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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觉醒
＞林默站在天台边缘,失业、负债、被所有人唾弃。
＞一道诡异光芒击中他,深渊吞噬者系统绑定成功。
＞他第一次尝试吞噬,混混瞬间虚弱倒地,而林默的力量开始增长。
＞同一时间,苏晴的眼前弹出深渊之眼界面：
＞【绑定者：林默】
＞【吞噬记录：目标[混混A],资源[生命力],吞噬量[0.1年]】
＞【林默寿命：59年→59.1年】
＞【警告：禁止泄露！】
＞她惊恐地看着丈夫回家,系统界面刷新出刺目的新任务：
＞【吞噬至亲之人的微量关切情绪（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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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傍晚的喧嚣,像一层油腻的浮沫,沉沉地压在林默的脊梁上。夕阳的余晖是冰冷的,涂抹在远处写字楼冰冷的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目却毫无温度的光。脚下,是七层楼高的虚空,风带着楼下烧烤摊廉价油烟和汽车尾气的混合气味,粗暴地掀动着他洗得发白、袖口已经磨出毛边的旧夹克。
手机在裤兜里震个不停,屏幕固执地亮起,不是催债公司那串没有归属地的号码,就是标注着二舅妈的来电。他不用接就知道内容——钱,或者更确切地说,是他没有钱这个事实。催债的恶语像淬了毒的针,亲戚的关心则包裹着冰冷的失望和隐秘的幸灾乐祸。林默啊,不是我说你,当初苏晴嫁给你真是瞎了眼……这句话,今天下午在二舅妈家客厅里,伴随着劣质茶叶的苦涩,又狠狠扇了他一记无形的耳光。
工作昨天人事部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用近乎怜悯的语气通知他公司架构优化时,眼神却像在看一堆亟待清理的垃圾。连最后一点体面的遮羞布也被无情扯掉。
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他往前挪了半步,粗糙的水泥天台边缘硌着他廉价的运动鞋鞋尖。风更大了些,吹得他几乎站立不稳。下方,是车水马龙构成的模糊光流,像一条条冷漠的、永不停歇的河。跳下去,只需要再往前一点点……所有的屈辱、债务、失败者的标签,连同这具疲惫不堪的躯壳,都会被那模糊的光流吞噬、碾碎,归于彻底的寂静。一种虚脱般的诱惑攥紧了他的心脏。
就在他身体微微前倾,重心即将失控滑出边缘的刹那——
没有声音,没有预兆。
一道粘稠如墨汁、却又在边缘处翻滚着妖异暗红光芒的东西,撕裂了天台浑浊的空气,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狠狠撞进了他的后心！
呃啊——！
林默身体猛地一弓,像被无形的巨锤击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瞬间侵入四肢百骸,冻得他骨髓都在打颤,随即又被一种焚烧灵魂的灼痛取代。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拉长、扭曲、染上诡异的猩红与深黑。他踉跄着向后跌倒,重重摔在冰冷坚硬的水泥地上,五脏六腑都移了位。濒死的窒息感扼住了他的喉咙,视线里只剩下疯狂旋转的、如同深渊漩涡般的色彩。
一个绝对非人的、冰冷到没有任何起伏的机械音,直接在他的颅腔内轰鸣炸响：
【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源……深渊能量符合绑定阈值……】
【深渊吞噬者系统绑定中……绑定成功。】
【新手礼包发放：基础生命力吞噬（Lv1）、深渊视野（Lv1）。】
【警告：能量低微,尽快补充。目标锁定：生命体。】
2
2
吞噬初试
剧痛和冰冷的幻觉如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身体深处一种奇异的、空荡荡的虚弱感,还有大脑被强行塞入信息的胀痛。林默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单薄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环顾四周。天台依旧是那个破败的天台,夕阳依旧冷漠,楼下城市的噪音依旧沉闷。刚才那撕裂灵魂的痛苦和诡异的幻听,仿佛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噩梦。
但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扫过天台角落堆积的废弃建材。目光触及一根锈迹斑斑的钢筋时,眼前的世界微微扭曲了一下,一层极其稀薄、若有若无的灰白色雾气,正从钢筋表面极其缓慢地散发出来,带着一种……衰败的气息他用力眨了眨眼,那雾气又消失了。
不是梦。
那个冰冷的声音,那些词句……吞噬者深渊
一股混杂着恐惧和荒诞的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只想立刻逃离这个邪门的地方,离这该死的天台边缘越远越好。他跌跌撞撞地冲向通往楼梯间的铁门,金属门把手入手一片冰凉。
刚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浓烈的劣质烟草味混合着汗酸味扑面而来。
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堵在狭窄的楼梯口。为首的那个,黄毛支棱着,嘴里斜叼着烟,脖子上挂着条褪色的金属链子,正嬉皮笑脸地推搡着一个送外卖的小哥,把他手里装着餐盒的塑料袋拍打在地上。汤汁溅了一地。
妈的,走路不长眼啊撞到老子了知道不黄毛一脚踩在滚落的饭盒上,油污沾染了他脏兮兮的球鞋。
外卖小哥脸色煞白,连连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哥,我赶时间……
赶时间老子时间更宝贵！黄毛旁边一个穿花衬衫的同伴怪笑着,伸手就要去揪小哥的衣领。
林默的出现打断了他们的娱乐。黄毛斜睨了他一眼,目光扫过他廉价邋遢的穿着和脸上还未完全褪去的惊惶,嘴角咧开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
哟,这谁啊丧家之犬从楼上爬下来了黄毛故意提高了音量,带着同伴特有的哄笑,怎么着,刚才在上面想不开啧啧,就你这熊样,跳下去也是污染环境！
花衬衫和另一个瘦猴般的青年也跟着哄笑起来,恶意像脏水一样泼过来。他们认识林默,或者说,认识这个住在附近廉租区、最近被催债电话堵过几次门的知名倒霉蛋。
放在平时,林默会像过去的无数次一样,低下头,缩紧肩膀,忍受着这份屈辱,默默地从旁边挤过去。愤怒在胸腔里燃烧,但更深的是一种习惯性的无力感,压得他喘不过气。他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身体却僵在原地,像被钉住。
【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愤怒、屈辱……符合转化条件……】
【深渊能量+1…+1…+1…】
【目标锁定：前方生命体（威胁度：极低）。】
【建议：使用[基础生命力吞噬（Lv1）]。】
那个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他脑中响起,毫无感情地播报着。同时,他的视野猛地一变！黄毛三人的轮廓边缘,突兀地浮现出一层极其黯淡、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惨绿色微光,像一层薄薄的、污浊的油膜覆盖在他们身上。一股强烈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渴望,一种近乎捕食者锁定猎物的原始冲动,毫无预兆地从他身体深处炸开！这股冲动狂暴地冲垮了理智的堤坝,瞬间压倒了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无力感。
闭嘴！林默猛地抬起头,声音嘶哑得不像他自己的。他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还在喋喋不休、唾沫横飞的黄毛。
【锁定目标：主要威胁源。】
【指令确认：基础生命力吞噬（Lv1）——发动！】
没有手势,没有咒语。林默只是遵从着那股吞噬一切的疯狂冲动,将所有的意志力,所有的愤怒,所有刚刚滋生的、连他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冰冷渴望,狠狠地向那个散发着惨绿光芒的身影推了过去！像在意识中伸出了一只无形、贪婪、布满吸盘的触手！
呃！黄毛的谩骂戛然而止。
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冻结,扭曲成一个极度惊愕和痛苦的表情。他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巨手扼住了喉咙,眼睛猛地瞪圆,凸出眼眶。原本红润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蜡黄灰败。一股强烈的眩晕袭来,他双腿一软,整个人像被抽掉了骨头,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起来。手里的烟掉在地上,火星溅开。
大…大哥花衬衫和瘦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脸上的笑容僵住,看着跪在地上大口喘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的黄毛,又惊疑不定地看向眼睛发直、表情诡异得吓人的林默。
一股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暖流,顺着林默那无形的意识触手,逆流回溯,注入他冰冷的身体。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像干渴濒死的沙漠旅人终于吮吸到一滴甘泉,虽然微不足道,却瞬间激活了全身每一个濒临枯竭的细胞。一股微弱但真实的力量感,伴随着一种令人战栗的、扭曲的满足感,从他四肢百骸深处涌起。
他看着跪在地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连呼吸都困难的黄毛,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发颤的手。那不再是因恐惧和愤怒而颤抖的手,而是……一种力量在皮下奔涌、亟待宣泄的震颤！
怪…怪物！花衬衫声音都变了调,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和瘦猴再顾不上地上的黄毛,像见了鬼一样,连滚带爬地撞开林默,跌跌撞撞地冲下楼梯,脚步声仓皇远去,在空旷的楼梯间激起慌乱的回响。
外卖小哥也吓傻了,愣了几秒,才猛地抓起地上没完全摔坏的餐盒,头也不回地跑了。
昏暗的楼梯口,只剩下林默,以及跪在地上,如同离水的鱼般徒劳喘息、眼神涣散的黄毛。
林默缓缓吸了一口气,冰冷浑浊的空气涌入肺部。他抬起手,看着掌心——刚才捏拳时指甲留下的月牙形血痕正在快速变淡、消失。一种全新的、掌控一切的黑暗狂喜,混合着对刚才那诡异力量的后怕,在他心中疯狂滋长、缠绕。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温度,只有深渊初启的冰冷和贪婪。他不再看地上的黄毛一眼,迈开脚步,向着楼梯下方,向着那个曾经让他感到窒息的家走去。脚步前所未有的沉稳,甚至带着一丝迫不及待。
……
3
3
深渊之眼
同一时间,相隔几条街的陈旧居民楼里。
苏晴正麻木地擦拭着小小的折叠餐桌。桌上放着一碗早已凉透的清汤挂面,飘着几片蔫黄的菜叶。这是她的晚餐。廉价的节能灯管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光线惨白,映得她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憔悴。屋子里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陈旧气息和一股淡淡的霉味。
她擦得很慢,很用力,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桌面上无形的污垢连同生活的重压一起擦掉。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林默今天早上出门时那死寂的眼神,还有二舅妈电话里那刻意拔高的、充满同情实则满是鄙夷的声音。
晴晴啊,不是舅妈多嘴,林默这样子……唉,当初你爸就不同意……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尖锐剧痛猛地贯穿了她的太阳穴！像有两根烧红的钢针狠狠扎了进去,并疯狂搅动！苏晴眼前一黑,手中的抹布脱手掉在地上。她痛得闷哼一声,身体踉跄着撞向冰冷的墙壁,双手死死抱住仿佛要炸开的头颅。
剧痛来得快,去得也快,如同一次极其强烈的神经放电。但紧随其后的,不是黑暗,而是一片强行挤入她视觉的、令人极度不安的影像！
一个半透明的、边缘扭曲蠕动的黑色界面,散发着幽邃、冰冷、不祥的气息,如同深渊裂开的一道缝隙,硬生生覆盖在她眼前的现实景象之上。
界面顶端,是两行不断渗出暗红色微光、如同凝固血痕般的文字：
【深渊之眼——子系统】
【绑定者：林默】
苏晴的心脏骤然停跳,随即疯狂擂动起来,撞得胸口生疼。她用力眨着眼,呼吸急促,以为自己因为过度焦虑和饥饿产生了幻觉。
但界面纹丝不动,冰冷地悬浮着。下方开始滚动出现信息：
【状态：已激活】
【当前任务：初次吞噬（已完成）】
【吞噬记录更新：】
【目标：[未命名混混A]】
【资源：[生命力]】
【吞噬量：[0.1年]】
【绑定者林默状态更新：】
【基础属性：力量[5]
→
[6]】
【寿命：[剩余
59年]
→
[剩余
59.1年]】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苏晴的眼中、脑中！生命力吞噬0.1年力量增加寿命……增加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林默她的丈夫他做了什么这个诡异的东西是什么！
林默！你……巨大的惊骇和恐惧让她几乎失声尖叫,下意识地就想喊出丈夫的名字质问。
呃——！
比刚才猛烈十倍不止的剧痛瞬间在她颅腔内爆炸！眼前一片血红,尖锐的耳鸣几乎刺穿耳膜！她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铁钳死死扼住,肺部拼命扩张却吸不进一丝空气！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身体软软地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板上。
那漆黑的界面上,骤然弹出刺目的、仿佛燃烧着血焰的巨大警告符号,下方一行小字冰冷闪烁：
【严重警告：检测到泄露意图！惩罚等级：一级（神经痛觉/窒息）！】
【再次尝试泄露系统存在及信息,惩罚将不可逆升级！后果自负！】
警告符号如同烙印,深深灼烧在苏晴的视网膜上。窒息的痛苦和神经被撕扯的剧痛让她蜷缩在地板上,像离水的鱼一样徒劳地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因为极致的痛苦生理性地涌出,无声地滑落脸颊。
不能问！不能说！甚至……不能想！
无边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彻底淹没。她死死地盯着那悬浮在眼前的、如同恶魔契约般的黑色界面,看着上面关于丈夫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吞噬记录和属性变化,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林默……他变成了什么
时间在死寂的恐惧中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终于传来了钥匙插入锁孔的、熟悉的金属摩擦声。
咔哒。
门开了。
楼道里昏黄的光线涌进来,勾勒出一个身影的轮廓。
林默走了进来,随手关上了门。
客厅里昏暗的光线下,苏晴蜷缩在墙角,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脸上泪痕未干,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巨大惊恐和茫然。
4
4
至亲任务
林默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抹布,滑过桌上那碗冰冷的、毫无油水的挂面,最后落在了苏晴那张写满恐惧的脸上。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得像两口冰冷的古井,仿佛刚才在天台和楼梯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插曲。
老婆,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极其陌生的温和。他朝苏晴走近了一步。
苏晴的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想往后缩,却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就在这时,她眼前那个悬浮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界面,无声地刷新了。
一条新的任务条目,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猩红提示框,刺目地跳了出来,占据了视野的中心：
【每日任务：】
【吞噬至亲之人的微量关切情绪（0/1）】
【时限：24小时】
【奖励：深渊能量+5】
【失败惩罚：随机扣除绑定者基础属性点（1点）】
关切情绪！
苏晴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已经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下身来的林默。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正注视着她,像是在仔细审视、评估着什么。那平静目光的背后,苏晴仿佛看到了一个刚刚张开巨口、等待着某种养料的……深渊！
5
5
关切之噬
他嘴角似乎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像是在努力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声音放得更轻缓了些：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缓缓地、试探性地朝她的肩膀伸来。
苏晴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凝固了。她死死地盯着那只伸过来的手,又看着眼前那猩红刺目的任务提示,一个冰冷到灵魂深处的念头炸开：
他靠近自己,是为了……吞噬
林默的手悬在半空,指尖距离苏晴颤抖的肩膀只有寸许。客厅里惨白的灯光落在他脸上,将那丝刻意挤出的、生疏的温和笑容切割得支离破碎。苏晴蜷缩在墙角,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瞳孔里映着他模糊的身影,更清晰地映着那悬浮在两人之间、唯有她能看见的猩红任务框：
【吞噬至亲之人的微量关切情绪（0/1）】
那冰冷的文字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神经。关切他靠过来,是要吞噬她的……关切这个念头荒谬得令人窒息,却又带着血淋淋的真实感。
那只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带着一丝试探性的重量,搭在了苏晴冰凉的肩膀上。触感粗糙,带着外面世界的寒意。
没事了。林默的声音低沉,努力模仿着过去的腔调,却像隔着一层磨砂玻璃,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僵硬和空洞,就是……遇到点小麻烦,解决了。他的目光在苏晴脸上逡巡,似乎在捕捉着什么细微的变化。
几乎在他手指触碰的瞬间,苏晴全身的肌肉都绷紧到了极限。她死死咬住下唇内侧的软肉,铁锈味在舌尖蔓延,用剧痛强行压下喉咙里几乎要冲破禁锢的尖叫和质问。
不能泄露！一级惩罚的窒息剧痛和神经灼烧感还烙印在骨髓里。
她必须关切！必须表演！否则……
【检测到绑定者林默正在尝试汲取目标情绪……】
【目标：[苏晴]】
【情绪状态：恐惧（强烈）、惊疑（强烈）、痛苦（强烈）……】
【目标情绪与任务需求[关切]匹配度：极低（＜10%）】
【汲取效率：0.001%…汲取失败…】
冰冷的提示在苏晴的深渊之眼界面上快速刷新。她看到林默搭在她肩上的手微微一顿,那双深井般的眼睛里,一丝极其细微的烦躁和……饥饿感一闪而过。他搭在她肩上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些,捏得她骨头生疼。
老婆林默的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声音里的那点伪装的温和几乎要维持不住,看着我。告诉我,怎么了他的视线变得更加锐利,像解剖刀,试图剥开她恐惧的表象,找到他需要的东西。
苏晴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几乎要破膛而出。她猛地闭上眼,又强迫自己睁开,长长的睫毛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她看着林默近在咫尺的脸,这张曾经熟悉、此刻却如同戴上了深渊面具的脸。所有的委屈、愤怒、被背叛的痛楚都化作了更深的恐惧,堵在胸口。
表演关切……表演关切……
她拼命在记忆的碎片里搜寻。搜寻过去,搜寻林默失业前,搜寻他们之间还残存着温度的那些瞬间。搜寻他深夜加班回来,她递上一杯温水时,他疲惫却真实的笑容。
你……苏晴的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挤得无比艰难,声音细弱得如同蚊蚋,你……没事吧她强迫自己的嘴角向上扯动,试图弯出一个弧度,却比哭还要难看。眼神躲闪着,不敢与林默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黑暗的眼睛对视,只能慌乱地落在他夹克上一块不起眼的污渍上。
【目标情绪波动：恐惧（峰值）、强制伪装（关切）…】
【伪装程度：粗糙…】
【与[关切]核心要素（真诚、温暖、担忧）匹配度：提升至15%…】
【汲取效率：0.1%…汲取中…】
有效！苏晴几乎能感觉到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彻骨的抽离感,从她强行堆砌起的那点可怜巴巴的伪装关切中被硬生生剥离出去,顺着林默搭在她肩上的手指,流向他身体的某个黑暗角落。
她看着界面上那缓慢跳动的【0.1%】,像看着自己灵魂被一点点啃噬的进度条。屈辱感如同毒藤,缠绕着心脏,越收越紧,带来窒息般的疼痛。她的身体在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这种被当作情绪养料的、赤裸裸的掠夺。
林默似乎满意了。
那丝细微的烦躁从他眼底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餍足的平静。他搭在苏晴肩上的手终于松开了力道,甚至安抚性地、极其敷衍地拍了两下。
我能有什么事他直起身,语气恢复了那种刻意为之的平静,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快,饿了,有吃的吗他的目光扫过桌上那碗冰冷、坨成一团的清汤挂面,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带着一种本能的嫌恶,仿佛那面条散发出的不是食物的味道,而是贫穷和失败的气息。
苏晴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来,身体因为紧绷太久而有些僵硬。有……有面,我去热热。她的声音依旧发紧,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她不敢再看林默,也不敢再看那悬浮的界面,逃也似的端起那碗面,冲进了狭窄的厨房,仿佛那里是唯一的避难所。
厨房的门被她慌乱地带上,隔绝了客厅的视线,却隔绝不了那如影随形的恐惧。
她靠在冰冷的瓷砖墙壁上,大口喘着气,心脏还在狂跳。她颤抖着抬起手,看着刚才被林默触碰过的肩膀,皮肤上似乎还残留着那种被无形之物汲取过的冰冷触感。
【每日任务：[吞噬至亲之人的微量关切情绪（1/1）]
——
完成！】
【奖励发放：深渊能量+5】
【绑定者林默状态更新：深渊能量：[3]
→
[8]】
界面上冰冷的提示宣告着任务的完成。看着那个刺目的【完成】,苏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烈的恶心感涌上喉头。她死死捂住嘴,才没让自己干呕出来。
完成了……她真的喂了他！
厨房外,客厅里。
林默没有坐下。他站在狭小的空间中央,像一头巡视新领地的困兽。深渊能量+5的提示在他脑海中响起,带来一股微弱但确实存在的暖流,如同劣质的兴奋剂注入血管,驱散了身体残留的虚弱,也进一步麻痹了某些属于人的感知。
他微微闭上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名为深渊能量的暗流。冰冷,粘稠,带着一种原始的、吞噬一切的渴望。8点能量……太少了,如同杯水车薪。刚才汲取苏晴那点可怜的、伪装出来的关切时,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能量的稀薄和劣质。就像在啃一块发霉的面包,勉强果腹,却毫无满足感。
【深渊能量：8】
【基础生命力吞噬（Lv1）：每次发动消耗能量1点。冷却时间：10分钟。】
【深渊视野（Lv1）：持续开启每分钟消耗能量0.1点。】
消耗大于补充。这个认知让他心底升起一股焦躁。他需要更多！更优质的养料！那些混混的生命力虽然低劣,但至少量大管饱……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带着血腥的诱惑。但随即被一丝残留的理智压了下去。不行,动静太大,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目光扫过这个狭窄、破旧、散发着霉味和廉价清洁剂混合气味的家。每一件家具都透着窘迫和失败,像无数双眼睛在无声地嘲讽他过去的无能。二舅妈那张涂着劣质口红、唾沫横飞的刻薄嘴脸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还有那些亲戚聚会时故作姿态的关心和毫不掩饰的鄙夷。
一股浓烈的、混杂着恨意和毁灭欲的负面情绪猛地升腾起来,冲击着他的理智堤坝。
【检测到强烈负面情绪：憎恨、屈辱……符合转化条件……】
【深渊能量+2…+2…+2…】
【深渊能量：[8]
→
[14]】
能量暴涨的快感瞬间淹没了那点残留的理智！如同在干柴上浇了一桶汽油,怒火熊熊燃烧！凭什么凭什么他要忍受这些凭什么这些蝼蚁可以肆意践踏他的尊严
一个名字,带着淬毒的恨意,清晰地跳了出来——王丽芬！他那好二舅妈！
去看望她！这个念头如同恶魔的低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迫切。不是去乞求怜悯,不是去忍受羞辱！是去……拿回他应得的东西！用他刚刚获得的力量！
砰！
厨房的门被粗暴地拉开。
苏晴吓得手一抖,刚热好的面碗差点脱手。她惊惶地抬头,只见林默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眼睛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她从未见过的、冰冷而狂热的火焰。他周身似乎弥漫着一股无形的低气压,让厨房本就狭小的空间变得更加令人窒息。
我出去一趟。林默的声音很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仿佛只是在通知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他甚至没有看苏晴,目光穿透她,落在虚空中的某个点上,那里仿佛有他亟待吞噬的目标。
去…去哪苏晴下意识地问,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她看着林默,看着他眼中那陌生的、令人心悸的火焰,一个可怕的预感攫住了她。
林默没有回答。他径直转身,走向门口,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目标明确的急切。
等等！苏晴失声叫道,端着滚烫的面碗追出厨房,面…面热好了！你吃点再……
不吃了。林默头也不回,冰冷地打断。他的手已经握住了冰冷的门把手。
就在他拉开门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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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眼前悬浮的深渊之眼界面猛地一阵剧烈闪烁！刺目的红光瞬间覆盖了整个视野！
【警告！警告！】
【绑定者林默深渊能量异常波动！情绪阈值突破临界点！】
【深渊污染度：+5%…+5%…（当前污染度：15%）】
【检测到强烈目标锁定意图！】
【任务预生成中……】
【主线任务（强制触发）：】
【吞噬目标王丽芬的气运资源！】
【吞噬量：不低于30%】
【时限：72小时】
【成功奖励：深渊能量+50,属性点+1（随机）,技能点+1】
【失败惩罚：随机剥夺一项已习得技能,并扣除20%当前深渊能量！】
王丽芬！二舅妈！
猩红的任务提示如同死亡的宣告,重重砸在苏晴的心上！她看着林默毫不犹豫拉开门的背影,那决绝的姿态,那周身散发出的冰冷戾气,无一不在印证着任务提示的可怕！
他要去找二舅妈！他要去……吞噬她的气运！
林默！不要——苏晴绝望地嘶喊出声,端着面碗的手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滚烫的面汤泼洒出来,烫红了她的手背,她却浑然不觉。
林默的脚步在门口顿了一下。
他微微侧过头,眼角的余光冰冷地扫过苏晴那张因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扫过她手中泼洒的面汤,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被打扰的不耐和更深沉的、属于深渊的冰冷。
在家待着。他丢下最后一句毫无温度的命令,身影便彻底没入了门外楼道昏沉的光影里。
砰！
沉重的关门声在死寂的房间里回荡,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苏晴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上。她浑身脱力,手中的面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裂开来,滚烫的面条和汤汁溅了一地,如同她此刻彻底崩溃的心境。
她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冰冷的橱柜,眼神空洞地望着紧闭的大门。
眼前,深渊之眼的界面依旧猩红刺目,【吞噬目标王丽芬的气运资源！】的任务提示,如同悬挂在头顶、缓缓下落的铡刀。
他去了。
带着深渊赋予的利齿,去撕咬他曾经憎恨的亲人。
而她,只能在这里,通过这个恶魔般的窗口,眼睁睁地看着他滑向更深的黑暗。
门板隔绝了楼道里最后一丝昏黄的光,也将林默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冰冷戾气彻底关在了外面。死寂瞬间吞没了狭小的出租屋,只有地上碎裂的瓷碗和泼洒的、已经不再滚烫的汤面,狼藉地控诉着刚才的惊惶。
苏晴背靠着冰冷的橱柜滑坐在地,瓷砖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衣料直抵骨髓,却远不及心头的万分之一。她眼神空洞地盯着紧闭的门板,仿佛能穿透那层薄薄的木板,看到林默决绝远去的背影,看到他眼中燃烧的、属于深渊的火焰。
眼前悬浮的深渊之眼界面,猩红的【吞噬目标王丽芬的气运资源！】任务提示,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她脆弱的神经上。72小时…30%气运…失败惩罚…剥夺技能、扣除能量……
每一个字都让她窒息。
二舅妈王丽芬…那张涂着劣质口红、永远带着刻薄弧度的嘴脸清晰地浮现在脑海。她刻薄、势利、喜欢捧高踩低,像只聒噪的母鸡,一遍遍用她那套市侩的标准衡量着所有人,尤其是对跌入谷底的林默和她,更是极尽挖苦之能事。苏晴恨她吗是的。无数次被那些关心的话语刺得鲜血淋漓时,她都恨不得对方能闭嘴。
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
吞噬气运那意味着什么霉运缠身飞来横祸甚至……死亡苏晴不敢深想。林默现在就像一头被饥饿和力量驱使的野兽,他眼中只有目标和养料,哪里还会在乎王丽芬会遭遇什么系统冰冷的惩罚机制,只会进一步将他推向更疯狂的边缘。
不…不能这样……苏晴无意识地呢喃,声音嘶哑破碎。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双腿却软得如同面条,刚撑起一点又重重跌坐回去。刚才强行表演关切被汲取的虚弱感还未散去,此刻又被巨大的恐惧和无助彻底掏空了力气。
怎么办她能怎么办
报警说她的丈夫被一个叫深渊吞噬者的系统附身了,要去害他二舅妈警察只会把她当成疯子,或者更糟,当成夫妻矛盾引发的诬告。去找王丽芬怎么解释警告她要小心林默且不说王丽芬根本不会信,她苏晴只要一开口试图泄露系统信息,那恐怖的神经剧痛和窒息惩罚就会瞬间降临,让她生不如死！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她被困在了这座由信息和恐惧构筑的囚笼里,唯一的窗口,就是眼前这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渊之眼。她只能通过它,被动地、眼睁睁地观看即将发生的一切。
就在这时,界面上的信息流突然开始了滚动！
【绑定者林默状态更新：】
【位置：移动中（速度：步行）…方向：城西锦华苑小区…】
【深渊能量消耗：深渊视野（Lv1）持续开启…能量-0.1/min…当前能量：[14]
→
[13.9]…】
【情绪状态：憎恨（强烈）、目标锁定（专注）、吞噬渴望（高涨）…深渊污染度：15%（稳定）…】
他已经在路上了！目标明确,直奔二舅妈王丽芬居住的锦华苑小区！
苏晴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猛地抽搐了一下。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向掉在不远处的手机。屏幕碎裂的蛛网状裂痕下,时间显示着晚上七点四十分。这个时间……二舅妈王丽芬在干什么她退休了,生活极其规律,晚上雷打不动地要去小区活动中心跳广场舞！风雨无阻！
苏晴的手指颤抖着划过冰冷的屏幕,找到王丽芬的号码。她死死盯着那个名字,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不能说话……不能泄露……那打电话呢不说话,只是拨通,让她听到这边的动静或者……制造点噪音打断她拖延时间
一个极其微弱的、不抱希望的念头升起。
指尖悬停在拨号键上,剧烈的心理挣扎让她浑身都在发抖。尝试的代价可能是难以承受的痛苦,甚至死亡警告……但不尝试,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惨剧发生！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按下的千钧一发之际——
【警告！检测到宿主试图进行间接信息干扰行为！】
【惩罚机制预启动！】
【神经痛觉模拟：三级（预览）！】
呃啊——！
比之前强烈数倍的、仿佛要将脑髓生生搅碎的剧痛毫无征兆地在她颅腔深处轰然炸开！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那清晰的、足以让人瞬间崩溃的痛觉信号疯狂冲击着她的神经！苏晴眼前一黑,手机脱手飞出,整个人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般剧烈痉挛,蜷缩在地板上,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连惨叫都无法发出。
仅仅一秒的预览,那痛苦就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彻底的虚脱。她像一条濒死的鱼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界面上,冰冷的警告文字无声闪烁：
【任何形式的信息泄露及干扰行为均被禁止！】
【再次尝试将直接执行三级惩罚（不可逆神经损伤风险）！】
最后一丝挣扎的火苗被彻底浇灭。苏晴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汹涌滑落。她连拨通一个电话的权力都没有了。她只能看,只能等,只能在这冰冷的囚笼里,做这场恐怖剧唯一的观众。
……
城西,锦华苑小区。
这里的环境比林默所在的廉租区好了不止一个档次。整齐的绿化带,明亮的路灯,空气中弥漫着晚饭的香气和隐约的广场舞音乐声。与林默周身散发的那股格格不入的阴冷戾气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林默步伐沉稳,目标明确地走向小区中心的小广场。他微微低着头,帽檐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线条冷硬的下颌。深渊视野持续开启,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覆盖着一层黯淡的、代表不同状态的微光。匆匆走过的行人散发着代表健康的浅白或淡绿光晕,路边的植物是微弱的青绿色生机,而空气中,则弥漫着稀薄的、代表各种情绪的杂色光点。
他对此毫无兴趣。他的目光穿透人群和建筑,牢牢锁定在广场舞人群中心,那个跳得最起劲、动作幅度最大、穿着鲜艳玫红色运动服的身影上。
王丽芬。
此刻,在王丽芬的周身,正笼罩着一层极其显眼、如同实质般的淡金色光晕！那光晕并不十分浓烈,却异常稳定、纯粹,带着一种顺风顺水、小有福气的意味,在她身边缓缓流转。这就是……气运
林默的喉结下意识地滚动了一下。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贪婪和渴望瞬间被点燃！比之前吞噬混混生命力时更甚！那淡金色的光晕在他眼中,散发着难以抗拒的香甜气息,如同饥饿的野兽嗅到了最肥美的猎物！
【锁定目标：王丽芬】
【资源：[气运]】
【气运强度：中等（普通富裕退休阶层）】
【可吞噬量：30%-50%（建议量：30%,避免引发剧烈反噬）】
【是否发动[基础气运吞噬（Lv1）]】
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响起,如同开餐的号角。
林默没有丝毫犹豫,意念瞬间确认！
【指令确认：基础气运吞噬（Lv1）——发动！】
【消耗深渊能量：5点！】
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吸扯之力的能量场,以林默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精准地笼罩住广场中心正跳到兴头上的王丽芬！
哎哟！
王丽芬正得意洋洋地领着一个转圈动作,脚下猛地一个趔趄！动作瞬间变形,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重心不稳,狼狈地向前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住,差点撞到旁边的人。
王姐没事吧旁边的舞伴连忙扶住她。
怎么回事地不平王丽芬站稳身体,惊魂未定地低头看了看脚下平整的塑胶地面,又摸了摸额头,一脸莫名其妙,突然一阵发晕……
她没看到,也永远无法理解。在她头顶上方,一缕缕淡金色的、如同实质的丝线,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从她身体里抽离出来！那些金色的丝线,代表着她的顺遂,她的小运气,她退休后打麻将总能小赢、买菜总能碰到打折、子女还算省心、身体也还硬朗的那份微薄福气！
此刻,这些维系着她晚年安逸的金线,正源源不断地被抽走,跨越空间,汇入林默的身体！
林默站在广场边缘的树影下,帽檐下的双眼微微眯起,感受着那淡金色能量流入体内的奇异感觉。不同于生命力带来的暖流和力量感,也不同于负面情绪转化的冰冷能量。气运能量的涌入,带来一种奇异的顺畅感。仿佛体内某种淤塞的通道被强行冲开,一种冥冥中阻力变小的玄妙感觉油然而生。
很舒服。很……上瘾。
【气运吞噬中……】
【当前吞噬量：5%…10%…15%…】
【绑定者林默状态更新：】
【深渊能量：[13.9]
→
[8.9]（吞噬消耗）…】
【气运状态：微弱增益（临时）…】
吞噬在继续。王丽芬身上的淡金光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稀薄、黯淡。她刚才的眩晕感似乎过去了,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和烦躁感却悄然爬上心头。她重新回到队伍里,动作却不再像之前那样流畅自信,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几个简单的节拍竟然连续踩错。旁边舞伴投来疑惑的目光,让她更加烦躁。
不跳了不跳了！今天这音响怎么回事吵得人心慌！王丽芬突然停下动作,一脸不耐地摆摆手,声音也拔高了几分,带着一股无名火。她皱着眉头,感觉看什么都不顺眼,胸口像堵着一团闷气。
【气运吞噬量：25%…28%…30%！】
【目标王丽芬气运强度：中等
→
低等（偏下）】
【基础气运吞噬（Lv1）达到饱和阈值！强制停止！】
【主线任务：[吞噬目标王丽芬的气运资源（30%）]
——
完成！】
【奖励发放：深渊能量+50！属性点+1（随机分配至：敏捷）！技能点+1！】
冰冷的提示音如同天籁,在林默脑海中响起！
轰！
一股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磅礴、精纯的深渊能量洪流猛地注入他的身体！50点！如同干涸的河床瞬间被汹涌的洪水灌满！一股难以言喻的充盈和力量感瞬间席卷全身！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变得更加轻盈,反应速度似乎也提升了一个台阶（敏捷+1）。更让他心神激荡的是那一点宝贵的技能点！
【深渊能量：[8.9]
→
[58.9]！】
【敏捷：[7]
→
[8]！】
【技能点：[0]
→
[1]！】
巨大的满足感和力量膨胀的快感,如同最强烈的毒品,瞬间冲刷掉了他心中最后一丝因为目标是自己亲戚而产生的、极其微弱的迟疑。他看着广场上因为丢了面子而气冲冲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王丽芬,看着她头顶那几乎快要熄灭的黯淡金光,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漠然和一丝……居高临下的嘲弄。
蠢货。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从今往后,她打麻将恐怕会输多赢少,买菜总会碰到缺斤短两或者涨价,子女那点小麻烦可能会不断找上门,身体也可能会开始闹些不大不小的毛病……这就是代价。
而他,林默,只是拿回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
他不再停留,转身融入小区昏暗的树影里,脚步轻快得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体内奔涌的力量感让他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58.9点深渊能量！这让他感觉前所未有的强大！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更多！吞噬更多！
【检测到深渊能量充盈……】
【情绪状态：亢奋（强烈）、自信（膨胀）、吞噬渴望（极度高涨）…】
【深渊污染度：15%
→
18%！】
【警告：污染度持续上升将导致精神异化风险加剧！请宿主保持克制！】
系统的警告在林默听来,如同隔靴搔痒。克制他现在只想放纵这强大的力量！他下意识地开启了深渊视野,贪婪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路灯下,一个穿着西装、夹着公文包、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匆匆走过。在他头顶,悬浮着一个极其黯淡、几乎透明的淡灰色小光团,旁边标注着：【目标：李XX,资源：微弱生命力（亚健康）,微弱焦虑情绪】。
垃圾。林默不屑地移开目光。
一个打扮时髦、边走边打电话的年轻女人经过,语气兴奋：【目标：张X,资源：少量喜悦情绪（购物中奖）】。
蚊子腿。林默连停留的兴趣都没有。
他需要更优质的猎物！更强大的资源！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小区门口,一辆刚刚停稳的黑色豪华轿车。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大、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下来。男人约莫四十多岁,面容冷硬,眼神锐利如鹰隼,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压迫感。他身边跟着两个同样穿着黑西装、神情警惕、肌肉虬结的壮汉,如同两座沉默的铁塔。
当林默的深渊视野落在那为首的风衣男人身上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男人周身,竟然笼罩着一层浓烈得如同实质的暗红色光晕！那光晕翻滚、涌动,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暴戾、凶煞、以及一种……血与火淬炼出的庞大威势！这暗红的光晕强度,远超王丽芬那点可怜的淡金气运！
【目标锁定（被动）！】
【目标：（代号：黑蝎）】
【威胁度：高（极度危险！）】
【资源：大量凶煞之气（特殊情绪能量）、旺盛生命力（远超常人）、少量威势（特殊气运分支）】
【警告！宿主当前等级过低,强行吞噬该目标核心资源失败率99.99%,并可能引发致命反击！建议远离！】
黑蝎！
那个名字如同带着血腥味的烙印,瞬间击中了林默的记忆！城西地下世界的真正掌控者！一个心狠手辣、据说手上沾着不止一条人命的狠角色！他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普通小区是来找人还是处理事情
震惊之余,一股更加汹涌、更加狂热的贪婪瞬间淹没了林默！
凶煞之气！如此浓烈！如此精纯！如果能吞噬掉它……哪怕只是一部分！会获得多么恐怖的力量！
【检测到宿主对高价值目标的强烈吞噬渴望……】
【深渊能量剧烈波动……】
【深渊污染度：18%
→
20%！】
【任务预生成中……】
【挑战任务（强制触发）：】
【吞噬目标黑蝎的凶煞之气！】
【吞噬量：不低于70%！】
【时限：48小时！】
【成功奖励：深渊能量+200！属性点+3（自由分配）！解锁【中级凶煞吞噬】权限！特殊物品【深渊獠牙（一次性）】！】
【失败惩罚：剥夺【基础生命力吞噬】技能！永久降低精神上限10点！深渊能量清零！】
猩红的任务框,带着令人窒息的丰厚奖励和同样恐怖的失败代价,瞬间占据了林默的全部意识！
200点能量！3点属性！解锁中级权限！还有特殊物品！
而目标,正是那个散发着致命危险气息的黑蝎！
林默的心脏狂跳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极度的兴奋和贪婪！他死死盯着那个走向小区深处、被保镖簇拥着的暗红色身影,如同盯着一座移动的、散发着致命诱惑的金山！眼中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犹豫和权衡彻底熄灭,只剩下深渊燃烧的、不顾一切的疯狂火焰。
黑蝎…
他找到了！
……
出租屋内。
瘫在地上的苏晴,眼前那猩红的界面骤然刷新！新的任务提示带着更加刺目的血光,如同地狱的邀请函,狠狠砸下！
【挑战任务（强制触发）：】
【吞噬目标黑蝎的凶煞之气（70%）！】
【时限：48小时！】
【失败惩罚：剥夺技能！精神永久损伤！能量清零！】
而在任务描述的最下方,一行几乎被暗红底色吞没、却如同毒蛇般阴冷的蝇头小字,缓缓浮现：
【可选隐藏目标：吞噬目标黑蝎至亲之人（女儿）的纯净灵魂,可大幅降低任务难度（-40%）,并获得额外稀有奖励【灵魂护盾（被动）】！】
苏晴的呼吸,彻底停滞了。
黑暗是最好的掩体。
林默的身影如同融化在别墅外墙的阴影里,【深渊潜行】状态下,他自身的存在感被压制到最低,连呼吸都仿佛融入了夜风。他像一只真正的壁虎,利用【敏捷】提升带来的协调性,加上【精神穿刺】瞬间瘫痪掉几个关键位置的隐蔽摄像头,悄无声息地沿着冰冷的石材外墙向上攀爬。
【深渊视野】持续开启,消耗着宝贵的能量。别墅内部的结构、热源分布、能量流动在他眼中如同X光透视图般清晰呈现。保镖的巡逻路线、固定岗哨的位置、甚至别墅安保系统那些无形的能量警戒线,都纤毫毕现。
B栋602……顶层东侧套房。林默心中默念着从黑蝎某个手下深层意识中挖掘出的信息。那是黑蝎唯一的软肋,他视若珍宝的女儿——陈小雨的房间。
越靠近顶层,安保的密度和强度呈几何级数上升。红外感应网、压力感应地板、甚至还有两处散发着微弱魔法波动的能量陷阱。林默的【精神穿刺】如同无形的细针,精准地刺入那些电子设备的意识节点,瞬间让它们陷入短暂的宕机状态。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每一次停顿、每一次出手都计算得分毫不差,如同在刀尖上跳着一曲致命的芭蕾。
【深渊能量消耗：-1（深渊视野）…-2（精神穿刺）…-1（深渊潜行）…】
【当前深渊能量：[172/200]】
能量在稳定下降,但林默的心却异常平静。力量在握的感觉冲淡了一切杂念,只剩下冰冷的目标感。终于,他的手指攀住了顶层东侧套房那巨大落地窗外沿的金属框架。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和昂贵的遮光窗帘,【深渊视野】依旧清晰地勾勒出房间内部的轮廓。一个相对弱小的生命热源蜷缩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近乎透明的纯净光晕——那就是【纯净灵魂】！旁边标注着：【目标：陈小雨,资源：纯净灵魂（高价值）、微弱生命力】。
目标,近在咫尺。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幽光。他小心翼翼地操控着【精神穿刺】,目标不是人,而是窗户内侧那结构复杂的电子锁芯。无形的精神细针探入,模拟着正确的解锁信号……
咔哒。
一声轻微的、几乎被夜风吹散的机械解锁声响起。
林默的手指轻轻搭在冰冷的玻璃上,正要发力推开——
【警告！检测到高能量精神屏障！】
【屏障强度：中等（精神防护类奇物触发）！】
【精神穿刺遭遇强力抵抗！反噬风险：高！】
一股无形的、坚韧的阻力猛地撞上林默探出的精神触角！同时,一股针扎般的刺痛感瞬间反馈回他的大脑！那扇看似普通的窗户内侧,竟然附着着一层强大的精神防护！
该死！林默低骂一声,瞬间收回精神力。防护屏障被触动,虽然暂时没有触发警报（这种防护往往是静默被动触发）,但强行突破必然会引发剧烈反应。他眼神冰冷地扫视着窗户结构,寻找着物理突破点。时间不多了,保镖的巡逻间隙只有不到一分钟！
就在他准备动用蛮力配合【精神穿刺】强行撕开一个口子时——
【深渊之眼】子系统监控界面（苏晴视角）：
【绑定者林默状态更新：位置锁定（目标卧室窗外）！遭遇精神屏障！尝试突破中！】
【深渊能量：[172]】
【技能冷却：[精神穿刺]冷却中（5秒）…】
【警告：目标纯净灵魂防护触发！强行突破将引发不可控警报！】
出租屋内,苏晴的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画面中,林默如同暗夜中的恶魔,已经悬停在了那个无辜女孩的窗外！他眼中那赤裸裸的贪婪和杀意,透过冰冷的界面,几乎要将她冻结！
不行！绝对不行！
刚才那个疯狂的念头再次如同野火般烧灼着她的神经——反向思维轰炸！用强烈的、关于系统的思维去冲击那个监视通道！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也是最后的机会！
啊——！苏晴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嘶吼,不是恐惧,而是拼尽全力的决绝！她用尽全部意志力,不再抵抗那如影随形的监视感,反而主动将思维聚焦,如同最狂暴的洪流,狠狠撞向那个连接着她与林默、连接着她与深渊系统的无形通道！
【深渊系统！林默！吞噬！黑蝎！纯净灵魂！任务！惩罚！深渊之眼！深渊吞噬者！深渊能量！精神穿刺！不要！停下来！系统漏洞！规则！惩罚！泄漏！林默！回头！看看我！看看我们的过去！看看你变成了什么！深渊！系统！漏洞！冲击！干扰！崩溃！！！】
每一个词,都带着她灵魂的呐喊,带着最深沉的恐惧、绝望、愤怒和最后一丝渺茫的期盼,化作无形的、混乱却无比强烈的精神信息流,疯狂地逆向灌入那条本应单向传输信息的深渊之眼通道！
【警告！子系统信息流异常！】
【检测到高强度、高密度、无意义信息回灌！】
【主系统信息接收通道过载！】
【逻辑冲突！逻辑冲突！】
【尝试过滤…过滤失败！核心协议判定：非标准信息泄露模式…匹配失败…】
【惩罚机制判定：未触发直接泄露关键词…惩罚未启动…】
【错误！错误！子系统与主系统连接稳定性下降！信息传输延迟…干扰率上升…】
出租屋内,苏晴头痛欲裂,仿佛整个大脑都在沸腾、燃烧！每一次思维冲击都像用烧红的铁棍在搅动自己的脑浆！她死死咬着牙,鲜血从嘴角渗出,眼前阵阵发黑,但那股反向灌输的思维洪流却丝毫未停,反而更加疯狂！她知道,这是她唯一能制造的混乱！
别墅窗外。
正准备强行破窗的林默,动作猛地一滞！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乱和剧痛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炸开！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他的太阳穴,并疯狂搅动！眼前的【深渊视野】界面剧烈地闪烁、扭曲、甚至出现了大片雪花般的噪点和延迟！那个冰冷的系统提示音也变得断断续续,充满了刺耳的电流杂音：
【……警…告…子…系统…异…常…】
【…连…接…不稳…定…】
【…信…息…干…扰…】
呃！林默闷哼一声,攀住窗框的手指因为剧痛和突如其来的眩晕感而猛地收紧,指节捏得发白！体内奔涌的深渊能量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干扰而出现了一丝紊乱！
怎么回事！系统故障！
苏晴！是她！
一个模糊的、带着强烈干扰的、属于苏晴的、充满痛苦和绝望的思维碎片,如同惊鸿一瞥,强行挤入了林默被深渊能量和污染占据的意识深处！
【…停…下…来…林…默…不…要…变…成…怪…物…】
那碎片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瞬间刺穿了被污染包裹的、最深处的一点属于林默的残存印记！带来一丝尖锐却短暂的清明！
怪物……
我……
就在林默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干扰和那丝诡异的清明而心神剧震、动作停滞的刹那——
滴——呜——滴——呜——！
尖锐刺耳到足以撕裂夜空的警报声,毫无预兆地在整栋别墅、乃至整个小区上空疯狂炸响！凄厉的红光瞬间从别墅各个角落爆闪而出,将周围的一切染上不祥的血色！
【警告！警告！】
【检测到非法入侵！位置：顶层东侧！】
【一级安保预案启动！所有防御设施激活！安保人员立即前往拦截！】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通过遍布别墅的扩音器冷酷地播报着！
林默瞳孔骤缩！被发现了！刚才系统的剧烈干扰和苏晴那混乱的思维冲击,让他错过了最佳的行动时机！他猛地扭头,【深渊视野】在剧烈的干扰中勉强捕捉到下方：数道穿着黑色作战服、装备精良的身影正如同猎豹般沿着外墙快速攀爬上来！更远处,别墅庭院里,更多的保镖手持武器,朝着他所在的方位快速合围！探照灯刺眼的光柱如同利剑般扫射过来！
妈的！林默眼中戾气暴涨！最后一丝因为干扰而产生的迟疑瞬间被暴怒和杀戮欲望取代！深渊污染度在巨大的压力下猛地向上跳动！
【深渊污染度：45%
→
48%！】
任务！必须完成！谁也阻挡不了！
他不再犹豫,无视脑海中依旧存在的干扰杂音和剧痛,将所有深渊能量疯狂催动！【精神穿刺】如同无形的攻城锤,配合着暴涨的力量属性,狠狠轰向那扇附着精神屏障的防弹玻璃窗！
轰——哗啦——！
刺耳的警报声、玻璃的爆裂声、能量屏障破碎的嗡鸣声混杂在一起！坚固的防弹玻璃窗连同窗框被狂暴的力量和精神冲击硬生生撕开一个大洞！狂风裹挟着玻璃碎片和夜间的寒气疯狂灌入温暖如春的卧室！
卧室中央那张巨大的公主床上,一个穿着白色睡裙、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巨响惊醒！她惊恐地坐起身,睡眼惺忪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漂亮的小脸煞白如纸,发出一声短促而尖利的惊叫：啊——！
陈小雨！纯净灵魂的拥有者！
林默的身影如同鬼魅般,裹挟着窗外冰冷的夜风和浓烈的杀意,从那破碎的窗口一跃而入！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扫描仪,瞬间锁定了床上那个散发着诱人纯净光晕的少女！
任务目标！近在眼前！
【吞噬目标陈小雨的纯净灵魂…发动！】
冰冷的指令在林默意识深处咆哮！
他无视了少女眼中几乎要溢出的恐惧和绝望,无视了楼下急促逼近的脚步声和怒吼,更无视了脑海中依旧残留的那一丝微弱干扰和剧痛。他的右手,缠绕着肉眼可见的、如同黑色烟雾般翻滚的深渊能量,带着吞噬一切的贪婪,毫不犹豫地抓向床上瑟瑟发抖的少女！
纯净的灵魂！唾手可得的力量！
就在这时——
砰！！！
卧室那扇厚重的实木房门,被一股狂暴到极致的力量从外面硬生生撞得粉碎！木屑横飞！
一个高大、魁梧、如同被激怒的远古凶兽般的身影,堵在了门口！
是黑蝎！
他身上那件昂贵的丝绸睡袍被虬结的肌肉撑得鼓胀欲裂,双目赤红如血,仿佛要喷出实质的火焰！一股比林默之前感知到的还要浓烈、还要狂暴、如同沸腾岩浆般的凶煞之气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那暗红色的光晕几乎凝成了液体,在他周身翻滚咆哮！
杂种！你敢动我女儿一根头发！！！
黑蝎的怒吼如同平地惊雷,带着撕裂一切的暴怒和毁灭一切的疯狂！他根本没有任何废话,右手闪电般探向腰间！一抹冰冷的、在警报红光下闪烁着致命寒芒的金属光泽骤然亮起！
不是枪。
是一柄造型狰狞、刃口带着细微锯齿的黑色军用匕首！刀身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带着千锤百炼的杀戮本能,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裹挟着那滔天的凶煞之气和必杀的决心,朝着刚闯入房间、正伸手抓向自己女儿的林默,猛扑过来！匕首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嘶鸣,直刺林默的后心要害！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拉长、凝固。
林默伸向陈小雨的手距离目标只有半尺。
身后,是黑蝎那柄带着死亡气息的匕首尖锋。
脑海中,是系统断断续续的警报、深渊能量的咆哮、苏晴混乱思维冲击的余波、以及那被污染灵魂深处一丝被强行唤醒的、关于怪物的尖锐刺痛。
眼前,是陈小雨因极度恐惧而瞪大的、盈满泪水的纯净眼眸。
深渊的低语在咆哮：吞噬她！获得力量！杀死黑蝎！完成终极任务！
那丝微弱的人性在哀鸣：停下！她是无辜的！看看你变成了什么！
吞噬还是……回头
林默的身体僵在原地,伸出的手悬在半空,微微颤抖。深渊的贪婪与人性的微光在他眼中疯狂交织、撕扯！污染度如同失控的仪表,疯狂跳动！
【深渊污染度：48%
→
51%！临界点突破！精神异化加速！】
【警告！宿主即将失去……滋滋……人性锚点……滋滋……】
匕首的寒芒撕裂了警报的红光,带着黑蝎倾注毕生杀戮经验的狠厉与一个父亲被触犯逆鳞的滔天怒火,直刺林默后心！时间被压缩到极致,死亡的气息冰冷地舔舐着林默的脊椎。
悬停在陈小雨面前的手,距离那散发着纯净光晕的灵魂只有毫厘。深渊的咆哮在灵魂深处轰鸣：抓住她！吞噬她！获得力量！反杀黑蝎！完成终极任务！那纯粹的灵魂能量散发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如同沙漠旅人眼前的甘泉。
【深渊污染度：51%！精神异化加速！意志判定……滋滋……失败……】
【宿主……滋……即将……彻底……深渊化……】
系统断断续续的警告夹杂着强烈的干扰杂音,如同垂死的哀鸣。污染的黑雾疯狂侵蚀着林默最后的意识,要将那点微弱的人性灵光彻底扑灭。他的瞳孔深处,属于人类的焦距在涣散,冰冷的、非人的贪婪即将占据绝对的上峰。
就在这千钧一发、灵魂即将彻底堕入黑暗的刹那——
林默——！！！
一个撕心裂肺的、穿透了所有空间与精神干扰的尖啸,如同最后的惊雷,狠狠劈入林默混乱的意识核心！
是苏晴！
出租屋内,苏晴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七窍流血！她的大脑仿佛被无数把钢刀同时切割、搅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灼烧肺腑的剧痛。刚才那不顾一切的反向思维洪流,几乎耗尽了她的生命力,也彻底触发了子系统最严厉的惩罚机制！
【严重警告！子系统信息流过载！核心逻辑模块受损！】
【惩罚机制超载执行：不可逆神经损伤风险（70%）！生命体征急速下降！】
【强制传输：最后意志流……发送……】
苏晴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不再是无序的冲击,而是凝聚成一道最纯粹、最绝望、也最炽热的灵魂呐喊,如同燃烧生命射出的最后一支箭矢,狠狠射向那条连接着她与林默的、濒临崩溃的通道：
林默！用……【净化之光】！对着……你自己！求……你……醒醒……别……变成……怪物……
每一个字都带着她灵魂碎裂的声响,带着血与泪的灼热！
轰——！
这道凝聚了苏晴全部生命、全部痛苦、全部不甘与最后祈愿的意志流,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林默意识深处那被深渊污染重重包裹的、属于林默的最后一点印记！
怪物……
净化之光……
苏晴……她在……燃烧自己
无数个被遗忘的、属于林默的碎片,被这燃烧灵魂的呐喊强行唤醒、炸裂！
新婚时苏晴羞涩的笑容……
失业后她默默递上的那碗热面……
天台边缘,那绝望的冷风……
第一次吞噬混混时扭曲的快感……
王丽芬身上被抽走的淡金光晕……
苏晴被迫表演关切时眼中的屈辱和恐惧……
还有此刻,她穿透灵魂、泣血般的呐喊：别变成怪物！
啊——！！！林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与挣扎到极致的咆哮！悬停在陈小雨面前的手猛地攥紧成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淋漓！污染的黑雾与人性残存的微光在他眼中疯狂拉锯、撕扯！污染度疯狂跳动！
【污染度：51%
→
53%！……警告！……52%……51%……50%！……】
【意志判定……剧烈波动……临界点……】
就在这意识剧烈震荡、污染度暂时回落的生死一瞬,林默做出了选择！
不是抓向陈小雨！
不是转身格挡黑蝎的匕首！
而是用尽最后一丝属于林默的清醒意志,狠狠地、决绝地撞向脑海中的系统商城界面！
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那个被他视为垃圾、性价比极低、从未正眼瞧过的物品图标上——【净化之光】！
【兑换：净化之光（一次性）！】
【消耗：所有深渊能量（200点）！所有积分（85点）！】
【确认兑换！（此操作不可逆）】
确认！！！
轰隆——！！！
仿佛灵魂被硬生生剜去一大块！体内奔涌咆哮、带来无上力量感的深渊能量瞬间被抽空！一股难以言喻的空虚和剧痛席卷全身！林默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于此同时,一道微弱到近乎虚无、却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光芒,凭空出现在他紧握的拳头前方！它只有指尖大小,光芒柔和内敛,如同黎明前最纯净的那一颗晨星,散发出一种与整个血腥房间、与深渊气息格格不入的、微弱却无比坚韧的温暖与希望！
林默用尽最后的力量,将那点微弱的星光,狠狠按向了自己的胸膛！位置,正对着心脏！
噗嗤！
几乎在同一毫秒！
黑蝎那柄饱含凶煞之气、快如闪电的军用匕首,带着撕裂皮肉的闷响,狠狠刺入了林默的后背！锋利的锯齿刃口瞬间割裂肌肉纤维,冰冷的金属穿透感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传来！位置,紧贴着心脏边缘,险之又险！
剧痛让林默的身体猛地向前一冲！但他按向自己胸膛的手,依旧稳定、决绝！
嗡——！
【净化之光】触碰他身体的瞬间,那微弱纯净的光芒骤然爆发！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充满神圣意味的清鸣！
纯净的白光如同投入滚烫油锅的冷水,瞬间与林默体内残留的、狂暴的深渊能量以及那如同跗骨之蛆的污染黑雾发生了最激烈的冲突！
呃啊啊啊——！！！
林默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过电般剧烈抽搐！他的皮肤下,清晰可见黑色的、如同活物般的雾气疯狂翻涌、挣扎、扭曲,与那纯净的白光激烈对抗！白光所过之处,黑雾如同冰雪消融,发出滋滋的、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响！但黑雾的反扑也极其凶猛,不断侵蚀、污染着纯净的光芒！
【深渊系统核心遭遇未知高维净化能量冲击！】
【能量回路过载！核心逻辑模块损毁！】
【深渊污染源……滋……遭到……强力……净化……】
【警告！警告！系统……即将……强制……沉寂……】
林默脑海中,那冰冷机械的系统提示音变得断断续续、支离破碎,最后彻底被一片刺耳的电流噪音淹没！悬浮在他意识中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扭曲,如同接触不良的屏幕,最终啪地一声,彻底熄灭、消失！
净化之光的力量与深渊污染在他体内展开了最后的、也是最惨烈的拉锯战！林默感觉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仿佛被两股巨力反复撕扯、碾碎！他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那血液竟呈现出诡异的黑红交杂的颜色！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直挺挺地向前扑倒！
小雨！闭眼！黑蝎在匕首刺入林默后背的瞬间,已经如同猎豹般扑到床边,用自己魁梧的身躯死死护住蜷缩在床头、吓得魂飞魄散的陈小雨。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闯入者没有攻击他女儿,反而用一种奇怪的光按向自己胸口,然后就像被无形的力量重创般倒下,身上还冒出诡异的黑气
就在这时——
轰！轰！轰！
卧室的墙壁和天花板被暴力破开！几个全副武装、如同黑色铁塔般的保镖破墙而入,手中的武器瞬间锁定了扑倒在地、生死不知的林默！
老板！小姐！保镖首领厉声喝道,枪口稳稳对准林默的后脑勺,手指扣在扳机上。
别开枪！黑蝎猛地抬手阻止,眼神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地上抽搐的林默和他身上那正在缓缓消散、却依旧残留着神圣余韵的微弱白光,以及那丝丝缕缕逸散的黑气。抓活的！我要知道他是谁派来的！还有……他身上那是什么鬼东西！
保镖们立刻上前,动作迅猛而专业,用高强度束缚带将已经失去意识、气息微弱的林默死死捆住。有人迅速检查他的伤势,当看到那把深深刺入后心、位置凶险的匕首时,都倒吸一口凉气。
老板,他伤得很重！贯穿伤,靠近心脏！失血严重！还有……他体内好像有奇怪的能量冲突,生命体征极不稳定！负责检查的保镖快速汇报。
黑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了一眼被吓得小脸惨白、缩在保镖怀里瑟瑟发抖的女儿,又看了一眼地上那个身份不明、行为诡异、生死一线的闯入者。
不惜代价,给我救活他！黑蝎的声音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在他吐出幕后主使和他身上所有秘密之前,阎王爷也休想把他带走！另外,封锁消息！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一个字都不准泄露出去！违者,死！
是！保镖们齐声应诺,迅速而有序地开始处理现场,将重伤昏迷的林默小心地抬上担架。
……
同一时间,出租屋内。
在苏晴那凝聚了全部生命力的最后意志流冲击发出后,她眼前那悬浮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深渊之眼界面,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警告！核心……逻辑……模块……损毁……】
【子系统……能量……枯竭……】
【强制……断……开……连……接……】
界面上的文字扭曲、破碎,最终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闪烁和刺耳的电流噪音,啪地一声,彻底熄灭、消散在空气中！那如影随形、禁锢着她灵魂的监视感和禁言枷锁,也如同潮水般瞬间退去！
束缚……消失了
苏晴瘫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和虚弱而不停地痉挛。七窍流出的鲜血在苍白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刺目的暗红。大脑如同被彻底搅碎,每一次心跳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视野被浓重的黑暗和闪烁的金星占据。
她不知道林默那边发生了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的呐喊是否传达到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已经坠入了地狱的边缘。
只有一片死寂的、彻底的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一个世纪。一丝微弱的意识如同风中残烛,艰难地挣扎着,试图从无边的黑暗和剧痛中浮起。
林默……他……怎么样了
那个任务……他……吞噬了……那个女孩吗
他……变成了……彻底的……怪物了吗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比身体的痛苦更甚,几乎要将这刚刚浮起的一丝意识重新拖入深渊。
就在这时——
嗡……
一声极其微弱、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从她脱力垂落在地的手腕处传来。
苏晴的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她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艰难地、一点点地偏过头,目光投向自己的左手腕。
在她苍白纤细的手腕内侧,皮肤之下,一个极其微小、若隐若现的黑色印记,正如同呼吸般,极其缓慢地明灭着。那印记的形状,依稀是……一只紧闭的、仿佛陷入永恒沉睡的……眼睛。
深渊之眼……的……残痕
它……没有彻底消失
这个发现让苏晴的心脏猛地一沉,随即又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淹没。是恐惧是绝望还是……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希望
她不知道。
她太累了。
身体的剧痛和精神的巨大消耗,如同沉重的磨盘,再次将她的意识拖向黑暗的深渊。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最后模糊地感知到,窗外沉沉的夜幕边缘,似乎……透出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灰白色。
天……快亮了吗
……
6
尾声（一周后）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空气里。
这是一间位于私人医院顶层的、安保极其严密的特护病房。窗帘紧闭,只留了一条缝隙,透进外面城市午后略显苍白的光线。
林默躺在宽大的病床上,身上连接着各种复杂的生命体征监测仪器。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而均匀,胸膛随着呼吸极其缓慢地起伏。后心处致命的刀伤已经由顶尖的医疗团队进行了最精密的缝合和处理,在药物和仪器的维持下,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依旧处于深度的昏迷状态。
床边,坐着一个身影。
苏晴的脸色比林默好不了多少,苍白而憔悴,眼睑下是浓重的青黑色,整个人瘦了一圈。她身上穿着干净的病号服,手腕上打着点滴,补充着过度消耗的营养和电解质。一周前那场不顾一切的反向思维冲击,对她的大脑造成了严重的损伤,剧烈的头痛和眩晕如同跗骨之蛆,需要依靠强效的药物才能勉强压制。医生诊断是罕见的神经功能紊乱,病因不明。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落在林默沉睡的脸上。那双曾经被深渊的冰冷和贪婪占据的眼睛,此刻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皮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透出几分久违的、属于林默的安静与脆弱。
没有人知道那天晚上在黑蝎别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黑蝎的人守口如瓶。林默的身份被严格保密。对外,这只是一起未遂的、针对富商的恶性入室盗窃/绑架案。苏晴被找到时昏迷在出租屋,被当作受到惊吓和不明原因神经损伤的受害者送医。
只有苏晴知道,那晚的真相,远比任何入室抢劫都要恐怖和离奇。
她轻轻抬起自己打着点滴的左手,指尖小心翼翼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触碰着自己右手手腕内侧的皮肤。那里光滑平整,没有任何印记。
但苏晴知道,那个如同沉睡眼睛般的微小黑色残痕,就在皮肤之下。它没有消失。它只是……暂时沉寂了。如同寄生在宿主体内的休眠孢子。
深渊之眼……消失了。
深渊吞噬者系统……似乎也沉寂了。
但代价呢
林默重伤昏迷,生死一线。
她自己,大脑遭受重创,未来能否恢复还是未知数。
而那个印记……是彻底消失的倒计时还是……下一次深渊开启的钥匙
她不知道。
目光重新落回林默沉睡的脸上。他还会醒吗醒来后,他是那个被深渊吞噬的林默还是……曾经那个,会在她生病时笨拙地熬粥、会为失业而沮丧却也未曾放弃的林默
苏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浓重的黑暗和剧烈的头痛再次袭来,伴随着药物带来的昏沉感。
窗外,那缕透过窗帘缝隙的灰白光线,似乎稍稍明亮了一些。
城市依旧在喧嚣中运转。
阳光终将刺破云层。
而深渊,是否真的就此沉寂
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只有手腕皮肤之下,那沉睡的眼眸印记,在无人知晓的深处,极其微弱地、如同心脏最后的余颤般,极其缓慢地,明灭了一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