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没完没了地下了七天。
不是普通的雨,是那种砸在窗户上砰砰响,天跟漏了个大窟窿似的暴雨。外面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清,水早就淹到了一楼窗户顶。我们这栋老旧的向阳小区6号楼,成了汪洋大海里的一座孤岛,停水停电断网,彻底跟外面失联了。
我叫林小雨,一个标准社恐人士。此刻,我瘫在13楼自己小公寓的沙发上,肚子饿得咕咕叫,像有只手在里面使劲抓。家里最后半包饼干昨天就没了,水龙头早就干得能当摆设。绝望像外面的雨水一样,冰冷地漫上来。
咕噜噜……肚子又叫了。
叮！
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清脆的电子音,吓我一跳。紧接着,一行半透明的蓝色字,直接浮现在我眼前：
【吃瓜保命系统激活！】
【绑定宿主：林小雨】
【当前任务：挖掘并传播本单元楼内任意住户的一个秘密。】
【任务奖励：纯净水500ml。】
啥玩意儿吃瓜系统我饿出幻觉了我使劲揉了揉眼睛,那行蓝字还在,像个顽固的弹幕。
传播秘密给水喝我嘀咕着,觉得这系统是不是有点缺德。但下一秒,我的胃又狠狠抽了一下。水……干净的水！现在金子都没它金贵！
管它缺不缺德,活命要紧！秘密楼里谁没点秘密可我是个社恐啊,平时跟邻居点个头都算社交极限了,上哪儿挖秘密去
正愁着,隔壁301传来一阵压抑的、类似野兽的低吼,还有铁链子哗啦哗啦的声音。这声音最近几天晚上老有,听得人瘆得慌。301住的是个姓王的生物博士,戴眼镜,看着挺斯文,但总独来独往,神神秘秘的。
吼……那声音又来了,还伴随着爪子挠门板的刺啦声。
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劈进我饿得发昏的脑子——301王博士家,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动静,这氛围……该不会……
我猛地想起前几天暴雨刚开始时,小区业主群里有人半开玩笑地发过：听说雨水里有病毒,被淋多了会变丧尸当时大家还嘻嘻哈哈。现在结合这声音……
我的心怦怦跳,不是因为害怕,是因为兴奋！秘密！这不就是现成的秘密吗
系统！系统！我在心里狂喊,我要爆料！301的王博士,他家里藏了个怪物！可能是丧尸！
【爆料确认：301住户王博士豢养疑似丧尸生物。】
【传播方式：需至少让三位邻居知晓此秘密（口头、文字、意念扩散皆可）。】
意念扩散这系统够先进的。我顾不上多想,立刻在脑子里拼命念叨：301有丧尸！301有丧尸！301有丧尸！像念咒一样。同时,我冲到阳台（阳台有雨棚,勉强能站）,对着下面黑漆漆、被雨水淹没的院子（虽然啥也看不见）,用尽力气吼了一嗓子：
喂——！301屋里关着怪物！大家小心啊——！
声音在哗啦啦的雨声里显得很微弱,但我尽力了。做完这一切,我紧张地等着。
【秘密‘301豢养丧尸宠物’传播成功！传播对象：3人（楼下402张婶意念接收,隔壁1302李哥听见喊声,系统默认宿主自身计数1）。】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纯净水500ml。】
哐当！一声轻响。
我低头一看,客厅地板上,凭空出现了一瓶没开封的娃哈哈纯净水！透明的塑料瓶,蓝色的标签,货真价实！
我扑过去,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瓶。清凉的水滑过喉咙,滋润了干裂的嘴唇,也瞬间浇灭了我胃里的那把火。活过来了！这破系统,是真的！
有了水,暂时死不了。但光喝水也不行啊,得吃东西！我看着空荡荡的食品柜,眼神又瞄向了系统面板。
【新任务发布：挖掘并传播本单元楼内任意住户的一个新秘密。】
【任务奖励：全麦面包200g。】
面包！我的眼睛瞬间亮了！这次不用系统催,我脑子飞快地转起来。楼里还有谁有秘密
602！顶楼602的刘老太！这老太太脾气古怪,整天关着门,暴雨前还见她往家里搬了好多奇奇怪怪的金属零件和电线。有次电梯里碰到,她身上一股子机油和臭氧混合的怪味。物业老赵跟她吵过架,说她家用电异常,怀疑她偷电搞什么大功率设备。
暴雨……异常用电……古怪设备……一个大胆的猜想冒出来：这反常的暴雨,该不会跟这老太太有关吧
系统！爆料！602的刘老太,她可能在家里搞什么秘密武器！这场暴雨说不定就是她弄出来的！我立刻在心里喊。
【爆料确认：602住户刘老太研发秘密设备,可能与异常暴雨有关。】
【传播方式：需至少让三位邻居知晓此秘密。】
这次我有了经验。再次冲到阳台,对着下面吼：602刘老太！她在搞鬼！雨可能是她弄的——！
同时脑子里意念轰炸：602搞气象武器！602搞气象武器！
【秘密‘602研发气象武器’传播成功！传播对象：3人（楼下502王大妈意念接收,一楼被困保安老陈听见喊声,系统计数1）。】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全麦面包200g。】
又一个哐当。地板上出现了一个真空包装的全麦面包！
我撕开包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从来没觉得面包这么香过！水和食物下肚,脑子也活络了。这系统虽然要嚼舌根,但真能救命！而且……好像也没那么难
吃饱喝足,我美滋滋地躺在沙发上,感觉世界都美好了。然而,系统的副作用很快就来了。
砰砰砰！我家的门被砸得山响,外面传来王博士愤怒的声音：林小雨！开门！是不是你造谣说我家里养怪物！你给我出来说清楚！
我吓得一哆嗦,社恐本能发作,缩在沙发里不敢动弹。
姓林的！开门！再不开我报警了！王博士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
报警现在外面都淹成海了,哪来的警察但我还是怕。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下似乎也传来了争吵声,隐约是刘老太尖利的嗓门在骂：谁嚼老婆子舌根谁说我搞鬼下雨丧良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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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爆料一时爽,邻居找上门！这系统果然坑爹！
【警告！爆料对象‘王博士’仇恨值+10！】【警告！爆料对象‘刘老太’仇恨值+10！】【新任务发布：化解当前危机,或挖掘传播更深层秘密以转移矛盾。奖励：抗感染药剂x1（可预防不明雨水病毒）。】
抗感染药剂好东西！可怎么化解危机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突然,我想到王博士家里的怪声。如果他家真没怪物,他反应不会这么大。那怪物……到底是什么
一个更疯狂的念头冒出来。我深吸一口气,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走到门后,隔着门喊：王博士！我没造谣！我听见你屋里有怪声！像野兽！大家都听见了！除非你让我们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不然大家怎么安心
外面砸门的声音停了。王博士沉默了几秒,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绝望：看看了你们只会更害怕！那是我女儿！
女儿！我和门外其他悄悄竖起耳朵的邻居都愣住了。
也许是压力太大,也许是觉得瞒不住了。王博士隔着门,声音沙哑地说：雨水……雨水里有未知病毒。我女儿……她体质特殊,淋雨后高烧不退,后来……就变成这样了……嗜血,狂躁,力气大得吓人……我只能把她锁在书房……用铁链……我每天给她注射我自己配的抑制剂,勉强维持她不彻底失控……我不是养怪物！我是在救我女儿！
门外一片死寂。连楼下刘老太的骂声都停了。所有人都被这残酷的真相震住了。不是丧尸宠物,是一个被病毒折磨的父亲在绝望中守护自己变异的女儿！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涌上我心头。为了面包和水,我揭开了别人血淋淋的伤疤。
对……对不起,王博士……我小声说,声音有点抖。
王博士没再说话,只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慢慢离开了我门口。
【秘密‘301怪物实为感染病毒的女儿’被深度挖掘并传播（由王博士亲口说出,传播范围自动扩大）。】
【宿主间接化解部分‘301’危机。奖励发放：抗感染药剂x1。】
【警告：该秘密传播引发‘丧尸夜袭’风险概率提升！请宿主做好准备！】
一支装着蓝色液体的小玻璃管出现在桌上。这就是抗感染药剂。但我拿着它,心里沉甸甸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而系统的最后一条警告,更是让我头皮发麻！丧尸夜袭王博士的女儿会跑出来
还没等我消化完301的真相和警告,更大的动静来了。
楼下突然传来激烈的争吵和摔东西的声音,其中刘老太的声音格外尖利：滚！都给我滚出去！你们物业想抢我的东西没门！
接着是物业经理赵胖子气急败坏的吼声：刘老太！识相点！把你贪污改造的维修基金买的那些破烂交出来！还有你偷电搞的那个鬼机器！现在大家都快饿死了,你那机器说不定能换点吃的！
维修基金贪污机器我耳朵立刻竖起来了！这绝对是个大瓜！
系统！快！爆料！物业赵胖子贪污维修基金！他还想抢刘老太的东西！我赶紧在心里喊。
【爆料确认：物业经理赵某贪污小区维修基金。】
【传播方式：需至少让三位邻居知晓此秘密。】
意念再次发动：赵胖子贪污！赵胖子贪污！
同时对着楼下喊：赵胖子！你贪污维修基金！还想抢刘奶奶的东西！大家别信他！
【秘密‘物业经理贪污维修基金’传播成功！传播对象：5人（愤怒情绪加速传播）。】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压缩饼干x5包。】
几包军用压缩饼干出现在地上。但我顾不上吃,紧张地听着楼下的动静。
我的爆料显然激怒了赵胖子,也点燃了其他被困多日、本就焦虑不安的邻居们的怒火。楼下传来更多人的呵斥和推搡声。
混乱中,刘老太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决绝：好！好！你们不是想知道我搞什么吗不是想知道这该死的雨哪来的吗老娘告诉你们！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穿透雨幕和楼层：
这雨！就是我造的！
什么！整栋楼瞬间安静了,连雨声仿佛都小了些。所有人都被这句话震懵了。
我退休前是搞气象研究的！我儿子……我儿子在国外,那边旱得都要死人了！我就想……就想偷偷弄个小范围的人工降雨设备,把雨云引过去一点救救他……我改造了楼顶废弃的避雷针基站,用维修基金买的零件……谁知道！谁知道第一次启动就失控了！雨停不下来了！范围还越来越大！我也没办法了！呜呜呜……刘老太崩溃地大哭起来。
真相大白！这场困死所有人的暴雨,源头竟然就在我们楼顶！是刘老太失控的实验！
602的秘密太过震撼。一时间,整栋楼死寂一片,只有刘老太压抑的哭声和外面无尽的雨声。
愤怒有。赵胖子贪污,刘老太搞出这场灾祸。同情也有。王博士为救女儿心力交瘁,刘老太也只是个想救儿子的可怜母亲。
恐惧更多。王博士的女儿随时可能彻底变异冲出来（丧尸夜袭警告）,这雨还不知要下到猴年马月。
就在这绝望的死寂中,我脑子里的系统面板突然闪烁起来,发出柔和的金光：
【检测到核心秘密‘暴雨成因’被揭露！】
【‘吃瓜保命’系统升级！】
【‘吃瓜交易所’正式开启！】
【地点：一楼原物业办公室（已被水淹,系统已进行空间隔水处理）。】
【规则：住户可主动提交自身或知晓的他人秘密（需真实）,兑换生存物资。秘密价值由系统评估。】
【宿主林小雨获得‘交易所管理员’权限（可查看秘密目录,协助兑换）。】
与此同时,所有住户的脑子里都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宣告了吃瓜交易所的成立。
绝境之下,为了生存,一种诡异的新秩序开始萌芽。
起初是试探性的。有人匿名提交了502王大妈其实存了三大箱方便面的秘密,兑换了一盒抗生素。
赵胖子为了平息众怒（也为了自保）,咬牙提交了自己贪污的具体金额和藏匿的小金库位置（在某个没被淹的车库角落）,兑换了够他一家吃三天的食物包。
甚至王博士,提交了女儿病毒样本初步分析显示对猫科动物无效的秘密（这可能是未来寻找免疫体的线索）,兑换了更高效的镇静剂。
秘密,成了这座孤岛里的硬通货。用流言换食物,用隐私换药品。居委会张婶主动站出来,在一楼那个被系统神奇隔出干燥空间的原物业办公室,协助我（主要是她张罗,我负责跟系统沟通）打理这个吃瓜交易所。一个建立在邻里八卦和生存需求之上的吃瓜乌托邦,在暴雨中摇摇晃晃地建立起来。
靠着交易所,大家勉强维持着生存,甚至因为秘密共享,邻里关系在一种扭曲的状态下反而比暴雨前更紧密了些——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低价爆出去换馒头。然而,好景不长。
王博士女儿需要的特殊抑制剂原料快用完了。一天深夜,书房里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和铁链崩断的声音！紧接着是王博士惊恐的惨叫和家具被撞碎的巨响！
丧尸夜袭！警告成真了！
吼——！
一个扭曲的、速度极快的身影撞破了301的门,冲进了黑暗的楼道！是王博士的女儿！她彻底变异了！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
整栋楼陷入极度恐慌！尖叫四起！
快！去交易所！
张婶反应最快,在业主群里大喊（虽然没网,但系统支持小范围楼内通讯了）。
大家连滚带爬地冲向一楼交易所。变异女孩嘶吼着追了下来！她的力量太可怕了！
眼看她就要扑进人群,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是广场舞神曲《最炫民族风》！声音巨大,震耳欲聋！
是张婶！她慌乱中按响了自己不离身的广场舞音响！巨大的噪音让变异女孩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动作明显迟滞了！原来她怕这个！
快！所有有音响的！放歌！放最大声！
张婶声嘶力竭地喊。
一时间,各种手机、蓝牙音箱、甚至小孩的玩具琴,能出声的都响了起来,各种神曲、儿歌、摇滚乐混成一锅粥,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变异女孩被这恐怖的声波攻击弄得晕头转向,烦躁地嘶吼,攻击性大减。
大家趁机用拖把、椅子腿（没什么像样武器）把她逼退,最后王博士红着眼眶,冒险冲上去给她注射了最后一剂强效镇静剂,才让她暂时昏睡过去。
危机暂时解除,但所有人都心有余悸。抑制剂彻底没了,下次她再醒来怎么办这声波攻击还能奏效几次更可怕的是,刘老太在混乱中绝望地喊出一个消息：她偷偷监测到,楼顶那个失控的设备能量正在急剧攀升,随时可能引发更大灾难,甚至可能爆炸！
交易所里,气氛降到了冰点。食物短缺、丧尸威胁、头顶还有颗定时炸弹……绝望像冰冷的藤蔓缠绕着每个人。
刘老太瘫坐在角落,眼神空洞,喃喃自语：完了…都完了…是我害了大家…能量要爆了…最多…最多再撑十几个小时…
十几个小时所有人都感到窒息。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沉寂了一会儿的系统突然发出前所未有的提示音：
【终极秘密‘气象武器能量临界点’被揭露！】
【触发特殊兑换选项！】
【选项A：提交秘密‘自愿牺牲人选’（需至少获得10人投票同意）,兑换‘设备紧急停机2小时’。】
【选项B：提交秘密‘刘老太研发核心数据’（需刘老太自愿）,兑换‘设备永久停机方法’（但需要有人冒险上湿滑的楼顶操作,九死一生）。】
两个选项,都无比残酷！选项A等于要选一个人去死（系统没说怎么牺牲,但肯定没好事）！选项B需要刘老太交出她视为生命的数据（那是她救儿子的最后希望）,还要有人去玩命！
交易所里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在刘老太、我、张婶、王博士、赵胖子等人身上扫来扫去。选谁牺牲谁敢去楼顶人性最黑暗的选择题,赤裸裸地摆在面前。
没有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
刘老太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突然,她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的光芒。她没看任何人,而是看向我（或者说,看向我代表的系统）,嘶哑地说：
数据…我给你！小雨丫头！让系统…把停机方法…给我！
她颤抖着,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老旧的U盘,扔给了我。那动作,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
【收到核心数据U盘。】
【兑换条件达成（刘老太自愿提交）。】
【兑换奖励：设备永久停机方法（需手动关闭位于楼顶设备核心的红色应急阀,该阀门因能量过载极度高温且带电,操作者需穿戴绝缘隔热装备,成功率预估30%）。】
【配套奖励：绝缘防火手套x1,简易隔热服x1（已发放至交易所）。】
方法有了,装备也有了。但成功率只有30%！谁去这几乎是送死！
赵胖子眼神躲闪。王博士抱着昏迷的女儿,满脸痛苦。其他人也都低下了头。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个略显怯懦但异常清晰的声音响起：
我…我去吧。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声音来源——是我,林小雨。
我自己都惊讶我怎么敢说出来。也许是抗感染药剂给了我一点勇气也许是不想再看到邻居们绝望的眼神也许只是社恐在巨大压力下的反常爆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个躲在代码后面的社恐林小雨,好像被这场暴雨和这该死的吃瓜系统,逼到了必须站出来的角落。
我有药剂,可能…可能扛得住点。我指了指口袋里的蓝色小瓶（虽然知道对高温电击没啥用）,试图给自己找点理由,而且…我是管理员…总得…做点什么。声音越说越小,但意思很明确。
张婶一把抓住我的手,眼圈红了：小雨！太危险了！
总得有人试试…我挣脱她的手,走向那套看起来就很单薄的绝缘服和手套,总比…等死强。
在众人复杂的目光（有敬佩,有担忧,有愧疚）中,我套上那身完全不靠谱的装备,手里紧紧攥着系统给的简易路线图（标注了阀门位置）,深吸一口气,走向通往天台的、布满水渍和锈迹的消防楼梯。
楼顶的风像刀子一样,裹挟着冰冷的雨水抽打在我脸上,几乎睁不开眼。巨大的、不断闪烁着危险红光的金属装置在暴雨中发出嗡嗡的低鸣,像一头择人而噬的怪兽。找到那个红色的应急阀,它被包裹在一团扭曲的电弧中,散发着灼人的热浪。
30%的成功率…我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顶着狂风暴雨和扑面而来的热浪,我扑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抓住那滚烫的阀门手柄,狠狠一扳！
咔嚓！一声脆响！
滋啦——！耀眼的电弧瞬间包裹了我的手臂！剧痛！
呃啊——！我眼前一黑,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甩了出去,重重摔在湿滑的天台边缘,半边身子都麻了,灼痛无比。
我完了……这是我最后的念头。
然而,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那令人心悸的低鸣声……停了。
紧接着,一个更不可思议的变化发生了——
一直笼罩在头顶,仿佛永恒不变的、哗啦啦的暴雨声……变小了！
我挣扎着抬起头,模糊的视线透过被雨水糊住的睫毛,看到灰暗的天空中,厚重的云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撕开了一道缝隙！一缕久违的、微弱但无比真实的阳光,艰难地刺破了重重雨幕,斜斜地照射在湿漉漉的、一片狼藉的天台上！
雨……真的……停了虽然只是很小一片区域,只是暂时的
我躺在冰冷的积水中,手臂剧痛,浑身湿透狼狈不堪,但看着那道艰难透下的阳光,却忍不住咧开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吃瓜,真的能保命。但活下去的路,好像才刚刚开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