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雪走后。
春兰上前伺候,望着宋知雪的背影,神色复杂:“太太,林姨娘去后,二小姐恍若变了个人似的。”
刘氏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轻嗤道:“哪里是变了个人,只是懒得装了。往日鸢姐儿对她多好,她呢,处处针对。”
说到此,刘氏颇有几分感慨。
她与宋知鸢并非一条船上的人,宋知鸢倒霉她高兴,但宋知雪的做法也让她生寒,有种兔死狐悲之感。
不过刘氏同样庆幸:“亏她暴露得早,否则我还真信她是个乖顺听话的,什么时候被反咬一口都不知道。”
春兰顿住:“那二小姐提议的事......”
刘氏摇头:“这倒无妨。她虽有她的心思,说得话却也在理,于我们有利。”
甚至可以说正中刘氏下怀。
她本就想将宋知鸢与侄儿刘屿安凑一对,如此宋知鸢生母的私产就是刘家的,还背靠惠裕伯府这颗摇钱树,何愁刘家不兴?
但刘家门第比不得宋家,她能嫁入宋家是花了些手段的,不能一概而论。
她恐宋钰文不答应,也怕惹怒朱万松,不敢提。
而今不一样。
宋知雪说得对,宋知鸢退过一次亲,婚事多少会受影响。刘屿安又有了功名,还是解元,称得上年轻才俊。
用心筹谋一番,倒也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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葳蕤院。
宋知鸢正清点着梁全送来的赏赐,她与宋知雪一样,并不觉得陛下此举是因为以人为靶之事。
但她并没有往太子身上想,毕竟她与太子的一切来往都在私底下。
看太子的表现,也没有要宣之于众的意思。
她想到的是柳莺莺。毕竟柳莺莺刚说了要记她的恩。前脚入宫,后脚赏赐就来了,时间完全符合。
梁全惯会逢迎,瞧见柳莺莺势头不同寻常,外出办事顺道来送东西,卖柳莺莺一个好,也很合理。
因此她并没有往心里去,正摆弄着手边的琉璃摆件,画屏从外入内。
“小姐,二小姐刚刚返回去见了太太,随后太太便命人往青州送信。
“胡伯打听到,似乎是想接刘家表少爷入京。”
刘家表少爷?刘屿安?
宋知鸢眼珠转动一圈,嘴角勾起,有了主意。
“只让刘屿安上京有什么意思?周家也在青州呢。
“刘家舅舅是太太兄长,周家夫人就不是太太长姐了吗,怎能厚此薄彼?”
宋知鸢挑眉:“把这个消息透给刘姨妈。”
刘家本是寒门,祖上不过县衙八品小吏,略有些许薄产田亩,比普通百姓好上一些。
刘氏的父亲因擅长读书,博闻强记,被教谕赏识,一步步推荐到宋家求学。
宋家爱才惜才,将其收入门下。
奈何刘氏父亲寿数不永,没等一展抱负就去了,留下两女一子。
宋知鸢祖父念及与刘父的师兄弟情分,对这三个孩子多有关照,还接来府中住过一阵。
刘家舅舅长大后考取功名,去青州做了县令,近两年升为从五品同知。比不得京中要员,可在地方上也很排得号了。
但刘家姨妈却嫁得不太好,夫君家贫还病弱,进门两年就守了寡。婆家刁难人,不许她再嫁。
三兄妹中就她最差,她心里不舒坦,便觉得是其他两人欠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