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开始暗中调查我。
他派出了东宫最精锐的密探,去查鬼医堂的底细,去查我的来历。
可我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查到的所有线索,都是我精心伪造的假象。
一个孤僻乖戾云游四方医术高超的怪人形象,被完美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找不到任何破绽,反而让他更加疑心。
终于,他想到了一个地方——天牢。
他屏退左右,独自一人,再次踏入了那座曾囚禁过我的,阴暗潮湿的牢房。
一切都还保持着原样,腐烂的稻草,干涸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他举着火把,一寸一寸地仔细搜寻着。
最终,在牢房最不起眼的角落,那面冰冷的墙壁上,他找到了。
一个被刻得很深,却又很小的标记。
那是一株,在风中傲然挺立的——青鸾草。
轰！
一道惊雷,在他脑中炸响。
青鸾草,是陆青鸾闺名中的鸾字,也是他曾经无数次在她画作上见过的,她最喜欢的花草。更是她师门的独特标记！
所有线索在这一刻,豁然贯通。
蚀骨......师门秘药......假死脱身......
鬼医......一模一样的伤疤......复刻的折磨......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陆！青！鸾！
顾砚辞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他提着剑,疯了一样冲出天牢,翻身上马,朝着鬼医堂狂奔而去。
他一脚踹开医堂大门,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径直冲到我的面前。
是你！一直都是你！他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我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挣扎。
他伸出另一只颤抖的手,猛地揭下了我的面具。
面具下,那张因为狰狞疤痕而显得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彻底击溃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噗通一声,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双膝一软,跪在了我的面前。
青鸾......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瞎了心......
他泣不成声,像个无助的孩子,匍匐在我的脚下,祈求着我的原谅。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波澜。
殿下,现在才明白,太晚了。
我缓缓地,说出了一个更残忍的真相。
忘了告诉你,同心蛊,根本就压制不了。我这七日所为,不过是将蛊毒的毒性,更深地种入了你们的骨血之中。
从今往后,你们的痛苦,将伴随终生,日日夜夜,永不停歇。
这,才是真正的,生死与共。
皇帝的万寿节,到了。
寿宴之上,歌舞升平,一派祥和。
顾砚辞和陆宁坐在太子席位上,面色苍白,强颜欢笑。
蛊毒的折磨从未停止,只是被他用强大的意志力暂时压抑着。
顾砚辞的眼神,始终胶着在我身上,充满了悔恨痛苦和哀求。
我视若无睹。
酒过三巡,我的目光,落在了吏部尚书李嵩的身上。
陛下,我起身,声音清越,传遍整个大殿,
草民有一事启奏。听闻吏部尚书李大人之子,即将外放徽州,敢问李大人,您家中祖传的那幅前朝吴道子的《八十七神仙卷》,可曾为令公子备下,作为行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