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沈聿白五年替身,我生日那天收到他短信:今晚陪她,别等我。
>我笑着删掉信息,从高楼一跃而下。
>再睁眼,我绑定了追妻火葬场续命系统。
>系统说:让他痛,你才能活。
>于是我挽着新欢在宴会上否认爱过他。
>转头用他教的商业手段狙击他的公司。
>看着他为我憔悴疯狂,我笑得温柔:
>沈总,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当他公司破产跪在雨里求我回头时。
>我俯身贴耳:其实那天,我是故意跳的。
>沈聿白瞳孔剧震,当晚用我送他的领带自缢身亡。
>系统提示音响起:火葬场进度100%,恭喜宿主,永久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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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那行字像淬了毒的针,精准扎进苏晚眼底最深的裂缝里。
**她情绪不太好,今晚我陪她。别等我,早点睡。**
发送人:沈聿白。
手机屏幕的光幽幽地映着她苍白得过分的脸。今天是她二十五岁生日。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车流织成流动的光河,却照不进这间位于顶层的、空旷冰冷的公寓分毫。空气里残留着他惯用的雪松须后水味道,此刻闻起来,却像某种腐朽的预兆。
五年了。
整整五年,她活成另一个人模糊的影子。模仿林薇说话时微微上扬的尾音,学她穿素净的白裙子,留她那样海藻般的长卷发,甚至在他醉酒后温柔地应承他口中呢喃的另一个名字。她以为滴水能穿石,以为卑微到尘埃里,总能开出一朵被他看见的花。
这条信息,像一盆彻骨的冰水,浇熄了她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名为希望的火苗。原来,尘埃里开出的,只能是灰烬。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牵起一个弧度,一个空洞到极点的笑。没有眼泪。心口那块地方,早已被反复的失望和自欺欺人掏空了,只剩下一个呼呼漏着冷风的破洞。她指尖悬在删除键上,停顿了那么一瞬,然后,干脆利落地按了下去。
屏幕归于黑暗,映出她毫无生气的倒影。
她赤着脚,踩过昂贵却冷硬的大理石地面,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夜风从没关严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城市高空的寒意,吹动她身上那条林薇最喜欢的、她为了迎合沈聿白审美而买的白色真丝睡裙。楼下是万丈深渊,是流动的光点汇聚成的、虚假的星河。
别等我。
好啊,沈聿白。这一次,我真的不等了。
身体轻盈得不可思议,像一片被风卷起的羽毛。失重感骤然攫住她,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自己那声解脱般的、极轻极轻的叹息。
黑暗,无边无际。
然后,一点刺目的白光猛地炸开!
苏晚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如同溺水的人终于冲破水面。她大口喘着气,肺叶火烧火燎地疼。眼前是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她公寓卧室的天花板,昂贵的水晶吊灯散发着柔和却冰冷的光。
她还活着怎么可能
叮!检测到强烈求生意志与滔天怨念,‘追妻火葬场续命系统’绑定成功!
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音突兀地在她脑中响起,清晰得如同贴在耳膜上低语。
苏晚浑身一僵,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系统她下意识地在脑中回应,声音嘶哑干涩。
是。电子音冰冷地解释,宿主苏晚,生命体征于三分二十七秒前彻底归零。因符合本系统‘被负心渣男辜负致死’的核心筛选标准,且灵魂怨念值爆表,特给予绑定机会。
生命体征归零……果然,她已经死了。那纵身一跃的决绝感,此刻在记忆里清晰得可怕。
你的存在意义苏晚的声音冷静得出奇,仿佛在谈论别人的生死。
目标:让辜负你的渣男沈聿白,体验极致的追妻火葬场!电子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残酷的激昂,他痛,你才能活。他越痛,你活得越久,直至他痛不欲生,你的生命将彻底稳固!
火葬场进度实时计算,初始值:0%。宿主当前生命能量仅能维持72小时。请宿主尽快行动!
72小时……三天。
苏晚缓缓坐起身,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镜子里映出一张苍白但年轻的脸,眼底却沉淀着不属于这个躯壳的、死过一回的灰烬和冰冷。不再是那个温顺、卑微、眼里只有沈聿白的影子。有什么东西,在那场坠落里彻底摔碎了,又被这诡异的系统强行拼凑回来,淬炼出一种冰冷的硬质。
沈聿白。
这个名字在舌尖滚过,不再是缠绵的爱意,而是淬了毒的恨。让他痛好啊。这简直是她重生后,唯一能抓住的、活下去的动力。她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依旧是璀璨的万家灯火,依旧是她纵身跃下的高度。她伸出手指,指尖轻轻点在冰冷的玻璃上,沿着那条无形的、将她与死亡隔开的界限缓缓滑过。
唇角勾起一丝极淡、极冷的弧度。
沈聿白,她对着玻璃上自己冰冷的倒影,无声地宣告,这一次,换你尝尝地狱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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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生命倒计时的指针无声转动。苏晚没有浪费一分一秒。
她冷静得像个精密的机器,梳理着脑中关于沈聿白的一切信息。他的商业帝国版图,他核心业务的软肋,他那些隐秘的、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交易……这些,曾经是她为了能离他近一点、帮上他一点忙,而拼命学习、默默记下的东西。如今,成了刺向他最锋利的匕首。
一个名字清晰地浮现——江叙。
沈聿白在商场上唯一真正忌惮的对手,年轻、锐利、背景深厚。更重要的是,江叙的家族企业云鼎资本,正与沈聿白在争夺一块关乎未来十年战略布局的核心地皮。前世,沈聿白最终以极其微弱的优势险胜。而现在……
苏晚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输入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电话接通,那边传来一个略显诧异但依旧沉稳的男声:喂
江总,我是苏晚。她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丝毫波澜,开门见山,关于城西那块‘黄金之心’地皮,我有一份沈氏集团的内部竞标底价和关键风险评估报告,或许您会感兴趣。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即响起江叙低沉而探究的声音:苏小姐沈聿白的……苏小姐你确定
非常确定。苏晚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沈聿白商业帝国的核心区域,声音像淬了冰的刀锋,半小时后,‘云顶’咖啡厅,我带着诚意来。
电话挂断。苏晚看着镜中的自己,眼底最后一丝属于过去的温软彻底湮灭。她精心描绘了妆容,掩盖住眉宇间的疲惫与死气,挑了一件从未在沈聿白面前穿过的、极具攻击性的正红色连衣裙。镜中的女人,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拒人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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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华商慈善夜,名流云集,衣香鬓影。这里是沈聿白的主场,也是他习惯性带着林薇亮相、宣告所有权的地方。苏晚知道,他一定会来。
水晶吊灯的光芒碎钻般洒落。苏晚挽着江叙的手臂,步入会场。她姿态优雅,笑容得体,艳红的裙摆摇曳生姿,瞬间吸引了无数道目光。其中一道,锋利、冰冷、带着难以置信的错愕,死死地钉在她身上——来自人群中心,被众人簇拥着的沈聿白。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身姿挺拔,英俊依旧,只是脸色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发青。他身边的林薇,穿着一身柔美的白色长裙,小鸟依人,此刻也正惊疑不定地看着苏晚和江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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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形的风暴在觥筹交错间酝酿。
沈聿白推开围拢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周身散发的低气压几乎凝成实质,目光像刀子一样剐过苏晚挽着江叙的手,最后定格在她脸上。
苏晚。他声音低沉,压抑着翻涌的怒意和某种更深的东西,你在干什么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好奇、探究和看好戏的兴奋。空气仿佛凝固了。
苏晚缓缓抬起眼睫,迎上他翻涌着风暴的视线。她脸上那点礼貌性的微笑倏然褪去,只剩下一种近乎漠然的平静。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倦
沈总,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悠扬音乐,落在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心上,有事
沈聿白的下颌线骤然绷紧,眼神锐利得能刺穿人:你什么时候和江叙这么熟了谁允许你……
沈总,苏晚直接打断他,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我们之间,似乎并不存在‘允许’这种关系。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旁姿态从容、带着玩味笑意的江叙,再转回视线,对上沈聿白那双压抑着惊涛骇浪的眸子,红唇轻启,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过去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不过是玩玩而已。沈总何必当真
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这八个字,如同八颗冰冷的子弹,精准地射入沈聿白的胸膛。他高大的身躯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脸色瞬间褪尽血色,变得一片骇人的惨白。那双素来深邃锐利、掌控一切的眼中,第一次清晰地浮现出巨大的茫然、震怒,以及一种被彻底羞辱和背叛的剧痛。他死死地盯着苏晚,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眼前这个女人。周围的空气彻底冻结,所有细微的交谈声都消失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数道惊愕的目光。
江叙适时地轻笑一声,手臂占有性地揽上苏晚纤细的腰肢,姿态亲昵而挑衅:沈总,看来你对我的女伴有些误会苏小姐现在,是我的贵客。他微微倾身,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附近的人听清,‘黄金之心’那块地,承让了。
沈聿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明白苏晚那句玩玩背后,隐藏着怎样锋利的刀!黄金之心项目是他集团未来五年的核心命脉,竞标底价和核心策略属于绝密!苏晚……她竟敢!
极致的愤怒和被彻底愚弄的耻辱瞬间冲垮了理智的堤坝。沈聿白猛地抬手,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眼看就要抓住苏晚的手腕!
叮!目标人物‘沈聿白’遭受重大精神打击,悔恨值飙升!火葬场进度+25%!宿主生命能量续充:15天。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苏晚脑中炸响,带来一种近乎残忍的畅快感。她看着沈聿白眼中那痛苦与狂怒交织的漩涡,看着他伸过来的、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的手,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加深了。
就在沈聿白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她的前一秒,苏晚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向后微微退了一步。这一步,恰好让她完全依偎进江叙坚实的臂弯里,也彻底避开了沈聿白的触碰。
她微微仰起脸,看向江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瞬间盛满了依赖和恰到好处的委屈,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阿叙,这里好吵,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
那声阿叙,叫得亲昵又自然,像一把淬毒的软刀,狠狠扎进沈聿白的心脏。
江叙眼底的笑意更深,带着胜利者的从容和对猎物的欣赏。他安抚性地紧了紧揽着苏晚的手,目光掠过沈聿白铁青的脸,语气轻慢:当然,宝贝。这里空气不太好,我们去露台透透气。他刻意加重了宝贝二字,如同在沈聿白流血的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
说完,他不再看沈聿白一眼,拥着苏晚,姿态亲密地从僵硬如石雕的沈聿白面前走过。红色的裙摆摇曳生姿,像一团燃烧的、复仇的火焰,灼痛了沈聿白的眼睛。
沈聿白僵立在原地,伸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微微颤抖。周围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林薇担忧地走上前,试图去拉他的手臂:聿白……
滚开!沈聿白猛地甩开林薇的手,声音嘶哑低沉,像受伤的野兽。他死死地盯着苏晚和江叙消失在露台方向的背影,眼中翻涌着毁天灭地的风暴和一种从未有过的、灭顶般的恐慌。玩玩而已把他五年来的习惯、占有欲,甚至那些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隐秘情愫,轻飘飘地归结为玩玩!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撕裂,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那抹刺眼的红,彻底烧毁了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和掌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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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成了沈聿白的噩梦。
苏晚的名字,如同跗骨之蛆,和江叙紧紧捆绑在一起,频繁地出现在财经版面和八卦小报的头条。
云鼎资本强势截胡‘黄金之心’,沈氏集团战略布局受挫!——报道旁边,是江叙意气风发的照片,背景里偶尔闪过苏晚冷静精致的侧脸。
昔日金丝雀振翅高飞苏晚疑成江叙新晋智囊,助力云鼎连夺沈氏三项目!——配图是苏晚与江叙在高级餐厅共进晚餐,她正微微倾身,指着文件说着什么,江叙专注倾听,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沈氏股价连日受挫,沈聿白深夜现身酒吧买醉!——模糊的偷拍照上,沈聿白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角落,领带松散,眼神阴鸷颓败,与往日的矜贵判若两人。
每一次看到这些消息,沈聿白都觉得心口那把无形的刀又搅动了一下。他试图联系苏晚,电话永远被挂断,短信石沉大海。他放下所有骄傲去她公寓楼下等,却只等到江叙的跑车停在她楼下,看着她言笑晏晏地坐上副驾。
他动用一切关系打压江叙,却发现自己集团内部似乎总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出手前就精准地泄露出他的意图,或者将他暗中布局的棋子一一拔除。手段之狠辣老练,带着一种让他心惊又无比熟悉的影子——那是他曾经手把手教给苏晚的、属于他的风格!
办公室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沈聿白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冒出胡茬,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沉郁暴躁的低气压中。他死死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被放大的偷拍照片——照片里,苏晚正从江叙的车里下来,侧脸对着镜头,嘴角似乎噙着一抹极淡、极冷的笑意。
苏晚……他低吼着她的名字,一拳狠狠砸在冰冷的玻璃上,指关节瞬间渗出血丝。悔恨如同毒藤,疯狂地缠绕着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想起她曾经小心翼翼看向他的眼神,想起她为他煮醒酒汤时专注的侧脸,想起她生日那天……那条被他随手发出的、冰冷的信息。
叮!目标人物‘沈聿白’持续遭受精神与事业双重打击,悔恨值持续飙升!火葬场进度+35%!宿主生命能量续充:30天。
系统的提示音在苏晚脑中响起,带着冰冷的进度播报。她面无表情地合上手中的平板,屏幕上正是沈聿白那张颓败而痛苦的脸。她端起手边的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带来一种近乎麻痹的平静。
窗外,开始下雨了。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城市的轮廓。沈聿白的痛苦,成了滋养她生命的养料。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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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集团的大厦在风雨中如同即将倾覆的巨轮。股价连续跌停,核心项目接连被狙击,资金链濒临断裂的风声在市场上疯狂流传。沈聿白已经几天几夜没合眼,眼窝深陷,眼中布满血丝,昔日锐利的锋芒被疲惫和一种深不见底的阴鸷取代。
他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疯狂地寻找着任何一根救命稻草。最终,他查到了苏晚此刻的位置——她独自一人,在城郊半山一座私密性极高的私人美术馆里,参加一个小型的艺术沙龙。
沈聿白抓起车钥匙,不顾外面瓢泼的大雨,冲了出去。黑色的豪车在雨幕中疯狂疾驰,溅起高高的水花,如同他此刻濒临崩溃的内心。
美术馆内,灯光柔和,舒缓的钢琴曲流淌。苏晚正独自站在一幅巨大的抽象画前,微微仰头欣赏。她穿着一条剪裁简洁的黑色长裙,身姿纤细,侧影沉静,仿佛与周围浮躁的世界隔绝开来。
砰!美术馆厚重的大门被猛地撞开!
湿淋淋的身影闯了进来,带着一身寒气和水汽,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是沈聿白。昂贵的西装被雨水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他此刻紧绷到极限的肌肉线条。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雨水顺着他的下巴不断滴落。他脸色惨白,嘴唇冻得发紫,唯独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苏晚,里面燃烧着绝望、疯狂和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哀求。
几个保安立刻警惕地围了上来。
苏晚!沈聿白嘶吼出声,声音因为寒冷和激动而剧烈颤抖,完全不顾周围惊愕的目光,我们谈谈!求你!
苏晚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一片冰封般的平静。她看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如同落水狗一样的男人,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痛苦和卑微,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物品。
沈总,她的声音清冷,在安静的展厅里格外清晰,这里是美术馆,请保持安静,不要打扰别人欣赏艺术。
她甚至微微蹙了下眉,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这疏离而高高在上的态度,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沈聿白紧绷的神经。他猛地推开试图阻拦他的保安,踉跄着冲到苏晚面前,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噗通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膝盖撞击地面的闷响,在寂静的美术馆里回荡,令人心头发颤。
苏晚!沈聿白仰着头,雨水和某种滚烫的液体混合着从他脸上滑落,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他浑身都在发抖,声音破碎不堪,带着一种濒死的绝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公司钱我的命!只要你回来!我求你回来!
他伸出手,想要去抓苏晚的裙摆,像一个乞丐在祈求最后的施舍。
整个美术馆死寂一片。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曾经在财经杂志封面上睥睨众生的男人,此刻竟如此卑微地跪在一个女人面前。
苏晚垂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漂亮的脸上没有任何动容,没有报复的快意,也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一种近乎神祇俯瞰蝼蚁的漠然。
她微微俯身,靠近他耳边。动作优雅,带着一种残忍的亲密感。
温热的呼吸拂过沈聿白冰冷的耳廓,却让他如坠冰窟。他听到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轻缓地、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内容却淬着世间最毒的寒冰:
沈聿白,你以为我是真的心灰意冷才跳下去的吗
沈聿白猛地一颤,布满血丝的瞳孔骤然收缩!
苏晚看着他瞬间僵滞、如同被雷劈中的表情,嘴角勾起一丝极致冰冷的、近乎妖异的微笑,继续用那轻柔而残忍的声音,将真相狠狠凿进他濒临崩溃的意识里:
不。那天,我是故意的。
我就是要你永远记住,是你,亲手把我推下去的。
现在,她直起身,欣赏着他脸上瞬间碎裂、化为一片死寂空白的表情,声音恢复了清冷,游戏结束了。
她不再看他一眼,仿佛地上跪着的只是一团肮脏的垃圾。她优雅地转身,高跟鞋踩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清脆而冷酷的声响,一步一步,走向美术馆深处那柔和的光晕里,再也没有回头。
沈聿白依旧跪在那里,维持着伸手的姿势,像一尊被瞬间抽空了所有灵魂的石像。耳边只剩下那恶毒的、摧毁一切的低语在疯狂回荡——
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
叮!目标人物‘沈聿白’遭受终极精神摧毁!悔恨值突破极限!火葬场进度+40%!总计100%!恭喜宿主苏晚,达成‘追妻火葬场’终极成就!生命能量锁定,永久存活权限开启!系统解绑中……
冰冷的电子音在苏晚脑中响起,带着一种任务完成的终结感。她脚步没有丝毫停顿,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径直走向美术馆深处那幅巨大的、色彩浓烈到近乎狰狞的抽象画前。画布上扭曲的线条和狂乱的色块,仿佛在无声地呼应着身后那个刚刚被彻底摧毁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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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冰冷的雨水敲打着落地窗,在玻璃上蜿蜒出道道扭曲的水痕。
沈氏集团顶层,总裁办公室。巨大的空间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单调的雨声。昂贵的羊毛地毯上散落着被撕碎的报表、砸碎的相框碎片,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
沈聿白瘫坐在巨大的真皮办公椅里,像一具被抽干了所有生气的空壳。昂贵的西装皱巴巴地裹在身上,领口被粗暴地扯开。他手里死死攥着一条领带。
那是一条深蓝色的领带,边缘用银线绣着一个小小的、不易察觉的W——苏晚名字的缩写。那是他去年生日,苏晚送他的礼物。她当时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说:聿白,希望你喜欢。
他当时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手接过来放在了一边,甚至没有多看一眼。
此刻,这条被他弃如敝履的领带,成了他手中唯一的、滚烫的烙铁。
我是故意的……
我就是要你永远记住……
苏晚那轻柔而恶毒的声音,如同最尖锐的魔咒,一遍又一遍在他混乱不堪的脑海里疯狂穿刺、回响,每一次都带出淋漓的血肉。他试图抓住些什么来证明那只是一场噩梦,可指尖触及的,只有冰冷的现实——崩塌的帝国,背叛的痛楚,和那个被他亲手推下深渊的女人,最后看向他那双冰冷刺骨、再无一丝温度的眼睛。
悔恨如同硫酸,腐蚀着他每一根神经。五年来的点点滴滴,那些被他忽视的温柔、被他践踏的真心、被他随手丢弃的关切……此刻都变成了无数把烧红的刀子,反复凌迟着他。原来,她早就死了。在他发出那条信息的时候,在他无数次把她当作另一个女人的影子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而那个纵身一跃,不是解脱,是对他最后的、最残忍的审判!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条深蓝色的领带。银线的W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个无声的嘲讽,一个血淋淋的标记。
够了。
一切都够了。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像个提线木偶般走向办公室角落那扇厚重的、通往私人休息室的门。休息室很高,天花板上有一根结实的、用来悬挂吊灯装饰的横梁。
他搬过一把椅子,站了上去。动作缓慢而僵硬,带着一种殉道者般的决绝。
窗外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的光晕,如同他此刻彻底破碎、无法聚焦的世界。他颤抖着,将那条深蓝色的领带,绕过冰冷的横梁,打了一个死结。领带末端那个小小的W,在他眼前晃动着,像苏晚最后那个冰冷的微笑。
他闭上眼,将头缓缓伸进那个由她亲手挑选的布料编织成的、冰冷的环扣里。
苏晚……一声破碎的、如同叹息般的低喃逸出唇边,带着无尽的悔恨和彻底湮灭的绝望。
椅子被猛地踢开。
一声沉闷的、短促的声响后,一切归于死寂。只有窗外的雨,依旧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冲刷着这个刚刚吞噬了一个灵魂的、冰冷而空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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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城市另一端。
苏晚站在自己新公寓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窗外,雨势渐小,天边似乎透出了一丝灰蒙蒙的微光。
滴!系统解绑完成。终极任务达成。宿主苏晚,永久存活权限确认。
脑中最后响起那个冰冷的电子音,随即,一种奇异的剥离感传来。仿佛一直附着在灵魂深处的一层薄冰,悄然融化、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和……彻底的虚无。
束缚消失了。
复仇完成了。
那个叫沈聿白的男人,连同他带来的一切痛苦和纠缠,都彻底终结了。
她应该感到轻松,感到解脱,甚至感到一丝快意。
可是,没有。
苏晚低头,看着杯中微微晃动的水面。水面倒映着她的脸,依旧年轻美丽,眼神却像一片被暴风雪席卷过后、寸草不生的荒原。空茫,死寂。
她赢了这场由恨意驱动的生存游戏,用最极端的方式,将那个曾将她推入深渊的男人,亲手送进了真正的地狱。
然后呢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轻轻碰触着冰冷的玻璃窗。窗外,雨后的城市正在苏醒,车灯汇成流动的光河,远处高楼大厦的轮廓在晨曦微光中逐渐清晰。这是一个庞大、鲜活、充满无数可能的世界。
可她的世界,在纵身一跃的那一刻,似乎就只剩下复仇这一条漆黑的路。如今路已走到尽头,尽头之后,是什么
她不知道。
杯中温热的水,喝下去,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喉咙里像是堵着一团冰冷的棉花。
苏晚静静地站着,看着窗外那个与她再无关联的世界。晨曦的光线终于艰难地穿透云层,落在她毫无表情的脸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