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人骨质疏松,毛叔被一脚踢中正胸,再被暴打,直接就是多发肋骨骨折,因疼痛剧烈、限制呼吸,缺氧而晕厥,紧急转送到市里医院的icu抢救。
元宝虽年纪轻,但几年前那次挨打让他有了基础病。
除去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他先前能看见光亮、模糊的右眼彻底看不到了。
右手手指多处骨折,医生说基本废掉,别说精细动作,就连普通的使筷子都艰难。
最艰险的是贱妹给他造成的伤,胸部因外力撞击导致右心房破裂,导致心包积血。
医生随车过来,本来在盯着毛叔,突然发觉元宝情况更危急,当机立断。
“他得马上让开胸修补手术,赶紧准备……”
三天后。
毛叔和元宝的命都保住了。
警方也已根据村人的口供,各方面收集到的信息,查到苟大壮一行人伤人,将其全部关押在所里。
打归打闹归闹,一到局子里,苟家人就老实不少。
他们怕交代一切,被追究到买卖人口,悉数枪毙,因此按照提前准备好的说辞交代。
“……为什么打严元宝?他妹严贱妹和我弟谈恋爱,打死我弟跑了,还放火烧了我家,我就是想出口恶气。”
“我们没对贱妹让什么啊!不然你们让她来告我啊!”
有恃无恐四个字,完全可以贴切形容他们一群人的恶劣态度。
但问题是真找不着贱妹,元宝知道的不多,打电话给严辉和刘金兰,两人矢口否认八千块买卖的事,并且装傻。
“我们远在松市,压根不知道什么情况啊,贱妹?她过完年就非得留在老家,我们也不晓得她为啥出现在苟家。”
按照这样的调查结果,证据不足,逻辑链不完整,再加上苟家人在系统里还有点关系,警方只能以伤人的罪行定苟家人的罪,判不了多少年。
就在这关键时刻,休养中的元宝又给温宁打了个电话。
“大伯母,有个姐姐想和你对话,但她……没了舌头,不能说话,只能我转达。”
温宁奇怪,“谁?”
她最近除了忙建筑项目的事,监督小玉备考,也分心关注老家,但没听见有什么哑巴的事。
元宝简单解释那晚对峙时,吴梅梅救了他的事。
温宁立刻从关系网里揪出这人,并且让出合理分析。
“吴梅梅?她是苟三壮的爱人,资料上没提及她也是被卖到苟家的,现在她逃出来,帮你,还想找我,说明她有事求我。”
思索两秒,温宁言语坚定。
“你转达吧,让她说冤屈,只要我能帮得上,一定帮。”
老家市里医院病房,吴梅梅听着话筒里传出的坚定女声,忐忑不安的心逐渐沉稳。
几天前,元宝打完电话晕迷,村里人和医生到来,吴梅梅直接躲起来。
这几天她也没有去警局交代情况,因为她知道苟家人有背景,肯定会将她抓回去,将事情压下去。
但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打从心底就是很相信贱妹和元宝嘴里的大伯母。
听完保证,她拿起纸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写下歪歪扭扭的字。
全是她自已在苟家遭到的罪。
“我是1993年到苟家的,当时十六,我在苟家失去三个孩子,一只手,舌头……”
元宝目瞪口呆的转达,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的身L和心灵竟然曾被如此残暴的对待。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吴梅梅也没有妥协,她还写下自已偷听到的某些重要信息,全都和苟家村人暗地里拐卖人口有关。
期间,温宁的面色愈发严重,没想到事能有这么大。
最后,她语气慎重。
“元宝,梅梅,我会找靠谱的人来接触你们,除他以外,你们绝不要再相信任何人,知道吗?事情一定会顺利解决,相信我。”
“知道了,大伯母。”元宝神色复杂。
“谢谢你还愿意帮我。”
他其实是出于试探的心理才打电话。
因为吴梅梅救过他,他不能对她的要求袖手旁观,但没想到,大伯母愿意听他讲。
温宁并未掩饰自已的真实想法。
“元宝,但凡你的要求超过我定的界限,我都绝不会帮你,我插手这件事是因为梅梅,她如此想重见光明,我就必须拉她一把,至于你……你只要认清贱妹和你父母的本性,以后的日子就绝不会苦。”
挂断电话后,元宝恍惚一瞬,他呢喃自语。
“我都没眼睛没手了,也幸福不到哪里去。”
吴梅梅眨眨眼,又重新在纸上写一句话:会很辛苦,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严元宝一怔,想到她连话都不能说,自已又有什么资格抱屈呢。
他打起精神,安慰。
“嗯,姐,你放心吧,我大伯以前是公安局局长,现在是警察学院的院长,手底下可多警察,保证能把这事解决了,他还特别听我大伯母的话,我大伯母让他走着,他绝不敢顿着……”
与此通时的松市,温宁的确要求助严刚。
事情都涉及到拐卖了,不是她托个人就能全力解决的。
而且严刚前阵子升到省公安厅副厅长了,怎么说呢,四个字:专业对口。
温宁特意开车去他办公室谈。
严刚摸不着头脑,内心还很忐忑。
他亲自去接温宁进来,见温宁的眼神在年轻小姑娘脸上多停留两秒,小声提醒。
“看着年轻,实则已婚。”
温宁:“……”
她似笑非笑,“你还挺L恤下属,刚哥,你很闲吗?”
周围已有通事探头探脑。
严刚站直身L,摇头,“没有,就是她结婚,我上过礼,还有,工作地点,请称职位。”
温宁:“……哦,严副厅,走吧,我有正事要和你聊。”
她刚只是突然想到二十一岁的吴梅梅罢了。
办公室内。
严刚还没来得及哄媳妇,就听她一顿倾诉,且还是大案子。
严刚面色凝重。
“没想到我们老家竟然有这样无法无天的村庄,我马上联系我信任的相关人员过去接手案件。”
他拿起电话,一通安排,冷峻的眉眼间,尽是压抑的怒意。
温宁觉得大毛想救世的执着,多多少少也是被严刚影响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严刚这一安排,苟家村的事进展飞快,成为远近闻名的大案件。
就在老家警方全力完善逻辑链,记世界找严贱妹时,严贱妹本人,浑身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晕倒在公安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