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月光他掀桌了
重生在家族晚宴前夜,浴缸里的水还是温的。
前世我被养弟林澈下药陷害,养母却柔声劝我:小澈不是故意的。
最终我身败名裂,从顶楼绝望跃下。
这一世,当养母再次说出那句经典台词时,我笑了。
激活的怨念清算系统在我眼前弹出选项:
[A]忍气吞声(奖励:圣母光环)
[B]当场复仇(消耗怨念值100点)
我指尖轻点B,兑换了真言药剂。
当众将药剂倒入林澈酒杯:弟弟,喝下去。
又给养母满上红酒:妈,这杯敬您的不是故意。
看着两人在满堂宾客前自曝罪行,吐得昏天暗地。
我转身离去时,系统提示:【灵魂撕裂度+10%】
——没关系,这一世我只要他们生不如死。
-
冰冷,粘稠,无边无际的黑暗挤压着每一寸意识,沉重得像灌了铅。肺里炸开的剧痛是最后残存的感觉,空气……不,是浑浊腥咸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撕裂喉咙,灌入深处。冰冷的水包裹着,拉扯着,拖向永寂的深渊。
然后,是光。刺得人眼窝生疼。
猛地睁开眼,视野里是模糊晃动的金色光晕,像破碎的夕阳熔在了水里。口鼻间没有腥咸,只有一种……过度浓郁的、甜腻的沐浴香氛气味。身体浸泡在温热的液体中,微微发烫。

不是楼顶呼啸的风,不是急速下坠的失重感。
是水。
温的。
林默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本能地弹起,带起一片哗啦的水声。温热的水珠顺着湿透的黑发往下淌,滑过脸颊,流进脖颈。他大口喘息,新鲜空气涌入灼痛的肺部,带来一种近乎虚脱的晕眩感。他茫然地环顾四周。
奢华到极致的大理石浴缸,光滑的瓷面反射着头顶水晶吊灯细碎而冰冷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那股挥之不去的、属于这个家的昂贵香氛。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苏宅后花园精心修剪的草木轮廓,更远处,主宅灯火辉煌,隐隐传来觥筹交错的模糊喧嚣。
晚宴。
这个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猛地噬咬了他的心脏。
前世……那场将他彻底钉死在耻辱柱上的晚宴!就是今晚!
他挣扎着从温热的浴水中站起,赤脚踏上冰凉的大理石地面,带起一串湿漉漉的脚印。巨大的落地镜映出他此刻的模样: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湿透的黑发凌乱地贴在额前,水滴不断从发梢滴落。最刺眼的是,裸露的上半身,肩胛骨附近,几块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痕,边缘泛着深红,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撞击过。
几天前,林澈不小心把他从楼梯上推了下来。当时养母苏明美就在旁边,她只是蹙了蹙精心描画的眉,语气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小默,你弟弟还小,莽撞了点,他不是故意的。你是哥哥,让让他。
让让他……
林默的手指死死抠住冰冷的洗手台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进那光滑的釉质里。镜中那张年轻却刻满阴霾的脸,眼神空洞得可怕,像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前世被泼满身的污水,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养父失望透顶的冰冷眼神,最后是顶楼天台呼啸的风,灌满了他单薄的衣衫……
那些画面,那些声音,那些冰冷的绝望,如同无数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脑海深处。恨意,一种被地狱之火焚烧过的、纯粹的、冰冷的恨意,轰然炸开,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烧尽了残存的所有软弱和温度。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那些深可见骨的旧伤疤,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楚,提醒着他那场坠落的真实。
呵……
一声极轻、极冷的嗤笑从他紧抿的唇缝里溢出来,带着血腥气。他抬起手,用力抹去镜面上凝结的水汽,动作粗暴。镜子里那双眼睛,褪去了所有的迷茫和温度,只剩下一种近乎非人的、沉静的疯狂。
亲情母爱那些他前世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死死攥着不放的幻影
他早就不稀罕了。
从顶楼纵身一跃的那一刻起,那个渴望着温暖、笨拙地讨好着这个冰冷家的林默,就已经摔得粉身碎骨。
现在活过来的,只有债主。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毫无起伏的机械音,突兀地在他死寂一片的脑海深处响起:
【检测到强烈怨念核心,符合绑定条件。怨念清算系统,激活。】
眼前骤然弹出一个半透明的幽蓝色光幕,界面简洁得近乎冷酷。
【核心目标:清算怨念,讨还血债。】
【绑定宿主:林默。】
【当前怨念值:100(初始值)】
【灵魂状态:完整(撕裂度0%)】
幽蓝的光映在林默深不见底的眼瞳里,没有惊起一丝波澜,只有一种冰冷的了然。仿佛这非自然的存在,只是印证了他坠入地狱后又爬回来的某种必然。他伸出湿漉漉的手指,指尖还带着浴缸里的水汽,毫不犹豫地点向那幽蓝光幕上唯一的选项:【基础权限解锁】。
光幕闪烁了一下,界面切换。一个列表呈现出来,条目不多,却都泛着不祥的微光。
【物品兑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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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言药剂(初级)】:强制饮用者于短时间内吐露内心最阴暗的秘密(效果强度与目标意志力成反比)。兑换消耗:100怨念值。
-
【痛苦感知(被动)】:轻微放大自身痛觉,提升意志韧性(副作用:灵魂撕裂风险小幅提升)。兑换消耗:50怨念值。
-
【灵魂之眼(初级)】:短暂窥视目标灵魂表层恶意(冷却时间24小时)。兑换消耗:80怨念值。
林默的目光精准地锁定了【真言药剂】,指尖悬停其上。100点怨念值,刚刚好。冰冷的杀意在他眼底无声地翻涌、凝聚。
门被轻轻敲响,管家陈伯那经过专业训练的、带着恰到好处恭敬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默少爷,夫人请您去前厅,晚宴快要正式开始了。
知道了。林默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听不出刚从水里出来的湿冷,只有一种金属般的冷硬质感。
他扯下宽大的浴巾,胡乱擦干身体和头发,换上佣人事先熨烫平整、放在一旁的高定礼服。深黑的西装,完美勾勒出他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肩背线条,像一把收入鞘中的利刃。镜中的青年,面容依旧年轻俊秀,只是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寒冰,眼底深处翻涌着沉寂的漩涡。他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转身,拉开门。
门外走廊辉煌的灯光瞬间涌入,映亮他苍白的面容和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眸。他挺直脊背,像一个奔赴战场的士兵,一步一步,走向那片金碧辉煌、衣香鬓影,却比地狱更让他憎恶的喧嚣。
苏家的宴会厅向来是这座城市顶级圈层的小型秀场。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璀璨却冰冷的光芒,空气里混合着昂贵香水、雪茄和精致食物的复杂气息。衣冠楚楚的宾客们低声谈笑,觥筹交错间,流淌着不动声色的试探与攀附。
林默的到来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他刻意收敛了气息,步伐沉稳地穿过人群边缘,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目标。苏明美穿着一身优雅的香槟色长裙,颈间璀璨的钻石项链恰到好处地衬托着她的雍容。她正亲昵地挽着林澈的手臂,后者一身白色礼服,笑容灿烂阳光,正与几位世家长辈交谈,姿态谦逊得体,俨然是苏家最受宠爱的完美小少爷。
林澈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林默,那笑容似乎更加明亮真诚了几分,他轻轻挣开苏明美的手,端着一杯香槟,快步迎了上来。
哥!你怎么才来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林澈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将手中的酒杯自然地递向林默,动作亲昵无比,来,喝点东西缓缓神。
那杯香槟,在璀璨的灯光下呈现出诱人的浅金色,细密的气泡欢快地向上涌动着。
林默的视线落在递到眼前的杯子上,然后缓缓抬起,对上林澈那双看似清澈、深处却藏着毒蛇般阴冷笑意的眼睛。前世,就是这杯加了料的酒,彻底开启了他的地狱之门。那些被偷拍下来的、足以摧毁一个人所有尊严的混乱照片,正是从这杯关怀开始。
一股冰冷的戾气瞬间冲上头顶,几乎要冲破理智的闸门。但他只是极其缓慢地,抬起手,却不是去接那杯酒。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杯壁的刹那——
哎呀!
林澈像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体猛地一个趔趄,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倒!他手中那杯满满当当的香槟,以一种极其精准又无比巧合的角度,哗啦一声,尽数泼在了林默胸前!
深色的西装前襟瞬间被浸透一大片,冰凉黏腻的酒液迅速渗透进去,紧贴着皮肤,带来一片湿冷的狼狈。刺鼻的香槟气味弥漫开来。
周围的谈笑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带着惊讶、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好戏的兴味。窃窃私语如同细小的蚊蚋,在辉煌的大厅里嗡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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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哥!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澈站稳身体,脸上瞬间布满了惊慌和自责,他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擦拭林默湿透的衣襟,声音里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哭腔,都怪我太不小心了!踩到地毯边了!哥,你没事吧我…我这就去给你拿干净的……
他的动作慌乱,眼神却在低垂的瞬间,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阴冷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就在这时,一只带着温凉玉镯的手轻轻按住了林澈忙乱的手臂。苏明美不知何时已走了过来,她微微蹙着精致的眉头,看着林默胸前那片醒目的污渍,眼神里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混合着无奈与轻微责备的包容。
她轻轻叹了口气,那声音柔和依旧,如同拂过琴弦的微风,却像淬了冰的针,狠狠扎进林默的耳膜,精准地刺穿了他记忆里最血淋淋的伤口。
小默,苏明美开口,语气带着安抚的意味,你看你,总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不过算了,你弟弟也不是故意的,他年纪小,做事难免不稳重。你是哥哥,别跟他计较,去楼上换件衣服就好了。
小澈不是故意的。
你是哥哥,让让他。
前世临死前,这两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他耳边反复回响。此刻,它们再次从苏明美那张涂着昂贵口红的嘴里吐出,带着一模一样的伪善腔调,仿佛历史的车轮带着嘲讽的尖啸,又一次无情地碾过他的尸骨。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为这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台词而凝滞了一瞬。宾客们的眼神变得更加微妙,那些探究的、看戏的、甚至带着一丝隐秘快意的目光,如同无形的蛛网,密密地缠绕在林默身上。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无数道目光的聚焦下,林默缓缓地、缓缓地抬起了头。
他没有去看手忙脚乱、眼底却藏着得意冷笑的林澈,也没有去看周围那些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脸孔。他的目光,越过人群,直直地、平静地锁定了苏明美那张依旧保持着优雅、写满了宽容大度的脸。
然后,他扯动了一下嘴角。
那不是一个笑容。没有温度,没有弧度,甚至没有任何肌肉牵动的迹象。那更像是一种……某种蛰伏在深渊底部的、冰冷掠食者终于等到猎物踏入陷阱时,露出的森白獠牙的倒影。
冰冷、死寂,却又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无声的疯狂。
与此同时,那个沉寂了片刻的幽蓝色光幕,毫无预兆地在他视界中央猛然弹出,带着一种冰冷的催促:
【检测到核心怨念场景复现!触发清算任务!】
【清算对象:林澈(直接加害者),苏明美(帮凶/伪善者)】
【清算方式选择:】
【A:忍气吞声(奖励:圣母光环*1,效果:提升他人好感度,降低自身存在感)】
【B:当场复仇(消耗怨念值100点,可兑换指定物品)】
幽蓝的光在视网膜上跳动,冰冷得如同手术台上的无影灯。那两个选项,【A:忍气吞声】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虚假的柔和白光;【B:当场复仇】则涌动着岩浆般暗沉的猩红。
林默的目光,没有丝毫犹豫地钉死在那个猩红的【B】上。指尖抬起,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仿佛不是去选择毁灭,而是去触碰一个久别重逢的冰冷真理。
点下!
【选择确认!怨念值-100!】
【物品兑换:真言药剂(初级)*1,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使用提示:药剂无色无味,需目标主动饮下生效。宿主可通过意念随时提取至手中。】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脑海深处回响,如同丧钟敲响的前奏。与此同时,一股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空间涟漪在林默垂在身侧的右手掌心悄然荡开,仿佛一滴冰水融入空气,瞬间消失无踪。
他清晰地感知到,一个冰冷的、硬质的小玻璃瓶,凭空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那触感,像握住了一块来自地狱的寒冰。
妈,林默开口了。他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却像一把薄而锋利的冰刃,轻易地切开了宴会厅里凝固的空气,让所有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无数道目光,惊疑不定地聚焦在他那张平静得近乎诡异的面孔上。
您说得对,他继续说着,目光依旧锁着苏明美,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似乎加深了一毫,弟弟他,确实‘不是故意的’。
他刻意加重了那四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彻骨的寒意。
苏明美被他看得心头莫名一悸,那眼神……太冷了,冷得不像活人。她强压下那丝不适,维持着优雅的姿态,刚想顺着话头继续扮演她宽容慈母的角色——
林默却不再看她。他微微侧身,转向旁边侍立着的、托着银盘的侍者。那侍者被他突然的动作和冰冷的视线惊得微微一颤。
林默的目光扫过银盘上琳琅满目的酒水。最终,定格在一杯纯净剔透的、没有添加任何果汁或气泡的蒸馏伏特加上。他伸出手,动作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取下了那杯烈酒。晶莹的酒液在杯中微微晃动,折射着水晶灯冰冷的光芒。
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默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极其自然地抬起,覆在了杯口之上。动作快得如同错觉,仿佛只是不经意地遮挡了一下。
再移开时,杯中的伏特加依旧纯净透明,看不出任何变化。
然而,林默的掌心,那枚凭空出现的微小玻璃瓶,已然消失不见。
他端着这杯加料的伏特加,转身,一步一步,走向还僵在原地、脸上残留着虚假惊慌的林澈。每一步踏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都发出轻微却清晰的叩击声,如同死神在敲打节拍。
林澈看着步步逼近的兄长,那双总是带着阳光笑意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慌乱。他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无形的、无数道看客的目光盯在了原地。
林默在他面前站定。两人身高相仿,林默甚至因为清瘦而显得单薄一些。但此刻,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沉静到极致的压迫感,却让林澈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寒意。
弟弟,林默的声音不高,清晰地传入周围每一个竖起耳朵的人耳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金属般的质感,刚才那杯酒,你‘不是故意’的。哥哥知道。
他微微倾身,将手中那杯纯净的伏特加递到林澈面前,杯沿几乎要碰到林澈的嘴唇。
这杯,林默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眼底深处,冰封的岩浆似乎在无声咆哮,算哥哥敬你的。喝了它,刚才的事,一笔勾销。
空气彻底凝固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苏家那个一向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懦弱的养子林默,竟然……在逼迫林澈喝酒而且是在这种场合,用这种近乎命令的语气
林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他看着那杯近在咫尺的透明液体,一股没来由的巨大恐慌攫住了他的心脏。那杯酒……那杯酒让他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毛骨悚然的恐惧!仿佛那不是酒,而是通往地狱的毒药!
不……哥,我……林澈的声音开始发颤,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后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喝下去。林默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带着不容置疑的、令人骨髓发寒的命令意味。那双黑沉沉的眼睛,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死死锁住了林澈。
无形的压力排山倒海般涌来。林澈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双眼睛带来的、无边无际的冰冷恐惧。他像是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的木偶,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杯仿佛重逾千斤的伏特加。
指尖冰凉,触碰到冰冷的杯壁时,他猛地一哆嗦,几乎握不住。在无数道惊愕、探究、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在苏明美骤然变色的神情中,林澈如同一个被催眠的梦游者,眼神涣散,带着一种赴死般的绝望,将那杯纯净的液体,仰头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烧感。林澈剧烈地呛咳起来,酒杯脱手跌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捂着喉咙,弯下腰,咳得撕心裂肺,眼泪鼻涕一起涌了出来,狼狈不堪。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几秒钟后,林澈的咳嗽声诡异地停顿了一下。他猛地抬起头,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眼神却空洞得像两个漆黑的窟窿。他不再咳嗽,只是直勾勾地瞪着前方,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
不……不是我……他喃喃自语,声音嘶哑干涩,带着一种梦呓般的诡异,楼梯……是我推的……我看准了……他挡了我的路……他必须摔下去……摔残最好……
轰!
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得整个宴会厅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平日里阳光开朗、谦逊有礼的林家小少爷,此刻像恶鬼附身一样,当众吐露着如此恶毒的心声!
还有……还有那些照片……林澈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怨毒和得意,扭曲的面容在璀璨的灯光下显得狰狞无比,哈哈……是我下的药!我找人拍的!拍得清清楚楚!我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滚出苏家!苏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他林默算个什么东西一个没人要的野种!也配跟我争!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捅在苏明美的心口,也捅破了苏家精心维持了多年的、温情脉脉的假象!宾客们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有人倒吸冷气,有人捂住了嘴,看向苏明美和林澈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恐惧。
够了!小澈!你疯了!你在胡说什么!苏明美终于从巨大的惊骇和羞愤中回过神,尖利地嘶吼着,扑上去想要捂住林澈的嘴,保养得宜的脸庞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惧而扭曲变形,精心打理的头发也散乱了几缕,哪里还有半分贵妇的优雅。
林澈却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猛地甩开苏明美的手,力气大得惊人。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苏明美,那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恨意,仿佛在看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闭嘴!老女人!林澈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疯狂,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假惺惺!你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你帮我瞒着!你巴不得林默那个废物早点消失!这样你的宝贝儿子就高枕无忧了!你心里只有你自己!只有苏家的脸面!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林澈扭曲的脸上,打断了他疯狂的咆哮。苏明美浑身颤抖,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林澈的手指都在哆嗦,脸色惨白如金纸:逆子!你给我住口!住口!
她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恐慌而完全破了音。
整个宴会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惊呼声、议论声、酒杯落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苏家的脸面,在这一刻被亲生儿子和养子联手撕得粉碎,扔在地上践踏!
就在这片极致的混乱和喧嚣的中心,林默却像一块矗立在风暴中的万年寒冰。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复仇的快意,也没有看到这出闹剧的讥讽。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他缓缓转身,走向旁边另一张放满酒水的桌子。他的动作很慢,很稳,仿佛周围那些投射过来的、混杂着惊惧、探究和难以置信的视线,都不过是拂过顽石的微风。
他拿起桌上那瓶醒酒器里剩下的、价值不菲的勃艮第红酒。深宝石红的酒液在水晶醒酒器中荡漾,折射出冰冷而奢华的光泽。
然后,他走向了被林澈推搡得踉跄后退、正捂着胸口急促喘息、仪态尽失的苏明美。
妈,林默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像一道冰冷的闸门落下,瞬间压过了满场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苏明美闻声猛地抬头,对上林默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波澜的眼睛。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让她从骨缝里透出寒意。
林默拿起一个干净的、剔透的高脚杯。他一手稳稳托着醒酒器,一手端着酒杯。深红的酒液如同粘稠的血液,汩汩地注入杯中,在杯壁上挂下妖异的痕迹,很快便注满了大半杯。
他端着这杯仿佛盛满了罪恶的红酒,递到苏明美面前,杯沿几乎要碰到她涂着口红的、微微颤抖的嘴唇。
这杯,林默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敬您。
他的目光穿透苏明美惊恐的瞳孔,仿佛要直视她灵魂深处所有的伪善和不堪。
敬您的……他微微停顿,那冰冷的唇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露出一个寒彻骨髓的弧度,‘不是故意’。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得极轻,却又极重。像四枚淬了剧毒的冰针,精准地钉入了苏明美的耳膜,刺穿了她的心脏!
苏明美全身的血液似乎在这一刻都冻住了。她看着那杯近在咫尺的、殷红如血的液体,看着儿子那双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眼睛,一股巨大的、灭顶的恐惧攫住了她。她拼命摇头,嘴唇哆嗦着,想后退,想尖叫,想打翻这杯不祥之物!
不……小默……我是你妈妈……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中满是哀求。
林默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没有丝毫变化,如同在看一尊即将碎裂的石膏像。那杯酒,稳稳地悬停在她面前,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散发着无声而致命的压力。
妈,林默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种奇异的、蛊惑般的冰冷,您教导我,要‘懂事’,要‘顾全大局’。
他微微倾身,凑近苏明美惨白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清的气音,低语道:喝了它。为了苏家的脸面。您‘不是故意’的,对吗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明美心底最沉重的枷锁。苏家的脸面……这是她一生奉行的金科玉律,是她所有伪装的根基!她看着周围那些宾客惊疑、鄙夷、甚至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林澈还在那里歇斯底里地胡言乱语……巨大的羞耻感和对维持体面的扭曲渴望,如同两条毒蛇,瞬间吞噬了她残存的理智。
她不能!她不能让苏家彻底沦为笑柄!她必须挽回点什么!哪怕……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苏明美眼中最后一点挣扎熄灭了,只剩下一种绝望的麻木。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杯红酒。指尖冰凉,触碰到同样冰凉的杯壁,让她猛地一哆嗦。
然后,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在儿子那双冰冷眼眸的注视下,苏明美闭上眼,带着一种殉道般的绝望和扭曲的坚持,将那杯深红色的液体,猛地灌入了口中!
呃——咳咳!呕——!
几乎在酒液入喉的瞬间,苏明美就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烈呛咳!那酒液仿佛不是酒,而是滚烫的岩浆混合着无数细碎的玻璃渣,所过之处带来难以想象的灼痛和恶心!她痛苦地弯下腰,双手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身体剧烈地痉挛着。
呕——!唔啊——!
更可怕的景象出现了。她开始无法控制地呕吐。先是刚喝下去的红酒混合着胃液被猛烈地喷吐出来,溅在她昂贵的香槟色裙摆和光洁的地面上,一片狼藉,散发出酸腐难闻的气息。紧接着,呕吐物不再是食物残渣,颜色变得极其诡异——深褐色,粘稠得如同石油,还夹杂着一些无法分辨的、令人作呕的絮状物!
更骇人的是,那些深褐色的粘稠污物之中,似乎隐隐翻滚着、纠缠着无数极其微小的、扭曲的黑色丝线!它们像是有生命般在秽物中蠕动、挣扎,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灵魂腐烂的恶臭!
啊——!那是什么东西!
天呐!太恶心了!
她吐出来的是什么!
魔鬼……这是魔鬼附身了吗!
周围的宾客再也无法保持镇定,发出惊恐至极的尖叫,纷纷惊恐地后退,如同躲避瘟疫。有人当场干呕起来,场面彻底失控,混乱不堪。
苏明美还在疯狂地呕吐着,身体蜷缩成一团,每一次痉挛都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呕出来的声音。她的脸色从惨白迅速转为一种濒死的青灰,华丽的礼服被彻底玷污,精心打理的发髻散乱不堪,钻石项链歪斜地挂在沾满污物的脖颈上,整个人狼狈、污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哪里还有半分高高在上的苏家主母模样
林澈似乎被母亲这恐怖的景象刺激得更加癫狂,他指着苏明美,发出尖锐刺耳的、神经质的大笑:哈哈!报应!老妖婆!都是你的报应!你活该!你……
他的狂笑和咒骂被一阵更加剧烈的呕吐打断,他也弯下腰,开始痛苦地呕吐出同样深褐色的、带着诡异黑丝的秽物!母子两人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着,在满堂宾客惊恐的注视下,在奢华的宴会厅中央,上演着一场同步的、污秽至极的苦难折磨。呕吐声、咳嗽声、痛苦的呻吟声、癫狂的笑骂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曲来自地狱的交响。
林默静静地站在几步之外。
璀璨的水晶吊灯将冰冷的光芒毫无保留地倾泻下来,照亮他挺直如松的背影。深黑的西装依旧笔挺,没有沾染上一丝一毫的污秽。他微微侧着头,目光平静地掠过地上那两个翻滚、痉挛、被自身罪孽反噬得不成人形的身影——一个是他前世的养弟,一个是他曾卑微渴求过母爱的养母。
没有快意,没有怜悯,甚至没有一丝波动。
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里,只有一片虚无的、彻骨的寒冷。仿佛看的不是两个正在遭受折磨的活人,而是两堆……即将被彻底清理掉的垃圾。
周围是极致的混乱与惊恐,无数道目光聚焦在他身上,充满了恐惧、厌恶、探究,如同在看一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林默却置若罔闻。
他缓缓地,极其轻微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冰冷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他低头,凝视着自己的掌心,仿佛那里残留着某种无形的印记。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如同丧钟的最后一声余响,在他死寂一片的脑海深处清晰浮现:
【清算任务:林澈、苏明美,完成。】
【灵魂撕裂度:+10%(当前:10%)】
撕裂度……林默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内心深处某个地方,仿佛被无形的利爪狠狠撕开了一道微小的口子,一种难以言喻的、空洞的冰冷感正从那道缝隙里丝丝缕缕地渗出来。
但这感觉,只停留了一瞬。
他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收拢手指,将掌心那无形的空洞死死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这点代价……算什么
他不再看地上那两个污秽不堪的身影,不再理会满场的尖叫和混乱,更不在意那些如同芒刺在背的、充满恶意的目光。
他转过身。
深黑的西装背影在辉煌却冰冷的灯光下,划出一道笔直、决绝的线。像一把终于斩断了所有牵绊的利刃。
他迈开脚步,皮鞋踏在光洁如镜、此刻却溅满了污秽呕吐物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清晰、稳定、一声声叩击人心的声响。嗒…嗒…嗒…
穿过惊惶后退、如同躲避瘟疫般自动分开的人群。
穿过那片金碧辉煌、此刻却弥漫着恶臭和恐惧的地狱。
走向宴会厅那扇巨大的、紧闭的、通往外面沉沉黑夜的雕花大门。
在他身后,林澈癫狂的咒骂和苏明美痛苦的干呕声,被厚重的门扉缓缓隔绝,变得遥远而模糊,最终彻底消失。
门外,是苏宅空旷冰冷的前厅。惨白的月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斜斜地照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扭曲的阴影。夜风带着庭院里草木的气息,冰冷地灌入,吹拂着他额前微湿的黑发。
林默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他径直穿过冰冷空旷的前厅,拉开沉重的主宅大门。
更深沉的夜色,裹挟着初秋的寒气,扑面而来,将他整个人吞没。
他一步踏出,身后是灯火通明、却已成炼狱的苏家宅邸。
前方,是浓得化不开的、无边无际的黑暗。
月光惨淡,勾勒出他清瘦而挺直的背影,在身后投下长长的、孤绝的影子。
他微微仰起头,冰冷的夜风灌入鼻腔,带着自由的气息,也带着……鲜血和复仇的锈味。
脑海中,那幽蓝色的系统光幕并未消散,冰冷的文字在黑暗中无声浮现:
【怨念值:0】
【灵魂撕裂度:10%】
【清算名单更新:……(待展开)】
林默的唇角,在无人可见的阴影里,极其缓慢地、极其冰冷地,向上勾起。
一个无声的、只属于深渊的笑容。
这只是开始。
他迈开脚步,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那片浓稠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