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婕妤身形摇晃,脸色铁青:“陛下,臣妾绝无此意。柳妹妹,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怒目而视,恶狠狠地。
柳莺莺朝皇帝身边缩了缩:“陛下,臣妾是说错话了吗?”
“没有,你说得很对。”皇帝抓住她的手,意味深长看向罗婕妤,“朕也很想知道,罗家的律例是不是独一份。”
罗婕妤整个脸瞬间煞白:“陛下!”
刚开口就被皇帝抬手打断,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证据确凿,事情真相已经很清楚了,不必再说。
“罗家是侯爵,太祖承诺非谋逆大罪,世袭不降。罗向恒已死,关于他的罪行,朕便不追究了。但是......”
皇帝冷冷看向罗婕妤:“褫夺位分,降为答应。太后喜好佛法,日后你就呆在漪澜殿给太后抄写佛经吧,别出来惹事。”
言外之意十分明显,与打入冷宫也差不多了。
皇帝轻轻挥手:“都散了吧。”
众人起身告退。
萧承煜亲自将宋知鸢送出去。罗答应跟着贵妃离开。
彼此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披香殿。
罗答应哭着哀求:“求贵妃姐姐助我,此事绝不能这么算了,那是我阿弟一条命啊!”
贵妃轻叹:“罗妹妹,你要明白,太子明显护着宋知鸢。你想动她就是跟太子作对。
“你若能拿出实证摁死宋知鸢的罪名,本宫推波助澜帮你一把也无妨。
“可你失败了。三司会审已有结果,陛下亲口盖棺定论,你还想如何?
“再纠缠就不单单是同宋知鸢为敌,同太子为敌,还是在质疑三司,质疑陛下。”
罗答应颓唐瘫坐在地,不肯接受这个结果。
贵妃靠在凭几上,态度随意:“妹妹回去吧。侯夫人肚子里还怀着你罗家血脉呢。
“陛下也说侯府爵位是太祖亲封,没有要褫夺的意思。
“待孩子出生,若为男嗣,本宫自会帮你们请封袭爵。至于陛下让你抄写经文,且抄着吧。
“日后有机会,本宫会想办法帮你说情。”
若无机会呢?自然是算了。
罗家已经无用,不值得她多费心思。
罗答应恍然明悟这点,心中苦涩无处诉说,却还不得不谢恩,行礼告退。
她依附贵妃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在后宫立足,为了阿弟平步青云,为了侯府重振荣光。
可结果呢?一场空,全是一场空。
事到如今,他们侯府宛若一个笑话。
罗答应呆滞走在宫殿长廊,忽然笑起来,转而又落下泪。
殿内。
贵妃招来身边侍女:“三司会审,好大的手笔。太子对宋知鸢当真不寻常。”
她眉目一凛:“把消息传出去吧。”
侍女福身:“是。”
另一边,昭和殿。
众人离去,皇帝唯独留下柳莺莺:“往日你最不喜管闲事,都躲着走,今日怎么开口帮人说话了?”
柳莺莺将沏好的茶递过去:“陛下不知,宋姑娘对臣妾有大恩。”
皇帝挑眉:“哦?”
柳莺莺将前情往事娓娓道来,只隐瞒了宋知鸢的提醒之语以及后续太子的参与。
“若非宋知鸢恰巧遇上臣妾与母亲,帮了我们一把。只怕母亲已死,而臣妾也被卖入青楼了。”
皇帝恍然大悟,心底越发怜惜,不自觉握紧柳莺莺的手:“朕竟不知道你还有这段过往。
“那朕当真是要谢谢宋知鸢,若无她,只怕朕就遇不上你了。不过......”
皇帝眸光闪动,眼底浮现笑意:“早前便觉太子对她不同,今日瞧来竟是万分上心。
“他倒是真沉得住气,这么久了,还不来求朕赐婚。”
柳莺莺轻笑:“太子或许有自己的主意。”
“哼,朕看就是婆婆妈妈,一点都不干脆。想当初朕看上梓童,那是立即下手,当机立断。”
说到皇后,皇帝又是一叹。
“罢了,朕帮他一把吧。来人,取圣旨,伺候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