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是被赵嬷嬷带着去找了夫人,夫人借题发挥惩处了尚侧妃,那她不仅仅是要在夫人手中遭罪,回到尚侧妃那儿怕是就要没命了啊!
春红不断磕头求饶,额头磕破也没停下。赵嬷嬷却像是下定决心不放过她一般,拖着她就往的芳菲苑去。
“且慢!”
季仪言这边唇都要咬破了,到底还是没忍住开了口。
明知道这时候不应当出声来惹火上身,但......
季仪言几步上前,将春红扶起,看向赵嬷嬷手中帕子道:“赵嬷嬷,这帕子是我送给春红的。”
赵嬷嬷细到有些看不见的眉毛一挑道:“哎,这不是季姨娘吗?”
季仪言展颜浅笑,上前握住赵嬷嬷的手,硬是将那帕子抢了过来道:“赵嬷嬷也知道,前些日子侯爷许我去库房挑两件喜欢的,我是个不知事的,只瞧着丝绸好看就要了一匹给侯爷做衣裳。这不就是?”
展开怀中云锦制的中衣,袖口处的一片拼接正是和手帕颜色相近的丝绸。
赵嬷嬷表情僵硬,身体紧绷,有些紧张了起来。
“可这小贱蹄子刚刚说......”
“赵嬷嬷!”季仪言出言打断,继续道:“她一个丫鬟,哪儿就敢捡主子的剩了。是我看碎布丢了实在可惜,这才送了几个丫鬟。想来春红是怕你责备,说她越过主子去,这才扯谎说什么生前之物的,对吧,春红?”
春红怔愣在原地,被季仪言推了下才恍然大悟,赶紧出声道:“是...是奴婢扯谎,是奴婢的错,奴婢知错了,还求赵嬷嬷网开一面饶过奴婢!”
她说完就跪下身,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
赵嬷嬷看了眼季仪言,又看了眼春红,一甩手道:“成吧,老奴也是为了侯府着想,担心这侯府有家贼。既然是季姨娘送的,那你就仔细着收好了吧。”
春红口中称是,连连磕头道谢,等赵嬷嬷人走远了,才被季仪言扶了起来。
季仪言蹙眉端详片刻,从怀中取了伤膏,手指取些点涂在她额头上。
“她刚刚也不过是吓唬你罢了,夫人近几日被花宴的事缠的头疼,赵嬷嬷是夫人身边的老人,最是会察言观色,不会给夫人找不痛快,给她自己找麻烦的。”
春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说话都不完整了。季仪言见状也没说什么,就是把帕子和伤膏一同塞进了春红的怀里,自己则是抱着中衣转身离开了。
本来今天她是可以假装一切都没看到,绕路而行,离的远远的。她在侯府本就艰难,很多事都是能避则避。
可那帕子,是春红娘亲生前之物,不论真假,她都没办法无视。
她的小娘,也曾留给过她一块玉佩,那玉佩被她贴身收着,从不曾与外人看。
那也是她小娘留给她的念想,是她在这肮脏炼狱坚持下去的信念。
季仪言深吸口气,将那一桩桩一件件抛之脑后,看着近在咫尺的书房,露出一抹浅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