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父亲的陪同下走上舞台。
全场鸦雀无声，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主持人战战兢兢地将话筒递给我，她的手抖得厉害。
他拿过另一支话筒，声音洪亮如钟，清晰地传到会场的每一个角落。
“陈默导演。”
陈默猛地一颤，像是被点了名即将接受审判的罪犯。
“你引以为傲的这部电影《浮生》，
它的全部投资，剧本的核心创意，主要的演员班底，
以及今晚你站着的这个金凤奖舞台......”
父亲顿了顿，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宣判：
“都不过是我女儿江映月，随手赠予你的一个玩具而已。”
他的脸瞬间血色尽失，白得像一张纸。
他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
“不......不可能......”他终于找回了声音，歇斯底里地嘶吼，
“我的才华！我的努力！那都是我的心血！”
“才华？”
我笑出声来，
“你的剧本，是我熬了七个通宵帮你打磨的。
你的核心创意，是我扮成清洁工从对手公司的碎纸机里一点点拼凑出来的。
你的女主角高雯，是我动用星耀的关系帮你从一部大制作里挖过来的。
连你最得意的御用摄影师，都是我亲自飞到国外帮你请的。”
“陈默，你所谓的才华，不过是建立在我的资源之上。
你所谓的内部消息，不过是我喂到你嘴边的信息。”
“没有我，你以为你是什么？”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陈默的胸口。
他的脸色从惨白变成涨红，又从涨红变得铁青。
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对应着那些被他刻意忽视、
并归功于自己的“运气”和“才华”的真相。
主持人这时极为识趣地开口，
声音颤抖地念着手中的资料，
那是助理刚刚递给她的：
“根据资料显示，《浮生》总投资八千万，
其中，星耀传媒匿名出资五千万，占比百分之六十二点五。”
“主演高雯小姐，其经纪合约隶属于星耀传媒旗下的星光经纪公司。”
“本届金凤奖，由星耀传媒独家赞助......”
每念一条，陈默的身体就佝偻一分。
到最后，他已经完全站不直，整个人像被抽走了脊梁骨，摇摇欲坠。
而瘫坐在地上的高雯，此刻正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
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陈默。”我轻声叫他的名字，像情人间的呢喃，
却带着最残忍的审判，
“还记得你说我是底层垃圾吗？”
他浑身剧烈地颤抖，眼神涣散，嘴唇哆嗦着。
“现在，你告诉我。”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们之间，谁才是真正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