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半月的期限还有三天,而快刀张的包袱却在月末的清晨已经系好。
沈昭月站在药铺门口,手指摩挲着腰间新制的皮囊。
皮囊里面装着快刀张临别赠予的十二枚特制铜钱,每一枚的边缘都被打磨得很锋利。
“记住,暗器是保命用的。”
快刀张粗糙的手指点了点她的手腕。
“三招已教完,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练了。”
沈昭月点头,手腕一翻,一枚铜钱已夹在指间。
这半月来,她手上的茧子厚了一层又一层,这会儿指节处都还结着新长出来的痂。
快刀张满意地看着她流畅的动作,却又摇头。
“天赋所限,你至多能对付三五个寻常武夫。若遇高手......”
他做了个逃跑的手势。
“走为上策。”
沈昭月郑重地点了点头,余光却瞧见巷口的方向,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戴斗笠的身影。
快刀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咧嘴一笑。
“接我的人来了,该走了。”
他紧了紧肩上的包袱,转身的背影干脆洒脱。
沈昭月心里突然涌现出了不舍,她往前追了两步。
“张先生...…”
快刀张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向镇口,背影逐渐缩小、模糊。
就在他即将消失时,突然停步,背对着她喊了一句。
“江湖路远,保重!”
话音未落,他已纵身跃上同伴牵来的马匹。
四骑绝尘而去,只留下沈昭月站在药铺门前。
“他走了?”
沈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晨起的沙哑。
沈昭月转身,看见哥哥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色。
她学武的这些日子,他夜夜外出,归来时身上总带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嗯。哥哥昨夜又去采药了?”
沈怜避开她的目光,弯腰整理门前的药匾。
“李员外家的老夫人痰症难愈,我去送了副方子,员外便留我多喝了两杯。”
沈昭月没有追问。
自从那日见过哥哥背上的伤疤,兄妹二人之间便横亘着一道心照不宣的沉默。
她知道哥哥在用自己的方式复仇,正如她每日天不亮就起来练暗器一样。
“今日我去送药吧。”
她突然说。
“刘县令府上的补药不是该送了吗?”
沈怜直起身,眉头微蹙:“你一个人......”
他其实是不放心沈昭月独自外出的,尤其是快刀张走了以后。
“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沈昭月已经拎起药包。
“哥哥昨夜未睡好,趁早补个觉吧。”
阳光透过云层落在石板路上。
沈昭月步伐轻快地走在熟悉的街道,腰间皮囊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快刀张教的三个杀招她已练了千百遍,手腕翻转间能同时射出三枚铜钱。
虽不能如师父那般穿喉而过,但十步内取人双目却是够了。
刘府的门房见了她,熟络地引路。
“林姑娘来得正好,老爷在正厅会客,说是要寻名医呢。”
沈昭月脚步一顿:“刘伯伯病了?”
“不是老爷。”
门房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