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舟站在窗前,背对着暗卫,手指轻轻敲击窗棂。
“查清楚传信渠道了吗?”
暗卫毕恭毕敬。
“是城南金玉阁。金玉阁掌柜每月十五都会见一位戴斗笠的公子。”
裴霁舟冷笑一声。
“按她的计划来,把后门守卫撤掉一半。本侯倒要看看,她能狠心到什么程度。”
暗卫领命退下后。
“昭月......”
裴霁舟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终究还是会选择离开我吗?”
三日后,天空阴沉得可怕。
从午后开始,远处就传来闷雷的轰鸣。
沈昭月站在窗前,看着乌云压顶的天空,心跳随着雷声一起加速,这场雷雨来得正是时候。
“翠儿。”
她突然转身唤道,声音比平日高了半调。
雕花木门吱呀一声推开,翠儿不设防地捧着烛台进来。
“姨娘可是被雷声惊着了?奴婢这就把窗......”
话音未落,沈昭月已经闪到翠儿身后。
她闭了闭眼,右手成刀猛地劈在丫鬟后颈。
烛台哐当坠地,滚烫的蜡油溅上她的绣花鞋面。
她咬了咬牙,将翠儿拖到床上盖好被子,又从枕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迷香点燃。
这能确保翠儿昏睡到明日清晨。
做完这一切,沈昭月深吸一口气。
她换了翠儿的衣裳,拿了她的腰牌,抱起夜香桶,低着头走出房门。
雨已经开始下了,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发出噼啪的响声。
沈昭月缩着脖子,学着翠儿平日走路的姿势,慢慢向候府后门挪去。
一路上,守卫们都被大雨赶到了廊下躲雨,根本没人注意这个“倒夜香的丫鬟”。
沈昭月的心跳得厉害,手心全是冷汗,但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西角门就在眼前了!
守门的侍卫正躲在门房里喝酒,见她过来,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么大雨还来倒夜香?真是晦气!腰牌拿来!”
沈昭月低着头递上腰牌,侍卫随便扫了一眼就还给她。
“快滚快滚!”
她颤抖着手推开门闩,冰冷的雨水立刻打在脸上。
自由就在眼前!只要踏出这道门,哥哥的人就会接应她......
“这么晚了,翠儿要去哪儿?”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沈昭月浑身一僵,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她缓缓转身,看到裴霁舟站在雨中,一身墨色锦袍被雨水打湿,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他身后,数十名侍卫手持火把,将整个院落照得如同白昼。
“侯......侯爷......”
沈昭月刻意模仿着翠儿的声音。
裴霁舟冷笑一声,大步走来,一把扯下她的头巾。
沈昭月盘起的青丝瞬间散落,在雨中如同泼墨般铺开。
“沈昭月,你以为这点小把戏能瞒得过我?”
裴霁舟捏住她的下巴。
“从你摔碎玉簪那一刻起,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控之中!”
沈昭月眼中的恐惧逐渐被愤怒取代。
她猛地挣开裴霁舟的手,后退几步站在雨中。
“那你为什么不阻止我?看着我像个傻子一样谋划逃亡很有趣是吗?”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她发间的玉簪在闪电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那道金线格外刺眼。
裴霁舟的眼神阴沉而偏执。
“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