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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祁深身上的味道太过熟悉。
桑折夏手里的伞脱落,她用力推面前的人,却怎么也推不开。
直到她气若游丝地说「呼吸不上来」时,裴祁深才猛然松手,退后一步。
她这才看见他猩红的眼眸与不住颤抖着的嘴唇。
「生日快乐,折夏,生日快乐!」
他语无伦次说着,献宝似地把手里的蛋糕举到她面前。
「我没上飞机,回家找你你不在,打电话又关机…
「我在这儿等你等了整整六个小时,我们一起吃蛋糕许愿好不好」
看着眼前奶油化成一滩的蛋糕,她想起那晚热了又热的粽子。
不到一月,角色转换,裴祁深终于体会到那晚她的心情。
她面无表情地说:
「六个小时而已,我曾等过无数个彻夜,直到昼夜交替。今早我站在窗前,你不是问我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再也不用在漆黑又孤单的房间魂不守舍地观察路过的每一个人,只为确认那是不是你,真好。」
悲痛蔓延裴祁深的眼底,他抹了把脸,分不清那是雨滴还是泪水。
「我们重新开始,好么你想想我们相依为命那么多年,根本离不开对方,我们曾经那么好啊…」
「对,是很好,」桑折夏打断他:
「可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
人不该陷在回忆里。
她从不否认祁深曾给过她多少爱,甚至可以说是她破碎人生的温暖来源。
可后来的痛苦与消磨,也都出自同一人。
裴祁深的身体像座即将倾倒的大山,整个人像被抽走了力气一样耷拉下来。
挽留与眼泪都没用,他很快想到些什么,哑着嗓子问她:
「是不是裴序野跟你说了什么上次就是他把你带去医院挑拨离间,刚刚你还从他的车上下来…」
面对一个到如今还在推卸责任逃避问题的人,桑折夏发现自己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了。
她索性也不再同他纠缠,刷门禁进楼,留下一句:
「该说的都说完了,以后大家一别两宽。」
她忽略裴祁深迫切想留住她却抬不起力气的手,也不再看他的表情。
门关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面夹杂着他低声呜咽的雨声。
听说正经受着寒冷的时刻,也意味着寒冷正在过去。
她熬了这么久,终于过去了。
不远处的车上,裴序野目睹这一切。
在看见桑折夏头也不回地进了宿舍楼后,他终于松开死死握住方向盘的手。
如果桑折夏再和那私生子多说一分钟话,他一定会忍不住冲下去。
就像那天在老宅将她赶下车却偷偷跟在身后,看见她和裴祁深一起回家,害怕她余情未了便冲动将她带去医院一样。
莽撞且卑劣。
他自嘲般笑了笑,准备离开。
裴祁深却冲过来疯了似地拍车窗。
「裴序野,你凭什么厌恶我凭什么接近折夏如果你想要项目我让给你啊,为什么要逼走我最爱的人…」
这话有些好笑。
裴序野降下车窗,却连个正脸也没给,扯着唇角轻蔑地笑:
「你让给我蠢东西,是我让给你啊。」
裴祁深有和他争抢的资格么当然没有。
他耍了心眼么也不算。
不过就是知道施盈对裴祁深有意后,提前推进与施家的合作,又在裴父叫他拱手相让给自己心爱的儿子时坦然接受,再适时加以阻碍罢了。
区区一个项家,连女朋友被人欺负都不当面回击,只敢事后偷偷求他帮忙的废物,倒没让他失望。
只是给了个机会,裴祁深就为了利益眼巴巴贴上施盈。
身份上不得台面,心思同样是。
这可怪不得他。
裴祁深脑子还没转明白,他已将车辆驶离。
今晚的月色令他心情很好。
即使雨夜看不见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