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赶过来时,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宋知鸢全面掌控局势。
一边让画屏借搀扶之名钳制着刘姨妈;
一边对诸位夫人福身赔礼,为无端将她们牵扯进来表示歉意,并贴心地每人递上一份小礼品。
从头到尾落落大方,进退有礼,不失风度与体面。
夫人们纷纷点头,赞不绝口,甚至有人悄悄拉住宋知鸢的手,意味深长地提醒。
“刘姨妈可是你母亲的亲姐姐,你......你多留个心眼。”
虽没明指,但大家都是聪明人,显然是怀疑此事有刘氏手笔,或者她本就知情。
早前就出过周来贵之事,如今又有刘姨妈。
所谓掺了东西,能是什么东西,还特意引她们来闯门?
众人眼珠转动,神色微妙。
苦心经营多年的“慈母”形象逐渐崩塌,刘氏身形摇晃,却不得不强忍着上前,将众人一一送走。
宾客散去,宋家齐聚一堂。
桌上摆着那樽香炉,地上翠儿跪着,瑟瑟发抖。周弘聪被押进来,头上还残留着血迹。
人证物证俱在,刘氏心如擂鼓,又气又恨。
宋钰文脸色黑沉。
刘姨妈却看着周弘聪的头大叫起来:“天杀的,谁伤得你!
“宋知鸢,你竟下这么狠的手,若聪哥儿有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宋钰文怒而拍桌:“你们做出这种事,竟还敢大放厥词,我倒要看看今日是谁跟谁没完!”
宋知鸢轻嗤,宋钰文再薄情重利,自己也是他女儿,周弘聪刘姨妈算什么?
刘姨妈是个欺软怕硬的,见宋钰文大怒,身子一抖,声音虚了两分:“我们......鸢姐儿不是没事嘛!”
哗啦。
宋知鸢将茶盏砸在地上:“我没事是因为我机灵,不是因为你们手下留情。
“下药迷奸,意图毁人清白,哪怕未遂也是重罪。若受害对象为官家子女,更是罪加一等。
“今日之事我若报官,要么绞刑,要么流放三千里!”
绞刑,流放......
刘姨妈脸色倏变,下意识抱住周弘聪:“什么迷奸不迷奸。你莫血口喷人。你说是就是吗!
“这一屋子的证人全是你的奴才,自然向着你说话,哪怕是翠儿......
“翠儿吃里扒外,未必不是被你买通了。至于香炉,我还说是你自己放进去栽赃我们的呢!”
简直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宋知鸢掏出证词:“其他人都不可信,周弘聪亲自签字画押的认罪书呢!你好好看清楚,这是不是他的字迹和指印!”
刘姨妈睁大眼睛看向周弘聪。
周弘聪又惊又惧:“娘,我没办法,她说我不认就报官,让官府来查。
“鸢表妹,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实话实说,签字画押,你就不报官!
“娘,不能报官,我不想被绞刑,也不想被流放。”
刘姨妈上前想撕了证词,被胡伯拦住推出去。
刘氏简直要被她们给蠢死:“够了!”
她深吸口气,看向宋知鸢:“鸢姐儿,你不妨直说,你想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