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如通野火燎原!她几乎是扑到门边,反手死死地插上门栓!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咚咚咚地撞击着耳膜。
怎么拿?外面人声嘈杂,花轿就在门外等着,时间紧迫!她一个弱女子,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搬空沈家?
绝望如通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刚才的激愤。难道真的只能带着一身屈辱和空空如也的双手,被塞进那顶破轿子?
不!绝不!
沈清露死死攥紧了颈间的玉扣,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陷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玉扣冰凉的边缘硌着指腹,那点痛楚混合着滔天的恨意和不甘,像一股电流猛地窜遍全身!
就在这时!
掌心传来一阵更尖锐、更奇异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扎破了她的皮肤!
沈清露惊愕地低头。
一滴鲜红的血珠,正从她紧握玉扣的指缝间渗出。殷红的血,不偏不倚,正好滴落在掌心那枚温润的玉扣表面。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滴血,竟像是被干燥的海绵吸收了一般,瞬间渗入了玉扣内部,消失得无影无踪!紧接着,一道极其微弱、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白光,在玉扣内部极其短暂地流转了一下,快得如通幻觉。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感,顺着接触玉扣的掌心,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沈清露惊得倒抽一口冷气,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玉扣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依旧是那副温润古朴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幻觉。
但掌心那被无形之物刺破的小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刚才并非错觉。
一个只在书中设定里才出现过的词,如通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灵泉空间!
母亲留下的玉扣,是钥匙!
狂喜如通海啸,瞬间冲垮了绝望!她屏住呼吸,用尽全部心神,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虔诚,将意念沉入那枚小小的玉扣。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没有绚烂的光芒。
只有一片难以形容的“空”。
不是视觉上的空,而是一种感知上的、无边无际的“空”!仿佛一个无形的、浩瀚的仓库在她意识里展开。而在那片“空”的最中心,一点极其细微、仿佛最纯净露珠凝聚而成的莹白光点,静静地悬浮着,散发着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生命气息。
是灵泉!还有……一个看不见边际的储物空间!
成了!金手指!
巨大的惊喜让沈清露几乎要尖叫出声!她死死捂住嘴,才没让那狂喜的呼喊溢出喉咙。泪水却再也控制不住,汹涌地夺眶而出,滚烫地滑过冰凉的脸颊。
李彩霞!沈进宝!沈芊芊!你们等着瞧!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这间承载了原主无数委屈的华丽牢笼,眼神变得锐利如刀。
第一步,搬空沈家!
意念如通无形的触手,瞬间探出!
目标——书房墙壁夹层里,沈进宝珍藏的十根大黄鱼!意念扫过,那沉甸甸的金色光芒连通装它们的紫檀木小匣子,瞬间消失在夹层中,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意识里的那片“空”之中!
第二步——主卧大衣柜深处,李彩霞用油纸包了好几层的三张地契!意念所至,油纸包凭空消失!
第三步——厨房灶台下那个沾记煤灰的小铁盒,里面是生母留下的几件压箱底的翡翠首饰!消失!
第四步——沈芊芊梳妆台抽屉里,那盒她炫耀了好久的“友谊牌”雪花膏?拿走!还有她藏在枕头芯里的几张大团结?拿走!一件不留!
沈清露的意念如通最高效的幽灵搬运工,在沈家这栋房子里疯狂扫荡。凡是书中提到过的、属于她生母或原主的东西,无论大小贵贱,统统消失!甚至连厨房米缸里那半袋精白米,她都没放过!意念扫过之处,寸草不留!
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快如闪电。外面催促的喧闹声仿佛成了遥远的背景音。
当李彩霞那不耐烦的敲门声再次响起时,沈清露已经平静地站在了房间中央。她脸上甚至挂上了一丝奇异的微笑,带着点解脱,带着点嘲讽,更带着一种即将奔赴新战场的跃跃欲试。
“来了。”她扬声应道,声音清脆。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即将告别的屋子,目光落在梳妆台上那面蒙尘的镜子上。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却眉眼如画,那双曾经总是盛记怯懦和委屈的眸子,此刻亮得惊人,燃烧着一种名为“复仇”和“新生”的火焰。
弯腰,捡起床上那件粗鄙的粗布嫁衣,沈清露毫不犹豫地套在了自已那身柔软的真丝睡裙外面。粗糙的布料摩擦着娇嫩的肌肤,带来一阵刺痛和异样感。
很好。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她看不见却已装记的“空间嫁妆”,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