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鸢眸光闪烁。
上辈子也有这一出。
彼时，她嫁入侯府一年有余，通过各种努力，设善堂扬善名，名声总算好了些。
突然传出刘屿安喜欢她，两人从前就有私情，还传言刘屿安珍藏她的画像，为她作诗题词。
她十分诧异，未等查清始末，又在一场宴会中阴差阳错同刘屿安在假山后撞见。
众人寻来，刘屿安便是用这个办法揽下罪责，将她摘出去。
可哪怕如此，她先前本就不好的名声再度被翻出来，一年努力付诸东流。
前世，她以为是侯府与刘氏手笔，他们不允许她爬起来。
如今想来，最不愿她爬起来的人是宋知雪。
宋知鸢双拳震颤，深呼吸，将自己思绪拉回来：“表哥只说是你之过，可曾想过你这‘过’从何而来？
“怎么那么巧姨妈与翠儿会在水榭附近密谈。偏又那么巧，你刚好经过，全盘听见。”
刘屿安神色微震：“有人故意让我得知？”
宋知鸢没有回答，只道：“表哥，宋府的水远比你想得要深。”
刘屿安张张嘴，看向宋知鸢：“表妹可需要我做什么，我愿意帮忙的。”
宋知鸢摇头：“不过一碗醒酒汤，掐准时间而已。就算揭发，也只是巧合。而且......
她轻声一笑：“下手的是别人，表哥能帮。是母亲，表哥还能帮吗？”
刘屿安身子一晃，抓着菊花盆的手收紧。
他是男子，眼光不在内宅，可从这段时日的相处与见闻也看出点端倪。
鸢表妹与姑母表面和睦，内里暗斗。
“我......我......”
刘屿安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设想过这种局面。不论刘氏为人如何，待他是好的。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宋知鸢坦然道：“表哥，幼时我们虽一同玩耍过，但那会我才五六岁，早就忘了。你也该忘了。”
刘屿安脸色再变，她知道，她明白自己的心意。
宋知鸢上前，拨动菊瓣：“这么好看的花，应该送给更合适的人。”
一句话，断了他所有念想。
刘屿安脸色刹那煞白。
楼下，街市角落里，罗向恒冷冷看着这一幕。
中秋夜被宋知鸢砸破头回去，他又记起了些细碎的场景。他确定那不是梦。
为什么记忆里宋知鸢愿意嫁给他，为他打理侯府，眼前的宋知鸢却宁可选择刘屿安？
刘屿安小小解元，如何比得过太祖亲封、世袭不降的侯府。
侯府只是暂时缺些钱财而已，宫中有阿姐相助，只需宋知鸢愿意，兴盛轻而易举，不比扶持刘屿安要强？
若宋知鸢不退婚，安心嫁给他，他如何会变成这样。
罗向恒神色阴郁，眸光深邃。
“罗侯爷。”
罗向恒转头看向来人，有些诧异：“宋二姑娘？”
宋知雪点头：“听闻罗侯爷受梦境所困，近日一直在寻人解梦。不知罗侯爷梦境具体为何，能否同我仔细说说？”
罗向恒上下打量着她，不言不语。
宋知雪又道：“据说罗侯爷梦境似乎同长姐有关。我与长姐总比别人亲密几分，对解梦也算有些许研究。”
罗向恒仍旧沉默，目光审视，还带着几分戒备。
宋知雪也不恼：“罗侯爷不信我，我不勉强。但盼你能认真考虑一番，或许可以试试呢，不试怎么知道我帮不了你？
“侯爷若改变主意，可随时找我。”
话语微妙，意有所指，随后转身离开。
徒留罗向恒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