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庆功宴上,我亲手提拔的下属许言说：
林总,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我,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她眼眶微红,声音哽咽。
当晚十一点,她在高层管理群里发了条消息：
林晚这种靠关系上位的老女人早该滚了,我来接手市场部,保证业绩翻倍。
我快要气炸了。
这个我熬夜陪她改方案、把核心客户介绍给她、甚至自掏腰包给她交培训费的白眼狼。
1
我叫林晚,今年三十五岁,在这家公司干了八年,一步步从基层爬到市场部总监的位置。
晚上十一点半,我截图发给闺蜜：你看看,这就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好下属。
闺蜜秒回：卧槽,这么不要脸你等着,我帮你扒扒这个许言。
我苦笑着回：算了,明天还要上班。
其实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子里全是许言刚进公司时的样子：
战战兢兢地敲门进来,连自我介绍都结巴。
而今天庆功宴上,她挽着陈副总的手臂,春风得意。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早就找好了新靠山。
第二天一早,我比平时提前一个小时到公司。
推开办公室门,许言已经坐在里面,正在翻看我桌上的文件。
许言,你在干什么
她抬起头,脸上没有一丝慌乱：哦,林总早。我在看咱们部门下季度的规划,有些地方我觉得需要调整。
我深吸一口气：这是我的办公室。
我知道啊。她站起身,理了理头发,不过很快就不是了吧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她绕过我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林总,九点的部门会议,我准备了一份新的市场策略,您不介意我分享一下吧
我盯着她：当然不介意,我很期待。
等她离开,我立刻给助理小王发消息：帮我调取昨晚十一点到十二点的办公室监控。
小王很快回复：林总,监控坏了,正在维修。
巧合吗我不信。
2
三年前的春天,人力资源部经理带着许言来我办公室。
林总,这是新招的市场专员许言,以后就归您的部门了。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
齐耳短发,白衬衫,黑西裤,标准的职场新人打扮。
她紧张得手心冒汗,接我名片时手都在抖。
别紧张。我笑着说,先坐下,咱们聊聊。
那天我们聊了很久。
她告诉我,她是农村出来的,大学靠助学贷款,毕业两年了还在还债。
之前在一家小公司做销售,因为公司倒闭才重新找工作。
我什么都愿意学,林总,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她的眼神让我想起刚毕业时的自己,那种想要证明自己的渴望。
我决定好好带带她。
第一个月,她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十点以后。
不是她效率低,而是她把每个任务都当成学习的机会。
做个简单的市场调研报告,她能查阅几十份资料,做出五十多页的PPT。
言言,没必要这么拼。我帮她修改报告时说。
林总,我笨,只能勤奋一点。她不好意思地笑。
第三个月,我要竞标一个大客户的项目。
标书要求很高,时间又紧,部门里的老员工都说来不及。
许言主动请缨：林总,让我试试吧。
那一周,她几乎住在公司。
我陪她一起熬夜,一遍遍地修改方案。
她累得趴在桌上睡着了,我给她披上外套,她醒来后眼眶都红了。
林总,您怎么不叫醒我您也该回去休息了。
没事,我再看看这个数据。
最后,我们拿下了那个项目。
客户评价说,这是他们见过最专业最用心的标书。
庆功宴上,许言喝多了,拉着我的手哭：林总,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您就是我的贵人,我的恩师。
后来,她进步很快。
半年后,我把她提拔为市场专员组长。
一年后,她成了市场主管。
今年年初,在我的力荐下,她升任市场部副总监。
我把最重要的几个客户都交给她维护,甚至把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资源分享给她。
部门里有人说闲话,说我太偏心许言。
我不在意：她有能力,又肯努力,为什么不给机会
现在想想,我真是瞎了眼。
3
九点整,部门会议。
二十多个人坐在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微妙。
我照例先总结上周的工作,然后说：许言说她有新的市场策略要分享,大家欢迎。
许言站起来,打开PPT。
第一页标题就让我愣住了：《市场部现存问题及改革方案》。
各位同事,我今天要讲的,可能会让某些人不舒服,但为了部门的发展,我必须说。
她看了我一眼,继续道：我们市场部这几年业绩停滞不前,根本原因就是管理理念陈旧,决策效率低下。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比如,我们还在用五年前的营销模式,完全跟不上市场变化。再比如,某些人占着位置不作为,却还要对下属的创新想法指手画脚。
我冷笑：许言,你说的某些人,是指我吗
林总别对号入座。她脸上带着假笑,我只是就事论事。
那好,我们就事论事。我站起来,你说业绩停滞不前去年我们部门业绩增长百分之三十五,在全公司排名第二。你说管理理念陈旧我们的数字化营销体系刚刚获得行业最佳实践奖。
那都是过去的成绩。许言打断我,林总,时代在变,您不能总活在过去的辉煌里。
我深吸一口气：许言,是谁教你做市场分析的是谁带你见客户的是谁在你犯错时替你扛责任的
会议室里更安静了,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许言笑了：林总,您别激动。我承认您以前帮过我,但那不代表您的能力没有问题。再说了,我能有今天,主要还是靠自己的努力。
靠你自己我简直要气笑了,去年华泰集团的单子,要不是我……
够了！她突然提高声音,林总,您别倚老卖老行不行帮过我就要我一辈子感恩戴德这是职场,不是慈善机构！
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陈副总走进来。
怎么这么热闹他笑眯眯地看着我们。
许言立刻换了副面孔：陈总,我正在汇报新的市场策略。
很好,年轻人就要有闯劲。陈副总坐下来,林总,咱们都听听年轻人的想法,别总是一言堂。
我看着他们两个,终于明白这是一出早就排练好的戏。
4
会议不欢而散。
我回到办公室,助理小王悄悄进来：林总,我打听到一些事。
说。
许言最近经常去陈副总办公室,有时候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还有,上周陈副总带她见了几个重要客户,都是咱们部门在维护的。
我皱眉：华泰集团的张总见了吗
小王点头：见了,听说相谈甚欢。
华泰集团是我最重要的客户之一,每年贡献营收超过三千万。
张总这个人我接触了五年才建立起信任关系。
我立刻给张总发消息：张总,晚上有空吗好久没聚了。
半小时后才回复：林总,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
以前他都是秒回的。
下午两点,我正在修改方案,许言敲门进来。
林总,华泰集团的项目,以后我来负责吧。
凭什么
凭我是市场部副总监,有资格接手重要客户。她理直气壮。
许言,做人不能太贪心。
贪心她冷笑,林总,您一个人霸占那么多优质客户资源,到底谁贪心
我看着她,这个我一手带起来的人,现在恨不得把我踩在脚下。
你想要是吧好,我给你。我打开电脑,但是你记住,客户关系不是一朝一夕建立的。你毁掉容易,建立难。
她得意地笑：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哦对了,陈总让我告诉您,下周一的董事会,会讨论部门架构调整的事。
等她离开,我立刻给其他几个核心客户打电话。
结果让我心凉。他们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出差,都没时间见我。
我终于意识到,许言和陈副总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要快得多。
晚上七点,闺蜜给我发来一份资料。
你猜怎么着许言和陈副总是男女朋友关系,去年底就在一起了。我朋友在高档餐厅见过他们好几次。
我恍然大悟。
难怪许言突然对我翻脸,原来早就找好了靠山。
正想着,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是林总吗我是华泰集团的采购经理小李。
李经理,有事吗
林总,我偷偷告诉您一件事。许言今天来找我们张总,说您……说您在项目上吃回扣,账目有问题。张总很生气,说要重新审查所有合作项目。
我握紧手机：她有证据吗
没有,但是她信誓旦旦的样子,张总半信半疑。林总,您要小心啊。
挂了电话,我的手在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愤怒。
许言啊许言,你可真是跟对了师傅,连捅刀子都学会了。
5
我请了半天假,去见了几个朋友。
其中一个是审计事务所的合伙人老赵,我们认识十多年了。
晚晚,你怎么突然想起查自己公司的账目
有人想搞我,说我吃回扣。我苦笑,我得先自查,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老赵皱眉：你吃回扣开什么玩笑。这些年多少供应商想给你送礼,你什么时候收过
但是现在有人不这么想。
谁这么缺德
我摇头：先别管是谁,你帮我查查最近三年所有经我手的项目,有没有任何问题。
老赵效率很高,下午就给我回电话。
所有账目清清楚楚,一分钱的问题都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
我查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你们公司有个叫许言的,最近半年经手的几个项目,成本虚高了至少百分之二十。
我心里一动：你确定
当然确定。最明显的是上个月的展会项目,报价三百万,实际成本顶多两百万。多出来的钱去哪了,你猜
发给我,所有证据都发给我。
挂了电话,我立刻给小王打电话：帮我查一下,许言最近半年负责的所有项目清单。
一个小时后,我收到了两份资料。
对比之后,我倒吸一口凉气。
许言胆子真大,几乎每个项目都有猫腻。
少的虚报几万,多的虚报几十万。
粗略算下来,至少有三百多万的差额。
这些钱去哪了
我想起陈副总最近换了辆新车,许言也搬进了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原来如此。
正想着怎么利用这些证据,许言的微信发来了：林总,明天上午十点,陈总要开中层以上管理会议,讨论部门调整的事,您可别迟到。
后面还配了个微笑的表情。
我回了她两个字：好啊。
既然你们想玩,那就玩大的。
晚上,我约了公司几个中立派的中层吃饭。
酒过三巡,话题自然聊到了明天的会议。
林总,实话说吧,陈副总已经放话了,要大换血。销售部的刘总说。
换血怎么换
还能怎么换老人走,新人上呗。他看了我一眼,您可得有心理准备。
我笑笑：谢谢提醒。不过我倒是想看看,某些人的吃相能有多难看。
林总,您手里是不是有什么底牌财务部的王总突然问。
我夹了口菜：谁知道呢明天不就知道了。
6
周一早上,我特意穿了件红色的套装。
许言看到我,愣了一下：林总今天真精神。
是吗我微笑,大日子嘛,当然要精神点。
十点整,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陈副总清了清嗓子：今天开会,主要是讨论一下市场部的架构调整。最近有不少声音反映,市场部的管理存在问题,业绩增长乏力。
我端坐着,一言不发。
许言站起来：陈总说得对。作为市场部副总监,我有责任指出一些问题。
她打开PPT,又是那份《市场部现存问题及改革方案》。
第一,决策效率低下。某些人独断专行,听不进不同意见。第二,资源分配不均。优质客户都掌握在一个人手里,其他人没有发展机会。第三……
她口若悬河地说了十分钟,每一条都在针对我。
等她说完,陈副总假装沉思：许总监说得有道理。林总,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站起来：有。我想请问许言,你说的资源分配不均,是指我把华泰集团、远大科技这些客户都交给你维护这件事吗
许言一愣。
我继续：你说的决策效率低下,是指我熬夜帮你改方案,手把手教你谈判技巧这件事吗
会议室里安静下来。
林总,您别偷换概念。许言强撑着说。
我没有偷换概念。我打开自己的电脑,我倒是想问问你,去年你负责的秋季展会,预算三百万,为什么实际只花了两百万
data-fanqie-type=pay_tag>
她脸色变了：这个……财务部都审核过的。
是吗我调出一份文件,这是第三方审计的结果。发票造假,供应商回扣,虚报成本。许言,你胆子真不小。
你胡说！她声音尖利起来。
我胡说我冷笑,那春季订货会的五十万差额怎么解释年中促销活动的八十万水分怎么解释
陈副总坐不住了：林总,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转向他,陈总,您最清楚什么意思。这些钱都去哪了,需要我说吗
他脸色铁青：林晚,你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查查就知道了。我环视会议室,各位,我在公司八年,不说功劳总有苦劳。现在有人想把我赶走,我不介意。但是在走之前,我得把话说清楚。
我打开另一份文件：这是许言最近半年所有项目的审计报告,有问题的金额超过三百万。这些钱是怎么分的,陈总,您要不要解释一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副总身上。
他猛地站起来：够了！林晚,你这是诽谤！我要告你！
告我我笑了,欢迎。不过在告我之前,您先想想怎么跟审计部门解释您的新车是哪来的钱买的。
许言突然歇斯底里：林晚,你这个老女人就是嫉妒我！嫉妒我年轻,嫉妒我有男人疼！
对,我是老女人。我平静地看着她,一个把你从泥坑里拉出来的老女人。一个教会你所有本事的老女人。一个你口口声声叫恩师的老女人。
会议室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老板终于开口了：够了。这件事我会让审计部彻查。在结果出来之前,许言,你暂停职务。
什么许言不敢相信。
陈副总,你也一样。老板面无表情。
陈副总还想说什么,老板摆手：散会。
7
会议结束后,许言追到我办公室。
林晚,你毁了我！她眼睛通红。
我毁了你我收拾着东西,是你自己毁了自己。
我不过是想往上爬,这有什么错
往上爬没错,踩着别人往上爬就是错。
她突然跪下了：林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放我一马吧。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失业啊。
我看着她,想起三年前那个青涩的女孩。
许言,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做方案,熬夜到凌晨三点吗
她愣住了。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大客户,紧张得说不出话,是我帮你圆场吗
她低下头。
你还记得你升职那天,抱着我哭,说要一辈子记得我的恩情吗
我……我记得。她声音发抖。
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抬起头,眼泪汪汪：因为……因为陈总说,你挡了我的路。他说只要把你挤走,市场部总监的位置就是我的。
所以你就相信了
我……我鬼迷心窍了。林总,我知道错了,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往日的情分我打断她,在你发那条消息的时候,在你污蔑我吃回扣的时候,在你联合别人孤立我的时候,你想过往日的情分吗
她说不出话来。
起来吧。我叹了口气,跪着也改变不了什么。许言,你记住,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我绕过她往外走。
她在身后喊：林晚,你不得好死！你这样对我,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没有回头。
有些人,不值得。
8
审计部的动作很快。
一周后,结果出来了。
许言和陈副总联手贪污公司资金347万。
证据确凿,数额巨大。
两人被公司开除,并移交司法机关。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
小王敲门进来：林总,老板找您。
我知道这一天会来的。
老板办公室里,他亲自给我倒了杯茶。
林晚,这次的事,你处理得很好。
谢谢。
但是……他顿了顿,市场部需要稳定,你明白吗
我笑了：明白。您是想让我主动辞职对吧
他有些尴尬：不是辞职,是……调岗。集团的分公司需要人,您可以去那边当副总。
分公司,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发配边疆。
不用了。我站起来,我辞职。
林晚……
老板,我在公司八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出了这种事,您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安慰我,而是怎么把我调走。我明白,这很正常,毕竟陈副总是您的人。
他脸色变了：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转身往外走,我会交接好工作的。
走出办公室,我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早就该走了。
这个地方,已经不适合我了。
9
一个月后,我正式离职。
离职那天,部门的同事们送了我一大束花。
林总,舍不得您走。
林总,以后常联系。
我笑着跟大家道别,心里却很平静。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发现了一本笔记本。
是许言刚来公司时用的,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我教她的东西。
客户第一
细节决定成败
做人要知恩图报
……
我苦笑着摇头,把笔记本扔进了垃圾桶。
正准备离开,手机响了。
是华泰集团的张总。
林总,听说您离职了
是的,张总。
太可惜了。不过,我这里正好有个机会,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
我愣了一下：什么机会
我们集团准备成立一个新的市场营销公司,需要一个懂行的人来管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
张总,您不是听信了许言的话吗
他哈哈大笑：我在商场混了二十年,什么人没见过那个许言一看就不是好东西。我不理您,是不想掺和你们公司的内斗。现在您自由了,咱们可以好好合作了。
我的眼眶有些湿润：谢谢张总的信任。
别谢我,是您的人品和能力征服了我。怎么样,有兴趣吗
当然有兴趣。
挂了电话,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工作了八年的地方。
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新的生活在等着我。
10
半年后,我的新公司走上了正轨。
张总给了我充分的信任和资源,我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短短六个月,公司就拿下了好几个大项目,在业内崭露头角。
我亲自组建了一个年轻的团队,这次我学聪明了——能力重要,人品更重要。
一天下午,助理告诉我有人求见。
谁
她说她叫许言,是您以前的下属。
我皱了皱眉：让她进来吧。
半年不见,许言瘦了一大圈,脸色蜡黄,完全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林总……她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进来吧,站着干什么。
她慢慢走进来,低着头：林总,我……我来求您件事。
说。
我……我被判了缓刑,但是现在没有公司敢要我。我妈妈生病了,需要钱治疗。林总,看在过去的份上,您能不能……
你想让我收留你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希望：我保证好好干,再也不会……
许言。我打断她,你觉得可能吗
她的眼神暗淡下去。
我不会收留一个背叛过我的人。我说,但是,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份工作。
她猛地抬头。
我有个朋友开了家小公司,正在招人。工资不高,但是够你养活自己和给母亲看病。
真的吗谢谢林总,谢谢……
别谢我。我递给她一张名片,去了好好干,别再耍心机了。这个社会,踏实做事的人才走得远。
她接过名片,眼泪掉下来：林总,我对不起您。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摆摆手,去吧。
她深深鞠了一躬,转身离开。
走到门口,她回过头：林总,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吧。
如果时间能重来,您还会帮我吗
我想了想：会。
为什么
因为帮你的时候,我问心无愧。至于你怎么对我,那是你的事。
她愣了很久,最后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背叛了您。
说完,她离开了。
我看着窗外,心里很平静。
人生就是这样,你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善意会换来什么。
但这不是停止善良的理由。
11
又过了三个月,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
是老东家的人力资源总监。
林总,老板想请您回来。
我差点笑出声：现在想起我了
林总,您别生气。老板说了,您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谈,职位、薪资、股权,都好商量。
为什么原来我走了以后,市场部一蹶不振。
新来的总监能力不行,老客户流失了一大半,新客户又开发不出来。
短短几个月,业绩下滑了百分之四十。
老板这才意识到我的价值。
抱歉,我现在挺好的。
林总,您再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打断他,有些东西,失去了就回不来了。
挂了电话,我的秘书进来：林总,三点钟您要见新华集团的陈总。
我点点头,继续工作。
下午见客户的时候,对方的市场总监看着我,欲言又止。
怎么了
林总,我们以前见过。三年前,您带着一个叫许言的下属来我们公司提案。
我笑了：您记性真好。
那个许言,后来怎么样了
不知道。
他摇摇头：可惜了。我记得当时她挺有潜力的,您也很器重她。
是啊,可惜了。
但我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波澜了。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选择相信她,是我的选择。
她选择背叛我,是她的选择。
现在,我们都在承担各自选择的结果。
12
一年后,公司年会。
我作为创始合伙人之一,要上台讲话。
看着台下上百名员工,我想起了很多往事。
各位同事,今天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故事。
我缓缓开口：三年前,我有一个下属,我把她当妹妹一样照顾,教她所有的本事。但是后来,她为了往上爬,选择了背叛我。
台下鸦雀无声。
我曾经很愤怒,很失望。但是现在,我要感谢她。
大家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因为她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职场上,能力可以培养,人品却很难改变。所以我现在选人,第一看人品,第二才看能力。
我也明白了,帮助别人不是为了得到回报,而是因为那是对的事。即使被辜负,也不要停止善良。
但是,善良要有锋芒。对于那些恩将仇报的人,我们要学会说不,学会保护自己。
最后,我想说,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选择善良,你会问心无愧。选择背叛,你会自食恶果。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
下台后,张总拍拍我的肩膀：说得好。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
我笑笑：都是些个人感悟。
对了,你知道吗你的老东家最近很惨,听说要被收购了。
是吗
陈副总进去以后,牵出了一大串问题。老板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公司。
我没有说话。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
一个容得下许言和陈副总这种人的公司,本身就有问题。
我的离开,反而是件好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