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婆婆用我的肾续命五年,
回头和小叔子联手把我榨干。
再睁眼,我回到了签器官借贷协议的前一天,
我笑了,这次,咱们慢慢玩。
（一）
重生拒签
手机信息震醒了我。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日期：2223年7月14日。
器官借贷协议签署日的前一天！
门铃响了。
我深吸口气,去拉开门。
入眼是婆婆周凤仙蜡黄浮肿的脸,她一把抓住我的手,
薇薇啊,妈…妈快不行了！医生说,也就这半年的事了。
陈锋挤在后面,一副难受的样子,
嫂子,只有你能救妈了！就你俩在‘生命宝’能匹配成功！你不能看着妈这样,都见死不救吧！
周凤仙的眼泪说来就来,
就借一颗肾,五年...五年后妈一定还你！咱们是一家人啊薇薇！
我看着她和她小儿子的表演,简直了。
我前世怎么就能被这眼泪骗走了我的肾呢
这么能装,那我也不是不可以。
二、二叔,我一脸无辜地看着陈锋,弱弱地开口,
可、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摘肾很伤身...
陈锋愣住,立刻抢白,
我不是,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
周凤仙狐疑地看了看我和陈锋。
陈锋立刻道：妈！你不会相信她吧！我真没说过！
周凤仙瞪了小儿子一眼,又转向我卖惨：
薇薇,你真忍心看妈死
正说着,邻居吴刚顶着个油腻的笑脸,腋下夹着电子协议板走过来：
周阿姨,怎么样今天能不能签今天要是能签,手术马上就能安排,手术费平台全包！多活五年比什么都强。
他又把屏幕怼到我眼前,
林小姐你这边也是！协议很完善！你把肾借给周阿姨,平台立刻给你一笔补偿金,五年后,肾也能还回来给你啊！
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条款。
我目光快速扫过几个关键位置。
果然和前世那个害死我的条文一模一样。
我...我想再考虑一晚...
我瑟缩了一下,求助地看向陈锋。
嫂子！你、你看我干什么！陈锋极力否认。
周凤仙死死盯着我和陈锋。
周凤仙和陈锋走后,吴刚不死心地问我,
林小姐,你在担心什么呢现在技术很成熟！
我看了看他锃亮的皮鞋和明显新换的腕表,
他确实挺会挣钱,今年年头才当上的生命宝器官贷平台经理,
不过半年时间,就给自己换上一副新行头了。
前世,他老婆刘丽就是用他拼命赚的提成,
养着那个开画廊的小白脸。
吴经理,我羡慕地看着吴刚,
你真疼你老婆,不像我,阿铭早早就丢下我走了,现在这么大的事,也没人帮我拿个主意。
吴刚呵呵笑着：林小姐说笑了,做我们这行,忙起来都顾不上家的…
嗐,咱们邻居这么多年,你还不好意思上了啊,我打趣他,
昨天我还看见你跟刘丽姐一起去逛画展了。
她拎的那个包…是限量版‘星辰’吧全球就一百个呢！
有时间陪着刘丽姐逛画展,还叫不顾家啊
吴刚的职业假笑僵住。
他干笑两声,呵…呵…女人嘛,就喜欢这些…
然后飞快地看了看表,
那个什么…林小姐,协议你再想想…我、我突然想起还有个紧急客户！
说完,就像被鬼追一样跑了。
切,还挺能装。
昨天跟刘丽在一起逛画展的人哪里是他,明明是刘丽养的小白脸！
楼道里很快响起电梯下降的嗡鸣。
紧接着,楼下隐约传来一声摔门的巨响,
然后就是女人尖利的哭骂声吴刚你查我手机！和男人的咆哮声,隐隐约约,听得不真切,却足够让邻居吃瓜了。
我心里冷笑,
吴经理怕是没空惦记这笔器官贷的提成了吧。
（二）
担保陷阱
稍微使了点手段,中断了吴刚无时无刻的催贷,
接下来该想办法去对付二叔陈锋了。
没想到机会来得比预想快。
下午我刚买完菜回到小区,
就在自动售卖机旁边看见了他老婆王莉。
她显然也看见我了,小跑着朝我这边来。
我跟她打了个招呼,
大嫂,她试探着问我,
我怎么听陈锋说你还没同意签协议啊
我提着菜继续走,不置可否。
她又追着问,
怎么大嫂的意思是...不签
我不得不停下脚步,故意叹了叹气,
我说莉莉,你心未免也太大了…你不知道二叔是担保人吗
王莉点了点头,
我知道啊,陈锋说过。担保人怎么了
我瞪大了眼睛,
二叔到底怎么跟你说的呀
王莉见我这样,也生出点警觉来,
不是说这担保人就是走个过场的事儿吗！妈的手术费和头三个月的药钱,平台全包！
这可是实打实的几十万！大哥没了,你让陈锋一下子掏个几十万,他也掏不出来,签个字就能救命,这担保不值吗
我倒吸一口冷气,
二叔他没给你看协议附录第七大项第3小条吗！
王莉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
什...什么附录陈锋说协议他都看过了,没问题啊...
真是头脑简单的傻白甜啊。
我连忙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问题大了！如果...如果妈撑不过五年,或者五年后器官因为任何原因移植不回来了...是要找担保人索赔的。
王莉脸色煞白,
赔、赔什么
赔同样的器官呗,要么就是赔钱。我故意压低了声音,
弟妹你不想想,妈多大年纪了,五年后,谁敢保证那肾还能移植回来
王莉怔愣住,嘴唇不停打颤,
我再加了把火,
不过二叔是孝子,唉...
但是莉莉,大家同为女人,再怎么说,二叔不该瞒你。我是无所谓,我还年轻,又是寡妇,少一个肾也不是不行...
陈锋！
王莉咬着牙,高跟鞋狠狠跺了跺地,朝着家的方向冲去。
（三）
家庭风暴
老式的公寓楼隔音不算好,
王莉冲回家后那声摔门巨响,连楼下都听得见。
我拎着菜走到他们家那层,就站在消防通道的阴影里。
陈锋！你给我滚出来！睡什么睡！
王莉尖叫着去叫醒正在睡午觉的陈锋。
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
接下来一阵闷响,好像是有东西砸在地上。
担保人！担保人就是走个过场风险是零陈锋！你他妈当我三岁小孩糊弄呢！
你…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听谁说什么了是不是林薇那个…
你闭嘴！
王莉咆哮着打断他,
你自己看看！‘若受体在借贷期内死亡或无法归还器官,担保人需提供等值健康器官或支付等额赔偿’！白纸黑字！陈锋！你签的都是什么！这是卖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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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锋急促的辩解,
不…不是！那、那是极端情况！妈怎么可能撑不过五年平台吓唬人的！再说…再说赔偿金…总有办法…
办法你不就是现在拿不出那几十万手术费和抗排斥观察期医疗费！才用那个生命宝吗！你现在跟我说你有办法！
你小点声！邻居都听见了！
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王莉显然彻底疯了,
让他们看看你这个‘大孝子’！你妈是命！我王莉和你儿子的命就不是命！离婚！现在就离！这是你担保的,别拖着我跟儿子一起死！
......
屋内持续爆发着各种咒骂声,伴随着家具被撞倒、东西被扫落,
乒乓乱响,如同小型战场。
邻居的门都悄悄开了一条缝,又迅速关上。
我靠在消防通道墙壁上,闭了闭眼。
前世,周凤仙五年后就是没有将肾还回来给我,
作为担保人的陈锋当然还不上那笔贷款,就联合周凤仙榨取了我得到的那笔补偿金,去支付平台的债务和后期的抗排异药。
我当时只剩下一颗肾,水肿和高血压不断,身体彻底被拖垮。
一次重感冒里,我直接病变成肾盂肾炎,死于肾衰竭。
这辈子,我林薇不可能再把肾借出去！
而现在,我该去添最后一把火了。
（四）
公公震怒
公公陈建国每天晚饭后都会在小区的花园遛弯。
王莉家的动静,想必他也听到了。
我‘偶遇’他的时候,他刚走到花坛转弯处,
眉头拧成一团,显然心情极差。
爸…您…您快上去看看吧…
我小步跟上,故作委屈道,
二叔两口子…打…打起来了,为了…为了那个协议…
陈建国瞪了我一眼：
他们吵协议干什么不是让你签吗你又闹什么幺蛾子
啊不是我啊爸...原来您不知道啊
我慌忙摇头,
我是愿意签的啊,是莉莉不让二叔作为担保人...
陈建国停下脚步,透过眼镜上方审视着我,
不让阿锋做担保人什么意思
我不得不把担保人条款的协议又重复了一遍。
哎...我故意叹了口气表示理解。
其实我也理解莉莉,这协议…这协议签下去…只怕不是救妈的命…那是要二叔的命啊！
爸...阿铭早早不在了,我又不争气,没能带给您一个大孙子,
老陈家就剩阿锋一个...虽说莉莉生了个儿子,毕竟还小,要是真离婚了,肯定得跟着莉莉,到时候我大侄子、您大孙子,不还得喊别人爸爸
放屁！他显然被我那句大孙子喊别人爸爸戳到了痛处,
老陈家的根,我看谁敢动
说完还死死盯着我,估计想从我脸上找出挑拨离间的证据。
林薇,你跟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阿锋两口子打架,你心里痛快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老陈家,简直了。
我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爸！您要是这么想,我刚才就该躲在家里看热闹,何必巴巴地跑来跟您说这些
我适当地生出来一点脾气,
我刚刚就说了,我是可以签的。但现在是莉莉不让二叔担保了！既然爸认为我挑拨离间,就当我没说过吧。
我转身就要走,
你这孩子,你还来脾气了,站住！陈建国又拿出家主的命令语气。
我稍微给他个台阶,
唉...爸,咱不说赌气的话,要是为了救妈,把阿锋的家搅散了,把东东弄没了…
妈她…她就是换了个肾多活五年,知道了这事,她能安心吗
吓唬谁呢谁还不会上点价值了
东东这个宝贝疙瘩,是陈建国的软肋。
他可以牺牲儿媳妇的肾,可以无视小儿子的婚姻矛盾,但绝不能容忍孙子的血脉流落在外。
陈锋和王莉的争吵声似乎又隐约传来,
陈建国在原地焦躁地踱了两步,
王莉…她真敢提离婚
我叹了口气,
爸,莉莉那性子您是知道的,平时看着软和,可一旦真急了…她刚才在家砸东西的声音,您也听见了。
陈建国望着陈锋家窗户的方向,
哼！反了她了！
他没再看我,直直朝着单元门走去。
陈锋,准备迎接你老父亲的雷霆之怒吧。
（五）
协议真相
这样的好戏怎能错过,我立刻碎步跟在陈建国后头。
陈锋屋内的一片狼藉,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爸陈锋捂着脸颊,看到父亲铁青的脸,气焰顿时矮了半截。
谁知一看到我跟在后头,立刻又疯了起来,抄起脚边的烟灰缸就朝我走过来,
你还敢出现,是不是你...
站住！你想干什么你！陈建国一声暴喝,
你还想打人不成！你嫂子说的有什么错！你是不是要去做那个什么担保！
爸,不是,您听我说...
陈锋慌了神,试图辩解,
那是极端情况,不可能发生的！妈肯定能活过五年...
陈建国根本不想听解释,又走出屋去。
我扔下一句,
爸这是...他不会找妈去吵吧我去看看...
王莉见我要走,立刻叫住,
嫂子等等我,
她利落地打开柜子里一个抽屉,不知道拿了一沓什么东西,往包里一放,跟我一起出了门。
一出电梯就听到陈建国的怒骂声,
周凤仙！你敢签！
这一声指名道姓的怒吼,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我立刻快走了几步,进门就看见陈建国指着脸色灰败的周凤仙在咆哮,唾沫星子都喷出花来了,
你想用林薇的肾续命,我没意见！但你要是敢让阿锋去担保,我就跟你没完！
不是,你礼貌吗
还没意见,你怎么不问问我有没有意见脸呢
陈建国不知道我和王莉已经站在了门口,继续吼叫,
你知不知道那担保协议写的是什么！
我...我不知道啊...阿锋说没事的...
周凤仙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吓懵了。
陈建国暴跳如雷,
不知道你不知道！从你这肾坏了开始,你和他天天盘算这盘算那,楼下姓吴的天天给你洗脑！你会不知道
他骂得停不下来,
我告诉你,你死你的！别想拖着我儿子给你陪葬！你敢签那鬼东西...老子现在就掐死你！
周凤仙整个身体晃了晃,难以置信地瞪着丈夫。
她大口喘着气,
老陈！你…你说什么！你让我死我是你老婆！
她越过陈建国,直直看向我,咒骂着：
你这个毒妇！是不是你找你公公说三道四！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
我冷冷看着她,不置可否。
周凤仙又转向陈建国,不甘示弱,
我告诉你老陈！阿锋当不当这个担保人是他的事！你管不了！
王莉再忍不了,从包里疯狂地掏出一大叠花花绿绿的纸张和电子催缴单,啪地一声狠狠甩在周凤仙和陈建国面前。
周凤仙！王莉连妈都不叫了,
你看看你儿子欠了多少窟窿！五张信用卡刷爆！还有网贷的催款单！
就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鬼样子,你还指望五年后能还上那笔天价赔偿金
周凤仙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堆刺眼的债务证据,
王莉没给她喘息的时间,
周凤仙,你不是最疼他吗你不是信他吗现在看清楚了吗
他拿什么给你兜底拿他这条烂命,还是拿我和东东的命去填
周凤仙捂着胸口,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抽搐,额上渗出冷汗。
屋内只剩下陈建国盛怒的气焰和周凤仙的绝望,
我适时也表现出一点悲戚,
心里却在冷笑,接下来,就该看那根唯一的、自私的独苗,如何在风雨飘摇中,做出最后的选择了。
（六）
急症爆发
陈建国被王莉甩出的债务单砸得眼前发黑,把儿子叫到了眼前。
陈锋头都不敢抬,再也没有刚刚跟王莉大吵时的硬气。
陈建国气得声音都在发抖,
我以为你只是没出息！没想到已经烂到了骨子里！
面对铁证如山,陈锋也无法狡辩,
走到周凤仙面前,他低着头,连说话都不敢大声,
妈,这协议确实风险太大了...爸说得对,要不...这肾先别贷了
这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周凤仙本就脆弱的身体。
众叛亲离,急怒攻心让她剧烈地咳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
噗
一口鲜血毫无征兆地从周凤仙口中喷出,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周凤仙,前世我被你们榨干躺在病床上等死的绝望,
你现在应该尝到了吧
不过表现功夫还是得做足。
妈！妈你怎么了！
我第一个反应过来,惊慌失措,扑过去扶住周凤仙软倒的身体,
爸！二叔！快！快叫救护车！
陈建国也吓傻了,听到我喊这一声这才如梦初醒,
哆嗦着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语无伦次。
陈锋却依然僵着,眼神空洞,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王莉反而相对冷静,但她只冷眼看着,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在等待救护车的几分钟里,时间格外漫长。
周凤仙脸色灰败,生命气息肉眼可见地在减弱。
邻居们一个个探头探脑,议论纷纷。
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医护人员迅速将周凤仙抬上担架。
陈建国本能地想跟上去,我立刻拦住了。
看向疑惑的陈建国和陈锋,我语速飞快地安排着：
爸！你陪着妈去医院！二叔,你现在快去妈房里,把她平时吃的药,还有病历本、身份证、社保卡都找出来带着！手术要用！莉莉,麻烦你帮看着点家里,别让人趁乱进来。
这番安排,合情合理,顾全大局。
没有人能反驳。
陈建国点点头就往救护车方向跑。
陈锋被我一指挥,也下意识地转身去翻找东西,
王莉冷冷哼了一声,靠在门边,显然不打算管屋内的一片狼藉。
我跟着救护车方向追了几步,看着车开走,
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七）
器官抵押
当然,这电话可不是打给医院问病情的,
而是...我早已准备好了的陈锋网贷催收。
等陈锋收拾妥当周凤仙的所有资料,我和他一起来到了医院。
陈建国面色如墨,一见到陈锋,劈头盖脸就一顿骂,
你怎么回事！催收的电话都打到老子这里来了！你到底欠了多少钱！他们怎么知道东东在哪里上幼儿园！
陈锋懵了,还没等他搞清楚怎么回事,
,急诊医生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
谁是周凤仙家属病人是急性心梗合并慢性肾脏病危象,肾功能几乎丧失殆尽,需要立刻进入ICU监护！
病人的身体状况太差,基本不具备搭桥或支架手术条件…我们普通的医院是不会对病人进行手术的。目前只能先靠药物稳定,先预交5万押金,办理住院手续吧。
晴天霹雳！
陈锋彻底崩溃,陈建国也面无血色。
医院惨白的灯光下,父子俩形如枯槁。
我借着上洗手间的空隙,又拨出了一通电话...
很快,吴刚夹着那个电子协议板,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老爷子,阿锋兄弟,吴刚的声音很平静,情况我听说了,周阿姨这病…真是不幸啊。
陈建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急切地问：
吴经理！你是‘生命宝’平台的！你们之前说手术费和前期药费是全包的！现在你周阿姨她…
陈锋也回过神来,急切地附和,
对对对！吴经理！平台不是说了能帮忙吗快预支那笔钱救救我妈！再不救就真来不及了！
吴刚一脸无奈的样子,
老爷子,阿锋,咱们…得按合同来啊。
他将电子协议板打开,展示给陈建国爷俩看,
那是之前的协议,前提是,林小姐自愿签字,借出健康肾脏。
他故意顿了顿才继续道：
现在嘛,情况变了。周阿姨…病情急转,普通医院不是说达不到做手术的条件了嘛。
陈建国也不懂里头的弯弯绕绕,听吴刚这么一说,已经气馁了。
可陈锋没让吴刚敷衍过去,他拉着吴刚走到一边,
你之前不是说,还有一个应急器官贷的协议吗
吴刚也是演技派,作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紧皱着眉不说话。
你这邻居都这样,啥意思啊点我呢
行吧,那我少不得也要装一下了。
我上前一步,帮着开了开口,
吴经理,我婆婆都这个情况了,你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二叔不是说还有个应急协议么具体是怎样的,你跟我们说说呗。大家都想想办法。
陈建国父子俩连忙点头称是。
吴刚重重叹了口气,这时候才道：
是有个应急特别协议,但是风险太大了,我一般是不建议咱们做这个的。
陈建国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气傻了,直接就喊了出来,
这风险大不大的没事啊！反正器官是林薇借出去的！她还年轻,不会有什么大事！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协议签了,马上把周凤仙的肾给换了啊。
我脸色急转直下,陈建国,你能不能当个人啊
吴经理显然看到了我脸上难看之色,干笑了两声,
不是,陈老爷子！这风险啊已经不是出借方林小姐了。
父子俩懵了,
吴刚继续解释道：
这个应急协议就是专门针对普通医院不敢进行手术的情况而定的,
他掏出了协议板,手指划拉几下,找出应急协议的条款来,
老爷子,你看,就是这个。
我也把头凑了过去,看着条款上加粗了的几行字。
【鉴于受体身体健康状况突变,五年后归还借方器官风险极高,平台要求,担保人必须签署‘无限连带责任抵押同意书’。
平台或其指定方有权要求担保人提供等值健康器官（心、肝、肾、肺、眼角膜等其一）作为抵押。】
器官…抵押！
陈锋失声叫了出来,
你…你要我…卖器官
吴刚皮笑肉不笑：
阿锋兄弟,言重了。这是程序,是风险对等原则嘛。平台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万一…
我是说万一,周阿姨用了这么大笔钱,结果人还是…那平台就血本无归了,总得有个兜底的。
他话锋一转,带着蛊惑的意味：
不过,这只是最坏的打算！你签了它,钱马上到位！
你就不用想这么多,林小姐都能借出去一个肾去救周阿姨,你阿锋割一个肾给平台做抵押不行
陈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吴刚,最后看向了陈建国。
他开始一步步倒退,嘴里呢喃着：
不可能,不能抵押我的器官；不可能,不能抵押我的器官...
......
（八）
生命终点
7月16日,医院那边传来了噩耗。
周凤仙进入了生命的最后时刻,一家人又聚在病床前。
依靠药物和透析仪维持的周凤仙清醒了一瞬,
她看到了守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我,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眼神怨毒地看着我...
有那么一刻,她回光返照,向着陈锋的方向伸了伸手,
我立刻上前补刀：
二叔,妈叫你呢,过去呀,咱们一家人啊二叔！
陈锋向后退两步的动作终于让周凤仙的绝望和痛苦达到了顶点,
床边的仪器长久地呈现出一条直线。
我清楚地听到陈锋暗暗长出一口浊气。
陈建国也只是难过了一瞬,很快又使出了一家之主的脾气,
颐指气使地吩咐陈锋尽快去办理周凤仙的死亡证明,到相关机构去领取抚恤金,最起码要用这些钱先填上他欠债的窟窿。
婆婆,看见了吗
你想用我的肾续命五年
可惜,你自己的儿子…恐怕连五天都不想给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