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那件灰青色的斗篷在萧承煜的余晖里随着宋知鸢的步伐摇晃摆动,真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萧承煜忍不住又剜了小柱子一眼。
小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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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壶春二楼临街厢房。
皇帝远远瞧见这一幕,万分惊讶:“梁全,你来看看,那是不是煜儿?他旁边的姑娘是谁,似乎有点眼熟。”
作为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大总管,梁全的记忆力自然不错。
“禀皇上,像是宋大姑娘。皇上忘了,行宫之时,襄阳县主不小心射伤宋姑娘。”
皇帝恍然大悟,想到当日射箭比试之景,点头赞道:“是个有胆色的,冷静沉稳,又不失良善悯弱之心。叫什么来着?”
“宋知鸢。知书达理的知,鸢飞鱼跃的鸢。”
“知书达理,鸢飞鱼跃。”皇帝挑眉:“这名字不错。”
他看向前方,笑起来:“怪道那日围场,煜儿主动提起宋姑娘有伤,让宋姑娘先退下治伤呢。
“结果宋姑娘一走,他就找借口离开。听闻还亲自送去了太医署。
“彼时他同朕说是刚巧去太医署拿药,朕也没当回事,差点被他骗了。
“今儿也一样,现在想想,他方才哪里是在瞧花车,分明是在瞧人家姑娘。
“不见宋姑娘的时候,口口声声嫌外头太吵,要陪着朕。一瞧见宋姑娘,人就跑了。”
梁全打着哈哈附和:“少年慕艾不稀奇。太子殿下翻过年就二十,早到了晓情事的年纪。”
二十......
皇帝脸上笑容逐渐收敛,多了几分怅然与落寞:“别家孩子这个年纪早就成亲,或许孩子都有了。煜儿......哎。”
他也曾给萧承煜指过婚,是朝中重臣之女。
可惜没等成亲,女方就过世了。
因为这个,再兼萧承煜自己身体不好,出生时生母薨逝。几项叠加,人人说他命犯孤煞。
想到此,皇帝眸中泛出厉光。
他最疼爱的儿子,他与梓童在这世间唯一的骨血,怎么会是天煞孤星呢。
梓童怎么死的他比谁都清楚,煜儿身体为何不好他更清楚。
至于那位准太子妃,只怪对方命薄,承受不住这么大的福气,同煜儿有什么关系?
可惜自此之后,煜儿心灰意冷,不愿再接受指婚了。难得见到他对某个姑娘产生特别的感情,主动对对方好。
皇帝心中五味杂陈,既激动又欣喜。
太医说,煜儿命数不长。他只盼煜儿在有限的时间里能活得恣意快活些。
若有个姑娘能让他开心,知冷知热陪着他也好。要是能留下个骨肉血脉就更好了。
皇帝一叹:“宋临渊的嫡长孙女,门第家世倒也还行。只是宋钰文官位低了些,委屈了煜儿。”
他这般说着,手指敲击在桌面,心思活络起来,当即吩咐。
“去查查宋知鸢。人品,性情,才能,最重要是身体状况。”
有前车之鉴在,这点最为关键,不能给煜儿挑身体不行的,免得又出意外,更添几分不好的命理流言。
梁全下意识瞄了宋知鸢一眼,恭顺回复:“是。”