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脸色微白：“殿下的身体不是病，而是毒？”
“是梨花落。”萧承煜点头，却又道，“但孤不是直接中毒者，否则活不了这么久。真正中毒的人是母后。”
先皇后？
宋知鸢十分讶异。
萧承煜神色黯然：“皇家夺嫡之事常有，下毒刺杀，栽赃陷害，层出不穷。
“前朝宫廷不外传的奇毒，我朝几乎已经绝迹，知道的都没几个，更别说弄到手。因而最初谁也没往这方面想。
“宫宴上，梨花正艳，那股淡淡的清香隐于其间，无人察觉。
“本是皇叔下给父皇的，却被母后误食。彼时，母后即将临盆，当场发作。”
萧承煜深吸口气，脸色白了几分：“若是普通中毒者，梨花落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可若是突发外伤或生产，便会加快血崩，药石无医。
“母后强撑着生下我，便没了气息。而我自出生就传承了梨花落。
“只是毒素多在母体，胎体遗传得少。所以幼年时我身体尚可，随着年龄渐长，毒素深入脏腑，不断增发，这才越来越严重。”
宋知鸢握住他的手，一边给予安慰，一边询问：“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既是毒，应当便有解？”
“有。”萧承煜叹气，“但此毒制作复杂，解药配方更复杂。而且，前朝末年，纷乱百余年，许多东西遗失、断绝。
“皇家寻到的解方是残缺的。这些年梁医正带着太医院翘楚日夜钻营，拼凑出个大概。
“今岁试用后效果确实还可以，但只能缓解，治标不治本。
“若想彻底根除，方子中应该还需一味极其关键的药引。可惜不知这味药引是什么。”
宋知鸢心神紧绷。
若知道药引为何，集皇家之权柄与财力，希望可期。
但不知药引为何，要怎么找？
她的目光落在残页上：“宋知雪知道这么多事，会不会还知道些关于梨花落的消息？”
“未必。”萧承煜摇头，“残页焚毁，并不清楚其间未尽之言是什么。
“我们自然可以用强。但她经历离奇，身负秘密，未必没有其他底牌。人未至绝境，哪怕用强，心存恨意，说出的话能信吗？”
宋知鸢心头一紧，当然不能信。
解药这种事，差之毫厘就能成为毒药。
谁敢保证宋知雪说的是真？
萧承煜眼眸闪烁：“更何况她还与三弟关系甚密。”
宋知鸢瞬间明白。恨不得太子早点死的大有人在，燕王就是其中之一。
他们绝不会允太子有痊愈可能。
所以用强，风险太大，并不稳妥。
“那就换种方法。”
未至绝境，是因为宋知雪觉得自己还有希望，此时用强，她只会拼死抵抗。
但若让她濒临崩溃，逼她入绝境，让她彻底失去希望，唯余这一根救命稻草呢？
宋知鸢眸光微动，看向残页上庆和二十一年的字样。
还有将近两年，来得及。
全方位打压宋知雪，逼她自己主动亮底牌。
哪怕迂回些，耗时久一点，却更稳妥。
萧承煜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宋知鸢又蹙起眉来：“看宋知雪手书的这些东西，不像是先知预言......”
也不像似她这般的重生。
她的目光落在女主、男配等字样上：“我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有点像在记录话本中的重要人物与事件。”
萧承煜轻笑：“你可想过，拼音是哪国语言文字，太祖皇后从何处得知，宋知雪又从何处得知？”
宋知鸢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