找江禾他的声音颤抖。
沈玉连眼神都没给他,继续将最后一把手枪塞进后腰的枪套。
沈玉！司墨冲上前,一把按住她的手腕,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那根本就是有去无回的任务！江禾自己找死,你凭什么。
放手。沈玉的声音很轻,却冷得像冰。
司墨的手指僵了僵,却仍固执地攥紧她：你不能去,你现在的状态根本撑不住那种强度的战斗！你。
沈玉猛地甩开他的手,力道大得让他踉跄后退两步。
她终于抬眼看他,眼神陌生。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司墨的呼吸滞了一瞬,随即像是被逼到绝境的困兽,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阿玉,他的声音发抖,手指攥住她的裤脚,我们和好,行不行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玉垂眸看着他,眼底没有波动。
司墨却像是突然找到了突破口,语速越来越快：江禾回不来的！他不可能活着出来！你根本没必要去送死！我们可以回到从前,我保证这次我一定。
沈玉的眼睛瞪大。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
司墨猛地顿住,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脸色瞬间惨白。
沈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掐得他喉咙生疼：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司墨的嘴唇颤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很快被扭曲的执念覆盖。
他像是破罐子破摔,突然笑了起来,笑容疯狂又绝望。
对,是我做的！他嘶声道,我把江禾的行动路线卖了！卖给老A的人了！他一定会死在那里。这样你就只能回到我身边了！
沈玉松开了手。
她后退一步,看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拼上性命去保护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司墨。她轻声叫他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嘲讽,你真的是烂透了。
司墨怔住。
他是为了救我,她一字一顿,像是要把这些话钉进他的骨头里,不像你,永远只会缩在后面。
司墨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我以前既然还爱过你,沈玉冷笑,我真后悔。
司墨像是被雷劈中,浑身发抖：不。
沈玉弯腰捡起地上的背包,甩到肩上,转身走向门口。
等我回来。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再跟你算总账。
司墨瘫坐在地上,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笑到眼泪横流。
雨水从敞开的门飘进来,打湿了他的衣服,也冲散了他指尖残留的那一点温度。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想起很久以前,沈玉第一次为他挡刀时。
血那么热,那么红。
而他,心甘情愿享受了她的付出七年。
而现在,她再也不会为他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