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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栀确实不害怕。
前世那么痛苦窝囊的死法都经历过了,她自认为已经没什么可以让她害怕的了。
更何况,谢行烛确实很能给人安全感。
宁栀和谢忱星从小就觉得,只要有谢行烛这个哥哥在,即便是闯了大祸,也只需要求求他,就能轻松解决。
只是没想到,直升机直到晚上也没回来接应。
大概率是坠机了。
彼时宁栀正窝在一个封闭房间的角落,想着等不到了就瞌睡会儿,为下一步做准备。
却被谢行烛一把拉住手腕。
他将她本来想拿来当枕头的包裹接过:明天撤侨的军舰就会返航。我们今晚就得趁夜色离开,尽快赶去大使馆集合,这里也随时都可能被轰炸。
话音刚落,就轰——的一声巨响,一颗炸弹在不远处炸开。
谢行烛猛地扑了过来将宁栀压在身下。
耳边只剩下嗡嗡作响声。
宁栀什么也听不到了。
她抬头。
就看到在这片寂静之下,有个人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结实的手臂紧紧揽住她的肩背,护住她的头部。
将她的脑袋死死摁在自己宽广有弹性的胸前。
爆炸后的灰土落了他满头。
他晃了晃脑袋,第一时间埋头问她:你没事吧
宁栀被轰炸声炸得什么也听不到,却看到了谢行烛脸上焦急关切的神情。
她摇摇头。
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异样。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有次跟谢忱星等小伙伴去附近一座废弃的院子玩捉迷藏。
那堵年久失修的砖墙倒塌时,也是谢行烛突然扑向她,将她护在身下。
他被砸得头皮血流,后脑勺缝了七针。
他似乎总能在第一时间出现保护她。
只是上辈子他还是牺牲在非洲。
这一次,希望他能一直安好。
她突然抬起手臂攀上谢行烛的脖子。
在谢行烛诧异的眼神中摸了摸他后脑勺那道伤痕。
即便有头发遮盖,但还是能摸出一条凸起的疤。
待耳鸣消失,听力恢复正常,宁栀叹了口气:行哥。虽然我知道你有职业习惯,习惯于保护普罗民众。
但即便撇开谢忱星,你也是跟我从小长大的哥哥,我不允许你再为了保护我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这一路艰险,我只有你了。如果你为了救我受伤,你走不了,我也不会丢下你走得。
宁栀拍了拍他的脑袋,将上面的灰抖落下来:所以,行哥,请务必保护好自己。
谢行烛一向威严。
此刻嘴角却勾起一像素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站起身,那身迷彩服将他越发衬得肩宽腿长,结实有力。
保证完成任务。他手腕一转,单手就将蹲坐着的宁栀一把提了起来:走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