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不用再骗我了。”
“你的情况，我比谁都清楚。”
“你的药都是我给你买的，你不记得了吗？”
电话那头的杨卓，语气逐渐充满悲怆，甚至夹杂着几许绝望……
“爸……”
杨匆这下是真的蒙圈了。
杨卓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杀了人？
还有杨卓口中的药，又是什么！？
“孩子，去主卧，床头柜的钥匙在枕头下面，你看了就知道了。”
电话里再次传来声音。
杨匆照做，打开了床头柜。
里面琳琅满目，全是各种药盒和注射器。
“奥氮平口崩片，主治由精神分裂症造成的幻觉、妄想……”
“齐拉西酮，改善精神疾病患者认知障碍……”
“阿立哌唑长效注射剂，抑制多巴胺系统非正常分泌……”
……
“这怎么可能？”
杨匆感到震惊。
“难道我不是穿越，而是真的患有精神分裂症？！”
杨匆放下药盒，望向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
“难道我真的用这双手将母亲肢解分尸？”
“难道我真的用这双手，将711女主播的身体一刀刀割裂？”
杨匆感到一阵眩晕。
“那我前世的记忆又是什么？”
“也是我的癔症吗？”
杨匆的思绪很乱。
原主的日记停留在5月15日，而他的意识也是在5月15日“穿越”而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与原主那个变态有着灵魂上的切割，至少那个原主不是自己。
但现在来看，变态原主和自己根本就是一个人，他所谓“前世”的记忆，根本就是一种虚妄。
一切都是他做的，他跟原主就是同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
“爸，你一定是在骗我！”
“你一定是在骗我对不对？！”
杨匆不愿意放弃。
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是个杀人犯！
........
“唉。”
电话那头是不断传来的沉重叹息。
“孩子，现在的你，是他吧？”
杨卓说出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但杨匆却能理解。
杨卓的意思是在说，自己现在是［副人格贫穷杨匆］，而不是［主人格变态杨匆］。
“孩子，我不知道这些事该不该告诉你，这有可能让你的［善良人格］受到［主人格］的污染。”
“但事情已经到了我无法隐瞒的地步，你连你的亲生母亲都杀死了。”
“如果我现在不说，我不知道你还会做出什么，也不敢断定还会发生什么........”
打火机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杨卓又点上了烟。
“你在很小的时候，就表现出了人格分裂的症状。”
“而且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格。”
“你五岁的时候，在邻居家玩，就用棍子打死了邻居家的猫。”
“手段非常残忍，你先是一棍子打在猫的头上，在猫摇摇晃晃的时候，又把一个玩具车塞进它的嘴里。”
“那个玩具车比猫的头还大，你塞不进去，就用棍子戳，直戳的那只猫嘴巴溢血，倒地不起才住手。”
“这之后你又去厨房拿了一把小刀，在猫的背上划开两个口子，从玩具上掰下两个塑料翅膀，硬生生塞进伤口里。”
“你笑的如痴如醉，欢欣鼓舞，说小猫现在拥有了汽车的速度和天使的翅膀，它不仅会飞，而且没有人能追上它……”
“当你妈在监控里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几乎被吓得晕厥。”
“我们一度怀疑是生下了一个恶魔的孩子。”
“但当我们看向沙发上的你时，你又变现的十分恐惧。”
“是对那具诡异猫尸的恐惧。”
“你不停的大哭，想要远离那具猫尸。”
“那应该就是你人格分裂的初期。”
“后续你妈妈带着你跑遍了各大医院，但始终收效甚微。”
“更让我和你妈妈感到恐惧的是，那个残忍嗜杀的人格，才是你的主人格。”
“那个人格占据了你生活的绝大部分时间。”
“你从小到大，不是杀猫虐狗，就是欺小凌弱。”
“直到你上高中时，强迫一个拾荒的小乞丐生吞蛤蟆，小乞丐不从，你几乎将他打死。”
“这件事让我和你妈妈意识到，再不对你进行强制措施，你将会犯下更大的过错。”
“我推掉了手里所有的工作，带你去到国外，接受了一个老教授最新的治疗方案，并进行了三次手术。”
“但是治疗方案并没有完全成功。”
杨卓猛抽了几口烟，继续说道：
“计划方案一开始，是想杀死你的主人格，让善良的副人格接管身体。”
“但尽管你在国外接受了整整三年的治疗，残暴的主人格也依旧存在。”
“他没有被杀死，只是逐渐有沉寂下去的迹象。”
“老教授告诉我们，再继续治疗下去已经没有多大意义。”
“此后我们就回了国。”
“一开始的时间里，你的情绪十分不稳定，主副人格切换的非常频繁，需要不断的用药物和注射的方式才能维持正常生活。”
“直到最近一年，你的情况才稍有好转。”
杨匆听着杨卓为自己讲述的真相，心里只觉得无比震撼。
这些话几乎否定了他的一切。
他原先的生活，他所有的记忆，竟然没有一处是真的……
“稍有好转吗？”
杨匆有些麻木的开口。
“是的，稍有好转。”杨卓继续说道：
“一开始的计划是杀死残忍的主人格，但治疗方案没有做到这一点，最终的结果是把你导向了另一个奇怪的方向。”
“也就是两个人格开始融合。”
“你现在的情况，恐怕就是融合后的结果。”
杨匆不断摇头：
“融合？”
“可为什么融合后，我还是去杀了人？”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杨卓道：
“我的猜测是，尽管你的精神分裂有所好转，两个人格在融合为一个整体，但残暴的主人格依旧强势。”
“那个强势的主人格，哪怕在融合之后，依然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你……”
杨卓的每一个字句，都直直的击向杨匆的胸口。
“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假的？”
“爸，我也是真的分不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