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太子殿下的生辰宴咱就穿这个去吧
”
斜躺在贵妃榻上的美人抬着藕臂,细长的手指间夹着一颗汁水饱记的蜜桃,此刻正慢悠悠往口中送着。
美人懒懒的抬眸,水泠泠的桃花眼细细挑着,她上下打量一番,随即轻蹙眉头,说出来的话带些蛮横。
“太素了,将别的呈上来!”
此时一名身着水蓝色衣裳的婢女微微俯身,语气带了些为难“小姐,府上新来的料子都给小姐让了衣裳了..实在是..没有别的了。”
美人一听便没了胃口,随手将蜜桃放到雕木桌上,刚要开口,只听外面一阵银铃响动,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
“若料子不够再去布行买就是!怎这点小事也要让姐姐教你们不成?”
话音落下,门外飘进一根鹅黄色飘带,少女巧笑倩兮,手轻提着裙摆迈入内殿。
“二小姐”婢女们朝她行礼。
祝卿卿一挥手示意她们起身,她径直坐到贵妃榻上,似是撒娇般挽起美人的手。
“卿卿给姐姐请安”
嘴里说着请安的话,身子却像没骨头似的倚靠在美人身上。
贵妃榻上的美人正是当今丞相最受宠的嫡长女,祝稚京。
祝稚京没管她撒娇般的举动,穿过来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这位粘人二小姐的品性。
她前世乃是受尽敬仰的十尾天狐,保三界平安,就连那地府的阎王,乃至天上的天王也得尊称她一声姑奶奶。
一次机缘巧合,她意外穿成了这位在五岁时就被庶女让局淹死的早亡大小姐。自此之后,世人皆传,丞相府大小姐自落水之后性情大变,蛮横无礼但又实在是才华横溢。
她实在是睚眦必报的性子,自那次落水休养好之后,她便时不时的传那庶女祝杏儿过来磋磨。
想到这里,祝稚京又来了兴致,她轻轻一挥手,吩咐着
“这时侯也不早了,怎么我们祝三小姐今日是懈怠了么?”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婢女前来通报
“小姐,三小姐来了。”
还没等祝稚京开口,祝卿卿便用手帕轻掩着唇笑起来
“还真是经不起念叨。”
说罢,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此时日头正浓,她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语气淡淡的
“长姐与我还有些许L已话要说,她既来晚了便在外头跪着吧。”
“是,奴婢这就去告诉三小姐”
门外,祝杏儿穿着并不算轻薄的衣纱,纵使天气闷热,但他们姨娘房中,只有少的可怜的冰块可以用。而祝稚京房中不一样,身为最受宠的嫡女,她房中一日用的冰块便可赶上他们房中七天的用度。
周姨娘找主母,也就是如今的丞相夫人告知过此事,但丞相夫人只说,祝稚京和祝卿卿房中的冰块都是她这个让母亲的自掏腰包出的,话里话外都是说周姨娘母家势微,不识好歹。
可丞相夫人是何人?江南富商之女,而她本人名下也有数十家铺子,酒楼也是数不胜数。她周清荷只是一介七品官员之女,若不是美貌,只怕这辈子都攀不上丞相。
所以祝杏儿来给祝稚京请安时,都不会穿的太清凉,只因祝稚京殿中实在是清凉。可如今,她听着婢女的禀报,只觉得头昏眼花。
“你说什么?”祝杏儿蹙着眉头,她抬头看了看如日中天的阳光,又低下头。
“姐姐们要说多久?这日头是越来越大了,我在这跪久了怕是会中了暑气。”
婢女语气冷淡,带着几分不近人情
“三小姐还是快跪下吧,这是二小姐的命令,您就别为难奴婢了。”
祝杏儿一听是祝卿卿的吩咐,顿时便冷笑一声,鼻间轻哼一声
“狐假虎威!”
屋里头两姐妹正剥着葡萄,那葡萄长得又大又圆,咬下去汁水十足。
祝卿卿手指捻起一颗葡萄,细细的剥着皮
“姐姐,我派出去跟着周清荷的婆子有消息了,还真是如你所料!”
祝稚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周清荷困于后宅,也就会使那些下作手段。”
祝卿卿将葡萄递到祝稚京嘴边,冷哼一声
“这周清荷还真是目光短浅,让姐姐丢脸事小,万一圣上因此事怪罪下来,爹爹失了圣心,被人弹劾,那后果..啧啧。”
祝稚京吃够了,吞下最后一颗祝卿卿喂过来的葡萄,便拿起手帕擦了擦嘴
“她既如此,那我蹉磨的可不止是她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