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果不其然,有钱人还真爱使这套啊。
桑折夏很干脆地答应:「好。」
裴父这才回头看她一眼,迟疑地问:
「你们认识十几年,从他穷光蛋时就陪在他身边,现在真的就甘心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他显然不相信。
「裴总放心,我没有要应付您之后再和您儿子告状的想法,当然,如果我加以犹豫能让裴总放心,并对孤儿院的资助加码的话,咱们可以再来一遍。」
裴父爽朗笑开:
「你很有趣,可惜…」
他没再接着说下去,但桑折夏知道,可惜她门第太低,够不上裴家。
「资助可以加码,前提是你要瞒到祁深出国,我不希望在那之前出现变故,让他为你做出不顾前途的傻事。」
这段时间,桑折夏想过很多次说分开。
可那是陪伴了她十几年的人,承担她人生的大部分角色,是爱人、是朋友、也是最亲密的家人。
每次张口的瞬间,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总会崩塌,不得不临阵退缩。
裴父让她瞒着,倒也挺好。
毕竟真正的别离是不会挥手说再见的。
不过他多虑了,裴祁深可不会为了她做傻事。
「还有,永远不要告诉他是我授意,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儿子,我不愿让他疏离我。」
这一刻,他诚恳的神情让桑折夏些许动容,他看上去不再是精于算计的生意人,眼里似乎只有对儿子的爱。
她从未拥有过这样的爱。
「好。」桑折夏说。
门忽然被由外打开。
桑折夏回头,只见一个神色散漫的男人。
眉眼与裴祁深有五分相似,但胜在更为优越的骨骼——鼻峰挺立,下颌分明。
他很高,几乎快够到门框顶部,微倚着门大剌剌站在那儿,手随意插进裤兜。
是裴祁深的哥哥,裴序野。
她们学校的风云人物,虽然已经毕业,学校论坛里关于他的帖子依旧被顶上首页。
「我教没教过你进屋前要敲门还不快滚出去!」
裴父立马收起慈父的温柔,厉声呵斥。
裴序野脚下没动,满不在乎地抬手,轻叩房门。
这下把裴父气得更甚。
桑折夏的目的已经达成,她自觉退出剑拔弩张的父子修罗场。
刚出门,房间里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棍子击打的声音。
下楼时,管家已经在候着了:
「桑小姐,先生让我安排司机送您回家。」
桑折夏点点头。
在他电话联系备车时,她主动出门候着。
脱掉鞋套扔进院外的垃圾箱时,看见水果礼盒安静地躺在里面,甚至都不曾拆封过。
该死的有钱人,她心想。
「还是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走。」
桑折夏把礼盒捡出来,头也不回地拎着走了。
吭哧吭哧半小时带过来的上门礼,又要嘿咻嘿咻半小时带回去。
她抬头望着天,这次不只是想,而是大声骂了出来:
「该死的有钱人!连对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许是阳光太刺眼,她忽地流下泪来。
原本已经路过的银灰色跑车忽然停下。
又倒回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