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趣阁 > 都市小说 > 前夫出轨后,年下弟弟说娶我 > 第3 章 姐姐
男子听见自已的名字后,修长的手指缓缓摘下了口罩和鸭舌帽。
一张精雕细琢的面容猝不及防地撞进视线,鸦羽般的睫毛根根分明,墨色瞳孔深邃得像是染了黑漆,单薄的眼皮透着几丝血丝,右眼下有两颗淡色小痣。
他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弧度,淡色的唇衬得肤色愈发冷白。当他完全站直身L时,一米九的身高投下的阴影几乎将人笼罩。
赵荔宁仰着头,瞳孔微微颤动。记忆里那个只到她肩膀的男孩,如今竟长得比牦牛还要魁梧。
李知夏单手插着兜踱步而来,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托住她的下巴,替她合上微张的嘴。他喉间滚出一声轻笑:“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矮啊。”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拧开了记忆的闸门。
李知夏曾是她们的邻居。他出生时母亲因难产去世,父亲终日忙于工作,任由他的成绩单上爬记鲜红的个位数。
那年十六岁的赵荔宁抱着课本推开李家房门,十岁的男孩正蜷在沙发里啃铅笔头,发梢还翘着一撮不听话的呆毛。
后来每一年生日,她都会准时出现在他家门口。十一岁是包着彩纸的百科全书,十二岁是限量版篮球,十三岁...每份礼物都伴随着通一句话:“李知夏,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这么矮?”
直到十五岁那年,李父结认识了一个富婆。
搬家卡车碾过小区落叶时,李知夏把脸贴在车窗上,目光穿过雨幕最后看了眼六楼那扇亮着灯的窗。
“小屁孩!”赵荔宁突然踮起脚想揪他耳朵,却发现……够不着,只得气鼓鼓地环起手臂,“叫姐姐。”
李知夏忽然伸手捏住她圆润的脸颊。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挑了挑眉,个子没长,倒是养出了些软乎乎的婴儿肥。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大提琴般的共鸣:“长胖了。”
赵荔宁正要反驳,却见李知夏的目光忽然恍惚了一瞬。他指尖还停留在她脸颊,目光却像穿过时光看到了什么……
那是他们初遇的夏天。十六岁的赵荔宁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裙,发梢还沾着楼下卖的草莓冰棍的甜香。
她抱着习题集站在李家门口,杏眼弯成月牙:“李叔叔让我来给你补课呀。”
阳光穿过她耳边碎发,照得皮肤像剥了壳的荔枝,连绒毛都泛着莹润的光。
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赵荔宁,将栗色长发松松挽在脑后,珍珠耳钉在耳垂上是温润的弧度。
曾经稚气的娃娃脸多了几分柔软弧度,杏色针织衫下隐约可见婚戒在无拇指处闪烁。
比起记忆里那颗青涩的桃子,如今的她更像一枚被时光精心酿造的蜜饯,连瞪人时眼尾都漾起温婉。
“看什么看!”她拍开他的手,无名指上的戒圈擦过他掌心。
李知夏突然蜷起手指,那抹银光像根细针,在他心头不轻不重地刺了一下。
赵荔宁心里憋着一股闷气。
当年那个被她揉脑袋的小屁孩,如今竟敢居高临下地笑话她矮,连她身为姐姐和辅导老师的威严都被他这身高碾得粉碎。
她突然想起什么,狐疑地眯起眼睛:“你们不是搬走了吗?怎么......”
自从李家搬去富人区,这老房子就租给了别人。赵荔宁后来住校,寒暑假也鲜少回来,自然再没见过他。
李知夏双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耸耸肩:“老头子被富婆甩了。”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人老珠黄,金主另寻新欢。我这二世祖当不成了,只好滚回老窝。”
李知夏瞥了眼正在掉灰的墙角。要不是这破房子不装修就租不出去,老头子也不会特意叫他回来盯着。
说到底,父子俩都心照不宣,这是他们唯一没舍得转手卖掉的回忆。
远在南城别墅区的李父突然连打三个喷嚏。
见他迈步下楼,赵荔宁立刻小尾巴似的跟上去,杏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不会吧?这么多年你爸就没攒下点私房钱?那富婆也太狠心了......”
她喋喋不休地追问,李知夏时不时回头却看见她粉润的唇瓣上还泛着镜面唇釉的水光,一张一合像颗剥了皮的荔枝,让人忍不住想尝尝是不是真那么甜。
走到一楼拐角处,李知夏突然驻足转身。赵荔宁猝不及防差点撞进他怀里,慌忙后退半步:“哎?怎么突然......”
他垂眸凝视她喋喋不休的唇,突然话锋一转低沉的声音裹着几分危险的意味:“那你呢?刚才好像听见,你老公出轨了?”
赵荔宁的瞳孔微微收缩,随即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指尖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不是啦,你肯定听错了...”
李知夏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从争吵开始他就站在楼道拐角,每一句他想听的不想听的话都向他砸来,“试管”“外面有人了”“离职”“从来不碰我”。
他记得去年回来时,还听见赵阿姨在楼下眉飞色舞地跟邻居炫耀,说女婿是开公司的,给女儿买了蒂芙尼的钻戒。
那个被交口称赞的完美丈夫,就是这样把她抛下在娘家门口的楼道里?
见她低头盯着自已的鞋尖,李知夏转了转腕表:“要不...换个地方听八卦?”他故意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轻,像一片羽毛扫过她发红的耳尖。
赵荔宁低头看了眼手机:“都十点了,下次吧。”
“他都这样了,”李知夏突然横跨一步挡住去路,阴影完全笼罩住她,“你还急着回去演贤妻良母?”声音里带着他自已都没察觉的怒意。
这句话像根针,猛地刺进赵荔宁心里。
是啊,明明受伤害的是自已,为什么还要强撑着维持L面?可二十多年规规矩矩的人生,让她连放纵都不会。
没有闺蜜陪着买醉,没有亲人可以哭诉,甚至不敢在朋友圈发一句牢骚。
“那...去哪儿?”她听见自已干涩的声音。
李知夏直接拦了辆出租车。
“去一个让你放松的地方!”
而后她点点头,走到垃圾桶把手里的咸菜扔掉,坐上了出租车后座。
当霓虹灯牌“夜未央”三个字映入眼帘时,赵荔宁死死扣着手机壳:“你才多大就学人来这种地方!”
赵荔宁话音刚落,就想抽自已一个嘴巴子。
眼前这个居高临下望着他的男人,哪里还是当年那个拽着他衣角讨价还价“姐姐少布置一页作业好不好”的小男孩?
昏黄的路光下他微微俯身的动作让t恤紧绷出清晰的接线,领口若隐若现的锁骨阴影一路弯延进衣料深处,贴着皮肤的布料甚至勾勒出肌肉的轮廓。
“姐姐,”他弯腰凑近她耳畔,热气烫得她一颤,“我二十岁了,还有两年就够格当你法定丈夫了。”
说罢抽走她攥着的手机,锁屏照片上那对甜蜜新人的笑脸,此刻在酒吧缭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