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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青妤反应极快,拧身闪避。
但距离太近,嗤啦一声,锋利的剑刃还是划破了她小腿外侧的裤子,留下一道血痕。
白青妤闷哼一声,后退一步。
对不起对不起!学员吓坏了,手忙脚乱。
没事。白青妤稳住身体,低头查看伤口。
不深,但血流得不少,很快染红了裤子和袜子。
去拿急救箱!她指挥吓傻的学员。
学员刚转身,一个身影已经大步跨上剑道。
是顾少启。
他不知何时来的,脸色沉静如水。
他半蹲下来,二话不说,直接撩起她被划破的裤管,他随身带的真丝手帕迅速按在伤口上方止血。
另一只手已经熟练地打开了带来的小型急救包。
碘伏,纱布。他头也不抬地吩咐旁边赶来的工作人员。
白青妤看着他利落的动作。消毒、按压、包扎。
他微低着头,侧脸线条绷紧,指尖偶尔擦过她的小腿皮肤,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和温度。
小伤。白青妤想抽回腿。
别动。顾少启按住她,语气不容置喙。
他包扎的动作又快又稳,最后打结时,手指不经意拂过她脚踝。
处理完毕,他才抬起头。
额角有细微的汗,韧带旧伤没好利索,再添新伤,想彻底告别这项运动
白青妤抿了抿唇,他的目光太直接,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为她不爱惜自己
能走吗顾少启站起身,向她伸出手。
不是搀扶,是邀请。
白青妤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上面似乎还残留着药水的味道。
她犹豫了一秒,周围学员和工作人员的目光都聚焦在这里。
最终,她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撑着地,自己站了起来。
伤口被牵扯,她微微蹙眉。
顾少启的手在空中顿了一下,自然地收回,没说什么,眼神却深了几分。
送你回去休息。他的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回程的车里,异常安静。
白青妤看着自己包扎好的小腿,又看看旁边开车的男人。
为什么她忽然开口,声音很轻。
嗯顾少启瞥了她一眼。
为什么帮我找平安扣,处理伤口......还有,一直。
白青妤顿了顿,不只是因为爸爸吧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停下。
顾少启转过头,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车厢狭小的空间里,空气似乎凝滞了。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不只因为白叔。
白青妤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图你。顾少启直视着她的眼睛,没有丝毫闪躲。
他的眼神像淬了火的深海,平静下涌动着滚烫的力量。图你这个人。
白青妤呼吸一窒,这话太直白,太不像他。
从你撕碎那些千纸鹤,一个人走出江风开始。顾少启的声音低沉下去,白青妤,你比你自己想的,更耀眼。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小腿的纱布,你的战场,从来不在击剑台上,在更广阔的地方。我想站在你旁边,看着你赢。
不是保护,不是怜悯,是并肩,是见证。
绿灯亮了,车子重新启动。
白青妤靠在椅背上,沉默了很久。
窗外柏林的夜景流光溢彩。
那些被背叛的痛,被践踏的伤,被放弃的委屈,似乎在这一刻,被这直白而滚烫的直白烫了一下。
她没回答好或不好。
只是,当车子再次停下,停在她公寓楼下时。
顾少启替她解开安全带。
他靠近的瞬间,带着清冽的雪松气息。
白青妤没有躲。
她抬起头,迎上他深邃的目光。
那里面没有谢致庭的狂热和偏执,只有等待宣判的笃定。
夜风吹过。
她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放在方向盘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指尖冰凉,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顾少启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反手,紧紧握住了那只微凉的手。
力道很大,像是抓住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没有言语。
车厢里只剩下交握的手,和彼此骤然清晰的心跳声。
白青妤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又抬眼看他。
终于,很轻很轻地,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