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江禾刚把沈玉推回病房,司墨就追了进来。
他看了眼江禾,故作轻松地笑笑：能让我们单独聊聊吗
沈玉微不可察地点点头,江禾冷笑一声摔门而去。
阿玉。司墨蹲在轮椅前,像从前每次她受伤时那样握住她的手,刚才是我太着急了。你知道的,淼淼她太脆弱。
沈玉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司墨被她盯得发毛,急忙转移话题：说起来,这次任务虽然失败,但我们配合还是很默契对不对他眼睛亮起来。
我要换搭档。沈玉突然说。
司墨的表情凝固了。几秒后他突然笑出声,亲昵地刮了下她鼻子：又闹脾气
他起身倒了杯水,背对着沈玉说：等婚礼结束,我们就接那个C城的任务。就像以前一样,你负责近战我远程支援。水杯递到沈玉嘴边,淼淼会是我生活的妻子,而你。
是你任务的妻子沈玉接过水杯,慢慢把水倒在司墨的脸上,司墨,你真让我恶心。
司墨脸色骤变,但很快又恢复那种游刃有余的笑容：别说气话。没有我,谁能跟上你的作战节奏
司墨接到一通电话急匆匆地走了,沈玉知道,又是池淼。
门外的江禾推门进来,坐在床边。
忘了说,他随手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一道狰狞的疤痕,下周我去处理B城那批军火。
沈玉指尖一颤：组织规定不能换搭档。
规定是死的。江禾突然俯身,双手撑在轮椅扶手上将她困住,人是活的,只要这次任务成功,我就有资本找老头子换搭档。他呼气扑在她脸上,你觉得他会拒绝双S级杀手的申请吗
沈玉望进他的眼睛：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够强。江禾抛下一句话。
出院那天,阳光亮得刺眼。
沈玉拖着刚拆石膏的腿走到医院门口时,正撞上司墨全家出动来接池淼。
淼淼小心台阶！司母殷勤地搀着只贴了块创可贴的池淼,转头看见沈玉时瞬间变脸,哟,沈小姐也今天出院啊目光扫过她脖颈还未拆线的伤口,真是命硬。
司家小妹故意提高音量：哥,有些人怎么总阴魂不散啊该不会是故意挑今天出院吧
周围等候的家属们开始窃窃私语。
沈玉攥紧手。
看什么看司父挡在池淼前面,我们司家只认淼淼这个媳妇！某些人。他意有所指地瞥向沈玉的腹部,别以为爬过几次床就能上位。
人群顿时炸开锅。
沈玉看见几个护士对着她指指点点,口型分明在说小三。
司墨就在这时捧着玫瑰花从车上下来。
他先是温柔地给池淼披上外套,然后才注意到沈玉的存在。
阿玉。他犹豫着走过来,却在池淼一声轻咳后停住脚步,你需要我帮你叫车吗
沈玉看着他手里那束红玫瑰,和她最喜欢的是同一个品种。
去年她中弹住院时,司墨也送过这样一束,当时他说：等玫瑰枯萎了,我就带你回家。
现在玫瑰是要送给别人的。
不用。沈玉挺直脊背,有人来接我。
像是印证她的话,一辆黑色悍马急刹在人群外围。
江禾戴着墨镜倚在车头。
司墨脸色变了：你跟他。
阿墨！池淼突然娇呼一声,婚纱店刚打电话来催呢！
司墨立刻转身,甚至没再看沈玉一眼。
沈玉听见他小声对家人说：酒店定在悦榕庄,淼淼喜欢那边的景色。
有个老太太突然朝沈玉脚边吐了口痰：现在的姑娘真不要脸,追男人追到医院来了！
沈玉心里发酸。
江禾就在这时大步走来,在众目睽睽下打横抱起她。
废物。他在她耳边低语,却把她的脸按进自己肩窝,记住这些人的嘴脸。
悍马扬长而去时,沈玉从后视镜看见司墨正弯腰给池淼系鞋带。
那么熟悉的动作,他曾经也这样对她做过。
车窗升起时,她终于把脸埋进掌心。
真奇怪,明明心都碎了,眼泪却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