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风险，就是身为“顾衡”这个身份了。
他闹出过大乱子，仇家不是一般的多，可以说几乎整个世界都跟他敌对！
要是自己在这个重构认知的过程中，不小心出了名，然后被某个喜欢好苗子大人物注意到，偏偏这个大人物又跟纪元大敌有仇的话……
也是完犊子。
那些个小虾米或许可以不在乎，但不能招惹到最大的那几号敌人！
比如，那七尊纪元神明。
天知道他到底跟多少尊神明结了仇，唯独那七尊神明名号过于响亮，就算是神明之间也亦有差距，它们毫无疑问也是屹立在所有神明的顶峰。
啧，这么一想。
顾衡都估不到自己以前到底有多狂多牛逼，独自一人就敢跟神明对杠。
谁给的勇气啊？
而自己现在肯定是没有跟神明敌对的本事，要是被那些神明知道他的行踪，顾衡都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死。
“所以，我得小心行事。”
“不能太过招摇，不能出名，甚至还得用假名或者易容……”
顾衡将其中的诸多要害关键一一缕清。
高调逆天肯定是不用想了，夹起尾巴低调行事是显得有点憋屈，可总不能因为觉得憋屈就把自己给暴露出去，那样太不值得。
“麻烦很多，但我必须得这么做。”
“我被糊弄得太久了，现在不能继续这么糊涂下去！”
顾衡被心中的顾虑给扰得烦躁。
无知的莽撞是风险，但此刻，带着“纪元大敌”这顶随时可能引来灭顶之灾的身份帽子，任何试图重新认知自身力实力的行为，本身就是最大的风险。
但坐以待毙，等着仇家哪天顺着一丝他没抹干净的线头找上门来……那才算是麻烦！
笨办法，也是办法。
顾衡觉得至少该让自己明白，现在的他挥一拳出去，到底是只能打死蚊子，还是足以砸穿星海。
“我会想办法，慢慢试出我自己现在的实力的。”
“反正那些大智者看我也不顺眼，我看留在这里完全没必要，就不给科技文明添新的问题了。”
“你怎么说？”
还需要系统引导，顾衡也就得知道她的意见。
顾夕瞳沉默地看着他，数据流在她冰蓝的眼底无声奔涌，似乎在计算着无数种可能。
最终，她微微颔首：“你既然有了决定，那我就不做干涉，不过假名和易容就不必了。”
“毕竟你失去了以往的记忆和认知，你的很多行为举动也会变得极为不同，能仅凭容貌和名字就笃定你的身份的人，绝对是少数中的少数。”
“还有，你本来也不是孤身一人，我只是你最重要的那个盟友之一，你的追随者也没有被彻底剿灭。”
闻言，顾衡眼神一亮。
对啊！
他不是有很多追随者嘛！
纪元大敌也不是单打独斗的，说是与全世界敌对，但实际上愿意跟着他一块跟全世界对着干的人，那也不在少数。
只能说人以类聚了。
那些追随者们如今是四处躲藏了起来，没有了主心骨，他们出来蹦跶也只是送人头而已。
不过顾衡也就脑海里灵光一波乍现，对追随者们也没有什么计划。
他自己都没有曾经的记忆和认知了，认不出那些跟自己一块儿疯狂的追随者了，哪怕他们认得出自己，也无济于事。
如今的“纪元大敌”只是个迷茫无助的小虾米，不适合当领导者。
顾衡也担心，要是自己盲目露面，哪怕被认出来了，找到组织了，可最后大家一样要夹着尾巴低调行事……
没必要。
还不如他自己一个人好些。
顾衡是知道自己对那些追随者有责任的，当初他们愿意跟随自己却落得此等下场，他也不能坐视不理。
可没有认识到他到底有怎样的实力之前，回去振臂一呼不会带来任何转机。
“等等，你刚才说……”
顾衡眉头一蹙，仿佛是捕捉到了某个关键。
什么叫做“最重要的盟友之一”？
他能明白追随者和盟友的区别，追随者换个说法就是下属，可盟友……
若理解不错，盟友应当是平起平坐的地位。
至少，也得在实力上能被曾经的他重视，不是么？
能当纪元大敌的盟友，那标准肯定就是按照顾夕瞳这样的“神明”，亦或者说能跟神明对抗交锋的强者了！
“像你这样的盟友，我还有多少个？”
顾衡一脸狐疑。
“具体情况我不知晓，但我不是你唯一的盟友，甚至可以说，我只是你仓促逃命以后，临时找上的最后一位盟友。”
“你只跟我说过，那些盟友实力强大，深得你的信任，值得你托付性命。”
顾夕瞳又抛出了个重量级消息，震得顾衡一时无言。
像她这样的盟友，自己还结交了起码好几位？
意思是，哪怕是纪元神明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有的甚至还跟曾经的他结盟，打算倾覆整个世界？
难不成。
自己之所以有勇气掀翻整个诸天万界，莫不是因为有这么些盟友都在支持他？！
“不对！”
“这样一想，还是有点对不上的不合理之处。”
顾衡猛猛摇头。
既然他有盟友，他都已经对整个诸天万界宣战了，那为何那些盟友当初没站出来帮他，没有跟他并肩作战？
一打七，多么势单力薄啊！
哪怕是个二打七或者是三打七呢！
盟友都去哪了？
就顾衡自己听闻来的过往，纪元大敌向来都是孤身奋战，从未有谁真正出面助他一臂之力的。
那所谓的“深得信任”听着可就有点刺耳了啊。
往最不好的那方面想，无非就是那些盟友全都反水，往他身上猛猛插刀了，导致他势单力薄，以一敌七，最后爆了战败CG。
可如此也跟顾夕瞳的说法对不上，曾经的他是要逃往“过去”之时，临时夺走了她，然后与她结盟，要系统引导自己慢慢回归的……
既然如此。
他已经吃了败仗，却仍旧要说那些盟友值得信任？
背后必然还有隐情。
“你该走了。”
在顾衡使劲头脑风暴的时候，顾夕瞳却主动推了他一把。
“诶？”
顾衡回过神来。
就发现他身上已经有道牵引光束连接着，同时，小白、月姿和零的身影也突兀地出现在光束中。
光芒骤然增强，顾衡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
“等下，我还没问完呢，怎么就——”
话音不曾真正落下，数道身影已经彻底消失在水晶大厅之内。
将顾衡传送走以后，顾夕瞳周身缭绕的那股恐怖的概念扭曲这才缓缓停止。
“差点就出事了。”
顾夕瞳松了口气。
细细看去，她白嫩光洁的身躯，此刻不断有碎片掉落，一道道裂痕显得触目惊心。
为承载神明意志而造的神明躯壳，已是近乎崩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