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果然如我所料,在缝尸时我便发现了,这躯干和头颅确实是孙小惠的不假,但四肢却属于男性。
男性与女性的骨骼发育状况不同,四肢想要形状大小与女性的匹配,则男性需要小女性五岁左右。
孙小惠死前恰好十八岁,那么这些四肢的主人死前应该也是刚好十三岁。
而我听说,孙老板除了孙小惠这个女儿外,还曾经有一个早夭的儿子。
他对外宣称儿子因病去世时,与孙小惠的死期正好隔了五年。
孙老板早逝儿子的生辰乃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属于八字全阳。
而孙小惠八字全阴,同宗血脉,两尸一体,阴阳相融。
红木镇棺,坐南朝北,邪山洞葬。
孙老板不是想自己升仙,而是想返老还童！
相传喝下阴阳一体的男女同尸的尸油,年岁近百的老人也可以宛若新生。
他坐拥万贯家财,却年老色衰,身患绝症。
于是,他便将主意打到了刚好在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孙小惠身上。
孙老板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并将尸体肢解,留下躯干与自己早夭的阳男儿子的四肢配对。
可他棋差一招,错就错在,不该找我缝尸。
10
男女同尸挥舞着胳膊,阴恻恻地向堆积在洞口苟延残喘的镇民们走去。
镇长跑在最后一位,眼见醒尸尖锐的指甲快要划烂他的皮肤,镇长眼底划过一丝阴狠,将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推了出去。
「这尸体是因为你换了缝尸的线才被唤醒的,那就由你来做我的替死鬼吧！」
我一个踉跄,镇长欣喜若狂地看着醒尸扑向我。
只要醒尸先吃了我,那他便有多一份的机会逃出哑巴山洞。
可是,事与愿违。
醒尸在我身前停了下来,一动也不动,就好像迷途的羔羊看见了主人一样乖巧。
我淡漠地转身,像看垃圾一样睥睨着呆若木鸡的镇长。
「我可没说过,只要把缝尸的线换掉就能唤醒他们。」
我将手背到脑后,解下了束缚在我下半张脸上的面罩。
看清我的脸后,镇长的眼中闪烁着惊恐,从牙缝里哆哆嗦嗦地挤出来一句话：「你......你不是死了吗......」
我眉眼微翘：「你再仔细瞧瞧,我是死是活」
我摘下手套,扣住了下颌的连线处,轻轻一撕,一张吹弹可破的人皮就被我撕了下来,露出了狰狞丑陋的皮肤。
上面遍布烧焦的痕迹,一圈圈连成线,再团成疙瘩,将我身上的尸斑团团围住。
镇长茅塞顿开：「原来,你就是两年前杀了我夫人的那只旱魃！」
我摸上了自己早已面目全非的脸,唇边勾勒出一丝嘲弄的笑。
「贵夫人的皮,我用的甚好,我将她剥皮抽筋时,她叫得那叫一个惨,直钻人心沟。」
我无辜地眨了眨眼：「哎呀,差点忘了,我没有心。」
「我的心在三十年前就被你们剜了出来,被村里的人一口一口地分食掉了。」
我眸色幽深：「我想问问,我的心,好吃吗」
11
永眠镇的前身叫做多子村。
多子村因故得名,多子多福,吸引了众多外乡人定居于此,才有了现在的永眠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