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忙过初期阶段后,后续之事倒也用不上她,她将精力拉回来,心思又活络起来。
“这阵子葳蕤院那边在做什么?”
冬青言道:“没什么特别的动静。自惠裕伯回来后,三天两头去伯府,另外便是赴太子的约。”
赴太子的约......
如今宋知雪最听不得的就是这种话。
她深吸口气,眼眸沉下去,转身拿起桌上的茶叶前往梅香院拜访刘屿安。
“听母亲说表哥喜茶,我今日新得了一罐大红袍,特意给表哥送来。”
刘屿安有些诧异,却还是客气回礼:“多谢表妹,让表妹破费了。”
“一家子亲戚,表哥何必这般客气。表哥是在画画吗?春闱将近,功课重要,但也确实需要劳逸结合。”
宋知雪巧笑着,继续道:“听闻表哥非但学识过人,作画也是一绝。今儿赶巧了,不知可否让我欣赏一番?”
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刘屿安自然不会拒绝。
哪知宋知雪赞了两句桌上的画,目光就瞥向旁边画筒里的诸多卷轴:“这些都是表哥作的?”
刘屿安还没反应过来,她伸手一抓,哪知踩到裙摆,身子摇晃了下,画筒倾倒,卷轴掉落一地。
同时,桌上的茶水也被碰翻,洒在画卷上。
“哎呀,瞧我笨手笨脚的,可别弄坏了表哥的画。”
一边说着,一边状似担心画卷,十分精准地挑出里面唯一红轴那幅,灵活打开,双眼锃亮。
山顶云雾图。
没错,书中就是这幅。
表面画的山顶云雾,内里却藏着宋知鸢的画像,上面还有两人幼年学作诗时共造的一首稚嫩诗词。
“这里湿了。”
宋知雪手忙脚乱去擦,结果越擦越乱。
唰。
画卷破损一大块,露出内里,但什么都没有。
没有另一幅画。
怎么会呢?
宋知雪愣在当场,等回过神来,将目光挪向其他画卷。
刘屿安已经一卷卷拾起,又一卷卷打开,松了口气般:“还好,这些湿得不多。”
当然不多,她的目标是红轴这卷。其他卷轴是黑的,不是她的主要目标。
不过红轴的没有,那么黑轴......
宋知雪嘴角抿紧:“表哥,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这幅画我一定找人给你补好。
“另外这些画卷也都给我吧。我找人晾干了,将晕染的地方修饰了再还你。
“总归是我的错,还望表哥给我个弥补的机会。”
刘屿安眼睫动了动,答应下来:“那就有劳表妹了。”
将画卷全部带回芳菲苑,宋知雪一张张仔细挑开裱层,全都只有表面那幅,没有暗藏的。
没有异样,一无所获。
为什么?
难道早被宋知鸢拿走了?可罗向恒梦里没提过这一出啊。
梦境多是碎片,虽有不少信息,其实并不全,所以是漏了吗?
没有“证据”,她要如何利用流言去坐实一个准太子妃的私情?
光凭空口白牙站不住脚,一戳就破,怕是还会反噬自身。
宋知雪颓唐坐在椅子上,眸色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