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里处的树林里,裴霁舟正俯身检查泥地上的痕迹。
昨夜的雨将道路原本的车辙痕迹都被清洗的干干净净。
反倒是陷进泥里的马蹄印因为积攒着雨水而清晰可见。
“侯爷,马蹄印延伸到树林就消失了,要不要派人搜山?”
侍卫征求意见。
裴霁舟用指尖捻了捻马蹄印的泥土,耳朵突然捕捉到了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
他突然眼神一凛。
“小心,有埋伏!”
话音未落,十余道黑影从树冠间跃下!
为首之人蒙面巾下传来沙哑的声音。
“裴霁舟,今日就为我沈家偿命!”
裴霁舟拔剑的手突然一滞。
沈家女眷都在大牢之中,流落在外的沈家人屈指可数。
就是这瞬息犹豫,寒光已至胸前。
“噗嗤!”
长剑贯穿胸膛的闷响还没落下,裴霁舟手中长剑已经出鞘。
他以更狠辣的弧度反手划过,刺客咽喉被割开,直挺挺的朝着后方倒下。
“侯爷!”
侍卫们惊呼着冲上来。
裴霁舟踉跄后退,染血的手按住胸前伤口。
他盯着地上垂死的刺客。
“谁...派你们...冒充沈家...”
刺客抽搐着并不搭话,反而是裂开嘴笑,任由鲜血从口中涌出,很快就断了气。
裴霁舟眼前一阵发黑,重重跪倒在地。
失去意识前,他恍惚看见沈昭月含泪的眼睛...
裴霁舟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床帐。
他试着动了动手指,胸口立刻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闷哼一声。
“侯爷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随即是急促的脚步声。
他的暗卫出现在视线中,脸上写满了担忧。
“府医!侯爷醒了!”
裴霁舟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异常。
暗卫立刻会意,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喂了几口温水。
“我昏迷了多久?”
裴霁舟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瞧着像是午时。
“一整晚,侯爷伤得太重,府医说那一剑差点刺中心脉,能活下来已是万幸。”
裴霁舟闭上眼睛,那天的情景在脑海中重现。
雨后的树林,突如其来的刺客,那句“为我沈家偿命”的嘶吼,还有刺入胸膛的长剑。
裴烬舟再睁眼时,眼神一片清明。
“刺客还有活口吗?查清了吗?”
他确认那不是沈家的人,这么一大批训练有素的杀手,沈家藏不住,也没能力驯养。
暗卫面色一沉。
“都是死士,被抓后立刻自缢,无一活口。我们搜遍了方圆十里,没发现其他线索。”
这时府医匆匆赶来,见裴霁舟醒来,长舒一口气。
“侯爷能醒来就好,但伤势严重,至少需要静养一个月,期间绝不可动武,否则伤口崩裂,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月不能动武。
一个月,足够朝堂风云变幻,也足够藏在暗处的敌人再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