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妄这禁足,是保护?
还是…替罪前的圈禁?
清明咬着唇,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懑:“太过分了!这分明就是看侧妃那胎不稳,把您推出来预备着当替罪羊!侯爷他…好狠的心!”
季仪言没说话,转身走到绣架前坐下,拿起针线,仿佛院外的封锁与她无关。
针尖刺破细绢,发出轻微的“噗”声。
狠心?
她早就不该对那人有任何期待。
诡异的平静笼罩了侯府几日,直到一个消息如同惊雷炸开。
工部侍郎柳参,那位柳姨娘的亲爹,在城外马场跑马时,马匹突然受惊,将他狠狠甩了下来,当场摔断了腿,据说伤势极重,日后能否行走都成问题。
柳参坠马断腿的消息,像块沉甸甸的石头刚砸进侯府这潭深水,还没来得及激起多大涟漪,宣化侯府就出事了。
先是翠微苑洒扫的粗使婆子,在清理后院墙角积年的落叶腐土时,铁锹碰到了一个东西。
扒开湿冷的泥土,一个巴掌大小、用桐木粗略削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木人身上密密麻麻扎满了细长的银针,在昏暗天光下闪着幽冷的寒芒。
更骇人的是,木人胸前紧贴着两张黄纸符,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写着几行字。
婆子吓得魂飞魄散,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翠微苑的宁静。
消息像长了脚的风,瞬间从翠微苑低矮的院墙钻了出去。
“听说了吗?柳姨娘院里…挖出那东西了!”
厨娘在灶膛边添柴,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那份惊惧。
“扎满针的小人儿?天爷!上面还贴着…”
浆洗房的小丫头凑在一起,互相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后面的话不敢出口,只用手指了指天,又指了指花檐阁的方向。
“贴的是…侯爷和那位季姨娘的生辰!”
一个胆大的小厮在回廊角落对同伴耳语,声音带着颤抖:“柳姨娘这是…要咒死主子和新宠啊!”
窃窃私语飞速流窜,传遍侯府。
消息传到花檐阁时,季仪言正在修剪一盆兰草的枯叶。
清明急匆匆跑进来:“姨娘,出大事了!柳姨娘…柳姨娘院里挖出了巫蛊厌胜之物!上面…上面贴着的,是侯爷和…您的生辰八字!”
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一根完好的兰叶。
季仪言的手顿在半空,脸上是无措和惊慌。
程妄的动作快得惊人,柳青甚至来不及辩解一句,就被两个粗壮的婆子堵了嘴,从翠微苑直接拖去了阴森的后院刑房。
程妄亲自坐镇审问,没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隐约听见几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短促惨叫,很快便沉寂下去。
蜀淮的黑衣上有几处颜色更深,程妄负手而立背对院落,仿佛院中刚刚惨叫的人,不是他曾经宠爱过的女人。
“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